191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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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之國，茫茫群山一片雪白，一座雄威的城池坐落於山峰之下，正是冰雪之國的王都晶霜城。

依山而建的晶霜城後，一座巍峨挺拔的山峰，如同一名亙古存在的巨人，守護著冰雪之國的都城。而就在這座名為冬雪峰的山巔之上,一座與雪山顏色融為一體，在陽光中如同水晶一般散發晶瑩光澤的高塔，矗立在已經不適合生物生活的山巔之上。

尖尖的塔頂上，開出一個小小的看臺，看臺之上一名身著銀色長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類女性，藉著看臺上覆雜的天文工具仰望天空。在她身邊,還有一名身穿白色法袍、閉著雙眸的人類老者，手中輕撫一枚比頭顱小不了多少的透明水晶球,安靜地站在一旁。

看臺之外寒風肆掠，裹挾著無數冰稜、飄雪，在山巔漫無目的的飄蕩；看臺之中溫暖如春，就連寒風淒厲的呼嘯聲，也難以傳進這片看臺，打擾兩位人類施法者的行為。

“……呼！！”

人類女性從巨大的天文道具前移開雙眸，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基本可以確定，那一顆突然出現在人馬星座尾部的暗淡新星，應該是某一位強大的存在，準備走上成神之道的現實顯現。”

“根據我們發現它存在的時間，還有這幾十年來不間斷對新星發展速度、光亮對比，這一位強大的存在嘗試佈道的時間並不太長，但是其信徒規模擴張的速度很快，或者是對方信眾的質量極高。”

人類女性名為尤杜拉，是旁邊這位人類老者的學生，一名優秀的預言系法師。

而在她旁邊,陪同她一起觀察群星,但是又沒有睜開雙眸的老人，則是當今永恆真理議會的副議長，‘清醒者’艾布林。

當年真理議會高層精銳盡出，前往九層地獄最深處的奈瑟斯地獄，尋找隱藏在蛇盤深谷中奈瑟斯城堡之下的無信者之牆，留守在冰晶之塔的議會強者，便僅剩下七名實力最高不過傳奇中階的法師。

後來的結果不言而喻，六名議會最強大的法師們奉獻了自我的生命，換來了萬千世界的智慧生物種們另外一條嶄新的出路，不再需要為選擇信仰而糾結和苦惱。

無信者之牆固然已經被摧毀，可是對於費曼世界的改變，似乎並沒有大家所預期的那麼大。

雖然真理議會聯合冰雪之國其他的施法者組織一起，不斷派遣手下的法師們藉著遊歷的機會，將無信者之牆被毀、神祗再不能奴役智慧生物為其提供信仰的事實傳佈了出去，可到頭來真正願意放棄信仰的智慧生物，並沒有多少。

反倒是永恆真理議會，一下子損失了過半的強者，而且還是最強大的那一撥，這些年卻是被冰雪之國中其他幾個施法者組織聯手打壓,一直無法恢復當年最鼎盛的模樣。

冰雪之國世俗的統治階層，如今也同樣陷入到紛亂之中,因為支援王室的真理議會陷入衰弱，使得世俗幾位實力強大的公爵、伯爵，隱隱有分庭抗禮的意味。

這幾位實權爵爺們除了有‘薔薇小屋’、‘死靈霧’等施法者組織支援的代表外，也不乏有獅心王朝、晨曦之國等人類強大國度收買拉攏的成員。

好在冰雪之國最強大的威懾力，還是那位性情不定、隨時都能夠自主降臨的冰雪女神，在無法確定女神是否在意冰雪之國臣民與王室之前，沒有人敢於冒著得罪、激怒祂的風險，讓冰雪之國陷入到動亂之中。

冰雪女神固然形單影隻，幾乎從不跟人類其他的神祗往來，僅有幾名相對親近的神祗，也多是自然神系的神祗，這在人類諸神及其教會眼中，自然是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奈何女神實力強大，神國所在無人知曉，而在費曼世界中，冰雪之國凡是被冰雪覆蓋之地，便都是女神的領域，幾無人能在這片領域中戰勝祂，哪怕是諸神化身群毆或者派出無數軍隊攻伐，也都對其無效。

