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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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益捆綁，一個團體才能更加團結，而不會輕易被外在的壓力與打擊所摧毀，這也是比萊爾願意拿出納西爾要塞一成收益，構建團隊的原因。

荒野局面越發混亂，比萊爾每天都能接收到各種各樣來自荒野各地的情報，遠比艾倫他們更清楚局勢的變幻，從而能夠做出更具前瞻性地決定。

橡木教會雖然如今漸漸萎縮，但也不是比萊爾跟他的部族能夠輕易脫身的，有西凡納斯冕下血脈傳承的兩位女神照應，還有橡木教會原本的底蘊，都足以讓教會理念支撐數千年不止。不過，教會高層與傳奇強者，這些年在無數次的廝殺奮戰中，損失慘重，按照比萊爾有目的地收集到清白，橡木教會明面上擁有的是17位傳奇以上強者，到如今還活著的不超過8位。

雖然還不知道私底下，橡木教會是否還有潛匿的強者名單，但是光就眼下的名單來說，橡木教會不斷收縮勢力已成必然。

這次，以自然教會作為靠山，斯諾彌部族向比萊爾提出無理要求，看似是因為阿吉納加部族實力相對孱弱，可真實內裡不過是自然教會藉由斯諾彌之手，在試探橡木教會的態度而已。

如果，橡木教會接下來表現不夠強勢，或者在態度上不夠堅定，那麼自然教會便會在荒野其他橡木教會的勢力體展開行動，削弱橡木教會周邊附庸的同時，繼續壯大自我。

比萊爾大致清楚斯諾彌及其背後的自然教會目的所在，同樣他也很清楚橡木教會的難處，雖然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相信橡木教會不會放棄自己的部族，但是比萊爾也準備藉此機會從橡木教會身上，慢慢剝離開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橡木神殿最忠誠的附庸。

而要逐漸拉開與橡木教會的關係，自然需要強大的力量，這樣不但能讓其他的窺探者心生畏懼，同時也能讓利益受損的橡木教會有所忌憚。

最終，便有了此時比萊爾拉攏幾大部族，一起建立起來的小團體。

反正，此時荒野中各大部族為了應對越發強勢的自然教會，都在抱團取暖，自己現在的作為也算是順應時事了，唯一可惜的，便是沒有請動北邊那群豺狼人，這對於比萊爾拉攏的小團體來說，多少有些隱患。

小團體作為一個長期的存在體，經過一番討論後，幾人便給團隊取了一個‘荊棘之環’的名字。當然，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團隊真正的作用還是為了能在這越發混亂的世界中，讓大家的利益不受侵害。

只是，艾倫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團隊剛剛建立起來沒有多久，就連彼此間為了加強聯絡，準備在那穆爾要塞建立一個長期的聯絡點，正在選址的時候，團隊的第一次集體活動，便已經在布萊爾的要求下，艾倫他們幾人不得不參與了進來。

“比萊爾族長，這幾位是？”

艾倫他們被誠摯邀請留在那穆爾要塞，美其名曰說是商量團隊的具體權利與義務，卻隨著橡木教會北方主祭巴特羅、斯諾彌酋長亞瑞爾、大長老恰克裡、自然教會北方主教菲利蒙·蓋勒等強者紛紛到來之時，他們才醒悟過來，自己等人卻成為了比萊爾手中的籌碼。

大家心中憤憤，但是卻在現實面前，強行壓抑住心中的不滿，跟隨比萊爾一起走進了今天為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準備的宴會中。

自然教會北方主教菲利蒙算是這片土地上的新手，教會勢力擴張迅速，作為從荊棘堡被精靈們驅逐出來，曾經自然教會在精靈王國的主教，現在便只能行走在荒野北部區域數千萬平方里土地上，揮灑自然之神歐拜的榮光。

因此，菲利蒙面對幾張陌生的，偏又有著強者氣息的面孔，很是好奇地詢問道。

“這幾位都是我卡托兒山脈周邊幾大部族的代表，以及兩位極有潛力部族的首領。”

比萊爾貌似謙虛有禮，實際上卻帶著幾分炫耀神情，一一為菲利蒙介紹起來。而在菲利蒙旁邊，亞瑞爾、恰克裡兩人眼神中透出些許的憤恨與驚愕之色，對於這些面孔突然加入他們的聚會，心中生出幾分不妙之色。

“這位是來自烏洛克部族的狗頭人族長……”

橡木教會北方主祭巴特羅其實也透出幾分詫異，他原本是不想跟菲利蒙碰面的，畢竟大家真要坐到了一起，必然是因為某些利益關係。奈何斯諾彌部族的信使找到自己時，提到了這次找他的原因，事關教會一大經濟來源的阿吉納加部族，巴特羅清楚，他再也沒有躲避的理由了。

作為阿吉納加這無數年來的背後支持者，橡木教會再給與對方強有力保護的同時，其實分走了阿吉納加部族兩座要塞三成的利益，加上打點斯諾彌、平衡陣營半神等等，阿吉納加部落本身從兩座要塞中所獲利益，其實還不到總收益的一半。

