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勞心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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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的提議，讓眼前的兩位首領，眼前一亮。

相比蛆眼之前的建議，此時艾倫提出來的解決方案，或許更適合他們荒野的部族。

自然神殿在荒野部族中看似客觀而中立，可實際上荒野諸多大事件中，他們都扮演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對於荒野部族來說，他們既需要偏向神殿，依附其背後的神祗們，獲得各種知識傳承，抵禦南北兩塊大陸文明的入侵，同時他們又需要跟神殿間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不是必要，沒有誰願意讓神殿插足部族事務太深。

當然了，神殿這麼些年來倒也是極有分寸，對聯盟各大成員部族雖然很有影響力，可也剋制地沒有派遣神職成員，對部族事務指手畫腳。

“三家各派賬務、稅務成員，對兩個要塞的收入進行統一管理，同時三方彼此互相監督，這樣便不用擔心會有人偷奸耍滑，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畢竟，我們三家以後將會是長久的鄰居，如果產生不可調和矛盾的話，對於彼此都是一件壞事。”

“……”

艾倫這個解決辦法是他籌謀思索了很長時間，才定下的方案，考慮了諸多方面，隨著他一一將三家未來的前程、問題點出，也漸漸從蛆眼、亞瑞爾的臉上，看到了幾許贊同的表情。

“看來艾倫族長這是已經想好了對策，才來找我們商量的啊！！”

隨著情緒的收斂，亞瑞爾重新回覆了淡然的姿態。

“但是，你的方案中，似乎並沒有具體的收益分配啊！”

蛆眼原本已經有所意動，但是當亞瑞爾突然提到利益時，他也迅速冷靜了下來，把焦點重新投向了艾倫，等待著他的回答。

“分配方式上面，自然是按照我們彼此控制的要塞來配比啊！”

艾倫微微一笑，理所當然地說道。

“在兩座要塞70%收益中，我族佔據最重要的北上通道那穆爾要塞，原本應該多獲得一部分利益的，不過只要大家同意我之前的提議，那麼我族就只需要其中一半的收益。”

“至於剩下的35%的收益，你們兩位首領如何分配，那就得你們商量著來啊！”

“呵呵呵，看來艾倫族長這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既然想要合作，那麼就應該公平分配收益，這樣大家之間的合作才能長久！！”

亞瑞爾眼神微眯，彷彿一頭盯準了獵物的獵人，一旁的蛆眼，這時聽到亞瑞爾的話，也不由連連點頭。

“對啊，這樣大家都公平！！”

“兩位，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沒有誠意嗎？”

艾倫面色如常，他早就做好了被人獅子大開口的準備，此時呲笑著看著左右兩名貪婪的首領，緩緩說道。

“我的建議，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如果兩位首領覺得不合適，大不了我們就各自顧好各自唄。”

“我們也沒說不合適啊，只是覺得……”

“沒有什麼覺得不覺得，我只拿屬於我們部族的那一份兒，多一分我不會要，少一分我也不可能給！”

場面一時間出現了點僵局，三人坐在桌前，互相對視卻不說一句話，只看誰會最先沉不住氣。

大眼兒瞪小眼兒，最終反倒是眼睛最大的豺狼人蛆眼撐不住了，首先開了口。

“我看啊，大家還是各退一步，艾倫族長也別堅持你那一半的收益，我們呢也不想著跟你平均。這樣，艾倫族長你佔比30%，我們兩家各佔20%。”

“不可能！！”

“想什麼呢？？”

艾倫與亞瑞爾卻是同時做出反駁來，然後互相凝視了一眼，亞瑞爾先提出自己的意見了。

“綠野部族佔比30%這個我可以同意，但是我們部族本身在要塞收益中就有5%的分成，所以我要佔比25%，剩下的那15%才是你烏鴉之爪的。”

“亞瑞爾！！你別太欺負人了！！”

艾倫還沒說話，蛆眼倒是先一步急眼了，當場站起來跟亞瑞爾拍桌子瞪眼兒地怒吼道。

“納西爾要塞屬於我們兩家的，憑什麼你要佔比比我們多10%！！”

“這些年在前線作戰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我們部族的戰士奮勇在前……”

