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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登鳴和蘇顏焰出發直奔的目的地,便是大禮皇朝。

整個長壽道域,僅有大禮以及大壽這兩個大型凡人皇朝,皆屬於長壽宗的管轄範圍。

但凡皇朝,都是至少傳承了上百年的凡人國度,在凡人之中,這已算是源遠流長。

事實上在戰爭之前,長壽宗管轄範圍內,足有六大皇朝。

然而戰爭之後,其中四大皇朝皆是覆滅了,便是大禮以及大壽,也是因皇室子弟並未完全滅絕,在戰後近二十年間又召集舊部重建了起來。

蔣堅的重修之身,便是處於大禮皇朝之中。

經歷二十多年重建的大禮皇城,宏偉無比,由紅磚綠瓦所構成的宮殿、樓臺、亭閣,高聳入雲,皆彰顯著盛世繁華。

處於修仙界,又是長壽宗管轄,大禮皇朝自然也是崇尚修仙,如今的大禮皇帝,便是一位築基修士。

皇宮內巨大的廣場上,也隨處可見一些雕龍畫鳳的石柱以及與長壽宗有關的常青藤。

皇宮外的皇城中,人潮洶湧,車水馬龍,商販爭相獻售著一些從修仙界流傳而來的低階符籙或是丹藥、華麗奢華的錦緞綢絹。

陳登鳴二人首先飛過了皇城,觀察到大禮朝的人煙和繁華昌隆景象,他作為長壽掌門,還是很滿意的。

如此人氣與國運,又人人崇尚修仙,大禮朝每年都會冒出不少具備靈根又崇尚修仙的凡人,而後劃分到各個下轄家族、分宗甚至本宗之內。

蔣堅的重生魂靈,便是降臨在大禮朝中永王的王府世子身上。

二人飛躍皇城,往南下飛去,直奔中永王府。

蘇顏焰身影飛在空中,面紗拂動道,“師弟,你也看了訊息,中永王乃是大禮皇帝的皇叔,也是大禮皇室如今唯一的一位王爺。

二師兄重修之身便是中永王的唯一一個兒子白守宏。

此子因出生之初兩歲那年發覺是個痴傻呆子,患有殘障,卻又身兼上品靈根,符合我宗奪舍重生融魂再生的目標,故此便選為了二師兄的重修之身.”

陳登鳴頷首道,“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奪舍,只不過是以融魂的方式展開,這種手段,也是非初祖這種化神道君難以施展了。

只不過我很奇怪,莫非宗內下轄的諸多修仙家族或者依附的小仙門中,就沒有一個更合適匹配的目標?

如果二師兄是在修仙家族或者宗門內重修,可能起點和覺醒速度,都要快一些吧?”

蘇顏焰微微點頭又搖頭,“你說得沒錯,其實修仙家族和宗門內,也有更合適的,但這也是有利有弊的。

只因融魂過程頗為敏感,若是一出生就在修仙者眾多的環境中。

一旦遭逢一位多管閒事又不知內情的修士看出端倪,二師兄可能就會發生危險。

反倒是凡人國中,更為安全。

過去上千年來,我宗不少神魂進入長壽香內的先賢,都是從凡人國重修的,只是後來能重修回之前實力的,寥寥無幾.”

陳登鳴聞言也是理解了。

的確,若是有急公好義的高強修仙者路過,誤以為有老怪奪舍或有鬼物附身,貿然出手,很可能導致二師兄在融魂的初步階段就會魂魄消散喪命。

“在大禮皇朝的中永王府內,要資源有資源,又可修行。

安全方面是比競爭更為激烈的修仙家族和宗門中,要好很多的,前提是,沒有人蓄意謀害”

蘇顏焰補充道。

陳登鳴倒是一時沒聽出蘇顏焰的弦外之音,繼續追問另一個感到奇怪的點。

“二師兄這重修之身既是上品靈根,何以根據探查的情報,如今年約二十一才只是練氣三重的修為?

