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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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你沒有事兒吧？”

族中的情報系統顯然在納西爾要塞中出現變故時，便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動，及時回傳到那穆爾要塞中後，法卡多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戰時準備。

法卡多可是清楚，艾倫幾天前在聽到自己彙報了納西爾要塞的衝突後，就飄然離開了那穆爾要塞北上了。不用過多的猜測，法卡多也能想到，艾倫此去應該就是前往納西爾要塞，結合隨後出現的迷鎖封鎖納西爾城主城堡，法卡多當時就知道，恐怕有大事情發生了。

此時看到艾倫從未有過的虛弱，還有更換了一身沉重鎧甲的姿態，法卡多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同時還有濃烈的憤怒情緒，開始在腦海中醞釀。

“是不是有必要，跟綠湖那邊聯絡，讓他們拉一支軍隊過來集結？”

“沒有必要，派個人去讓蔻兒長老來一趟，城裡的軍隊先集結在峽谷端，隨時準備做好戰鬥準備！”

艾倫微微搖頭，制止了法卡多多餘的舉動，相比起這次危險的遭遇，和被巨魔、豺狼人背叛的打擊，此時艾倫心中更多的是一種挫敗，一種計劃被識破並破壞的苦惱。

自己費盡心思做出種種安排，最大的目的不過就是破壞掉斯諾彌與烏鴉之爪兩族間牢固的聯盟，剷除部族最大的威脅，順便如果有機會的話，以和事佬的身份插足兩族之間，逐漸讓自己成為三族聯盟的領導者，完成北境的佈局。

然而這一次巨魔與豺狼人的聯手設局，很明顯讓艾倫的籌謀失敗了，如果兩族的首領沒有達成一致，他們也不會聯起手來對自己進行刺殺，這就說明他們兩族的聯盟關係，並未像艾倫所想的那樣，出現了裂痕。

就在艾倫懊喪與失落之時，那穆爾要塞破敗的城堡廢墟間，巨魔、豺狼人的兩位首領此時也是充滿了火藥味。

“我就不應該聽你的鼓譟，玩這麼一出刺殺，現在好了吧，事情搞砸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蛆眼狠狠地對著亞瑞爾齜牙咧嘴，臉上充滿了悔恨。

沒能刺殺掉艾倫帶來的後果，讓蛆眼到現在都一直繃緊了神經，艾倫以一敵五愣是耗盡了迷鎖的能量，最終逃脫大家都以為十拿九穩的陷阱，只是他這強悍的實力，就已經足以讓人動容了。

“蛆眼，你這話說得有點過分吧！”

亞瑞爾滿面寒霜，同樣硬氣對回懟道：“當初是大家一起決定，要刺殺這熊地精首領的，我可沒有逼你吧。”

“而且事情要是真成功了，那麼受益最大的，還不是你跟你的族人嗎？這次雖然失利，那也不能埋怨彼此，畢竟我們大家都已經盡力了！！”

“真要說有問題，反倒應該是你們部族的科爾，要不是他暴露了我們的目的，給熊地精防備之心，說不定我們如今早已經佔領了那穆爾要塞了呢！！”

亞瑞爾的語氣與態度冰冷，似乎同樣煩擾這次的失利，但實際上內心中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惱怒。作為主導這次刺殺的始作俑者，亞瑞爾其實還是有所收穫的，而他所收穫的就是眼前這豺狼人與他的部族，跟自己的部族徹底捆綁在一起了。

早在計劃這次的刺殺時，亞瑞爾就已經想到了失敗之後會面臨的局面與問題，而當時因為底層、中層接連出現的騷亂衝擊，進而引發的兩族間的憤慨和仇恨，又不能不讓亞瑞爾有所作為。

中、底層族群的衝突，在亞瑞爾看來，問題並不算太大，只要能讓蛆眼跟支援他的豺狼傳奇鮑比爾站在自己一邊，那麼烏鴉之爪就不會出現大的變故。但如何保證蛆眼跟他的支持者繼續維持跟亞瑞爾同盟，卻是一個擺在亞瑞爾面前的一個難題。

畢竟，蛆眼能做到他如今的位置，自然是有能力與智慧的，雖然他可能沒有自己睿智，可是對方同樣清楚族人的支援，才是他統領部族最大的保障。而當族群大部都對斯諾彌部族產生了牴觸乃至仇恨心理時，蛆眼想要維持他們兩族之間的關係，難度可不會太小。

