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攤牌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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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喬在男人面前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依稀有些耳熟：“您是？”

沈君堯拿出名片遞上：“沈君堯，目前負責你所持股份的律師。”

宋雅喬恍然，男人給她的親切感就像孃家大哥，忙熱情招呼：“沈律師，您好，本來應該去拜訪您的，無奈各種事情耽擱，沒想到竟在這裡見面了。”

沈君堯收穫意外之喜，顧不上其他人，和宋雅喬敘舊：“你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師傅退休前特別交代，讓我好好幫你把控股份的事，生活裡也多多照顧你，你若不介意，以後咱們就兄妹相稱吧。”

宋雅喬沒想到，在她以為這個圈子裡大部分都是敵人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哥哥。

沈君堯的出現，不只是哥哥那麼簡單，更是她在對付宋家一事上等同於天花板的支撐。

她近乎眼泛淚光地看著沈君堯，親切喚了聲：“沈大哥，我的身世你都瞭解，多出一個哥哥關心照顧，是我求不來的福氣！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我挺好的，能吃能睡。”

宋雅喬當著眾人面，在沈君堯面前轉了一圈。

沈君堯看著小妹子身上無病無傷，面容嬌麗，堪當華都第一美人，欣慰而笑：“那就好，以後有時間我們多聚聚。我聽師傅說了很多關於你父親那些傳奇的創業故事，佩服得不得了，有時間你得好好跟我說說。”

“沒問題，別說，還真是一本創業史教科書。”宋雅喬和沈君堯相見甚歡。

洛嬿婉在旁邊看得尬，插不上嘴，安心婭走了，她也想走：“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我送你吧，很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墨連晉忙道，這個場面不屬於他，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

離開時，墨連晉拍了拍墨連凱的肩，兩兄弟相對無語，墨連凱對墨連晉點點頭，墨連晉不便說的意思，他都懂。

宋雅喬看著沈君堯身後的男人：“這位先生是？”

陸景澤忙上前兩步，向她問好：“二小姐好，我叫陸景澤，是宋氏的財務總監，我和君堯情況差不多，我父親之前深得伯父照顧，我畢業後才推薦我進的宋氏，我們希望儘自己的一份力維持好伯父的心血。”

陸景澤這個男人，以前宋雅思跟她提過，是父親為數不多的老部下的兒子。

那時，宋雅思威脅她，不好好聽話，包括陸景澤在內的父親的老部下都會辭退。

那時的宋雅喬好忽悠，加上怕連累其他人，宋雅思說什麼是什麼。

“二位哥哥請留步，我有點事要和墨連凱說，等說完再找二位，還請二位移步旁邊鳳凰廳稍等一下好嗎？”

二人無意見。

宋雅喬又看向葉南逸，葉南逸也正看著她。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

葉南逸知道她要說什麼，拿起西服外套，道：“我也先走了，今晚的消費都記我賬上，墨二少，請轉告你哥哥，明日請他到我辦公室，商量節目細節。”

墨連凱頷首：“葉二少放心，明天我們兄弟倆一定到。”

等到金樽廳只剩下宋雅喬和墨連凱兩人時，墨連凱真當宋雅喬是女友的忙上前抱住她：“這些天你跑哪兒去了？打電話不接，發資訊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宋雅喬掙脫出他的懷抱，順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攤牌道：“墨連凱，別演戲了，你和宋雅思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不是看出來了嗎，車禍後的宋雅喬已經成熟了，不再是那個你們呼來喚去、揹著惡整的小傻子了，

你以為你在宋雅思心裡是愛人，在我心裡也是愛人嗎？墨二少，齊人之福，不是你享受得起的，這一耳光是回敬你對我做的所有腌臢之事。”

墨連凱今夜四度被懟到啞口，可他還是不死心：“你怎麼了？是不是聽了什麼閒言閒語？”

宋雅喬後退幾步：“你別碰我，我嫌髒！”

和墨連凱拉開距離後，將手機儲存的之前展示給宋雅思看的影片展示給墨連凱。

墨連凱一看到另一個畫面裡的自己，登時窘了。

“墨連凱，我來找你是想問清楚，你把我介紹給南穆司，是為了籌集資金重建你們墨氏是不是？

別看你哥哥混得好，在資本面前，也是點頭哈腰的份兒，所以你假意接近我，聯合宋雅思奪取我手中的股份。

你在和宋雅思開展地下情的同時，和我保持良好的地上情，為了我這個人在你眼裡還有深遠的利用價值，你主動向安心婭示好，連同安心婭來分離我和葉南霖的關係，只要我沒了葉南霖這個靠山，我最後能依靠的男人，還是你。”

墨連凱看完，表情倒是比宋雅思淡定很多，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宋雅喬倒了杯水，急於補充能量。

再回頭時，墨連凱已恢復常態。

他酒意上頭，也沒精力再討好宋雅喬，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和宋雅喬對話：“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必要再瞞你了。

是！我和雅思早就好了，追求你，是因為你的股份，宋承禮一早就答應過我，只要我和雅思能想辦法奪到你的股份，就會幫助我重建墨氏。

宋承禮是一個厲害的商人，他陷害你父親，佔有你母親，還能瀟灑到現在，他的手段，整個華都只有葉南霖可以匹敵一二，你該恨的不是我，是他，在他眼裡我也是一顆棋子。

重建墨氏，我們還缺一大筆資金，這次宋氏招商引資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我們不能錯過，來快錢的方式就是從你身上下手，你手裡的股份值錢，你這個人更值錢。”