“……我看到一團橘紅色的火焰，正緩緩朝著我冰雪之國行來，距離晶霜城的路程越來越近……”

晶瑩的水晶球被艾布林虛託在手心，自發地轉動著，不時有一抹流光在球體內穿梭，倒印出一幅幅並不連貫、未知的畫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布林睜開了眼眸，通體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銅釦，遙望遠方，好像看到了某幅真實的景象。

本就蒼老的臉頰上，隨著預言法術持續的偷窺時光長河中的畫面，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滋生出一條條細密的皺紋，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艾布林臉頰上生長出來的皺紋，幾乎是他一年時間才會生長出來的。

“……對方是為了某一樣事物而來，目的地應該就是我晶霜城……”

“鏘！！！”

腦海中的畫面，突然被一道突然出現的赤金色光芒給劈開，艾布林意識海更是因這赤金色的光芒，而掀起了一道道滔天巨浪。

“咕！！”

胸腔突然一震，咽喉處一口鮮鹹的血水湧上口腔，，從嘴角溢位，艾布林的預言法術被直接打斷，大腦一片昏沉的他支撐著身體，往後面摸索，一屁股坐在了看臺上的一條石凳上。

“老師，你沒事吧？”

尤杜拉緊走幾步，扶著艾布林搖晃的軀體，關切地望著老人蒼白的臉。

“沒事，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法術，直接用蠻力攪混了時光長河，暫時我是無法透過時光長河，看到任何的畫面了。”

艾布林從胸前的衣襟取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血水，淡淡回道。

“對照我們兩人觀察的結果來看，這名正走上成神之路的存在，實力不容小覷，或許已經是聖者級巔峰存在了。”

“以我們議會在晶霜城現有的實力，恐怕未必能擋得住對方，如果祂的目的地真的是晶霜城的話。”

“你現在就給其他幾位議員發訊息，請他們回來！！同時，再向王室發出警示，請他們最近這段時間小心堤防，多加註意。”

“好，我這就去辦。”

尤杜拉點點頭，面容嚴肅。

永恆真理議會經過這些年的恢復培養，老一輩的傳奇強者因為各種原因隕落了三名，但同時也有五名新生代的傳奇法師崛起，算是填補了議會的損失。

不過這些新生代的傳奇法師，實力上較之老一輩的法師，還有著較大的差距，基本都還處於傳奇初階的實力。

法師到了傳奇階後，他們想要有較大的實力增進，除了必要的傳奇專長的學習掌握外，同時還要對傳奇級法術展開學習，瞭解法術模型的真實原理等等，提升難度可比戰職者高得多，這也是同等階施法者普遍強過戰職者所需要承受的代價。

老一輩剩下的四名傳奇強者，當年最強者也不過就是艾布林這名精通預言系的傳奇中階，兩百年過去後到如今也不過是傳奇高階罷了。而其他三名傳奇施法者，有兩人如今也不過是傳奇中階，還有一人幾十年前剛剛突破高階罷了。

這就是曾經冰雪之國最強大的施法者組織--永恆真理議會，如今最頂尖戰鬥力的所有情況，連一名半神級法師都沒有。

而艾布林透過預言法術所看到了的畫面，還有對方攪亂時光長河的那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都在提醒著艾布林，對方的強大。

好在冰雪之國的王室手下，還有一名半神強者坐鎮，以及數名傳奇級的戰職者拱衛著晶霜城，配合著真理議會的施法者，以及冰晶之塔等防護手段，未必不能阻擋這名未知的強者步伐，至少擁有跟對方談判對峙的實力。

但是，唯一讓艾布林擔憂的問題，就是他們無從知曉這名未知強者的身份，還有他此行的目的，這對於需要拱衛一座人口超過百萬王朝都城的艾布林他們來說，幾乎相當於大海撈針，無從查起啊！

…………

如今名為神隕之地的禁地之中，翻騰的黑雲花費了極大的時間，才聚攏了足夠的雲團，重新將這片充滿陰冷、腐敗氣息的空間，給重新籠罩了起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足額承受了艾倫最強一擊破壞後的禁地內，陰冷的負能量氣息衰敗了不少，同時內中的黑暗生物也乖覺了不少。

