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冬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零九章 歸位,全位面惡魔導師,去冬邊,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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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啟爾明白了。他其實不算遲鈍——這個思路中的某些的環節,他想通的甚至比以查快一些,理解也透徹一點兒。
濃稠的時間視窗流從他們身上流淌而過。最重要的那個他們似乎已經抓住。
柯啟爾感覺置身於一陣灰色而乾燥的風中。
專業造陸師的事業一定是某種大計劃。
戰爭販子如此精心的準備也昭示了某種大計劃。
這兩種大計劃一定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合二為一。
或者,造陸師的大計劃是兩個計劃的基本條件。
聯絡造陸師好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步,如果他們不做任何干擾的話,造陸師就會繼續順著她的計劃走下去。
好像這才是賭徒為什麼一定會死的原因。
他最終想要的是阻止這個計劃?
柯啟爾對那些不利己的事情有天然的敏感。想到這些,他的胸口悶的厲害。
他盯著殷紅的桌面。現在上面光滑無痕。
它通向地板,通向整個建築,通向地表,順著深井一路向上,讓造陸師和這幾千公里下終道之末的背面連通。
或者,賭徒的想法更少?但更壞?
他想打亂造陸師的思緒。
想要造成信仰崩潰,以自己的信仰崩潰。他背叛了他的專業領域,背叛了“專業”這兩個字,不再是以賭博本身為唯一精進目標的殉道者,而希望利用自己最擅長的技巧達成某些事情。
不可利用。
殉道者不可利用。
這種行為絕對不會被允許。他的賭局是虛假的賭局嗎?他要怎樣巧妙的鋪墊,怎樣徘徊和繞過規則才可以走到這一步?
走到在恰當的時間視窗送死這一步。
對殉道者來說死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
“我為了那些對我沒有益處的事情,背叛了我唯一可仰仗的東西。”
而他兩者都做到了。
寒意爬上了脊背,柯啟爾越想越覺得難以呼吸。
心上像被戳出了許多小洞。淌下漏風的血。
“我們還能做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柯啟爾小聲問。
他已經忘記了剛才和以查的分歧。
導致他們分歧的具體事物,具體生命已經不存在了。更大的悲劇覆蓋了它。
“觀察。”以查平淡地說——就好像這傢伙還能有什麼別的態度似的。
“觀察有什麼用呢?”
觀察當然是有用的,它會致坍可能性。但柯啟爾並非時刻都那麼嚴謹。
“賭局需要見證人。”以查答道。
“還有賭局?”柯啟爾下意識問。
賭徒該怎麼獲得勝利?他已經死了。
以查沒有回答了。
柯啟爾也沒有追問。
他們都望著殷紅的桌面——它暫時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剛才平整無痕的桌面上浮現出一行刻劃般的,秀氣的字:
“他是對的。但我必須這麼做。”
甚至有落款,落款是造陸師胸口的手型標記。
柯啟爾緊盯著那行字。
在戰爭販子的“爭鬥的嘲笑”和“受害者之眼”從他身上被摘除後,他已經失去了生氣的功能。
但他現在很想生氣。
我可以生氣。我得生氣。
一個恐怖的念頭劃過柯啟爾的腦海:
知道這件事的只會有在場的這些傢伙——以查,造陸師,戰爭販子……如果我不為這件事生氣,沒有誰會為它生氣了。
那一行字很快消失了——像沙灘上的字跡被浪潮抹平。
就在他為是否應該憤怒考慮的時候——
空氣陡然變得極其沉重,好像有什麼即將到來。
……
絕對有什麼要到來。
又一小段時間咔嚓咔嚓咔嚓流過。
壓力感湧上柯啟爾的心頭。
神經被繃緊了,思維的動力被抽調去了更重要的地方。他本來在思考的,但腦中那些閃爍的影像一時被暫停了。
有什麼要到來。
一瞬間,全神貫注似乎變成了第一要務。
“你理解嗎?”
看不見的弦被緊繃的時刻,以查突兀地轉頭對他說:“理解是第一步。想想規則,和規則背後的聯絡。也許有一些獨特的聯絡,是你擅長髮現的。”
這種時刻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柯啟爾瞪大雙眼望著他。
咔噠。
是他腦中的聲音。
壓力是一扇門,把他向另一邊擠去。
另一邊好像有個開關被開啟了。
一剎那內,柯啟爾眼前浮現了異樣的事物。
先是所有的東西短暫的出現了一下重影,然後是延長線。
他以為自己暈了,撐住桌子,目光向遠處不受控制的溜去——
桌子的稜邊,牆與牆的夾縫,通通出現了延長線。
延長線相交的地方,似乎還有半透明的稜錐嚴絲合縫的塞在那裡,如同撐起外皮的模具。
他困惑的抬頭,空氣中有許多大小泡泡撞上他的視線,他又忙移開目光,面前的殷紅桌面兩側上出現了兩排蜘蛛腿一樣的紅褐色多節細枝。
蜘蛛腿樣的東西很長,一直在抽動——彷彿桌臺下面真的倒埋著一隻不斷掙扎的大蜘蛛一樣——抽動也無濟於事,那些腳的尾端全部纏在一起。
一種神奇的使命感(或者說,願意讓一件事物向和諧發展的心情)操縱了柯啟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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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忘掉了別的事情,忘掉了眼前的情景有多詭異,輕輕地撥弄了一下攪成一團的蜘蛛腳。
出乎他的預料,它們輕而易舉的分開了。
一根根紅褐色的小棍蹬在空中,心滿意足地停止了動作。
柯啟爾盯著那些蜘蛛的細腳。
一個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停頓。
精疲力盡的感覺融化了他,他撐著桌子,用一隻拳頭揉著前額。
“你看得到了?”以查有一會兒沒說話,此刻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
“我能看到……”
柯啟爾下意識回答。
“先要理解規則,才能看到規則。”以查並沒有多問,轉身走到透明的牆邊,望著外面。
柯啟爾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剛才被趕跑的思緒又一點一滴回到腦海。
我理解……
我理解了什麼?應該生氣嗎?
“你也能感受到時間視窗了?”以查沒回頭,問道。
“什麼?”柯啟爾跟上前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知道以查在說的事情了。
這一刻的行動顯得特別的順暢。
他站在以查旁邊,那堵透明的牆前。
一排幽藍的紐扣。
九輪終末之月,為它照耀下的一切鍍上一層陰晴不定的寒光。
有個缺口,缺口等待著最後一個月亮。
等待剛剛完成。
最後一個月亮提起它的裙襬,邁出最後一步,慢條斯理地回到了它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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