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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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上，雙方僵持對立的強者們一邊警惕地盯著對手，一邊迅速恢復體力與精力，隨時準備著可能到來的下一場大戰。

從局面來看，卓爾已經佔據了戰局的優勢，荒野強者一方蛆眼身受重傷，數量和質量上也處於劣勢。不過好在這裡是荒野的主場，城池上枕戈待旦排列成陣的軍隊，雖然很難攻擊到天空之上的強者，但是他們組建戰陣以團體的力量抗衡傳奇，在配合上城防工事和其他傳奇首領們的牽制，至少能維持不敗的局面。

黛博拉、莉蓮等幾位主母對眼前的戰果並不滿意，眼神中飽含挑釁與譏諷，手中的長鞭、戰錘等武器也是不斷煽動著戰爭的小型風暴。不過很顯然，這次戰鬥的主導者不是她們這幾位主母，而是實力更加強大的半神佩妮萊。

佩妮萊主動停手，與看起來形象和情況都不太樂觀的熊地精艾倫對面而立，這讓莉蓮一行卓爾多少有些把持不了佩妮萊的想法。

“咯咯咯，我想我們大家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不如就此停手，大家好好聊聊。”

佩妮萊面容燦爛，似乎剛才所發生的廝殺，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玩笑而已，說停戰就跟喝水一樣輕鬆。

艾倫此時顧不得進階的高興，餘光掃了幾眼天空上同伴的情況，雖然不想但是現實卻告訴他，必須接受對方的建議。

“好。”

莉蓮、黛博拉等卓爾面色微變，作為同伴她們對佩妮萊的建議反而不解，眼下除了蛆眼這一個傳奇強者被重創外，她們之前商定的立威之戰，其實到現在才應該是正是進入正題之時。

按照計劃，佩妮萊她們這一次的主動挑釁，至少重創更多的荒野強者，讓他們感受到巨大挫敗感，並被壓制回城池之中，這樣方能做到震懾的目的，為後面的談判打下堅實基礎。

然而現在佩妮萊突然的停手，至少在莉蓮幾位主母看來，他們震懾的目的可還沒有達成，這從對面荒野強者眼神裡仍然存留的鬥志與不忿情緒，就能體現出來。

莉蓮一甩衣袖，身體往佩妮萊的方向飄來，湊到對方耳邊壓低聲音，不滿地問道：“為什麼？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佩妮萊回過頭來，鳳目瞟了莉蓮一眼，沒有給予對方任何的回應，只是用眼神示意自己自有理由，就這樣把莉蓮打發了。

莉蓮本就不滿的面容，此時掛滿了寒霜，不過迅即又收斂了起來，畢竟周圍還有荒野的強者看著，為大局著想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佩妮萊翻臉。

艾倫眼神如炬，將此刻兩位主母的面容神色都刻進了大腦，雖然不知她們發生了什麼，但是至少有些東西還是值得重視起來的。

莉蓮回到了卓爾的隊伍中，幾位主母交頭接耳一番，面上神色各異，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動作。於此同時，艾倫揮手招了招，蔻爾見狀立馬飛過來，艾倫輕語幾句後蔻爾便帶著指示前往荒野強者隊伍中，低聲陳述了起來。

雙方強者多少有些不自在，前一刻大家都在搏命廝殺，現在突然間又要心平氣和坐下來談判，在沒有分出真正的勝負情況下，任何一方的態度自然都不會柔軟示弱的。

不過雖然心中不忿，可大家也都有各自顧慮：卓爾們必須考慮佩妮萊這位半神主母的態度，她才是震懾荒野強者的殺手鐧，沒有她坐鎮的話卓爾強者們固然能在戰局上佔有優勢，但優勢也很有限，無法達到她們真正目的；荒野強者則是認清了事實，繼續打下去最終失敗的還是他們一邊，幾乎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要不是剛才艾倫的突然爆發，只是半神施放的一道魔法，恐怕就讓荒野強者們損傷慘重了。

