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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方出現長壽宗的修士和靈舟,陳登鳴先是一喜,旋即疑惑。

因為仔細一看,一層淡淡的光膜從龜蛇兩峰之間浮現,時隱時現,宛如一層結界,將去路阻隔。

一些犄角旮旯,甚至還有長壽宗的修士在把守。

“這是幹甚?”

陳登鳴心裡一個‘咯噔’,降下遁光,看著那邊光膜外的路口處簇擁了不少修士,一個個似排查了後才放進去。

他遲疑片晌,並未立即湊過去。

而是先運功仔細收斂體內的血煞氣,而後施展縮骨功,令相貌有些許改變,沒有再戴人皮面具,又迅速將腰後烏靈奪收起。

從邊陲來到這東域腹地邊緣,可不能再裝成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了。

這邊的修士多宗門弟子,你一個散修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嚇唬誰呢。

人家看一個散修都這麼拽,就要來惹你一下,這也是會發生的事情,可不能自找麻煩了。

陳登鳴決定做回小陳,想要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暫時先低調,日後成了築基又成了大宗弟子,再來顯貴。

他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湊向人群,豎起耳朵聽一些人的議論。

“據說是盤查根底來路,然後還要交一塊下品靈石,才能拿到身份路引,否則不得進去.”

“哎?不能啊,長壽宗向來與世無爭,聲譽也好,財大氣粗,這次怎會突然落井下石,攔路設卡盤查還要費用?”

“嘁——你們也真是眼底淺,一塊下品靈石而已,長壽宗制的身份路引,往日莫說一塊下品靈石,五塊都不好買。

有了這東西,伱就算是個散修,進了長壽宗的地界,也不至於四處受排擠,算是被長壽宗認可了。”

“說得也是,不過長壽宗何至於搞得如此大張旗鼓?冥月門和望月派就算打得再怎麼兇,難道還敢打進長壽宗的地界不成?這兩宗的上頭映月宗都快不行了。

曾經黃鳳門和黑沙派的打起來,長壽宗鳥都沒鳥.”

“不知不知,只怕情況沒那麼簡單,而且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只是失蹤,不是死了,搞不好會出什麼變故.”

陳登鳴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雙手縮在袖中,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湊過去笑道,“嘿,道友,映月宗太上老祖為何會失蹤?”

那說話之人皺眉,瞅了一眼陳登鳴,冷道,“這種仙門高層的事情,少打聽”

這人話還沒徹底說完就已經打住,詫異看著陳登鳴塞來的一塊下品靈石。

“這位道兄稍後的路引費,小弟逾越幫你出了。”

陳登鳴謙和笑道,也不說請客,只說逾越。

說話的修士笑了,左右看看其他想白嫖偷聽的修士,輕哼,對陳登鳴眨眨眼。

“我就只告訴你一人。”

而後傳音道。

“據聞映月宗這元嬰大能,當年好像是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一起得罪那大人物的還有其他好幾家宗門,妙音宗甚至有位元嬰大能死了。

這件事在當年引起了很大的地震,不過畢竟已經過去上百年了,具體是何事,我也不得而知,這訊息還是從一個前輩口中知曉的

道友,你說,有沒有可能,映月宗元嬰大能已經死了,而當年那位導致妙音宗元嬰大能慘死的強者出現了,長壽宗才擺出如此大陣仗”

“這”

“不可說,不可說。這都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當不得真,道友,兩清了啊~”

陳登鳴微微頷首,這時前方排隊也已接上,他靠近過去,心內思忖。

“難道真是與那跟我一樣從南尋走出的煞星有關?似乎也只能這般解釋了,但這又能與冥月門和望月派扯上什麼關係?”

琢磨不透,不過陳登鳴也懶得琢磨。

這種實力層次的強者,已完全超出理解範疇。

過多的擔憂也是杞人憂天罷了。

就像前世,總擔心兩個大國打起來會影響到自身安全,可普通平民百姓的擔心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強者的意志不以弱者為轉移。

唯有自身也趕緊在動盪到來前,變成強者。

很快,排隊輪到陳登鳴。

一名盤查的修士道,“哪裡來的?叫什麼?什麼實力,說老實話!”

