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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澳茲沒有過多詢問,這個任務他做過很多次,範倫科夫這地方以後會變成玩家們最熟悉的地圖之一。
《昨天的昨天是春天》,作為層淵最經典的任務之一,豐厚的獎勵,清晰的任務流程以及令人回味的劇情,讓它成為令玩家印象深刻的任務。
與古蘭特那種因為自身弱小而差點亡國的情況不同,範倫科夫的劇情很複雜,幾乎無法找到一方是正義的,哪一方是邪惡的。
如果是作為範倫科夫異形開局,這個任務會變成主線。
然而主線的六個結局,都是字面意義上的‘壞結局’。
不論是哪一個結局,範倫科夫都會走向不歸的深淵。
李澳茲與任務的主角尼基塔談好了合作,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李澳茲拿出了500銨金的鉅款,交給了尼基塔,讓他去採購必須的物資。
“這麼多?!”
尼基塔看到賬戶上匯入的銨金,四隻眼睛全都瞪圓了。
“這只是標準行情價。大多數瓦爾基里要塞的自由傭兵平均一單收入也就這樣。”
李澳茲不以為然。
“標準行情?”
這話一出,尼基塔直想笑,他恨鐵不成鋼地在這個外國人面前抱怨起來:
“範倫科夫的官方發行貨幣魯塔,已經貶值到了1:9785萬,而且還在下跌。”
他揮了揮終端,心底五味陳雜。
“我要去做點別的準備。晚上我們在默德洛大廈碰頭。”
李澳茲話音即落,身形便消失不見。
尼基塔原地呆滯了幾分鐘,直到聽到樓下有韋拉齊的員工巡邏,才趕緊收拾好東西,悄悄離開此地。
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500銨金並不是個大數字,他曾經參與的戰鬥中,往往一場就能收穫下來近五千銨金,足夠養活一家人。
結果到了現在,呵呵。
尼基塔裹著大衣,神色匆匆地走過街頭,由於傭兵城邦沒有大氣層,冬天的範倫科夫不會下雪,乾燥的寒風帶走身上的水分和熱量,給人一種焦躁乾涸的沉悶。
灰色的街道蕭瑟而冷漠,依稀可見幾個行人,還是帶著棍棒武器,洗劫店鋪而歸的平民。
韋拉齊斷掉了武器供應,某種意義上是好事。
尼基塔想起一個笑話:為什麼原始人要用棍棒打爛別人的腦袋呢?
答:因為他們沒有槍。
尼基塔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從揮舞著鎖鏈和棍棒的混混們身旁劃過,雖然明知道銨金是存在雲端中的,但尼基塔還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表情放鬆而愁苦,看起來並不像個身懷鉅款的人。
“草!真是一幫窮逼,我快要餓死了,連一塊巧克力都找不到。”
一個長著鹿角和貓臉的範倫科夫異形扛著鋼筋,耷拉著烏賊似的眼睛,嘴裡不住地嚷嚷。
“少說兩句吧,再看看這家。”他的同伴毫不客氣地直接迎著尼基塔撞過去,尼基塔腳下一趔趄,下意識轉頭回看了一眼。
“看你姥姥看?!滾邊兒去,老不死的!”
一個拎著鎖鏈的異形破口大罵,順手撩起一個鋁罐朝著他砸過來。
“滾!你們這幫老不死的就應該去自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尼基塔低過頭,躲避開投擲,看著混混們將店鋪的大門砸開,裡面傳來女聲的尖叫和男主人的怒吼。
“還在看?”
那混混抬手,左臂立刻變成了酸液的噴射器,啐了一口唾沫:
“臭傻逼,要不是卡爾梅茨堅持要搞那勞什子的救濟政策,你他媽早玩完了,滾!”
啪察!
店鋪的玻璃被砸碎,幾個早就飢渴難耐的異形立刻衝進去,很快就傳來了毆打聲和尖叫聲。
尼基塔什麼也沒有說,轉過頭,快步離去。
他左拐右拐,花了很久,當他回到住處時,大衣的胸腹明顯地變得鼓脹起來。
解鎖開門,殘破的舊屋露著天花板,篝火都熄滅了很久,他上去捯飭了一下,又從一旁撿起來木板和桌椅腿腳,塞進去,火焰從重新燃起,愈發旺盛起來。
“你回來了嗎?”