亞瑞爾的神色很複雜，既有羞愧，同時又充滿了擔憂，與一起前來的卓爾傳奇緩緩落在了熟悉的納西爾要塞北城城牆上。曾經面對他畢恭畢敬的巨魔戰士，此時看他的眼神，亞瑞爾總覺得帶著強烈的失望敵視，那種感覺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一隊精幹的戰士便打掃清理出一片空地，搬來桌椅傢俱佈置出一個足以容納將近二十名強者一起落座的場地出來。

“各位請坐！！”

蛆眼此時身受重傷，精神也不見好，提姆不管是實力還是身份都未獲得眾人承認，因此只有頂著一張黑臉，比卓爾更像卓爾的艾倫，一邊簡單清理著身上的焦黑肌膚，一邊安頓大家坐下。

卓爾們願意主動停手坐下來談判，不僅讓菲利蒙這位自然之神北方主祭心中欣喜，就連芬迪等荒野強者也是樂見其成。

佩妮萊主母半神的實力在那擺著，只是全力施放的一個強大魔法，就讓場中的傳奇強者們難以抵禦，這份威脅與壓制力讓荒野的強者們很是無奈。就算艾倫突然爆發強大實力，將這一魔法給破除，但是如果佩妮萊再施放一道強力魔法，以艾倫現在這狼狽且有些外強中乾的氣勢，恐怕很難再做到之前那絕強的爆發了吧。

大家一直都以為，艾倫的這一爆發，肯定是施展了某些秘術，或者某種絕命搏殺的殺手鐧，卻不曾想過艾倫其實是在戰鬥中實現了晉升半神。

當然，在自身怒氣還沒有完成轉化，精神與肉體也沒有突飛猛進的情況下，除了同為半神的佩妮萊能隱隱感覺到艾倫本質的變化外，其他人也不可能猜到艾倫的實力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咔咔！

有黑色的結痂，在治療藥劑和卷軸的雙重效果下，緩緩開裂並露出內在帶著新綠色的嬌嫩肌膚。肌膚底下的血脈間，液態化的怒氣不斷滋養著艾倫根根斷裂的肌肉與筋骨，雖然沒辦法內視，但是艾倫還是能強烈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重新變得強大，比以前更加的強大。

“各位主母既然願意停手，並坐下來談判，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

雖然剛剛晉升半神，連根基都還不穩定，但是艾倫更清楚眼下正是自己樹立威信的大好機會，因此說話底氣很足，氣勢更是與眼前的卓爾主母們不相上下，完全沒有落於下風。

“不過爭端是你們挑起的，如今又是你們想要停手談判，真當我荒野是可以欺辱的蟲豸嗎？？”

“咯咯咯，艾倫族長好大的氣勢啊！！”

“我們可沒有輕視你們荒野強者的想法，正是因為我們尊重你們荒野強者，所以才會幫著亞瑞爾酋長討一個公

佩妮萊也不甘示弱，談笑之間風情萬種，自然散發的魅惑之力讓周圍不少戰士眼神迷離，語氣雖然輕柔可是眼神卻十分堅定。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部族可以在部族首領不在場的情況下，就把首領廢除的。艾倫族長你說，要是有一天，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也會很鬧心呢？”

原本想著先給荒野的土著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認識到彼此間實力的差距，然後再坐下來漫天要價的佩妮萊，當察覺到艾倫這傢伙在戰鬥中突破的事實後，便立即修正了自己的計劃，主動停止了跟荒野強者的廝殺。

艾倫這個熊地精的晉升，對未來北境的影響十分深遠，尤其是對方原本就展現出來的手段和能力，佩妮萊相信只要給他一點時間，憑藉他現在的實力跟能力，雖然受制於蔓莎聯盟的規章制度，無法完成北境勢力的統一，但是他絕對可以讓北境這些個部族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除非，自己能在此時此刻將其擊殺，永絕後患，否則北境的局勢發展將不可避免朝著不利於卓爾聯邦的方向前行。

但是佩妮萊並沒有把握，能夠擊殺艾倫，畢竟這裡是他們荒野部族的勢力範圍，只要他們往底下城池防禦中龜縮起來，配合城池中列陣的軍隊防禦，拖上十天半個月，等到南邊更多荒野部族成員支援，並不是難事。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佩妮萊這一行卓爾強者，以靈活的行動力和強大的攻擊力給予納西爾要塞城防之內的生活區重創，摧毀殘殺城中沒有抵抗力的居民。

