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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咻咻——”

三道奪命的金色箭矢前後一閃即過,瞬息數里。

陳登鳴分身掐訣施展出一個李代桃僵之術,身影以間不容髮之勢剎那避開一道金色箭矢,出現在百丈之外的一處屋脊之上。

但幾乎在其身影再出現的剎那,一抹快逾絕倫的金影便同時出現,根本不給他再閃避的機會就將其身軀洞穿。

“好快!”

正與鶴盈玉收好東西低調遁走的陳登鳴臉色一變,有之前被索魂箭擊中的經歷,他毫不猶豫斬斷與分身所建立的心神聯絡。

“嘭!——”

分身直接被一股強盛的力量從胸膛炸開一個豁口,同時一股貪婪的魂力瞬間席捲了分身。

但下一瞬,分身便已因心靈印記裂開而崩潰,僅有些許殘餘的神識之力被金色箭矢吞噬。

金色箭矢驟地發出不滿的嗡鳴,突然從三叉戟般的箭頭位置開始分叉,成三張貪婪、兇惡、嗜血的金色臉孔,竟是由三道金丹神魂索凝聚成的一道魂箭。

三張臉孔扭頭,衝著後方緩緩飄入城內的噬魂老祖發出不滿嘶吼。

“嗯?居然是一道分身?”

疑惑聲傳來,只見夜空中一人飄然而立,烏黑的長袍隨風而動。

月光清寒,他手持烏木杖,整個人好似比月光還要清寒,雙眼深陷,顯得非常銳利,在黑夜中發出詭異的亮光,比鷹隼還充滿殺氣。

此時,整個城內竟越來越安靜,因為所有瞪視向這老者的人,皆已在驚恐之間宛如丟了魂兒,神魂居然逐漸從體內直接飛出,飄浮在了空中,充滿迷茫。

唯有築基修士還在勉強抵抗掙扎,卻也僅能做到如此,靈肉分離似只在下一刻就將發生。

如此驚悚詭異的一幕卻只有一群將死之人見證,前方倉惶竄逃的賈國賢才逃入瞑江上空,就已是被兩道金色箭矢逼迫到了絕境。

驟地兩聲轟鳴,其防禦法寶洞穿,身中兩箭,傳出淒厲慘叫聲。

“饒饒命!!”

“饒命?我徒兒被你們東域道貌岸然的幾個混球毀去肉身,本老祖的愛姬現在也死了。”

噬魂老祖冷冷一笑,“你死不足惜。”

賈國賢絕望大吼一聲,倏然面板表面湧現強烈丹力金光,浮現道道清晰裂痕。

“自爆?有點兒勇氣!”

噬魂老祖眼神冷淡。

穿入賈國賢體內兩道金色箭矢倏然分叉成六張金色臉孔,充滿怨毒和不甘、興奮等神色,宛如從賈國賢身上看到了自身曾經的狀況,紛紛想要將之拖下水,水蛭張開吸盤般的大口,狠狠吸攝。

頓時一股丹力連同賈國賢的神魂,齊齊吸攝向六張臉孔。

“不!!”

噬魂老祖冷冷含笑看著發生的一切,隨手殺死一個金丹,令魂箭中再度多出一道金丹魂力,於他而言不過是稀鬆平常,微不足道之事。

他眼神浮現邪惡詭異的森然光澤,緩緩環顧全城,驚人的魂力感應著八方的神魂波動,疑道。

“剛逃,還是不在這裡?本老祖之前倒是一時沒認出,這所謂道子,竟是長壽宗的那位長壽道子”

他來了興趣,長壽道子,這可是很好的獵物。

若是能獵取到,收穫將比整個邊城的這些劣等神魂要強多了。

他隨手一招,三道金色魂箭呼嘯飛來。

其中兩根魂箭懸停到身前,一根魂箭上,懸著一個儲物袋,赫然是賈國賢才交給陳登鳴分身沒多久的儲物袋。

另一根魂箭,新生出了第四個箭頭,赫然是賈國賢痛苦不甘又怨毒的面龐,一副還未開始馴服的鬼樣子。

噬魂老祖拿起儲物袋,好似乾裂般遍佈道道裂痕的嘴唇張開,口中發出邪惡而蠱惑的聲音。

“他欺騙了你,他留下在這邊城的只是一道分身。

告訴我,他之前殺死本老祖愛姬的時候,是什麼實力?

