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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殿內,心火搖曳。

陳登鳴心神力量抽離祝尋的心靈之中後,便感到心力以及人仙道力損耗不小,有種心力交瘁之感。

“幫老祝代打真是夠累的,我現在心力損耗至少有六成了,人仙道力也損耗了四成左右若是本尊親自下去,哪會這麼麻煩。”

陳登鳴暗自搖頭。

終究不是自己的地盤,強龍也不壓地頭蛇。

以暗流老鬼元嬰初期的實力,若是遭逢他的本尊,也無需費這麼多手腳。

不過這種隔空傳神的力量,也確有其強大之處,至少能幫助身旁的人在危機時刻保命。

但前提是,他能事先察覺對方遭遇危險,無論是以玉符傳音還是什麼方式,只需他事先知曉訊息,便可迅速透過人心殿施以援手。

“人心殿的一些威能,逐漸為我開啟,待我踏入化神之後,必能發揮出這件道器的最大威能。”

陳登鳴想到曾藉助識海中的人仙殿,鎮壓北陰聖母侵入心靈的心神。

那次只是人心殿自發的力量,不經他調動。

若是他能調動人心殿這道器,戰力將進一步獲得巨大的提升。

如今他看似法寶眾多,在元嬰期很厲害很具優勢,可這些法寶放在化神道君面前,就顯得稀鬆平常了,不具備任何優勢。

“化神也是各個具備道力,沒有融入道,凝聚道體,無法化神.因此我的法寶若是再差了的話,也就無法保持戰力優勢了,泯然眾人”

陳登鳴心裡也是有個譜,沒有滿足現在的狀態,還需繼續努力。

至少他是幸運的,手裡已經掌握了一個人心殿。

不過也在此時,他想到了那幾乎已被東方化遠控制的人神殿。

“東方前輩的傷勢,應該已經恢復了,卻一直沒音訊,聯絡他問問,可知道如今域內域外的化神都達成了什麼協議.”

陳登鳴凝聚心神,嘗試聯絡東方化遠,在心靈中進行呼喚。

沒多久。

道道人仙道力形成的銀光,在識海中交織,浮現出了人神殿的虛影輪廓。

東方化遠那魁偉霸氣的身影,出現殿內。

“陳小子,這次我又欠你一個人情,要多謝你幫忙聯絡反攻修士聯盟送來恢復神魂的物資。

你找我有何事?儘管開口。”

陳登鳴早已習慣東方化遠這副直截了當的做派,心神傳音笑道。

“東方前輩,小陳我也並非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之人。沒什麼事,只是想要找你確認一下傷勢如何,是否還需要其他物資?”

“你小子這張嘴啊,是厲害,我這臭脾氣,你都能每次都能把我說開心了。”

東方化遠沒好氣,大大咧咧笑道,“我的傷勢已痊癒了,本以為這次出關後還有仗要打,沒想到停戰賠償和遣退協議都已經出臺了。”

“哦?停戰賠償和遣退協議?”陳登鳴心中一動。

東方化遠大有深意道,“你這次找我,只怕就是要問這個吧?”

陳登鳴聞言一笑,也不掩飾,“的確是有些好奇,我現在還沒聽到這方面的一丁點風聲。”

東方化遠不以為怵,道,“這協議也是你們初祖與明光上人他們同三聖老道他們談出來的。

主要也是顧忌到四域畢竟是我方的地盤,還有諸多弟子門人皆要在這片土地上生存,因此若是繼續打下去,也有些投鼠忌器。

化神道君一旦被逼到絕境,對於四域乃至四海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陳登鳴聞言深以為然。