可要是這麼做的話，必然會引來蔓莎聯盟強勢的報復，甚至調動資源將霍齊亞卓爾聯邦徹底從荒野中剿除，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也是我荒野部族的事情，似乎跟佩妮萊主母你們沒有什麼關係吧？或者，等到哪一天，你們霍齊亞聯邦加入我蔓莎聯盟，你們就有資格幫亞瑞爾酋長出頭了。”

艾倫淡然以對，看了一眼面相似乎不是很好的亞瑞爾。

“艾倫族長恐怕不知道，亞瑞爾酋長已經跟我霍齊亞聯邦，正式簽署了同盟契約，以後我們兩族之間將會是堅定的盟友，共同維護北境的和平。”

“當然，我們也歡迎在座各位所代表的部族加入，為維持一個和平繁榮的北境貢獻一份力量！！”

一旁的莉蓮也不看佩妮萊微微張開的嘴，搶先一步說道。

“這件事情，由自然教會的菲利蒙主祭親自主導，大家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

“呃，我可以作證。”

突然被點名的菲利蒙，面容微滯，不過立馬反應過，沉下心緩緩說道。

“這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北境的安穩考慮，這些年裡因為你們雙方互相的牴觸和摩擦，使得北邊的商貿往來都縮減不少。如果大家能夠一起為了維護北境安穩，達成一個共識的話，未來北境商路重新恢復本來氣象，想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我想……”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不過艾倫、芬迪等人此時面容多少還是有些難看，這件事情畢竟對北境的平衡來說，是很大的威脅，誰也不敢保證強大的卓爾在跟巨魔勾結之後，還會做出什麼的動作。

“那是他亞瑞爾個人的行為，可不代表我斯諾彌部族上下十五萬餘族人的態度！！”

就在這時，原來還對亞瑞爾有幾分期待的提姆，站起身來語氣強硬地回答道。

在個人崇拜與部族利益面前，提姆最後還是選擇了部族，畢竟自己的家族也是部族一份子，如果讓卓爾入主他們斯諾彌部族，那麼對他們部族未來而言威脅太大。

“呵，看來我這出去一趟，你們還真當我是一個亡魂了！！”

亞瑞爾不開口也不行了，在他邊上的黛博拉主母鳳目冰冷地瞪著他，神色十分不善，加上他自己也必須展現酋長的威嚴，否則就算有卓爾的支援，提姆他們底下這麼一鬧，未來他如何管控部族啊！！

“我亞瑞爾自問統領斯諾彌一族超過兩百年，為了部族生裡來死裡去，無數次差點死在戰場上，沒想到換來這麼一個回報，很好！！很好啊！！！”

或許是有感而發，亞瑞爾的語氣蕭瑟而低沉，英雄遲暮後的寂寥盡在其中。

“各位都不算是陌生人，大家都來見證一下，我亞瑞爾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才能讓底下看著長大、手把手教導的崽子們反了天！！！”

“亞瑞爾酋長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你自己做錯了事情，自然要為錯誤負責。你明知道卓爾跟你們部族之間的血仇，但你還是要跟卓爾簽署契約，這明顯就損害了你們整個部族的利益，他們投票推翻你的統治，那也是應該的！！”

“艾倫族長，這似乎是人家部族的事情，你這橫插一腳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

“看我這記性，都忘了跟大家說了，我綠野、烏鴉之爪、斯諾彌三族在前段時間商量了一下，為了應對某些外來勢力的入侵，我們共同草簽了一份協議，在事關三族共同利益的事情上，其他兩族都擁有參與的權力……”

“所以，比起莉蓮主母你們而言，我們這兩個鄰居，更有資格參與亞瑞爾酋長的對話呢！！”

對話在激烈的唇鋒間展開，身為當事人的亞瑞爾和提姆等巨魔沒有說多少話，反倒是艾倫、鮑比爾和莉蓮這兩夥人的交鋒十分的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