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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盡塵埃禍事休,閒觀日月自悠遊。

人間富貴非吾願,仙門常住別散修。

轉瞬半個月過去。

整個東域腹地,宛如雷光掃盡妖邪氣,徹底再無任何西域妖魔作祟的動靜和痕跡。

據聞,長壽宗的一位金丹修士在從戰場返回的途中,還順手抓了一位築基魔修。

陳登鳴曾打聽,疑似那被抓捕的築基魔修,就是逃脫在外的血鬼道人。

這麼一算的話,加上那日沿著霧河灘河水找到後並幹掉的最後一位魔修,潛入東域腹地的所有魔修,看起來是真的徹底被解決了。

除非有人自甘平庸,躲進凡塵間甘作一凡人,銷聲匿跡。

否則是很難徹底擺脫長壽宗領域內,諸多仙門天羅地網式的搜尋的。

這半個月以來,他終於有了安心修煉的時間,於是潛心修煉閉關了半個月,令自己廝殺多時的浮躁含煞的心境,如一杯涼水被放置在桌面上一樣,慢慢沉靜下來,水中諸多雜質都沉下去,找回平淡修行的感覺。

半個月的修行,他的《長春功》修煉進度也是喜人,自靈根的親和度再次提升後,他每日修行《長春功》的熟練度已是能達到52點之多。

故而,僅僅半月過去,功法熟練度就已提升了將近是八百點。

算上之前的修行積累,目前功法二層的進度,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

“《長春功》(二層1057/6000)”

“按照如今的修煉速度修行下去,再有三個月出頭,我也就能完成長春功第二層的修行,屆時法力也將再度提升了”

陳登鳴目光停留在壽命大限上,考慮片晌後,還是打消了繼續修行《損命拔苗術》的念頭。

原本他還是有意繼續加大對靈根的投資的。

但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才透過宗門重新啟動的身份審查,他決定作為一個八十多歲的年輕人,未來日子還很長,還是不要太著急了。

那剩餘的兩成修煉速度加成,也無需太急著投資拿到手,以免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眼光還是要放長遠一些。

因為就在半個月前,梁雲生穩定了境界後,便重啟了對他的身份審查。

畢竟陳登鳴加入宗門的過程雖是正規,但其中一個尤為重要的身份審查的環節,卻顯得並不正規。

哪怕他是立下了大功,也洗清了一身嫌疑,但一碼事歸一碼事,即便長春派可以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來陳登鳴實力越來越強後,長壽宗在瀏覽身份宗卷時,也還是會發現其中蹊蹺,重啟調查。

屆時,只怕將會比長春派內部調查更嚴格。

故此,陳登鳴也非常能理解,並樂意配合,當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準備。

結果,在詳細告知自己是來自南域萬里邊陲,並舉例說明了一些曾經在萬里邊陲多處地域生活的過程,以及從南域來到東域的經歷後,梁雲生便直接宣告他的身份審查已徹底過關。

從今以後,長壽宗也不會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盤查他。

這個過程,輕易得令陳登鳴都感到驚訝。

本來他還準備說出自己來自南尋的身份,然而現在輕易過關了。

事後,梁雲生還一副懶得再多問的模樣,含笑讓他離去,領了新一波的門派貢獻後,安心在門派待下。

這倒是令陳登鳴一直有些疑神疑鬼。

猜測這老梁是不是得到了什麼訊息,已經知道了自己來自南尋的秘密。

畢竟,從李嶽和老梁的對弈來看,老梁就真的不是什麼簡單人,如此高拿輕放,其中像是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陳登鳴曾以各種陰謀論思考過,有沒有可能老梁也想像觀察李嶽那樣,暗暗觀察他。

不急著將他如何,只看他日後打算做什麼,究竟又有什麼目的。

不過這些陰謀論在腦海掠過後,他還是打消了很多念頭,努力靜心修煉,不想用一些暫時無稽的念頭,玩精神內耗。

反正,他是行得正坐得直,進入宗門的目的很簡單。

要問他圖什麼,也很直白,就圖一個能白嫖靈脈和安逸修煉環境罷了。

試問,哪個加入宗門的弟子,不是為了這些而來的?