“就你們部落那群只知道蠻幹的傢伙，光衝前面有個……”

此時的艾倫，反而變成了看客，旁觀著一直以來都還算和諧共處的兩個部族首領，在自己面前激烈的爭吵著。

連續兩個多魔法時過去了，雙方仍是僵持不下，寸步不讓，艾倫知道自己要是不開口制止，今天的事情怕是沒有個結果了。

“我說夠了，兩位！”

艾倫沉聲打斷了眼前兩名首領，無意義的爭吵。

“你們這樣的爭吵毫無意義，都冷靜點吧！！”

如何能冷靜得下來呢，對於艾倫給出的解決方案，亞瑞爾與蛆眼，其實都已經心動與認同。而唯一阻礙他們合作的，那就是利益的分配了，如果能多爭取哪怕1%的利益，按照賬簿上的收益來說，那可都是以萬枚金幣來計算的。

“不如我給出一個解決的方案來，你們兩位看看是否合適？”

蛆眼、亞瑞爾終於停下了爭吵，共同將目光投向艾倫。

“我族30%的收益這一點，我族是不可能接受的，但是我也願意做出很有誠意的讓步，補貼1%的分成給蛆眼首領的部族。至於亞瑞爾酋長一直堅持的那5%收益，實話說按照我們三方之前的契約，那穆爾要塞收益已經與斯諾彌部族無關了，所以真要計算的話，你族也就只是納西爾要塞的5%收益而已。”

“如果把現在兩座要塞收益合併，那麼你們的收益最多相當於總體的2.5%吧，這樣計算亞瑞爾族長你認可吧？”

“不過畢竟大家現在都是在同一陣線上，亞瑞爾族長你也應該做出必要的讓步，那麼在這基礎上分潤出0.5%的收益給蛆眼首領，我想並不過分吧。”

“最後，我族佔有總收益的34%的，亞瑞爾首領的斯諾彌佔有19.5%的收益，而蛆眼首領則是16.5%，這樣的分配方式我認為算是公平了。”

“哼！！”

亞瑞爾臉色並不好看，腦海中不斷地盤算著這樣的分配利弊，一時之間沒有話說。

“我不幹！！憑什麼我的部族就要比他亞瑞爾少3%的收益？”

蛆眼仍舊不甘心，這可是部族未來的寶貴財富啊，如何能夠輕易放棄。

“你別過分了啊，蛆眼！！”

正在權衡的亞瑞爾，被這話一刺激，當場再次拔高了嗓音，重新跟蛆眼陷入到爭論中。

最後的交涉總是艱難的，隨著爭吵繼續，艾倫也不得不投入到這最終的談判中。等到三名首領精疲力盡地重新落座，時間已經從白天來到了深夜，而打斷他們三方的不過是一頓美味佳餚而已。

晚餐結束之後，很快又是一輪錙銖必較的交鋒，艾倫謹守著34%的底線不放，任憑其他兩個傢伙聲音震天。

真正達成共識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當三名在外人眼中強大的傳奇首領，一個個沙啞著嗓音，扶著牆壁緩緩走出要塞原指揮所時，幾名負責守衛士兵無不投去好奇的神情。

艾倫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身體與精神兩方面的疲倦席捲而來，可是達成目的後的那種欣慰，都讓他覺得這些付出與犧牲都是值得的。至於另一邊各自撇著頭分頭離開的兩位首領，心中多少有些不滿，可是隨著契約簽訂後，他們就能從艾倫手中接手納西爾要塞的那份收穫，也讓他們的不滿被壓回了心中。

仍舊是按照之前艾倫最後的提議那樣分割，三方對收益進行了確權，這是艾倫絕不退讓、堅持本心的結果。

新契約的簽署，就在艾倫他們休養好精神之後的當天夜裡，不過就在簽署契約之後，艾倫又丟擲了一個問題，讓他們三人那一夜的生活再次變得激烈。

與北邊卓爾之間維持怎麼樣的關係，是艾倫很頭疼的一個問題，有亞瑞爾、蛆眼這兩個算是盟友的存在，對其充滿了敵意；同時，因為需要自然教會支援的緣故，艾倫又必須與自然教會在這一立場上保持一致。