這次巴特羅如果不出面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橡木教會在阿吉納加的利益，便會被自然教會、以及其爪牙斯諾彌部族一點點給分割走。

原以為這次來幫助比萊爾，或許會出現及其艱難的情況，教會如今在北方的人手也就自己跟奧斯卡兩人而已、奧斯卡因為南邊一場大火，被逼趕往當地滅火，同時還要補救各種被燒燬的植被生態，最後便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前來，為比萊爾撐腰了。

沒想到原來比萊爾早有準備，拉攏了好幾個大部族的成員做後盾，以當前的情況看，自己現在有了這些幫手後，說話底氣確實比之前要充足多了。

“這次你們兩族之間的糾紛，之所以有我跟巴特羅主祭在場，便是不希望大家因為那些經濟利益而傷了和氣。”

“如今荒野已經足夠紛亂了，我不希望你們兩族作為荒野中堅，又生出什麼亂子來，這對荒野、對你們兩族都不是一個好事情。”

“所以，既然有這麼多代表在場，我們正好把你們之間的問題一一解決，然後從此大家和平共處。”

“…………”

艾倫、佐爾夫、詹瑞幾人其實對這次聚會還一無所知，臨來聚會之前比萊爾都把他們蒙在鼓中，生怕他們因此而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來。如今聽到菲利蒙娓娓道來他們此行的目的後，艾倫幾人臉上表情雖然沒有太多變化，不過彼此偷偷眼神交流下，多少有些覺得被比萊爾算計的感覺，不過卻又不好在此時有太大的動作。

比萊爾早就猜到了艾倫他們現在的表現，為了安撫對方，當時提議聯盟時所給予一成納西爾要塞稅負收入，也正是為了此時事情暴露之後，讓佐爾夫他們不好當場翻臉，而做出的準備。

只要他們不捨得那一成的利益，那麼他們就不會再此時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大家都是聰明人，什麼時候該翻臉什麼時候該和氣生財利弊關係都擺在那裡，只要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了。

當然，事後大家都會鬧騰一下，不過只要接下來的事情，能夠按照比萊爾的設想那樣，扳回一些利益，那麼比萊爾並不介意將這些利益投入到團隊當中去。

“那麼，亞瑞爾酋長，你來說說這次讓我們大家來的目的，是什麼吧？”

菲利蒙給了亞瑞爾一個眼神，示意對方大膽提出之前商議好的條件來，雖然情況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但是這次世間本就只是試探，自己的目的並不完全在金錢利益得失上。

亞瑞爾心中暗罵一句，菲利矇眼神雖然透出鼓勵，但實際情況早已經超出了掌控，他此時再提出無理要求，實話說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反而在這次會晤之後，再想重新分配利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這次為了響應教會的號召，為了蔓莎荒野的未來與安全，我斯諾彌部族發動本族勇士、還有周邊部族有志勇士，組建了一支兩萬規模的軍隊，並已經在波恩城外訓練了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來人吃馬嚼，消耗的物資與糧食對我斯諾彌部族來說，也是一份沉重的負擔。”

“而比萊爾族長跟他的族人們，至今沒有任何表態和動作，既不響應自然神殿的號召，又不為荒野做出貢獻，這樣的行為是可恥地！！是不負責任地！！”

底下一群聽眾沒有一個認同亞瑞爾這一番說辭，哪個心裡不是想一口唾沫啐到對方臉上的，荒野部族曾幾何時會做出這麼無私地動作來的？說白了，亞瑞爾說這些玩意兒，不過就是無中生有地想要找些由頭，為他們搶奪阿吉納加部族利益找藉口的。

“既然比萊爾族長不願出人出力，那麼我認為他們就應該出些物資與糧食，這樣才算公平！！”

亞瑞爾是睜眼說瞎話，偏偏一旁的菲利蒙不住點頭，一副覺得對方說得極有道理的樣子。

“恩恩，這是應該的，畢竟荒野接下來將有大動作，作為荒野聯盟的一份子，大家都有責任為了荒野出人出力，比萊爾族長你說對不對？”

“菲利蒙主教，不是我不想為聯盟做貢獻，實在是這些年裡荒野數次大戰，我族先不說運送到前線的物資補給，光是送上前線的孩子，就有上萬人戰死在前線，有些族人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屍首。”

“這些，難倒不算是我族為荒野做出的貢獻嗎？”

“你問問我身邊這幾位大人，他們哪個部族沒有勇士為了荒野的安危，而流乾了血液？”

“這位艾倫族長，幾年前還為了聯盟，親手斬殺了一名入侵人馬草原的人類傳奇，這也不算是為荒野做貢獻嗎？”

比萊爾痛心疾首地做出辯解，而為了讓自己的話語更有分量，他還不忘把話題往艾倫、佐爾夫這些人身上引，一次讓大家激起同仇敵愾之心。

“這些我們自然清楚的，只是比萊爾族長你也應該明白，荒野的局勢已經很危險了，如果南邊的人類真的擊敗了獸人帝國，那麼等到他們吞下戰場所得的利益之後，接下來要對付的，便是我們荒野了。”

