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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芝最先見的是朱宅的燒火丫頭,她是朱宅裡最不起眼的小僕從。
葉芝沒以審問的方法與對方見面,而是擺了茶水糕點,像鄰家小哥哥一樣與她聊家常。
開始時小丫頭嚇得縮手縮腳,半天問不出個屁來,滕衝都快急死了,“你到說呀……”
小丫頭被嚇的眼淚水直流,除了楊福全,葉芝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然後拿了糕點、果飲,好不容易哄好。
她跟大灰狼一般笑眯眯,“在朱家,除了朱老爺,誰說話最有用?”
小丫頭吧唧吧唧吃的正歡,想也不想就鼓著小嘴說道,“二管事。”
“為何呀!”
小丫頭想了一下:“有次我看到二管事與老爺站在月洞門爭吵,最後是老爺讓步的。”
“老爺是一家之主,他為何要讓一個管事?”葉芝一副很不理解的迷乎樣子。
小丫頭更迷乎,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二管事平時對我們這些下人很兇,隨意發火,有人去老爺哪裡告狀,老爺也不管。
就算老爺管,他也不怕老爺,有一次我看到老爺把他叫到一旁,老爺說什麼,我沒聽到,但我聽到二管事說‘你要再逼逼的煩,老子就……’他被老爺捂住了嘴,我沒聽到後面的話……”
葉芝讚賞般點點頭:“很好。”
小丫頭得到誇獎,那叫一個高興,盯著糖葫蘆,小眼巴眨巴眨的,好像在說,既然她這麼好,那趕緊獎勵她呀。
葉芝被小丫頭可愛到了,笑道,“想吃就拿,不要害怕。”
小丫頭膽怯的伸出手,還是不敢碰的樣子,葉芝遞到她手裡,“都帶回去吃吧!”
“真的嗎?”
葉芝笑道,“當然。”
招了一下手,滕衝與張進兩人連忙進來,“葉大人……”
葉芝道,“放小丫頭出大理寺。”
“……”這就問完了?
騰衝與張進面面相覷,就問了一句,小丫頭回的模模糊糊,什麼也沒打聽到,就這樣放人了?
“嗯。”葉芝提醒二人,“趕緊把人帶出去。”
“那下一個審誰?”
“朱常氏身邊的婆子。”
“好咧。”明明二人想知道更多,但案子要緊,二人趕緊把燒火丫頭放出大理寺,繼續提審。
葉芝審朱常氏婆子時,裴駙馬悄悄立在審問室小側門。
上來第一句,葉芝就問,“你在朱夫人身邊做了多久?”
老婦人沒小丫頭那般恍恐不知所措,她上了年紀,又是中等家庭的管事婆子,回答起來淡定,“回大人,十多年。”
“時間不短啊!”
婦人連眼皮都沒掀。
葉芝滿嘴感慨,“你家夫人答應等你老了回去就送田送銀,是不是?”
管事婆子終於抬眼,一臉謹慎,“……”
謹慎就對了。
剛才還笑眯眯的葉芝,突然小手一拍桌子,“嘭”一聲,直接陰轉晴,不,還下起了小雨。
管事婆子嚇得一哆索,終於抬頭,正眼看葉芝,明明是娃娃一般,咋唬起人來還挺厲害。
“溫氏,只給你一次機會,倘若有一句撒謊,這一輩子可別想走出……”葉芝故意說的藏頭露尾。
“溫氏,只給你一次機會,倘若有一句撒謊,這一輩子可別想走出……”葉芝故意說的藏頭露尾。
溫氏果然是管事婆子,竟沒吭聲。
無聲的挑戰了葉芝的官威。
葉芝還沒動作。
滕衝帶著揚福全拿來刑具,準備給他恢復恢復大記憶。
溫氏一個小商人之家的內宅管事婆子,那見過這等陣仗,光看到燒得就差滴水的火烙,嚇得連忙問,“大……大人,你想知道什麼,只要小民知道的,一定都講出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葉芝慢聲輕語的問道:“三年前,你家夫人與沈彪姘到一起,你知道吧……”
“我……我……”溫氏既不想做牢,又不想得罪主家,糾結的眉毛都快斷了。
葉芝如何看不懂她的掙扎,冷冷道:“沈家小娘子跟蹤他哥哥都看了,你還想狡辯?”
“我……”
見她還是不鬆口,葉芝慢慢道:“包庇也是一項罪名,至少入獄半年,多至三年以上,溫……”
“我說我說……”一聽說要坐大牢,溫氏終於吐口,“大人調查的沒錯,我家夫人因受不了老爺每天喝醉了就打人的苦,有一天與來家做客的沈彪偶爾聊上了,沒想到以後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就成……”
溫氏跪到葉芝面前,“大人,我都說了,我這是將功補過,千萬別讓我坐牢啊……千萬別……”
葉芝揮揮手,“滕捕頭,把人放了……”
這次,滕衝聽全乎了,原來沈大郎的姘頭竟是合夥人的婆娘,難道他們不再合夥,是因為朱鵬發現了婆娘與沈彪的*情?
眼看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他連忙問:“下一個提推?”
葉芝提了幾個打雜的僕從,沒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什麼,葉芝反而與他們把話家長好像聊得挺開心,聊完後,滕衝以為葉芝還會放人,結果一個沒放。
“咦,這是為什麼?”
滕捕頭想問的,也是坐在外面偷聽的裴駙馬想知道,明明這些人什麼也不知道,是無辜受累抓進來的,葉芝反而不放人,是何道理?
裴駙馬甚至想進審訊房問葉芝,結果肩頭被兒子按住了,兒子一個眼神示意老爹出去。
裴附馬還想聽。
裴景寧朝裡面呶了一下。
葉芝也收拾出審訊室。
裴駙馬:……
這就樣審案?家裡管事審問僕從手段都比葉芝厲害啊,這就是兒子破格提拔的女扮男裝大理寺評事?這樣能破什麼案子?
“她破案靠狗屎運?”裴駙馬問兒子。
裴景寧視線落在近十日未見的葉芝身上,她還是那個他,坐在那裡,明明雙臂柔弱、肩胛纖細,脆弱的不似真人,卻總能從案件的細節中抽出蛛絲、剝出馬跡,總是在不動聲色中就審到了想到資訊,抓住案子的關鍵。
裴景寧既希望葉芝發覺他們在偷聽,又不希望她發現。
矛盾中,裴駙馬輕觸兒子,“子謙?”
“父親!”裴景寧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問你,葉芝就這樣辦案?”
“嗯。”裴景寧帶父親出去。
裴附馬失望極了,“問了一圈,什麼也沒問來,這樣的人也能破案無數?不會是你們捧出來的假象吧!”
裴景寧一副不敢置信的看向父親,“你認為她什麼也沒問出來?”
“難道不是?”裴駙馬道,“除了第二個管事婆子承認了婦人與死者的姦情,其它不是說誰當家,誰說話有用,最近幾年宅子裡有沒有換傢俱、有沒有請好的木匠,問這些幹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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