“回道兄的話,我絕林城來的,叫高虎,如今練氣十重的實力。”

陳登鳴老實回應,除了名字,其他不敢隱瞞,這要是隱瞞了,當場被查出來,也麻煩。

這話一出,身後眾人都是微微色變,錯愕看著陳登鳴魁梧的背影,心裡各種嘀咕盤算。

練氣十重的散修?

那盤查的修士也是微愣了一下,看了兩眼陳登鳴兩鬢白髮,道,“歲數很大了吧?”

陳登鳴含笑點頭,又搖頭,“看上去年老了些,實際不大,我修煉用了點秘法,折損了些壽元。”

修士聞言,眼神閃過鄙夷和恍然,長壽宗修士,自是不屑以折壽這種歪門邪道的手段提升實力的,道,“看你樣子,不像絕林城本土修士?”

“哦,確實不是,小的本是邊陲的,明月坊附近旮旯的修士。”

“說兩句方言聽聽。”

陳登鳴有些傻眼。

還好反應迅速,他在明月坊住的時間不算短,祝尋時常與他交流就是方言口音,立即學著祝尋的口腔道。

“我盟月方的!囊個恁不太平,克路這避避.”

盤查的修士笑了,“還真是老鄉!”

陳登鳴一時頭大,這修士不會還要繼續用明月坊那邊的方言跟他交流吧,他可就只會三板斧。

這時,另一個修士皺眉,打斷道,“好了好了,沒問題就快走。”

自稱老鄉的修士投以一個友好微笑,將陳登鳴的靈石收走,遞來一個已輸入了訊息的路引,放任陳登鳴離去。

陳登鳴一直走開很遠,拿著路引透過前方的第二重盤查後,才順著人流走過龜蛇峰的山道,心裡放鬆了不少。

回頭一看,後方還有更多修士還在烏泱泱的排隊。

上空,長壽宗的靈舟懸浮。

諸多弟子身穿制式法袍巡遊,威風凜凜。

靈舟上,隱約還可見一些坐著的人影,想來應是築基修士。

陳登鳴心中暗暗鉚勁兒,一定要成為加入宗門,成為築基修士。

不說別的,就看現在的場景,同等修為,身份不同,境遇就完全不一樣。

身為散修,宛如雜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看人臉色行事。

宗門弟子,同樣也只是練氣,修為不比他高,卻可冷高高在上俯視,決定散修的去留。

他收斂心緒,檢視手中宛如玉符般的路引,兩側都有長壽宗的龍龜標誌。

輸入一絲靈氣,路引霎時亮起,其內訊息浮現。

“姓名:高虎

來歷:東域邊陲明月坊附近修士

實力境界:練氣十重

是否證實:已證實。”

“看來只是一次簡單的盤查並記錄來歷.”

陳登鳴心中思索,看了眼不遠處路口巡遊的長壽宗弟子,當即湊過去套近乎。

一盞茶後。

原本垮著個臉的長壽宗修士笑眯了眼。

捏了捏手裡的中品靈石,又故作姿態的乾咳一聲,上下打量陳登鳴道。

“高道兄,以你練氣十重的實力,卻要去加入長春派?這不是委屈了你?”

陳登鳴從其話語中聽出一絲揶揄之意,含笑抱拳道,“不委屈,其實高某做夢都想加入長壽宗,只是畢竟如今年齡大了些,也不敢蹉跎一年時間浪費嘗試。

若是能加入長春派,日後慢慢修行到築基,理應是能再加入貴宗的吧?”

“呵呵呵,築基?高道兄還真是高,真敢想啊若是真成了築基,你當然是能加入我長壽宗的,到時我小劉,可都得喊您一聲師叔了。”

劉姓修士語氣略帶譏誚,話語陰陽怪氣。

陳登鳴早年就遇多了這種陰陽人,面色絲毫不改。

聽到對方說在長春派築基了就能加入長壽宗,心裡也是一喜,繼續謙和詢問對方諸多訊息。

一塊中品靈石的打點費用都給出去了,這挨點兒陰陽怪氣的擠兌話語,也得把訊息問到才是。

所幸,這劉韜雖是個陰陽人,還是拿了好處就真辦事的。

一番詢問下來,陳登鳴也算是清楚了加入長春派所需具備的條件和需要透過的考驗,心情卻變得沉重起來。

“長春派招收散修,需要下品靈根的二十五歲以下就達到練氣五重的實力,中品靈根的,只需四十歲以下,直接就可加入”

“那我現在骨齡是五十歲以內,實力卻達到練氣十重了,這該怎麼說?”