“幾大文明之中，就以人類文明對我荒野的威脅最大，他們當中強者輩出，又有精通兵法軍略的人才，還有著無窮的想象力與慾望，加上他們強大的繁衍能力，他們的發展與壯大，遠比我們大家想象中的要快。”

“如果不能借著這次人類與獸人的大戰，將人類擴張的腳步、蓬勃的野心給壓制下去，那麼要不了數百年的時間，我荒野就將是下一個獸人帝國！！”

都說自然教會將冒頭對準人類，不過是他們崛起之後打響自己名聲，接過橡樹之父旗幟的一次作秀而已。但是，只有自然教會的高層與虔誠信徒們才清楚，其實自然之神歐拜選擇對人類出手，出發點真的不止是想要立威那麼簡單，而是祂睿智的頭腦早已經計算出了未來費曼世界的勢力佈局與發展。

精靈王國或許能戰勝矮人王國，但是他們本身血脈也有一個極大的缺點，那就是族群繁衍困難，且成長時間相對其他族群來說太過漫長了，50歲才算正式成年的精靈，數萬年來的繁衍發育，精靈王國人口至今也不過才數千萬而已，甚至有可能人口還比不過荒野三大種族。

這樣有著極大短板的精靈王國，即便擊敗矮人統治了塔倫大陸，戰爭損失的額人口，還有廣袤的塔倫大陸土地，便已經足夠精靈們經營數千上萬年了。

“所以，接下來荒野聯盟的軍事行動，不僅僅只是為了復仇，而且也是為了整個荒野的未來……”

“你們作為荒野一份子，這時候即便有所犧牲，也是值得的……”

亞瑞爾與菲利蒙兩人一唱一和，最後終於將氣氛推到了最緊要處，亞瑞爾提出了他們這次會晤的要求來。

“……其實，我們也不要太多，知道比萊爾族長你們這些日子也困難，所以我只希望在我們大家曾經約定的基礎上，再分出兩成的商稅收入給我們部族，這樣便足夠我族兩萬軍隊一應的消耗了。”

“比萊爾族長你放心，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未來我族絕不再奢求其他，也不會再更改約定。有這麼多位證人在場，我亞瑞爾也不可能做出違背承諾的事情來！！！”

亞瑞爾獅子大開口，提出的要求便是連艾倫這個並不完全清楚要塞商稅收入幾何的人，眉心處都多出了好幾道皺紋。

“嘖嘖嘖，亞瑞爾族長好大的胃口啊，張嘴便要我族商稅的兩成，加上之前分給你們的半成收益，你一族便要分去我阿吉納加兩要塞14的利益。”

“你這個無理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

看到一旁的橡木教會主祭一直沉默不語，比萊爾心生不爽下，乾脆將火苗直接往對方身上引。

“亞瑞爾酋長如果真想要這兩成手收益，那麼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可以問問巴特羅主祭是否願意割讓橡木教會那三成利益呢？”

“唔？？？”

巴特羅愕然抬頭，不滿的眼神直逼比萊爾，這個大地精是不是忘記了這些年來，是誰在幫他們調和關係，維持他們部族要塞的和平了？？

“哼！！我就算願意給，恐怕亞瑞爾族長也不好意思接受吧？”

“啊？主祭大人你真願意為了荒野大業，而分潤兩成利益給我部族嗎？”

亞瑞爾明知道對方說的反話，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假作驚訝之色，隨著之前哪句話，就要往上攀了。

“呵呵呵，看來自我聖父沉眠之後，是人是亡靈都想要從我教會身上割肉了啊！！”

巴特羅眼神越發的冷厲，嘴角嗤笑一聲，淡漠地巡視了一圈。

“唉，巴特羅老友，話不是這麼說的嘛！！”

另一邊的菲利蒙卻適時插嘴進來，看似勸說實則是在試探地說道。

“大家都是為了荒野，這次我教會發出號召讓荒野部族做好戰鬥準備，接下來南下攻打人類，其實也是為了西凡納斯冕下復仇啊！！”

“你我都清楚，這次冕下的沉眠背後，全都是人類的神祗暗算所為，不管是春之女神的背叛，還是惡魔和魔鬼的入侵，都是為了挑起這一場席捲整個費曼世界的戰爭！！”

“只以你們橡木教會如今的力量，想要為西凡納斯冕下報仇，和氣艱難啊，倒不如大方一些，讓出些許利益給予荒野這些勇士們，讓他們替你我教會，為西凡納斯冕下復仇！！”

“文明與文明之間的戰爭，終究不是你我兩三個教會的力量，所能夠抗衡的，最終還是需要像斯諾彌部族這樣的無數勇士們奮勇廝殺，方才有所建樹！！”

“……”

場面一時間有些沉凝，艾倫幾人原本事不關己，不好發言。而巴特羅此時反而成為了最弱勢的一方，當比萊爾禍水東引之時，他跟橡木教會之間的關係，便已經有了一絲裂紋，雖然本來這絲裂紋的源頭，也是因為巴特羅一開始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