藉著解決兩族當前最大困境的理由，亞瑞爾向蛆眼提出了自己的計劃：刺殺艾倫這個掌控那穆爾要塞的熊地精，搶奪下那穆爾要塞，這樣他們兩族之間混居所帶來的種種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反正艾倫這傢伙，已經向他們展示過擊殺一族首領之後，所帶來的種種變化與後果。如今他們只不過是消防艾倫曾經的做法，把它當作目標，從而解決兩族面臨的危機，也是一點負罪感都不會出現的。

擺事實講道理，並且允諾在事成之後那穆爾要塞由烏鴉之爪部族掌控，亞瑞爾費了不少力氣，最終還是說服了蛆眼這個老夥計。

結果與亞瑞爾承諾的計劃有了很大的差池，蛆眼很煩躁很憤怒，亞瑞爾很懊喪，但是在懊喪之餘亞瑞爾心中也不無有幾分自得。

納西爾要塞中之前發生的種種，其實遠比眼下計劃失敗後所產生的後果，更讓亞瑞爾擔心。如果失去了蛆眼這個可靠的盟友，讓艾倫這頭狡猾的熊地精所乘，那麼未來北境的局面，對他斯諾彌部族將是極大的威脅。

亞瑞爾事後曾進行過調查，雖然沒有確鑿證據證明，綠野部族在巨魔與豺狼人的衝突中有插手的跡象，可是最終結果卻是對綠皮們最有利。因此，亞瑞爾不得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在艾倫這頭熊地精的算計中。

正是因為自己沒能看透艾倫的佈局，讓亞瑞爾不得不開始為部族的未來提前籌謀。算算年紀，自己如今也有將近350歲了，接下來還剩餘的壽命也不會太久，沒有了自己坐鎮部族，僅憑提姆這個後輩，亞瑞爾十分擔心他更不是艾倫的對手，讓部族最終步了阿吉納加部族的後塵。

所以，決不能讓斯諾彌部族與烏鴉之爪部族之間的聯盟關係出現破裂，再沒有比蛆眼這個傢伙更合適的盟友了：一個頭腦相對簡單，身手很強悍威信力不錯，部族實力又足夠震懾其他不軌目光，且至少還擁有超過150年壽命的豺狼人首領。

如今執行了這次的刺殺計劃後，南邊那頭熊地精計算心胸再寬廣，恐怕也不敢對他們兩族放心了吧；就算艾倫這熊地精放得下仇恨，以蛆眼的眼光與見識，他也不敢相信艾倫未來的任何承諾了。

誰會真正寬恕兩個對自己起了殺心，差點致自己與死地的傢伙？

“放心吧，那熊地精可是很懂得權衡利弊，不會真的跟我們翻臉的！！”

雖然表面上仍舊憤恨，不過亞瑞爾還是得寬慰一下蛆眼，免得他太過驚憂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激化三方之間的矛盾。

“以我們兩族的實力，只要團結在一起，就憑他綠野一族之力，完全不用擔心。而且，我們在北邊還有一個對他更有價值的作用，那就是作為防範卓爾勢力的緩衝區，否則你以為他為什麼會拱手讓出我們現在所處的要塞呢！”

“給這熊地精一點時間，整理一下情緒，等過幾天你我親自過去拜訪一下他，道個歉送點禮再放棄一點利益，他就不會再計較我們這次的事情了！！”

“利益？什麼利益？”

還在悔恨中的蛆眼，警惕地抬起頭來質問亞瑞爾。

“我跟你說，別想打我族的主意啊！！”

“你不想讓局勢重新回到以前的軌跡嗎？不想讓那熊地精放棄對我們的仇恨嗎？”

亞瑞爾的眼神與蛆眼對視，堅定而不容置疑地勸說著。

“該低頭的時候我們決不能硬撐著，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先服軟也並不丟人，那群綠皮需要我們，可同樣我們又何嘗不需要那群綠皮呢！”

“我們真要不稍稍低頭，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威信，還是為了威懾周邊，艾倫那頭熊地精都勢必要做出報復的動作來。如果他直接切斷了北上商隊的貿易，你說說我們要如何應對呢？”

“又或者，這熊地精狠下心來，跟北邊的卓爾聯手，我們兩族被夾在中間，接下來會是怎樣的場景？”