陳登鳴將疑惑說出後,劉韜表示也愛莫能助。

因為像陳登鳴這種情況的,很少見。

或者說,近百年內都沒出現過。

自然也就沒有在這方面作特定要求。

具體需要在長春派招人那天,去仙門現場確定。

而除了年齡和資質方面的要求外,長春派還會考驗弟子心性、品行等各個方面。

至於長壽宗招人,那要求就更嚴苛了。

散修也收,卻只收十五歲以下中品靈根以上的。

年紀大的,無論什麼實力,一概不要。

當然,若是散修中有築基修士願意加入,長壽宗也是歡迎,卻只會聘請為外務執事,而非收作弟子,無法學習根本法。

法不輕傳。

散修中突然冒出十五歲以下的中品靈根者,不是沒有,基本都是一些散修自己的後代,或是一些偏僻旮旯裡突然冒出的具備靈根之人。

這些人跋山涉水來加入長壽宗,年齡又不大,忠心可培養,屬於硃砂痣。

散修中冒出個築基修士,那就純屬蚊子血了,絕對是已在多個修仙家族盤出油的老油條,招收這種老油條做弟子傳根本法,怎麼可能?

陳登鳴打聽清楚所有情況,很想再從陰陽人手中,把一塊中品靈石的訊息費搶回來。

他算是清楚對方不過練氣七重的實力,優越感何在了。

沒錯,就在於其長壽宗正式弟子的身份。

放在前世,這劉韜就屬於正兒八經的有編鐵飯碗公務員。

而他陳登鳴,就是自忖有社會經驗有能力,卻年齡太大的社畜,想要考進去,卻受限於年齡,都沒資格去考。

所幸,也許長春派還能開啟口子。

沒有先例,不代表不能開個先例,事在人為。

五日後。

長春派地界,長樂坊內的一片住宅區內。

才來到長樂坊落腳的陳登鳴,和氣的提了些東西拜訪著左右四鄰。

一直拜訪到隔壁一家李姓修士時,不動聲色的在禮品中,多添了一枚漂亮可愛的髮簪法器。

“呵呵呵,高道友無需如此客氣。”

“應該的,高某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日後大家都是街坊四鄰,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嘛!”

陳登鳴客氣道。

鄰居李姓修士收到禮物,含笑客氣了一句,二人稍微寒暄一番後,便各自回了屋舍。

“爹,這姓高的還挺懂事,大概是知道我伯伯的身份。”

李姓修士屋內,一名十幾歲的小姑娘撇嘴道。

李榮皺眉搖頭,“丫頭別瞎說,這高道友給街坊四鄰都送了,出手很大方,我看人還不錯。”

小姑娘‘哼’了聲,翻開禮品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中的法器髮簪,登時眼睛一亮。

“哇——好好看的髮簪,這是我的了。”

“嗯?”

李榮詫異,看了一眼袋中的其他禮品。

又看向已被姑娘拿走的法器髮簪,見只是一件下品法器,放下心來,心道這高道友,倒是有心了,但這

陳登鳴隱約聽到隔壁屋內的女孩笑聲,微微頷首。

暫時,他算是在這長樂坊內落了腳。

哪怕是散修,只要有錢,那就能還是能謀一個相對安逸的環境落腳的。

長樂坊隸屬長春派,受長春派庇護,環境自是非常安全的。

只不過租住一月的費用,便是兩塊中品靈石,與絕林城比都不遑多讓。

如此高的租住費用,能住在長樂坊內的修士,自然也都是散修中的精英人士。

幾乎都是有各自的一門謀生手藝,或是具備練氣高階的實力,與這些近鄰打好關係,很有必要,因為這些人中,可能就有親戚便在長春派內。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陳登鳴已隱約打聽到,隔壁李榮似乎就有個堂兄,是在長春派任職執事,這背景可不弱。