墨連凱說得沒心沒肺。

可那一字一句重重打在宋雅喬心尖上，從耳膜直線穿透至心臟，一字字，一句句，赤裸的，殘忍的，逐步瓦解著她最後的清醒。

宋雅喬聽得毛骨悚然，當她想象中的真相一層一層被印證時，才看到曾經的自己生活在多麼巨大的一個陰謀裡，要不是她命硬，加上老天垂簾，她哪裡還能和葉南霖再續前緣。

那顆冷透的心，此刻彷彿降至海底幾千裡，被那冰冷的宋家扼殺得全無生意，全線崩潰。

宋雅喬撐著身後的茶水臺，儘量讓自己不暈。

“但是……”墨連凱看宋雅喬表情不對，衝上前去扶住她，“你聽我說完。”

宋雅喬用僅存的力氣掙脫墨連凱的手：“你這個魔鬼，你離我遠點！”

墨連凱舉雙手錶態：“好，我不碰你，但你別太激動！聽我說完。”

宋雅喬現在連跨出一步的力氣都沒有，想離開這間屋子，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不想現在就向桑蕊求助。

墨連凱再魔鬼，也不會在現場吃了她。

宋雅喬決定聽下去。

“就在我送你去南穆司身邊的那一夜，你留在南穆司身邊的時候，我心裡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雅喬，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了，真相說到這份兒上，我沒有理由再騙你。

我那天向你求婚，是真心的，因為我發現所謂把你賣了，我心裡很捨不得，這是不是假戲真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內心遵從的是你不理我以後我會緊張，會擔心，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和宋雅思只是逢場作戲，真正適合當我老婆的人，是你！”

宋雅喬欲哭無淚，可能人在最崩潰的階段，已經沒有能力再和敵人鬥氣。

和這麼一個賤到骨子裡的人辯論，也是在浪費她的餘力。

然——

墨連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雅喬。

乾涸、虛弱、病態……

呆呆地蜷縮在牆角，比路邊乞討的小女孩還可憐。

墨連凱近她兩步，試圖做最後的努力：“今晚的宴會，是葉家兄弟為我哥接風洗塵，葉南霖同意我們兄弟倆和你們姐妹倆一起參加《雲巔裡的逍遙居》，我希望透過這個節目，你能重新認識我，我不是你現在所看到的那麼沒人性的。

是！我承認我花心，但是哪個男人不花心呢？葉南霖嗎？那是因為他身邊有安心婭，一個安心婭，抵過多少女人？你和宋雅思加起來就抵不過，更莫說其他女人。

是！我承認我貪圖宋雅思的美色，和她攪合在一起，但那都是逢場作戲，宋雅思喜歡的人是葉南霖，從十年前開始就喜歡上了，是你沒發現而已，

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和你一起，經常和葉南霖一起玩，早就喜歡上了，她自願跟我攪合也是在利用我來追求你，好分開你和葉南霖，人算不如天算，她沒那個命。”

見宋雅喬神色益發呆滯，墨連凱再近一步：“人都會犯錯，都會有思想偏激的時候，那些罪犯尚有重新做人的一天，為什麼你不能給我這個機會呢？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了嗎？你還記得大學時期，你是怎麼暗戀我的？

雅喬，我有錯，願意接受你的懲罰，你怎麼懲罰我都行，能不能給我一點反應，你現在這個樣子，和你母親自殺前真的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宋雅喬只是不想理他，並沒有魂飛太空。

墨連凱轉移她注意力的方法很有效，宋雅喬再次看向他：“你再說一遍。”

宋雅喬的身子在變得有力。

墨連凱手機裡也有一段影片，他調出給她看：“這是你母親死前被宋承禮關在暗房的片段，那間暗房陰暗、潮溼，每晚還有老鼠、蟑螂作伴，你看看母親臨死前過得有多悽慘。

這是宋承禮承諾我那時，給我的保證。他說只要我掌握著你的把柄，倘若你真的在葉南霖的幫助下對我產生了威脅，我也能有東西和你談判。”

宋雅喬看著影片裡的母親，和現在的她一樣，弱弱地蜷縮在角落，堂堂的美人形象像是受過酷刑，全身是血，露出來的肌膚也全都是傷。

馮婉儀。

宋雅喬恨得想把那女人碎屍萬段。

“雅喬，我就算是個人渣，我也不至於像宋承禮一家那樣已經道德敗壞到毫無底線。

為了表現我的歉意，我現在就可以把這段影片毀掉，如果以後再出現這段影片，以你現在的能力，以葉南逸對你的喜歡，你可以把我大卸八塊。”墨連凱說著，按下影片下方的刪除鍵，再按下手機清理軟體，不多時，影片被清理乾淨。

宋雅喬嗤笑：“那車禍呢？是不是已經超越了你的底線？”

墨連凱急了：“是！我做過的事我會承認，但你想過沒有，你在宋承禮一家激烈反對下還堅持要去宋氏上班，你擋了多少人的路？他們聯合起來要對付你，我這是透過車禍事件在救你！

我想著，車禍裡留有餘地，不至於要了你的命，你也能夠認清你當下最需要什麼？

現在的宋氏，當初跟隨你爸的人，留下來已經越來越少，剩下的要不是有合作方護著，要麼就是沒有明面得罪宋承禮，宋承禮在利用他們保護自己的口碑，否則你爸的人會走得一個不剩。

其餘的都是宋承禮的人，我勸過你，你不聽，我為了救你，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