然後,找到帶有他氣息的地方,帶本老祖去找到他”

賈國賢臉上浮現濃烈怨毒,驀地調頭,僅是瞧了一眼儲物袋,便又迅速挪開視線,鎖定向陳登鳴之前租賃的宅院。

遠在近千里外的原野上,陳登鳴與鶴盈玉正以鬼影鐲快速趕路。

面對元嬰老怪這種實力完全是未知層面的強者,他們也根本不敢以較為高調的方式升空趕路,只能保持低空潛行的狀態。

但如此趕路,速度自然也就快不到哪兒去。

而此時,陳登鳴心靈悸動,冥冥間心血來潮,頓感不妙,有種即將要被人千里鎖魂的感覺。

他心靈感應能力極強。

尤其是在真正面臨危險的時刻,這種心血來潮福至心靈的能力,將會急劇倍增。

此時,感應到這種狀況的瞬間,陳登鳴面色陰沉,毫不猶豫拉住鶴盈玉,腦海思緒電轉,與魂屋內的小陣靈交流。

“靈兒,我感覺有人在感應我的神魂鎖定我的位置,可能就是那噬魂老祖,你有什麼好辦法避開?”

小陣靈昔日也是元嬰真君,玩鬼弄魂的專家,這方面的知識能力,可比陳登鳴這個半吊子是要強不少。

小陣靈冥思苦想道,“那,那那老祖是和奴,奴家同時期的人物,他,他若是找,找到你之前住的宅院,吸收你,你殘留的魂氣,要鎖定你的魂,很容易.

現,現在你唯有虛弱你的魂力,然後去瞑,瞑江,靠近墮落絕地。

以那裡更多的鬼怪魂靈的氣息,混淆你的魂力,才,才有一些機會避開”

她也是緊張得不行,說話更結巴了。

現在的確很危險。

如果陳登鳴被噬魂老祖給抓了,她也將下場悽慘。

像她這種魂體,一旦落入鬼道高人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最好的下場。

噬魂老祖昔日得不到同時期的她,如今若是抓了她,可就是能得到同時期她的魂兒了。

陳登鳴得到小陣靈指點,也就有了對策,雖驚不亂,拉住鶴盈玉當機立斷道。

“師姐,我們不能往前逃了,得去瞑江,接近墮落絕地,只有靠近危險地帶才更安全.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陳登鳴揚起手中的鬼玉鐲。

“嗯。我聽你的。”

鶴盈玉神色凝重,此時也絕不優柔寡斷,立即執行,向南側的瞑江方位奔逃。

瞑江很是廣闊長遠,千里不絕,乃是極東之地與墮落絕地隔絕的緩衝地帶,避免直接接壤。

陳登鳴迅速掐訣施法,天仙之力凝聚。

四道光影倏然從他身上一圈圈浮現,而後脫離宛如天女飛天般飛出,一道道落地的剎那,就凝聚形成了一個個天仙分身。

如此一連召出四道假丹天仙分身,已是陳登鳴的極限,心力損耗極大,天仙道力更是損耗了近乎八成。

魂力也相應的隨著精神以及心力的衰竭而削弱了下去。

“去!——”

四道分身依照陳登鳴的指令,立即向不同的方向繼續逃遁。

陳登鳴做完這些,便察覺那種心血來潮的悸動感,果真是削弱了不少。

當即鬆了口氣,望了一眼鶴盈玉逃遁離去的方位,催動鬼玉鐲,剎那虛弱疲憊的身軀迅速隨著牽引力,極速離去。

一刻鐘後。

三道金色魂箭呼嘯破空,載著一道身穿烏袍杵著烏木杖的老者身影,剎那掠到陳登鳴原先所在的原野位置。

來到此處,他輕‘咦’一聲,邪異雙眸中閃過一縷奇異之色,掐指算了一番,輕笑道。

“原來又是分身之術麼?削了魂力,混淆視聽,倒是敏銳聰穎,不愧是近來聲名鵲起的長壽道子.”

他驟地一揮衣袖,足下三大金色魂箭撕破夜空,朝著三個方向疾馳而去。

接著,他又持起烏木杖,抬手虛握一拉,頓時烏木杖詭異彎曲。

‘嗡’地一道弓弦自空氣中浮現,又有幾道淡金色的金丹陰魂從其寬敞肥大的衣袖飛出,凝聚成一根新的魂箭。

下一刻,箭矢如金色電光射出。

空氣都被撕開一條真空地帶,留下一條白色的氣霧。

做完這些,噬魂老祖眉頭擰起,又狐疑掃向瞑江的方位,隱約察覺那裡似也有些氣息浮動。

“此子從哪兒學得如此神妙的分身之術?”