不過套近乎,也得順其自然,不能硬套瞎扯。

陳登鳴暫時不急。

距離長春派招收弟子,還有兩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夠他準備。

這落腳後,他已打算先解決自身血煞氣的一些問題,並在長樂坊內出手得自漁修的法器。

再購買一些有關築基的書籍,詳細瞭解一番練氣突破築基時的情況。

沒有突破達到築基期,終究還是心裡不安,沒底氣。

因為就在三日之前,東域外圍區域中,冥月門和望月派似乎已正式打了起來。

陳登鳴曾隔著老遠,也聽到宛如打雷般的轟鳴聲。

遠遠回望,卻什麼也沒看到。

只看到空中時不時就有長壽宗的靈舟飛過去,像是局面很緊張的模樣。

這架勢,也令他犯嘀咕,再次想起了有關煞星之事。

冥月門和望月派,歸根結底,也只是小仙門。

各自門內的金丹修士都只是初期而已。

再怎麼打,也不可能驚動長壽宗這個龐然大物。

不過奇怪歸奇怪,這種事情他一個小練氣,也管不了,不可能說給他賣魚佬一個面子,你們幾家別打了。

該修煉還是安心修煉。

時間一晃,一個半月過去。

時至隆冬。

長樂坊外的一處山林之中。

冬夏常青的柏樹上掛滿了蓬鬆松、沉甸甸的雪團,如翡翠雕成,晶瑩發亮。

倏然,陣陣轟鳴聲伴隨獸吼從山林內傳開,震得大顆大顆的雪團跌落下來。

驟地,一株大樹的樹冠伴隨無數樹葉和雪花震開。

一頭渾身毛髮油亮宛如黑豹般的妖獸驚吼著衝出樹冠,身上的一對肉翅展開便要飛走。

卻在這剎那,天空一暗,兩隻閃爍靈光的鐵爪合為一個鐵拳,狠狠砸下。

黑豹怒喝,口中驟地吐出一道霹靂閃電,將鐵拳轟開。

但在這剎那間,又有一道透明蛛網般的法器從天而降,霎時將黑豹兜住,靈光閃爍,急速收縮。

“吼——”

黑豹瘋狂怒吼掙扎,將蛛網撐得變幻不定,卻唯有‘嘭’地重重砸落在地,轟開大片積雪。

“老實點兒!”

陳登鳴一記點金術點出,將黑豹的兩條後肢金屬化,而後邁步靠近。

蛛網靈光閃爍,網絲內泌出帶有麻痺效果的毒液,使得黑豹的掙扎力度愈發變小。

然而,陳登鳴才靠近過去,黑豹便怒喝一聲,驀地掙扎彈起,張開血盆大口,森森獠牙透過網孔噬咬。

陳登鳴皺眉,骨髓深處的血煞氣倏然調動。

一股燥熱的力量自體內浮現,頓時渾身散發出驚人煞氣,周遭冰寒的空氣都彷彿霎時升溫。

黑豹眼瞳中驟地閃過驚恐,還沒反應過來,陳登鳴手臂驟地一掄,被血煞氣充盈得粗壯赤紅的手臂,霎時肌肉虯結,一巴掌扇在了豹臉上。

“嘭!——”

巨大的衝擊力量直接擠壓得豹臉凹陷重疊。

兩顆獠牙帶著血水迸射而出,跌落在滿是積雪的雪白地面,觸目驚心。

黑豹直接被一巴掌抽翻回去,狠狠砸在地面。

陳登鳴足下的地面一震,積雪如波浪起伏了一下,泥土無法承受這股巨大的衝擊,龜裂塌陷下去兩個腳印。

“嗷嗚——”

黑豹暈乎乎的腦子清醒過來,驚恐萬分盯著陳登鳴,鼻子噴出白氣,口中發出可憐的嗚咽,已被這個可怕的宛如兇獸般的人類深深震懾。

“自從合理利用血煞氣後,我的身體力量是增長了很多啊,這妖魔功法,倒像是有些走了體修的路線?”