“相信我，現在放棄些微的利益，對於我們來說算是及時止損，如果事情繼續發展的話，恐怕我們大家都不會好受。”

“……”

亞瑞爾苦口婆心地為蛆眼分析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況，聽得蛆眼情緒越發的沉重，不由更加的後悔：“早知道……唉！！”

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發生了的事情終究只能去彌補錯漏，而無法讓事情重來。在一番掙扎後，蛆眼也只能頹然地接受了亞瑞爾的建議，開始商量著該準備什麼樣的禮物以及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了。

畫面一轉，回到那穆爾要塞上，旌旗密佈，人影重重，一股兵戈之氣肅然而生，短短几天的時間裡綠野部族已經組織了一支超過五千數量的軍隊佈置在北邊城牆上，隨時準備出擊。

艾倫已經封鎖了那穆爾要塞刺殺之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還是在城池中傳揚了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剛剛才過了幾年平靜生活的地精們真的很不想看到死亡與戰爭了。

但是，同樣也有不少地精站了出來，相比曾經幾乎暗無天日的底層生活，如今換了一位首領、無數中高層後的綠野部族，底層的地精們能看到更好生活的希望，也擁有了晉升的途徑，自然不想著一份希望被人剝奪。

當然也少不了有暗潮湧動，仍不死心的前族遺孤們開始蠢蠢欲動，試圖挑動起騷亂，讓他們重奪之前優渥人生。

“咚！！”

艾倫正在競技場中養傷，頭頂一道身影直接砸了下來，在地面上發出一陣顫動，艾倫甚至都不用抬頭，就已經感知到了屬於蔻兒那熟悉的氣息。

“老師！！你沒事兒吧？”

還是那一句老話，這幾天艾倫每每遇到族裡的中高層時，他們都是這一句關切的話，雖然艾倫知道大家的心情，不過聽得多了他也多少有些懶得回應。

“你說呢？”

看到蔻兒氣急敗壞的模樣，艾倫既覺得溫馨又有些不高興。

“都已經是長老了，還是這麼毛毛糙糙的！！”

“老師，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我一定要宰了那群傢伙！！！”

把艾倫的訓斥當耳旁風，蔻兒滿臉殺氣地吼道。

“動個屁的手！！跟誰動手！！”

艾倫起身，走到蔻兒面前，輕輕地敲了一下這丫頭的腦袋，然後蔻兒抬起頭用無辜的表情望向艾倫。

“你倒是說說，你準備怎麼幫我報仇。”

帶著考校的目光，艾倫看著蔻兒問道。

“當然是殺過去了，敢對老師你動手，他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蔻兒理所當然的說道。

艾倫撫著額頭，表情那叫一個無奈，看來自己以後對這丫頭還有得操心了。

再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把，艾倫回到那穆爾要塞後習慣性地進行復盤，然後驀然發現隨著部族的強大，自己以往的某些安排似乎已經脫離了實際，需要重新佈局。

比如對部族未來繼承人的安排，看現在蔻兒這單純的模樣，艾倫實在不放心由她來掌控全域性。

“那你說說，以我們當前的實力，能不能打過他們？”

艾倫循循善誘地教導著蔻兒。

“打不打得過，那也得先打一仗試試才知道啊！！”

“……”

艾倫強忍著怒氣。

“打打打，你這腦袋就不能動一動嗎？”

“人家兩族有5名傳奇，隨便哪一個站出來，就你現在那稀疏的身手你認為你打的過誰？”

“……嗯，我覺得使雙刀的那個傢伙，我應該能抗一段時間，剩下的……”

“哎喲！老師你怎麼又打我？”

摸著被艾倫接連蓋了幾個印章的小腦袋，蔻兒委屈地說道，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了，可是在艾倫面前她還是更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以後我要是不在了，部族可就得靠你來撐腰，要是你還像現在這個樣子，我怕是靈魂在冥河裡也得爬出來找你索命！！！”

艾倫氣急，說不出的痛心疾首，以前還覺得這丫頭沒這麼單純啊，怎麼這次回來以後她的表現，就這麼地讓自己不滿意呢！

當然，在提升實力方面，蔻兒倒是一日千里，十幾年在亂葬谷裡打下的堅實基礎，讓她在掌握傳奇專長時，總是每天每月都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