至少，剛才還在艾倫面前耀武揚威，張牙舞爪的那一頭骨骸巨人，此時是完全沒了蹤跡，只是艾倫前方百米開外多出了一座滿是骨粉塵埃堆積起來的小山。

呼！！

斬骨者隨手往背後一收，卡在了許久不用的劍鞘上，艾倫收回手臂的時候順勢往前虛搗一拳，一道洶湧的風暴陡然颳起，幾乎相當於一道6-7級風系範圍法術的風暴，直接將前方的骨粉、塵埃高高吹起，形成一左一右兩道灰褐色的龍捲風，往遠處裹挾而去。

骨粉堆疊的小山很快消失在艾倫眼前，最終能留下來的，是一塊有艾倫手臂長短，黑不溜秋的一截腐木。

艾倫走到腐木面前，伸手將這截腐木撿拾起來，雖然在這截木頭表面上，艾倫能感受到陰冷的負能量，隨著艾倫握持腐木的手掌肌膚，試圖鑽進血肉之中，但是艾倫敏銳的精神力更是隱約能感覺到，在這截木頭的內部，還有一抹微不可見、讓他覺得溫馨與親切的能量波動。

再一聯想到，當初橡樹之父冕下神降依附在一棵戰爭古樹身體中，那麼艾倫就不難知道手中這截腐木的出處了。

轟！！！

怒氣之焰猛然從手掌中竄出，並迅速包裹住整個腐木的軀幹，噼啪作響的炸裂聲不斷在腐木表面響起，陰冷的負能量與艾倫充滿生機與鬥志的怒氣之焰彼此碰撞湮滅。

直到腐木上陳年積攢的負能量完全被怒氣之焰給消弭掉，強如半神之軀的艾倫，此時也頗有些覺得虛乏疲憊，遠比之前自己揮斬最強一擊時消耗更大。

此時再放眼望去，艾倫手中的木頭再無腐朽的氣息，倒像是一截被丟進篝火中燻烤成黑炭的焦木，而在其漆黑的表皮之下，又有一股新生的自然氣息，緩緩逸散出來。

艾倫也沒想到，只是臨時起意想要祭拜一下偉大的橡樹之父，最後卻有這麼一個意外收穫，發力試探了幾次焦木的材質硬度，最後他滿意地將焦木收進了自己的次元袋裡。

再一次帶著緬懷的神色，注視了一眼前方深邃的黑雲之後，艾倫腳下連點，僅憑著肉身的力量賓士，往禁地外狂奔而去。

艾倫離開後一個多魔法時，幾道人類身影聯袂出現在禁地外的空中，面容沉凝肅穆地觀察著禁地中的情況。

只是這些來自新建的四季王國人類傳奇不知道的是，他們所想要尋找的目標，早就已經離開了此地。

越往南行，溫度就變得越發的凌厲冰冷，沿途的村莊也漸漸稀少，更多是十幾米、數十米高的原始針葉林地景象。等到艾倫眼簾中出現一抹潔白的顏色時，他也終於來到了冰雪之國的地盤。

比起溫暖地帶的人類國度，冰雪之國的城鎮要少得多，但人群聚集程度卻是要高得多，周邊的針葉原始叢林、苔地荒原自然生態儲存更加完善。

再加上險惡的環境氣候，依附在冰雪之中的危險元素生物，還有王國民眾對外來者的包容心態，讓冰雪之國成為了冒險者的天堂。

艾倫本以為自己作為一名熊地精，想要在人類的地盤上隱匿蹤跡，或許十分困難。可是當他路過一個個村落城鎮，看到酒館、冒險者公會等地中進進出出的各類種族面孔時，他那一點點擔憂也因此而煙消雲散了。

一切都很新奇，人類作為最擅長與創造新生事物的種族，艾倫在村鎮中著實發現了不少的便捷工具。而隨著跟當地人接觸頻繁，他也對冰雪之國中大大咧咧、熱情得堪比話癆的居民，有了新的認識，對人類這個種族也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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