陳登鳴抬起手掌,看著血煞氣充盈下肌肉和青筋隆起的手臂,目露一絲滿意。

這些時日,他在修煉之餘,也於坊市之中購買到了一些有所助力的書籍。

例如《後天靈體總覽》、《築基詳解》等。

其中《後天靈體總覽》一書中,講到在修仙界曾出現過一些不是天靈根,修煉資質卻堪比天靈根的後天靈體者。

這些後天靈體者,本身靈根資質絕佳,乃是上品靈根的資質。

卻又結合一些特殊方式,修行出了後天靈體,資質變得更為卓絕。

而那些特殊方式,無非就是蒐羅天罡地煞等諸多天地特殊靈性事物,煉入自身體內,結合上品靈根,凝聚天地人三才,點亮精氣神三寶,修成後天靈體。

待靈體大成後,甚至出手間會伴有法相意象。

陳登鳴恰在書中看到,血煞氣也算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種分支,算是最劣等的煞氣,似也是可如此修行的。

然而,他卻並無修行之法。

不過,這本書也算是為他開拓了眼界。

至少書中的講解,讓他明白了血煞氣是地煞的一種分支。

煞氣又該如何簡單運用。

於是,陳登鳴嘗試藉助昔日的天蠶魔功等一些武學對身體的強化方式,研究出將血煞氣合理運用的粗略方案。

目前已可做到在守靜篤狀態下,將血煞氣用以溫養五臟六腑,強壯體魄,使得身體變得更為年輕而充滿活力,便是兩鬢白髮也都已恢復如常。

人體四梢,發為血梢,舌為肉梢,齒為骨梢,指為筋梢。

頭髮白了,便是缺乏血氣,營養不足。

血煞氣一催,白髮自然也就恢復了。

而在戰鬥時,血煞氣也可調動,作用於區域性身軀,大幅增強力量和防禦,堪比妖獸。

這使得他的戰鬥力和身體強度是變得更強了。

不過,這種力量,暫時也最好只使用部分。

徹底調動所有血煞氣進行戰鬥,還是存在一些風險。

為此,陳登鳴也購買了一種寧神靜氣的法箍,以防萬一。

“道,道友,有人來了”

這時,小陣靈從胸前發出提醒。

其靈體一閃,迅速縮入陳登鳴隆起的胸肌中,進入懷裡陣盤。

陳登鳴目光一閃,收斂血煞氣,戴在頭上的‘靜心箍’靈光一閃,傳達來一陣清涼之意,輔助消彌了身上煞氣。

地上正假裝‘嗚咽’的黑豹妖獸詫異,狐疑盯著陳登鳴,眼見陳登鳴的目光再次掃來,立即又開始嗚咽。

“嘩嘩——”

不遠處樹林晃動,兩道身影顯現在一條樹枝上,看到陳登鳴的身影,其中一人詫異抱拳笑道。

“原來是高道友,我剛剛聽到這邊傳來激烈戰鬥動靜,還道是誰在這邊戰鬥.”

來者目光倏然一凝,盯著地面背上帶有雙翅的黑豹,心裡一驚,動容道。

“練氣八重的黑雲豹?沒想到高道兄你竟將其活捉了,嘶,真是厲害啊!”

在其身旁的一名十來歲的小姑娘,更是俏容驚詫,看向陳登鳴的眼神都略帶好奇和驚疑。

“原來是李道友!”

陳登鳴含笑看著來人,旋即目光又看向小姑娘,抱拳,“還有這位小李道友。”

小姑娘微微挑眉,輕哼一聲,又微微側身躲在其父身後,眼神中閃爍一絲被認可的喜悅。

這突然出現的來人,赫然就是鄰居李榮以及其女。

李榮眼見陳登鳴態度依舊是友善和氣,微微放鬆,笑道,“既然高道友這邊無事,李某就不打擾了,待回去後我們再聚。”

“好!”陳登鳴抱拳,爽朗笑道,“高某今日有此大收穫,回去後是要請李兄喝酒慶祝一番的。”

李榮心中一動,看了眼陳登鳴,頷首笑道,“好!我就等著高兄擺酒。”