要觀察,那就觀察吧。

數百年後,他活成了長壽宗老祖,就不信還有人能盯著他。

還有,那就繼續熬,看誰能熬到最後。

至於之所以不繼續修煉《損命拔苗術》,理由也很簡單。

目前看來,他在未來快突破金丹時,是很有希望透過長春派作為跳板,加入長壽宗,直接成為真傳弟子的。

屆時,也將得授鎮派道法。

而《損命拔苗術》也確實太損耗壽元,繼續修煉將導致他的骨齡再次變得很離譜。

如今,他還在透過收割黑子的韭菜,慢慢放血,修煉血煞氣,恢復骨齡。

骨齡都還未徹底恢復到40歲以下,在沒有加入長壽宗之前,就還是不要再折騰了。

“我仍有很長的壽命,未來計劃,徐徐圖之,這靈根資質如今已是極好,滿則溢,盈則虧,不可操之過急.”

陳登鳴眼神中靈光收斂,起身後來到洞府房間。

“啊呀——”

一聲驚呼突然從洞府內傳出,跟著就傳來一股強烈的精神波。

陳登鳴眼神中神光一閃,神識凝聚,震開這一股精神波,自己也是不由略感頭暈目眩,眼前只看到一道白白影子飄過,迅速躲到了床上的帷簾之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赫然是小陣靈。

不過相較於之前,如今的小陣靈看上去靈體凝實了不少。

她的膚色不再是看上去那麼虛幻透明,更予人一些猶如面板的質感和血色,只是仍不免渾身氤氳靈氣,猶如一個小發光體。

陳登鳴對此已見怪不怪。

自從吃了夢魘國夢魘妖魔死後的純淨靈魄力量後,小陣靈便似再度突破了。

陳登鳴無法判定靈體的突破標準,只能從其變化和發揮出的實力判斷。

如今的小陣靈若全力爆發類似神識的精神衝擊,甚至能對他構成威脅,至少能讓他陷入一兩息的眩暈狀態。

這在戰鬥中已尤其致命,代表這陣靈從今以後也不再沒有自保之力,用途不僅僅是跳舞,還能輔助戰鬥。

只不過,突破後,這陣靈的智商似乎又變成了十三四歲左右的女孩,比較頑劣,時常會令人感到頭痛。

“你幹什麼?”陳登鳴皺眉,正要去掀開帷簾。

小陣靈卻已嘟著嘴從床榻飄下來。

只見其身穿一件寬鬆到將其整個身軀包裹,連雙足都沒入的青衣道袍,亭亭玉立,似蹙非蹙的籠煙眉下,烏亮靈秀的眸子蘊著淡淡的無奈,輕輕一嘆道:“我,我只是想試試穿上你的衣物,看能否穿上,你看,好看嗎?”

她說著,懸浮半空旋轉一圈,周身靈雨飄搖,衣襬下隱約可見幾個可愛如玉蘭花瓣的腳趾。

陳登鳴心裡搖頭,面上含笑讚賞了一句‘靈兒好美,靈兒穿什麼都好看’。

將小陣靈哄了個滿意後,靠近過去,“好了,到了複習功課的時間了,今日該伱繼續教導我學陰語了。”

自從小陣靈實力再次突破,她也再次恢復了一些記憶。

這次卻是關於陰鬼宗修士功法的某些記憶。

其中尤其包括煉神之法。

不過記錄煉神之法的文字,都是一堆陳登鳴看都看不懂的‘陰語’。

需理解其意後,再以神識念頭一個個凝練觀想出。

故而如今陳登鳴還是在打基礎的階段。

小陣靈雖然智商跳度到了十三四歲的樣子,但對於這些記憶中恢復的功法,卻理解得極其深刻,彷彿與生俱來,也就能教導得有聲有色。

據其所說,記憶中恢復的,應當是靈體修行鬼修之法,乃是陰鬼宗的鎮派根本法。

這倒是令陳登鳴曾經聽聞後感到很詫異。

因為照‘初代’那個經常自稱奴家的小陣靈所言,她是死後被陰鬼宗修士拘了魂,才煉製成了陣盤內的器靈。

那麼其本身應該是與陰鬼宗無關才對。

可現在看,小陣靈居然本身就會陰鬼宗的根本鎮派法。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陳登鳴這陣子也趁著偷學陰鬼宗道法的時間,問詢過小陣靈多次,卻壓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目前他也只能理解為,小陣靈可能腦容量有限。