曾經一眾元嬰交手所造成的狼藉景象,就近乎影響了千里,殃及了不知多少人。

化神道君交手,即便是在靈雷層中,造成的惡劣氣候以及靈氣紊亂的影響,也常常會導致很多地區發生天災地難。

若是不在靈雷層中,那麼數千裡生靈滅絕都是常有之事,己方化神忌憚魚死網破,也是正常。

東方化遠補充道,“雖然是停戰了,不過也讓他們作出了對應的戰爭賠償,並且對他們進行遣退。

大概在一些年後,你們破碎天仙界的仙門就會開啟。

屆時,就會將他們驅逐進破碎天仙界內,能否透過破碎天仙界離開四域四海,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能耐了”

“他們所有人都透過破碎天仙界被驅逐出去?但我曾聽說,非我道化神道君難以進入破碎天仙界內,或者進入其中,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陳登鳴詫異。

破碎天仙界會在一些年後開啟,這他是清楚的,甚至猜出了大概的時間。

但他也知道,進入破碎天仙界,是需要持有某些與天仙關聯的福源之物才對。

這麼多人一起進去,不可能人人都有福源之物。

不過,這件事既是初祖牽頭促成,以初祖所掌握的天仙三殿,興許是有什麼辦法解決,才會令這些人同意。

東方化遠嘿然笑道,“你說得不錯,三聖老道和魔剎國主他們這些化神,的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進去,甚至可能會被你家初祖陰。

不過他們不進去,就得面臨開戰,縱然真的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最終肯定是他們死傷殆盡,我方即便死,也不過是死一群弱者罷了。

最強的那一撮人,又有多少會被拉上墊背?”

說到這裡,東方化遠似想到什麼,殺氣騰騰道,“我倒是很期待他們反對,可惜他們也不是蠢貨,也很怕死”

陳登鳴一時無語,明白東方化遠的鷹派偏激性格又冒出來了。

對方煞星的外號也不是白叫的,最是講究實力為尊,弱肉強食。

弱者死光了對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至於強者死了.

死了的強者,還能算強者嗎?不正是因為不強才死了嗎?那就該死!

不過由此,陳登鳴也明白了。

己方化神這是給了對方兩個選擇,要麼魚死網破,要麼明知會吃虧,還是要進入破碎天仙界中,遭到驅逐,尋求出路。

“破碎天仙界,難道是能通往域外的修仙界?”

陳登鳴問出心中的疑惑。

東方化遠道,“當年五大正仙道破碎,據聞就是與域外也有些關係。

破碎天仙界的確是有途徑通往域外,但這些人最終能否安然抵達域外,卻就看他們的命夠不夠硬了。”

陳登鳴正想著破碎天仙界內都有什麼危險時。

東方化遠語氣耐人尋味道,“即便你家初祖為了安撫取信他們,引他們進去,不惜對天道發毒誓,絕不會在破碎天仙界內動手。

但以你家老祖的陰險程度,我卻持有懷疑.”

陳登鳴一怔,頓時聯想到了很多。

初祖曾與他溝通時,語氣間就隱隱有臨危託孤的意思,莫非那時初祖就已作出了什麼計劃與決定?

他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這時,東方化遠打個哈欠,“好了,跟你小子透露的這些訊息也夠多了,具體還有什麼疑問,你日後再去問你家初祖吧.”

陳登鳴立即道謝,感應著人神殿的輪廓伴隨東方化遠的身影,從識海中消失。

從東方化遠這裡,他算是基本確定了,未來至少六七十年內,當再無戰事發生,可以安心修煉很長一段時間了。

但這個安逸的時間,搞不好卻是初祖以未來的某種犧牲而換取來的。

陳登鳴嘗試想要透過心火聯絡初祖,卻並未得到回應。

化神道君的心門若是緊閉,他即便想要傳去心神,都很難辦到。

真侵入進去了,搞不好還會被對方當作心魔給滅了。

此際無法,陳登鳴愈發感到心力上的憔悴,急需恢復。

考慮到陰泉之下,還有個星落陰泉鬼君還在等著他兌現各種利益的承諾。

陳登鳴頗為不放心。

當即給祝尋傳去一道心神,囑咐對方傷勢恢復後,親自送鬼娘子走出陰泉,送出靈魂蚌珠。

“星落陰泉鬼君那邊,我也要想個由頭先應付過去,否則這老鬼得知外界已經停戰的訊息,肯定要鬧騰.”