即便拋開孩童時期的八年,以王府的資源,這後來十三年修煉下來,如今至少也應是練氣六重的修為才是”

他說著這一番話時,想到的是昔日的故人駱家駱冰。

駱冰也是上品靈根的資質,駱家雖是修仙家族,但畢竟是物資最為匱乏的萬里邊陲的小家族。

論練氣期所需的修仙資源,其實也沒比處於長壽道域崇尚修仙的大禮朝中永王府豐富多少。

即便如此,駱冰昔日十八歲時就已是練氣九重的修為。

“正常情況下,的確是如你所言那般。”

蘇顏眼神掠過一絲古怪,“但可惜的是二師兄這一番重修,可能是所處環境過於安逸,又自小被中永王府上上下下寵溺,故此性情頑劣,又不肯勤勉修行。

而今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更是不曾定性,多是感興趣雜術,收集各類異寶,其意志不堅,自是修行緩慢,也難以覺醒魂靈。”

陳登鳴一時啞然。

這還真是算了又算,沒算出這麼一出。

也許以一個什麼老套窮酸書生的重修開局,二師兄可能還會窮且之堅,有更大把握覺醒魂靈。

但那樣的話,也就很難一早就接觸修仙了。

蘇顏焰道,“二師兄最近又在鼓搗異仙會,我們此行就先以尋常修仙者的身份,參會看看情況,尋找合適時機,將他點醒。”

中永王府的世子殿下每年一度舉辦的異仙會,確實已然展開。

此會自舉辦至今,已有五屆,早已是在大禮朝內聲名大噪。

每年都有不少身懷奇術的能人異士甚至真正的修仙者趕來參會,向本就已踏入仙途的世子殿下進獻法器奇術。

中永王似也樂得如此,只要唯一的獨子開心,他也並不阻攔,甚至便允許在王府內設宴廣邀群仙來訪。

今年的異仙會也不例外,舉辦不過七日,中永王府已是夜夜有靈光瑞彩浮現,白日也有或身著奇裝異服,或騎著異獸飛禽的奇人異士前來參會。

這也導致王城近來甚是繁華,無數崇尚修仙的青年俠客、文人騷客甚至綠林豪客,俱是前來中永王城碰仙緣,一睹仙姿。

陳登鳴和蘇顏焰偽裝成已踏上仙途的練氣修士。

僅是略施小術,便已是震驚王府外異仙樓的仙引官,被鄭重引領進王府之內,以最高規格的貴賓之禮待之。

當日夜裡。

二人便一齊置身在裝潢得典雅不失格調的上仙閣內,聽著閣外傳來的絲竹管樂之聲,氣息只需稍稍探測,便已知悉此番被吸引而來的異士,大多隻是尋常凡人。

練氣修士倒是有十多位,少有一些甚至乃是練氣高階修士。

至於築基修士,卻是一人也沒有。

“師姐,看來我們偽裝時暴露的練氣八重修為還太高了,可能反而會引起二師兄的重視接待”

陳登鳴氣息探查一番後,不由感到好笑。

這異仙會,竟是一堆菜雞互啄,他不由奇怪,“照理說二師兄重生之身的小王爺也已邁入修仙之門,哪怕如今僅有練氣三重。

但以這大禮國以及王府的資源,也不至於將練氣高階修士都視作上賓才是,怎的這王府就沒有一位築基修士?”

蘇顏焰面紗下的俏容恬靜,明眸閃光笑道,“師弟,這王府內還是有築基修士的,你且仔細聽一聽。”

陳登鳴眉梢一挑,神識一掃,也便聽到了周圍一些樓閣之中居住的練氣修士,在議論一位名‘乾丹上人’的築基修士。

“.據聞小王爺是跟著這乾丹上人出門捕獵妖獸,尋覓煉製破竅丹的靈材,算算時日,近日就應該要返回了。”

“哎,小王爺有乾丹上人的高明指點,哪裡還需要我們這些練氣修士獻醜的,只怕這趟算是白來了。”

“道友看來也是初來乍到,並不瞭解小王子殿下的為人,小王子殿下每年舉辦這異仙會,主要也為蒐羅天下間的奇珍異寶和奇異術法。

便是有人自創的術法,若是能被瞧上,小王爺也是照賞不誤,甚至會招為王府供奉!”

“二師兄這重修的心態,倒是頗為不羈”

陳登鳴心中暗道,收了神識,轉首對蘇顏焰含笑搖頭,“這乾丹上人卻不知又是何門何派的修士?宗內可暗中調查過跟腳?”

蘇顏焰頷首道,“自是暗中的考察過的,這乾丹乃是昔日丹宗的一位練氣修士,戰爭結束後,僥倖突破成了築基修士。

五年前才來到王府,因其修為和一手煉丹術,故被王府重視,二師兄起初隨此人還修煉了兩年煉丹術。

只是如今看來,也是修而不精,反是耽擱了修煉.”