到現在，菲利蒙都還在那穆爾要塞的教堂裡待著，等著跟艾倫商量停戰的事情。

如今，隨著跟亞瑞爾他們達成最終的契約，其實也是變相地達成了同盟，艾倫覺得是時候把問題給解決了。

當艾倫提出停戰建議的時候，差一點他們三人面前的桌子，就被蛆眼給掀飛了。數年來，烏鴉之爪與斯諾彌連個部族與卓爾持續的交手，陣亡的戰士連同附庸、炮灰奴隸算在一起，那是快達到十萬的數字了。

加上卓爾佔據了兩族傳承無數年的固有地盤，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這份仇恨可不是艾倫輕易就能說動的。

“……兩位，你們可別忘了，現在我們三家都要依靠著這卡托爾峽谷商道的利益來過活兒。如果繼續這麼交戰下去，阻塞了商道的貿易，那我們拿什麼來養活我們的族人？？”

艾倫語重心長地勸說著，這也是他需要在跟其他兩人把利益分成達成之後，才敢提著停戰事情的原因，要是早一步說這個事情，統一收稅這件事兒就別想成。

“你個混蛋可別想騙我，之前打了那麼久的仗，不也還是有商隊往來嗎？也不見那些商隊的傢伙，因為卓爾而放棄了北邊的商品！”

蛆眼現在看艾倫的眼神裡，都透著要吃人的意思，直接把嘴懟在艾倫臉上叱道。

“那是你沒察覺！！你翻一翻之前給你們的賬簿最後，看看這兩年裡要塞的總收入下降了多少！！”

艾倫可是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鋪墊的。

“這幾年因為跟卓爾的戰爭，往來的商隊足足少了一半啊！！那可是意味著我們三家收益，也因此少了一半啊！！”

“而且，沒有商隊運送糧食、鋼鐵等資源到要塞來，就靠我們這山脈周邊寥寥無幾的田地，你們拿什麼來養活你們的族人！！”

“哼，我看你小子早就給我們挖好了坑吧！！”

亞瑞爾眼神同樣不對勁兒，此時他才回味過來，艾倫這傢伙前兩天跟他們糾纏那麼久，簽訂了新的契約，其實就是在給今天的停戰打下基礎吧。

“停戰這個事情，想都不用想，我可不想死後不能埋入我族歷代酋長的墳墓裡，我丟不起那個臉！！”

亞瑞爾雖然精明，但是在他心中的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著自己的堅持。

“我的意思是，咱們暫時跟卓爾停戰，大家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等到以後強大起來、組建起一支精銳的軍隊以後，我們隨時都可以重新發起反攻啊！！”

“你們自己心裡其實也清楚，一直跟卓爾在波恩城下僵持，並不是個事兒，否則當初也不會被我說動，幫我一起幹掉了比萊爾。”

“還有……”

“那也不行！！一想到那群該死的混蛋，至今都住著老*子的城堡，我心裡就憋屈！！”

蛆眼除了咆哮之外，就沒其他的招兒了，之前剛想撩桌子就被艾倫一把摁住了，使盡了力氣也沒能掙脫艾倫的壓制。

倒是亞瑞爾，在艾倫的勸說下，終於恢復了幾分理智，也沒有再說什麼反駁的話跟動作，就是眼神裡仍是充滿了不甘心。

“之前廝殺了那麼久，死了那麼多的勇士，可是你們的收穫是什麼？”

艾倫還是隻能苦口婆心地勸說，誰讓他接了這個活兒呢！！

“卓爾的實力擺在面前，如果你們還是像之前那樣，只憑著一腔熱血地廝殺，根本不是那群訓練有素的卓爾對手。”

“我們需要對軍隊廝殺進行改進，同時也還要把更多的勢力給拖進來。”

“你們以為我為什麼一定要維持荊棘之環這個勢力，還不就是希望能借助其他幾個部族的力量幫你們完成反攻大業嘛！！”

繼續著昨天夜裡的角色，艾倫只感覺自己的心是真累，為什麼所有問題都落到自己的頭上呢！為了能勸說這兩位掘強的首領，艾倫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並窮盡腦汁找出無數利弊關係，掰開了揉碎了給兩人掰扯，整整一整夜裡，艾倫才總算是勉強說服了這兩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