陳登鳴緩緩抽離心神,退出人心殿。

不消片刻,陳登鳴的身軀輪廓,便在洞府內迅速凝聚而出。

一道仙鶴形態的傳音玉符倏飛到他的身前,雙翅緩緩扇動,靈光閃閃,惟妙惟肖。

“師姐.”

陳登鳴目光一閃,這鶴形的傳音玉符,正是鶴盈玉與他一對一專用的。

他立即強打疲憊精神,一縷神念飛入玉符內檢視訊息。

片晌後,陳登鳴鬆口氣。

姐兒這不是遭遇什麼危險了,而是問詢四域這邊的情況,看來也是收到了一些訊息,知道如今平靜,想要返回四域與他伴在一起。

陳登鳴有心拒絕,但想到鶴盈玉如今即將突破金丹後期,可能也是需要他助力一臂之力,不由又心軟了。

“罷了.這姐兒,來就來吧,都已經出發了,來都來了,難道我還趕走?”

陳登鳴心內暗歎搖頭。

姐兒都求助他了,還說又煉製了一種新法器,讓他開開眼界,這實在拒絕不了,他是陳老登,又不是陳老實。

這時,又有一道尋常的傳音玉符在儲物袋內異動。

“今兒個事兒還挺多。”

陳登鳴皺眉取出傳音玉符,順手取出補心丹以及壯神丹,恢復心神。

結果這傳音玉符內傳出的清冷聲音,頓時令他正襟危坐。

“師弟,有些日子沒聯絡了,我那張寒玉冰晶床,你上次說還我,怎麼還沒送過來?”

陳登鳴神色鄭重,從這傳音玉符之中,聽出了蘇顏焰似略帶不滿的語氣。

這曾經的俏師叔,如今的俏師姐,是怪他很長時間沒聯絡呢,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床啊。

“得,看來稍後得立即去登門拜訪走動走動了,最近太忙了,都忘了問問俏師姐近況如何。”

陳登鳴立即斟酌著準備傳音回覆。

斟酌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他是陳老登,不是陳老實,深知這女人一旦已經怪責起來,就已是氣頭上。

這個時候隔空說什麼好話,對方看不見人,都未必能聽進去,甚至剪不斷理還亂。

最好就是稍後親自登門拜訪,見著人了,賣賣笑臉,氣兒也就消了。

當即,他將傳音玉符往儲物袋一塞,佯裝沒聽到。

兩手一攤。

放在膝上。

開始抓緊時間恢復。

收攝心神,空無一念。

一日後。

趕在鶴盈玉到來之前,陳登鳴帶上寒玉冰晶床和從北陰聖母手裡繳獲的戰利品菱形飛刃,親自登門拜訪蘇顏焰的洞府。

這老男人的嘴一番好話,自是皆大歡喜。

蘇顏焰也沒要回寒玉冰晶床,言及如今已是元嬰後期,這床於她無用,之前所言,也只是玩笑。

陳登鳴當然知道這可不是什麼玩笑,而是俏師姐看到他親自登門了,誠意也到了,氣兒也就消了。

在他一番好說歹說之下,蘇顏焰收了北陰聖母的菱形飛刃,看得出來,收了東西后,心情是更愉悅了。

陳登鳴當即將自己從東方化遠那裡得知的訊息告知蘇顏焰,同時說了近來的打算。

“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這些訊息,甚至比我知道得更多,我也是昨日才得知其中一些訊息,喚你過來便是打算告訴你。”

蘇顏焰神色訝然,而後沉吟道,“師尊那邊即便真有什麼計劃決定,也肯定是早就定下的,如今大機率已執行了很多,不會輕易更改,你也不必操心他老人家了。”

“哎,這個,這我肯定是知道的。只是真的不想初祖涉險。”

陳登鳴雙手縮在袖中,感嘆道。

“你不想他就不幹?”

