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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塞欲言又止。
他見識過柯啟爾遊刃有餘地提出那些玄妙精深,靈感四溢的理論。那些理論連當時在場的老師都表示贊同。
而且他又是個天使。
天使這種高階長生能量生物,無論如何,天生能力都應該是強大的。尤其相比他這個剛剛轉變為能量生物,還不怎麼適應的傢伙而言……
涅塞不希望自己有什麼不尊重的念頭,不過他還是禁不住想——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踩入了紅色小溪,現在是他們兩個人掛在這裡?
他頂著赤紅的水流和非常想撓背的感覺,看著柯啟爾。
權天使正和他分享著懸崖壁上同一顆孱弱的小樹苗——這小樹苗甚至沒有第二根樹枝。
柯啟爾的一隻翅膀耷拉著,一隻翅膀痙攣地縮成一團。
能量視野中,勾勒出他輪廓的秩序能量絲線此時非常稀疏,一副隨時都要繃斷的樣子。他肩上的傷口處有一堆亂七八糟疊加在一起的幾何符號——那是涅塞用自己法力維持的法則封鎖符咒。
封印的傷口下隱隱有青綠,暗黑,深紅三種顏色來回湧動。
破壞能量還沒有根除……從內部對天使不斷地造成傷害,削弱他的力量……
還有。
地獄中無處不在的失序之力。周圍那些縈繞著黑雲的眼球核心都向這邊看來,被磁鐵吸引一般慢慢靠近著柯啟爾,像黑色的毛團一樣附著在他的身上。
涅塞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僅僅是受了傷。他還離開了有保護罩的災難石浮島,失去了以查留下的角鏈。混沌地獄的自然環境能量會自發的逐漸侵蝕這名位階不高的權天使。
怪不得柯啟爾說沒有辦法……天使的確已經沒有太多殘存的力量了。
問題是。
術士自己也沒有。
不僅僅是因為要維持柯啟爾傷口上的法力封印。
火雷哲桑潑灑而下的赤紅河水讓人渾身瘙癢的同時,還在無聲無息的抽取他的體力。
此刻涅塞覺得手心越來越滑,河水的衝擊也越來越難以承受。
他心底開始泛起一種灰白的冰涼感覺。
好像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耳邊的聲音開始模糊。
不如,直接鬆手掉下去好了……
這個念頭讓他打了個激靈,悚然一驚。
涅塞這才發現自己的抓著樹苗的手幾乎滑脫了大半。對面的柯啟爾則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身下傳來瀕死之息一樣的嘶嘶聲。
他低頭看去,只見數道白慘慘的蒼白蟲潮不知什麼時候從深淵底部蔓延而出,順著峭壁扭動著向他們爬行。
“天使!醒醒!”
沒有空再講文明禮貌了,他用力上勾拳了一下柯啟爾的臉。
“嗯……”天使哼哼著。
涅塞開始拼命試著把自己拉上那顆小樹。
這棵小樹似乎根本還未長成,身軀柔軟,再加上河水沖刷,所有觸手可及的地方都又溼又滑。他又抓又蹬,弄得幾乎虛脫,也僅僅只是把兩條手臂架在了上面。
蒼白的蟲潮接近的很快,幾乎已經能看清那些不停扭動的形狀——一些像是孵化到一半又被拿去烤了的小雞樣事物,有的長著變形的人臉,有的沒有。
涅塞忍住瘙癢,用兩手鞠了一捧赤紅的河水。
需要一個可以做鏡面的東西施放遠距離的資訊法術,向以查求援。
他本不想騷擾他的老師。
該死。這令他感到羞愧。他多麼希望能自己解決這件事。
為了保持那一塊小小的水面平靜,他把腦袋伸到手心中那一汪水的上方頂住水流。
然後向掌中看去。
涅塞感覺渾身的血液凝固了。
水面沒有反射出任何東西。
他的五官,腦袋在上遮擋從而應該產生的陰影。一個再差勁的鏡面,應該起碼能看到這些的。
什麼都沒有。
水面霧濛濛的殷紅一片。
這赤水竟然不反射任何東西……這地獄的怪異小溪!
千萬要緊挨著森林一直行走。千萬要躲開紅色的小溪。
該死。
《混沌地獄漫遊指南》,應該好好聽那本書的話。
剛才一醒來就應該拖著柯啟爾順著那奇怪樹林的方向走,先離開這個地方。
“怎麼才能回到森林邊上去……”
他沒意識到自己把這句話念了出來。
“你就在森林裡啊。”
一個細細的聲音說。
涅塞睜大了眼睛望向柯啟爾,手裡的液體從無意識張開的指縫中漏光了。
天使也正一臉呆滯地望著他。剛才那句話明顯不是柯啟爾說的。
“你的聲音變得好細。”柯啟爾說。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是我。”細細的聲音說。
“誰?”
“不是我。”柯啟爾再次說。
“呵。我。”
涅塞低頭看著被他夾在兩個胳肢窩下的小樹。
“我。要說幾遍?你們聾了嗎?”小樹生氣地說。
涅塞沒說話。
“不好意思,原來是您,我不知道您在這兒。實在抱歉。”
柯啟爾黯淡的眼裡放出光來,哆嗦的手試圖溫柔地撫摸樹皮,“您好。久仰大名了。”
涅塞還是沒說話。
怎麼說呢……
他突然感覺這個對話變得既難理解,又難插入。
不過談話無視他,進行了下去。
“呵。一個小天使。竟然聽說過我!”小樹說。
“偉大的亞歷山大吊死鬼。”柯啟爾道,“您的精彩傳奇流傳至今,令每個人過耳不忘。”
小樹發出一陣類似於葉子抖動的得意笑聲。
“呵。你真幸運,我現在脾氣好多了。你最好明白我的意思。你的表現不錯。進來吧。”
進哪兒去?涅塞本來想問來著。
不過很快沒必要問了。
咯咯吱吱——
抽條和撐破樹皮的聲音。
小樹迅速的變粗再變粗,直到有一輛八駕馬車那麼寬。蒼白蟲潮的尖端剛摸到附近的位置就被擋在了下面。
與此同時,樹梢長出有彈性的枝丫,將天使和術士粗暴的叉起,丟在目前空間已經十分富裕的樹幹上。
小樹——不,超級大樹,它沒入峭壁的根部“咔”地分出屋簷似的一塊,向上一撐。火雷哲桑奔流飛濺的赤水被完美的擋住了。
一個幽幽的洞口出現在兩人面前。
柯啟爾頭也不回,毫不猶豫地抬腿走了進去。
涅塞努力壓住自己的情緒,再一次。
隨後快步跟上。
……
“這棵樹叫亞歷山大吊死鬼?為什麼?”
轉過一個漆黑的彎,涅塞小聲問柯啟爾。
“什麼樹?”柯啟爾驚奇地說。
術士覺得他們兩個中準有一個瘋了。
天使抓了抓頭髮,頭頂突然亮起一個淡淡的光環。
儘管不是太過明亮,這一點點光仍然照亮了附近的空間。
只見洞穴高不見頂,深不見任何一條邊。
其中縱橫交錯著無數又長又粗的樹幹,密密麻麻滴落黏膩液體的枝葉,一條一條樹根擰出河床似的地面,向前蔓延至深處。
幾千幾萬長著哭臉一樣花紋的骯髒花朵邊緣焦黑,盛開其間。接觸到天使神聖的光輝,所有花朵一齊流下蟲卵似的眼淚。
“亞歷山大吊死鬼。”柯啟爾說,“是和混沌地獄一樣古老的地中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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