某部分的記憶恢復後,另外一部分的記憶也就會塵封,比如說智商。

且其智慧,能對如何合理運用腦容量作出精準判斷,在實力低微不需要修煉時,便給予高智慧謀生存。

在實力突破後,周遭環境又足夠安全時,便會壓制智慧,將更多腦容量用來提升實力、修煉道法。

陳登鳴高度懷疑,小陣靈也許曾是陰鬼宗的真傳弟子或者執事。

不過這件事,初代小陣靈未必就知曉。

可能相關術法的記憶都因實力被塵封。

又或許為自保而選擇隱瞞。

一切還要等到見到那個經常自稱奴家的初代陣靈,才能確定。

“這個陰語怎麼理解?讀什麼?”

“讀齆.齆是鬼怪的一種,百鬼夜宴行中它也出現過。

它的形體很特殊,被斬滅後能迅速恢復。

因此當你理解後觀想‘齆’時,你的神識受傷了,也能快速恢復。”

“哦~~~”

“你不是靈體,無法修行我派鎮派根本法,像我們靈體,就可以被動或主動的吸收月光精華,或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天財地寶中的靈韻,壯大自身魂魄,強大神。

到了一定境界,甚至直接能吸收烈陽精華,洗練神魂,那時就算是真正踏入鬼仙的門檻了只可惜.”

“可惜什麼?”

“哎?我忘了,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了。不過不要緊,反正你也無法修煉,你就先修煉輔助道法技巧篇吧。”

“誰說我不能修煉?你忘了?我其實也可以勉強在一些特定的時候,靈體出竅的,有一次,你還直接白看了我”

“哪次?你汙衊!我怎麼不記得?”

“說話這麼不客氣?學了道法底氣就是強是吧?

那今晚咱們出去再試試,你就記得了。”

陳登鳴輕哼一聲,結束今天的陰語課程。

看了一眼偷學來的道法進度。

“《百鬼陰錄煉神法》(初學28/100)”

還行。

又多學了一個陰語詞——“齆”!

目前短短十來天,他已經學了二十八個陰語詞,平均一天學兩個。

不過暫時也只是學會,距離真正發揮威力,還有一段距離。

如今半個月過去,他也已將《李代桃僵術》和《金罡靈尊術》都修煉到了精通級別,已可做到瞬發。

而他的壽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長了十年,達到了639年之多。

理論上,他還有296年的陽壽,越活越長,閻王看了都覺得討人嫌。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閻王,可能恨不得親自動手,掐死我這個破壞生死簿規則的存在吧?”

陳登鳴自我揶揄,留小陣靈在家,囑咐其不要調皮頑劣跑出洞府後,便出了門。

騎上黑雲豹,去幾個師兄師姐那兒串門,蹭吃蹭喝,聯絡感情。

短短半個月,黑雲豹居然就已經發福了不少。

這黑子也是賊精,時常去宗門膳食堂串門,初時還會嚇到膳食堂的師傅夥計,後來去多了,一來二去的也就熟絡了。

膳食堂的師傅看在它肚子上的兩排字的份兒上,時常還會給它開開小灶。

除此之外,這黑子也是頗受門內弟子的歡迎。

尤其是當初陳登鳴帶隊的除妖弟子團的那二十多人,只要碰到,都會給黑子捎帶點兒吃的喝的,儼然已從賣血黑旋風成為宗門黑霸王,極受歡迎。

“黑子,多吃點兒,多吃好,你看你現在,多圓潤,我就喜歡你變圓潤。”

陳登鳴邊摸著黑雲豹後頸的黑亮毛皮,一邊笑眯眯摸著。

黑雲豹寒毛聳立,豹子尾巴如鐵杵般豎起,像是老貓炸毛。

“別緊張,主子我就單純盼著你好!”

這時,飛到前方洞府位置,眼看關樂等三個正聚在一起閒聊的師兄正準備離去,陳登鳴忙招呼一聲。

“哎!諸位師兄請留步!”