待李榮和其女走後。

陳登鳴催動烏靈奪,直接將黑雲豹抓攝提起,而後迅速離去。

他已在山中找到了一處不錯的獸穴,以蔣強制作的風迷霧亂顛倒陣遮掩後,可用以專門關押黑雲豹。

此妖獸是他近些時日意外碰到的,設計了七八天才終於在今日捕獵到,就這麼打殺了,委實可惜。

他打算困住此獸,時而前來定期取血,用以修行虯龍鍛骨訣。

再利用血煞氣溫養五臟六腑,改善身體的整體狀況,使得整個人不止是骨齡,而是整個人徹底脫胎換骨,重獲青春。

長春派不是要求的標準很高嗎,那他就從現在開始準備謀劃,變得更為年輕化,而且年輕得讓長春派找不出毛病。

至於自身根底這方面的問題,鄰居李榮便是突破口。

傍晚時分。

長樂坊的住宅中。

陣陣酒香傳來。

酒壺內稍有熱氣冒出時……

陳登拿著壺柄提了起來,將溫熱辛辣的酒水倒入兩個酒碗中,含笑遞給對面坐著的李榮。

“李道友,來,嚐嚐這烈桃釀,你是長樂坊本地人,應是沒喝過這邊陲的烈酒吧?”

李榮笑著接過酒碗,大有深意道,“高道友實力過人,在邊陲應當也是一號人物,卻從邊陲不遠萬里而來,定居這長樂坊,卻不知是為哪般?”

陳登鳴含笑坐下,感慨一聲端起酒碗道,“既然李道友直接問了,高某自也是如實相告,這也不算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我想這長樂坊內住著的街坊四鄰,也幾乎都曾有過加入長春派的想法。”

“哦?”

李榮微微頷首,不意外,又笑道,“長春派在一個月後大概就要招收弟子了,以道友的實力,加入長春派應當是絕無問題的。”

陳登鳴含笑搖頭,拿起酒碗和李榮一碰,道,“李兄啊李兄,到現在了這時候了,你還不跟我說真話?你是清楚,我肯定是有難處的。”

李榮目光一閃,“道友實力過人,看面貌也應當年輕,不過也應該是過了四十歲吧?”

陳登鳴含笑搖頭,“李兄你猜錯了,其實高某今年剛到不惑之年,還未過”

李榮眉頭一挑,“那莫非道友乃是下品靈根不成?”

陳登鳴搖頭,嘆息,“問題就出在這裡,我不是下品靈根,甚至我乃是上品靈根。”

“上品靈根!?”李榮心中一震。

“只可惜,我是上品金木相剋靈根,李道友你應該清楚相剋靈根的麻煩。”

李榮霎時恍然了。

相剋雙靈根,雖是上品,但修煉功法的速度,僅堪比中品靈根,而且還是中品靈根中最差的,唯有修煉術法時,才比較正常。

因此這種靈根者,加入宗門的確可能會有些障礙。

但這種障礙,一般也不會太大,這高道友,是還有它事啊

陳登鳴又倒下一碗酒,鄭重道,“我是上品相剋靈根,因此修行速度也不算慢,加之我整日勤勉修行,獵殺妖獸換取修煉資源,數十載如一日,才終於在四十歲時,突破到如今練氣十重的境界。

這一切,全靠我個人的努力!”

李榮目光一凝,明白陳登鳴另外所求之事是什麼了。

就在於這‘個人的努力’。

這是很不現實的。

一個散修,哪怕是上品相剋靈根,哪怕勤勉修煉,而且會自己捕獵妖獸積攢修煉資源,也很難在數十年順利修煉到練氣十重。

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很難

這個‘很難’二字,也就會導致此人哪怕滿足了資質和年齡方面的要求,長春派仍會在其他方面,將之拒之門牆之外。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狀況。

因為這種人才,太蹊蹺了。

你要是曾經是哪個家族培養的,只要說出來,長春派調查確定後,也沒什麼問題,還是有大機率會收入。

但沒有加入任何家族,身為散修,在修仙界飄了數十載,獨自一人修行成練氣十重的機率,太小了。

搞不好就是沒說真話,對身份來歷有所隱瞞,存在很大問題。

李榮放下酒碗,表示不勝酒力,不能再喝了。

這意思很明顯,談不下去了。

他不想為陳登鳴牽橋搭線,擔上風險。

陳登鳴心內一嘆,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他又不是什麼魅力奇大的主角,來到一個陌生地方,只需花點兒心思,再花點兒錢與人交好,對方就立即得掏心掏肺,稱兄道弟。