陳登鳴聞言也是感慨。

二師兄蔣堅這重修之旅,倒也坎坷。

看似安排的條件優渥,奈何便是太過優渥,加之王府王爺內外甚是寵溺,導致心志不堅,修行過於三心二意,完全憑三分熱血。

這才導致而今年二十出頭,卻還只是練氣三重的修為,仍未突破胎中之迷,覺醒神魂。

“二師兄這樣的狀態可是不行.

我看,我們還是要在恰當時機,將他點醒,否則日復一日蹉跎下去,不過浪費大好韶華,白白損耗了壽元潛力。”

陳登鳴看向蘇顏焰,“師姐知曉如此多的情況,可是已有妙法?”

蘇顏焰沉吟道,“我們前來點醒二師兄,也不可貿然施為,以防其心靈動搖,心理崩潰。

縱是強行喚醒,二師兄的神魂也很難與其前身的魂融洽相融,未來莫說重回元嬰,便是修成金丹都很困難。”

陳登鳴頷首。

所謂金丹性命修,元嬰三元聚。

性命便是肉身與靈魂的合一,三元則是代表精氣神。

一旦一個人的靈魂有異,三魂相沖,莫說結嬰,便是金丹都非常困難。

蘇顏焰明眸中閃過智慧之芒,繼續道,“辦法也不是沒有,這些年宗門只是偶爾暗中調查二師兄身旁的人,只要無人傷害二師兄,宗門便從不摻和干預二師兄的成長,順其自然。

但這些年,也已調查出一種狀況。

原來這中永王之所以多年再難以生出兒子,便是被人暗中施了術法,破壞了身體狀態,導致此後生下的皆是女兒。

甚至,二師兄這前身之所以在兩歲時察覺痴傻,如今想來,很可能是因當年出生沒多久,便被人奸人所害導致.”

“喔?”陳登鳴神色訝然,“既有這種可能性,何以當年初祖未曾看出?”

蘇顏焰道,“也許非是初祖不曾看出,而是初祖很可能將之視作一劫,留給你我今日點醒二師兄時,作為誘因。

若無此誘因,你我想要順其自然將之神魂點醒,也是毫無由頭.”

陳登鳴頓時恍然,內心對初祖魯修成的高瞻遠矚,更感欽佩。

但同時,他內心也湧起新的疑惑。

“照理說既然有人不希望中永王有一個正常的兒子,二師兄的神魂入駐,這小王子也不痴傻了,相反非常聰穎,甚至開始修行.

豈非就會繼續加害,但這些年二師兄卻很安全,沒有遭到過任何暗算加害。”

蘇顏焰眼神迷惑,“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這些年,我曾親自前來數次,暗中觀察過二師兄的狀態,他並沒有被任何人施法加害,好似曾經加害中永王子嗣的黑手,如今早已放棄。”

陳登鳴目光沉凝,負手走至窗前,道,“也許不是已經放棄,而是小王爺痴傻復原還能修行,感到了事情蹊蹺之後,不敢再妄動。

畢竟中永王本身也是練氣十重的修士,也不是吃素的。

加之這些年二師兄又喜學雜術,說難聽點兒,就是不學無術,難成大器,故此便放棄了進一步加害的舉措”

蘇顏焰,“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但如此一來,師尊特意留給我們的由頭,也就失去了線索。”

陳登鳴啞然失笑,回首看向蘇顏焰,“師姐你方才不是還說,你有辦法,你肯定是已經有了一些發現,快說吧。”

蘇顏焰明眸輕閃,斜兜了陳登鳴一眼,“目前看來,那昔日加害之人,已是再次蠢蠢欲動。這個乾丹上人就大有問題。

他帶二師兄離去時,我已派宗內築基樂師侄等人暗中尾隨觀察,但至今並無意外發生。

至於我的猜測是否正確,待他們返回,一看便知!”

陳登鳴睿智笑道,“我長壽宗對轄下凡人國管理,向來主張除了皇室本身成員,任何修仙者,不得干預其皇朝內務和皇權更迭。

如今看來,是有修仙者已經干預了皇朝內務,甚至欲加害中永王.能有這個的膽量和這個必要的.僅有一家!”

馬上是新篇破碎天仙界,二師兄這裡算是四域最後的過渡劇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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