關樂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心裡一嘆。

不知道誰家的靈茶靈果又要遭殃咯,還是裝作沒聽見吧。

自從陳登鳴窮鬼的名號在築基修士圈傳開了後,關樂等人便沒少取笑。

結果陳登鳴就破罐子破摔了,時常串門,借討教道法打聽訊息之餘,蹭吃蹭喝。

頭幾次諸多築基師兄都還是熱情招待。

後來逐漸感覺有些不對味兒了。

這壞小子,不會是知道他們私底下取笑給編外號,因此刻意上門報復吧。

一來二去,現在幾乎是看到陳登鳴上門就頭痛。

“哎?三位道友,請留步啊!”

後方,呼聲漸近。

關樂心裡暗呼造孽。

當初自己就不該嘴巴大,將陳師弟的糗事傳出去。

他也承認,他當時有一絲絲嫉妒的成分在內。

憑什麼啊!

憑什麼他想送靈石鶴大師都感到難為情。

陳師弟卻還能厚著臉皮從鶴大師那裡借走靈石呢?

就算陳師弟是救命恩人也不行啊,一碼事歸一碼事,愛情的事兒與生死無關!

想到這他就氣得心肝兒疼,還是本事啊,他沒那個本事軟飯硬吃啊。

此刻,關樂唯有一人做事一人當,回身爽朗笑道,“啊,陳師弟啊,怎麼了?今日有閒工夫出來溜圈啊。”

“那倒不是,哪有那閒工夫,只是正好有事想請教關師兄你,哎?你有空嗎?去你洞府坐下詳說吧。”

“那不用不用,我們正好有事兒呢。”

關樂頭痛,忙擺手,突然靈光一閃,含笑道,“對了,你來了正好,要不就跟我們一起去一趟?我想這件事,梁師兄肯定也會通知所有人的。”

陳登鳴一愣,他還準備繼續厚臉皮坑關樂一頓呢。

之前肯定是這老小子將他借錢的糗事傳揚了出去,導致如今門內連弟子輩的都知道了。

上次那樂師侄,甚至還送來了五十塊中品靈石,說是其家族樂家對他表示的一點感謝和心意,感謝他在除妖魔時對樂悅的照顧,差點兒沒將他糗死。

“梁師兄有正事?什麼事?”

陳登鳴狐疑,不太相信。

“師弟,你跟我們去就知道了。是關於上次龜蛇蜂被未知元嬰修士攻破一事,現在那元嬰修士的身份已經確定了,你猜猜是誰?”

陳登鳴翻個白眼,看著關樂一副神秘兮兮的吊胃口表情,唯有換上笑臉道,“關師兄,快說吧,師弟我實在猜不出來,要不我請師兄去我洞府坐下細談?”

關樂嗆了一下。

去你那洞府,你那家徒四壁的,坐那兒都沒一樓口靈茶喝的,幹談啊?

關樂壓低聲音,“聽著,那元嬰修士,據說是映月宗百年前失蹤的那位映月宗太上老祖。”

“什麼?”

陳登鳴皺眉,“映月宗太上老祖?百年前失蹤的那位?”

“師弟,你聽說過?”

“這太能聽說過了啊,我當初就是那邊兒來的,這映月宗太上老祖,不是說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然後與其一起失蹤了?

而且,他也算是東域人啊,映月宗還是東域的名門大派,他怎麼敢的?”

“這陳師弟,這我們也就不清楚了,梁師兄召集我們過去,也是要商談此事,你曾經從那邊兒過來,不如就一起去吧。”

“那這,不好吧.梁師兄又沒有喊我。”

“見外了?見外了不是!

梁師兄向來都這樣,先找兩個人開小會,然後再開大會,我早看不慣這老毛病。

走,今天關師兄我邀請你一起去開小會!”

“嘿嘿,關師兄,仗義!改天去你家喝酒感謝你!”

“好嘞!哎不是?陳師弟,又套路師兄我啊。”

一旁蛇戶與邊沉兩名築基執事面面相覷,旋即都是相視一笑,這陳師弟,還真是個圓滑處事的人精。

不過,倒也是個趣人兒,長春派內多這麼一位師弟,的確也是多了不少生機。

四人相邀飛向長春殿。

陳登鳴心中卻是念頭起伏,誕生種種猜想和疑惑。

失蹤百年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再度出現,卻竟背叛了東域,這件事,是否會與煞星有關.

(加更完畢,算是小過渡,明天依舊保底基礎上200月票加更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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