那是不可能的,事實往往相反。

不過他也沒指望這首次坦誠交流,就能成功。

若能如此輕易,他反而會感到不安。

他自然還有其他方面的準備。

此後一整月,李榮本以為隔壁的高道友在那次溝通失敗之後,會繼續再頻繁找他。

不惜許諾各種靈石,或是法器等好處賄賂。

這種套路,曾經他早已從多位道友那裡領略過了。

他都已經做好了多種婉拒的方案。

若是對方實在胡攪蠻纏,他也將不會再客氣。

這高虎,固然是實力強大,卻畢竟外來戶。

他自忖有堂兄的威懾,對方也不敢過分。

結果,整個隆冬過去了,很快就要到長春派招人的日子,這隔壁老高竟完全就沒找他的意思。

平日裡不是深居修煉,就是在院中練習道法,或是出去捕獵妖獸。

這日常行為,倒是與其口中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彷彿對方數十年來,確實就是這麼苦修過來的,有此一身實力非常合理。

甚至時而,這老高也會將捕獵的妖獸肉一如往常那般,分出一些送給街坊四鄰。

每次見到他時,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善打招呼,會給丫頭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卻對請他幫忙之事,隻字不提。

一個人哪怕是裝,也難以一直裝這麼好的人吧?

若真是能做到,那他本也算是個好人了。

這時間一長,別說周圍的街坊鄰居了。

李榮發現,近來自家的丫頭,都逐漸對這老高似改變了印象,時常就往隔壁串門,攔都攔不住。

“這姓高的.我就不信了,他肯定是裝的,為改善我的印象,只要我一心軟答應他,那就中了他的詭計。”

庭院內,李榮吃過飯後躺在藤椅上,也不去想孩子她孃的事情了,整日就琢磨老高,“這老高肯定有問題,才必須要我幫忙請堂兄出面,助他加入長春派,我可不能上當。

最近也得要丫頭少往他那兒跑了,說了幾次都不聽,這女大不中留啊,哎?”

他驀地起身,才發現,丫頭不見了,頓時臉色一沉。

正打算起身去隔壁老高家找。

門口,丫頭李雪哼著曲兒手裡拿著一靈光閃閃的東西,一蹦一蹦進來了。

李榮面容陰沉下來,“你這丫頭?又收了老高的東西了?”

他話才說完,整個人已宛如點燃的火球般騰地竄過去了。

一把奪過女兒手中的東西,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

“爹!——”

東西破碎的聲音和女兒帶著哭腔的喊叫聲,同時響起。

“爹,你幹嘛?這是高叔給我買回的無線風箏,嗚嗚嗚這是以前娘最愛帶我玩的東西,你賠我!”

李榮一怔,旋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東西五百里外的風雪莊才有,你讓你高叔去那麼遠給你買?”

他手掌掄起就放不下,抓住李雪,‘啪’地一下就打在其臀上。

李雪哭聲更盛,“我沒讓他買,是你曾問街坊鄰居誰去那邊,叫幫忙帶無線風箏,他前些天捕獵妖獸路過,就隨手給買了”

李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前些時日挨不住女兒央求,確實曾聞訊過街坊四鄰,誰路過那風雪莊,就幫忙順手買一件。

這時,動靜也吸引來四周鄰居,紛紛好言相勸。

陳登鳴卻壓根沒有現身。

他此時正坐在屋內,準備為嘗試突破一次築基做最後的準備。

當然,這次,也僅僅只是小小的,試一試。

按照《築基詳解》這一書中的講解,若沒有絕對的把握,首次嘗試突破築基,最好就是在門口蹭一下,感受一下,多醞釀熟悉這種感覺。

給李雪買的無線風箏,確實也只是前些日子,去風雪莊購買一種輔助突破的藥物時,隨手買的不值錢玩意兒,倒不是刻意要討好這丫頭。

他要李榮改變主意幫他,不會靠李雪這黃毛丫頭曲線救國。

而是展現出自身能夠嘗試築基的潛力。

世上若還有比一顆下品靈石說的話聲音更大的,那就是一顆中品靈石,但比靈石說話的聲音更大的,那就唯有硬實力。

人生困境時有之,萬事千般莫強求。若得築基杯中酒,何須舍外總低頭.

(九千四百字更新!今天沒日萬也接近了!算是兌現承諾,感謝各位讀者老鐵們的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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