他腳步一踏,虛空誕生一圈圈波紋,身影剎那消失在原地。

冰冷的瞑江水底,陰冷邪祟氣息在江水中四處衝擊肆虐。

江底伏屍骸骨沉陷淤泥中,時而會有一些詭異的身上長滿水草和尖牙利齒的魂妖,從水中成群掠過,場面陰森可怖。

江水中,祝尋在前方開道,陳登鳴察覺到那股強烈威脅愈發臨近,立即吩咐祝尋逃竄,拉著鶴盈玉一起沉入江底。

他道了一聲對不住,從淤泥中扯出一截骸骨。

隨後就地取坑,與鶴盈玉一同匆匆藏入坑內,嘴對嘴,鼻對鼻埋入淤泥之中,進入徹底斂息狀態。

半盞茶後。

一股浩瀚強盛的莫大靈威,覆蓋一方水域。

頓時江水中無數魂妖或驚散逃竄,或立即受攝蟄伏不動。

江面上的空中,噬魂老祖的身影,靜靜地懸浮。

他手持烏木杖,滿頭黑髮如黑色火焰騰盛舞動,每一根髮絲中都似禁錮著不少陰魂,使得四周空氣微微扭曲,靈氣在他身周沸騰紊亂,似極光妖豔,散發著可怕的壓抑氣息。

一雙充滿邪異的雙眼,散發著詭異的光澤,冷漠俯視著下方的江水,凡被他目光注視鎖定的魂妖,俱是魂兒飛出,逐漸消散。

陳登鳴和鶴盈玉躲在江底淤泥中,大氣也不敢喘。

只感到來自外面的恐怖壓力伴隨威脅,宛如鋒芒畢露的鋼刀,時不時從他們身上刮過,似芒刺在背,度秒如年。

二人在淤泥中大眼瞪小眼,嘴對嘴。

陳登鳴倏然在黑暗中眨巴兩下眼睛。

鶴盈玉瞪大了眼睛,感覺嘴巴里被吹進來了一股氣,頓時渾身緊繃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了不少,眼神閃過嗔怒,也不甘示弱,立即吹了一口氣回去。

陳登鳴眼神閃過笑意,用更大的勁兒,一口氣吹了回去。

來自噬魂老祖的威懾始終沒有離去,宛如狂風般時不時從江水中掃過。

二人吹著吹著,卻皆是放鬆了下來,甚至開始悄悄親吻,心靈愜意,彷彿將生死置之度外,精神也不緊繃。

在元嬰老怪的追魂索命威懾下,於死人坑中享受一場風月雅事,此等危險與刺激皆到巔峰的操作,也算是陳登鳴暮年修仙至今玩得最令人窒息的一次。

許久過去,直到四道分身都接連傳來斃命的感測,噬魂老祖的氣息這才離去。

陳登鳴和鶴盈玉大眼瞪小眼,眼神即完成了交流,都並未第一時間離開淤泥出去。

果然,一炷香過後。

噬魂老祖去而復返,又在瞑江上方盤桓了許久,甚至進入墮落絕地,掀起一片鬼哭魂嚎的動靜後,這才離去。

“師弟?”

鶴盈玉眨巴眼睛徵詢。

陳登鳴眼珠子轉了轉,心靈隱隱還是察覺不妥,示意現在還不能出去,拍了拍鶴盈玉的後背。

“睡覺!”

二人旋即閉上雙眼,依舊一動不動,在江底休憩。

事實證明,如此苟到底的行為,的確也為二人免去了災劫。

噬魂老祖的確並未徹底離去,而是留下四支魂箭宛如眼睛,在瞑江四周暗中巡遊監視,宛如一張鋪開的網。

元嬰老怪活了上千年的歲月,在捕獵之時遠比尋常人更有耐心,也更具智慧。

如此一連過去了五日後。

突然又有一連串宛如光蝶般的意象,在天穹中出現,逐漸消散後化為黑洞,似又有化神強者在交手。

又是四日之後,道道靈舟伴隨一股強盛的靈威從東域方位迅速馳來,四道魂箭才均是一顫,齊齊離去。

兩日後。

瞑江底部的淤泥中。

陣陣‘哫哫’聲在淤泥外的水波中傳蕩。

得到探尋狀況的祝尋提醒。

淤泥之下,陳登鳴動了動,將宛如吸盤般與鶴盈玉吸住的嘴唇分開,旋即二人紛紛小心從坑內爬出,確定安全之後,迅速離去。

“噬魂老祖已經走了?東域的哪位前輩帶隊趕來了?”

如今十日過去,陳登鳴的道力心力也已恢復,施展天眼通,遠遠觀察邊城那邊的狀況。

在高空俯瞰,隱約可看到那邊的城內大陣已重新開啟,停滿了靈舟,一副氣派恢弘的模樣。

他暫時還不敢貿然靠近過去,因為不確定重新佔領邊城的是東域的人,還是西域派來接收的魔修。

不過現在,至少已經確定噬魂老祖沒有再追擊他了,沒有這個元嬰老怪的威脅,他心裡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十天過去了,也不知道宗門那邊怎麼樣了,化神強者之間的交戰,應該也結束了吧”

陳登鳴思忖著,身形迅速降落下去,準備找個偏僻地帶,建立小傳音陣,先與刑師兄取得聯絡,確定如今的情況。

這外面,也是不安全啊。

寧願回去,在四級靈脈的長壽峰修行,死在元嬰老怪手裡是死,死在化神強者手裡也是死,人固有一死,如果非要選擇,他肯定要體驗更加風光高階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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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噬魂老魔跟老祖搞混了,就類似長壽宗老祖和老祖下一級金丹的區別,已改過來,老魔上次肉身被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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