蘇顏焰好看的美眸斜兜了他一眼,最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副糟老頭子般的模樣,完全沒戰場上霸道強勢的氣概,旋即又淡淡道。

“如今長壽宗除了初祖之外,最強的人也就是你,你還是宗主,你的擔子最重。

從明兒起,我來幫你分擔一些宗門事務,依舊照往常那樣,你留下一道分身坐鎮,自己繼續專注修行,儘快提升實力。”

陳登鳴訝然“啊”了一聲,旋即想要客氣婉拒,卻被蘇顏焰投遞來的清冷威儀目光抵回,唯有含笑應下。

“那就麻煩師姐了。不過近來我還有件事要急著去處理。”

蘇顏焰眉梢一挑:“什麼事?莫不成是盈玉要來了?”

陳登鳴驚訝出抬頭紋。

什麼情況?

這俏師姐又是怎麼知道鶴盈玉在趕來的途中,莫非這二人,私底下還有過他不知道的溝通?

他迅速處理神情,也不去多問,笑道,“夫人的確是要來。不過倒不是因她,那件事比較麻煩,可能還要得到左長老的首肯,我也只能先去試試。”

“哦?”蘇顏焰微微蹙眉,若有所思,“是有關陰泉?”

陳登鳴心內感慨,頷首應是。

這俏師叔,對他的事,當真是太上心了,他都還沒說出太多訊息,對方也就猜出來了。

真是,完全沒秘密了。

蘇顏焰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名氣、身份、功勞,你若覺得難辦,宗內也無人能辦了,儘管去辦吧.也不必顧忌太多。”

“嗯。”陳登鳴點頭,他如今的確不需要顧忌太多。

難辦,大不了不辦。

他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嘗試。

數日之後。

位於東域中心腹地的眾仙城外,十幾道靈光在空中飄浮。

當首的一道靈光,靈威迫人,使得四周氛圍壓抑肅然,赫然是左丘靈。

不少進出眾仙城的修士眼看著這等陣仗,都是紛紛避開。

又在遠處停留下來,遠遠觀瞻,議論紛紛,好奇是什麼大人物,能讓這左長老親自迎接的。

沒多久,一道靈光從南方悠悠而來,降落眾仙城外。

靈舟浮現,舟上旗幟隨風飄展,一個大大的“壽”字印入眼簾。

不少人看到靈舟甲板上卓然凝立的身影,均是一怔,旋即看到那一對明亮而充滿懾人心靈力量的雙眼以及兩鬢白髮,頓時都心中一震。

“是鬥戰壽君!”

“長壽掌門,沒想到是他,難怪左長老親自迎接,給足了面子。”

“確實啊。如今長壽宗修士出門,都有面子,尤其長壽初祖,那是天大的面子,鬥戰壽君,那是打出的臉面。

要是尋常元嬰真君,左長老可未必會親自出面.”

諸多修士亢奮議論時,陳登鳴也已是飛身下了靈舟,從容自若與左丘靈談笑風生。

“陳掌門,有什麼事,不能在傳音玉符中與左某交流啊?還要親自登臨。”左丘靈笑眯眯試探。

這親自登門的事,一般都不會是簡單事,肯定麻煩。

沒人會喜歡麻煩事,他也不例外。

但陳登鳴的分量擺在這,縱是知道麻煩,他也唯有應下,願意商榷。

換了旁人,他可就要以事務繁忙或是出門雲遊為由,直接退卻了。

陳登鳴打個哈哈,拉住左丘靈的手道,“左長老,你我也是許久沒見了,這些事先放一旁,我帶了些好茶過來,咱們先坐下品一品這茶味,再談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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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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