尼基塔轉過頭,黑暗角落裡立刻蹦出來一個澹綠色的小不點兒,她扶著牆,一步步走了過來。
“羅莎,你應該去床上。”
“我冷。”羅莎眨了眨灰白色的雙眼,毫無聚焦的童孔倒映出尼基塔複雜的表情,她直白地說道:“毯子被人搶走了。”
羅莎和其他異形高大魁梧的身姿不同,她的姿態呈現出一種極為不健康的幼態,矮小如同幼兒一般,身上也沒有變異出自衛型的器官,澹綠色的頭髮耷在肩頭,稚嫩的臉上卻浮現出與年齡截然不同的成熟風韻。
憑藉著微弱的熱感應,她緩緩坐到尼基塔的身旁,摸索著,找到了茶壺,輕輕搖晃一下,聽著裡面晃盪的水聲,羅莎立刻笑了出來:
“還有水,我這就給你整點開水,好好暖暖身子。”
“歇著,羅莎。”
尼基塔不善言辭,他抬起手,輕輕壓在羅莎的肩頭,不敢多一點關切的熱情,生怕把她畸形脆弱的骨骼碾碎。
“我沒有那麼脆弱的。”羅莎固執地說著,尼基塔輕輕拂過她的頭髮,一言不發。
“對不起,羅莎。”尼基塔不敢去看羅莎的臉,他別過頭說:“我去打聽過了,恐怕福克斯醫生說的是對的,在層淵中,只有敘事級文明,才能治好這種病……”
“如果治好我的病的代價,是讓爸爸你背叛自己心愛的祖國的話,那麼去他媽的病,我不治了。”
羅莎便說:
“我已經夭折過兩個孩子了,一個戰死,一個餓死。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尼基塔不敢回答。
他注視著女兒索拉·羅莎·尼基塔從嬰孩一路長大成人,成為青春健美的少女,披上婚紗出嫁,結婚生子,原本有著幸福的一生。卻又要注視著她返老還童,朝著嬰兒一步步縮推。
這種被稱之為‘水螅綜合徵’的遺傳疾病,源自於他們祖上。
某位未曾謀面,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不知為何要上浮到層淵的先祖,他來自第三層星淵:周淵。
那時候人們還不知道,星淵的詛咒是會遺傳,貫穿整個家族序列,世世代代,無窮無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顯現出來。
層淵的詛咒很輕,已經被正常人適應,所以被稱之為無詛咒。
境淵的詛咒會給人帶來扭曲的視聽和理念,甚至讓身體變得扭曲。
周淵的詛咒更為嚴重,打亂了身體的時間概念,讓生物不知道衰老和生長。
生物的身體很脆弱,血管壁多了點血栓斑塊,整個人就不行了,更別說時間的概念被移除後,不知道自己的飢餓和衰老,傷口不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癒合,新陳代謝要麼太快,要麼停滯,甚至會逆向堆積。
任何激素和藥物,都是需要人體的迴圈才能進行的,而當時間的概念被打亂後,即便吃了藥物,也不會跟體內的細胞結合產生作用,甚至根本不會進入到迴圈系統中。
周淵的詛咒對於那些強者來說也很難承受,更何況一個普通的加馬階凡人。
羅莎是幸運的,得益於祖先遺傳的血脈,她沒有承受太多的痛苦,只是逆生長停不下來,能吃能喝,只是免疫系統和體質越來越弱。
曾經高價請來保護她的魔法,反而變成了危害她生命的魔能輻射,不得不廢大力氣請法師解除掉。
她小時候得過的病,如今要重新再得一次,曾經受過的傷,又要重新癒合一次。
眼睛植入的晶狀體,不得不請醫生取出來,否則整個眼球都會受擠壓爆掉。
好不容易享受了後天十幾年的光明,立刻又回到了先天的黑暗。
其實,尼基塔並不是害怕女兒的病,他是害怕自己再也沒有能力,重新陪她慢慢變小。
死亡和病痛從來是不可怕的,一點都不可怕,只有貧窮是最為可怕的。
“我沒有找到朱利安。”
尼基塔說:
“你那半精靈老公不知道到底跑哪去了,這小子……我就知道他不靠譜。”
“朱利安不是那種人,你知道他為人的,爸爸。”羅莎反駁:“卡爾梅茨領袖剛剛宣佈艦隊出巡,他立刻就去討生活了。”
“有什麼用呢?他要是跟著上戰場,沒有後勤補給,沒有軍火武器,他只能像是灰塵一般,灑落在星空之間。可他就算死了,國家現在也發不出撫卹金了。”
尼基塔沒好氣道:
“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呆在你身邊,我還有點救濟金,算我求你了,在家裡啃啃老吧,出門奮鬥只會掏空更多的錢包。”
“朱利安可是有一半精靈血統呢,精靈的腦子都好使,他肯定會找到辦法。”
“但願吧。”
尼基塔沉默下來。
火焰靜靜燃燒著,羅莎將水倒進小鍋裡,尼基塔往裡面加了餅乾、巧克力和不知道是什麼的肉絲,混在一起,架在火上煮了起來。
父女倆配合默契,羅莎雖然身體變得幼小,還回到了小時候的失明狀態,但一拿到廚具,立刻又活力迸發,盡顯賢妻良母的本性。
“爸爸,你恨卡爾梅茨嗎?”
突然間,羅莎問道。
“卡爾梅茨是好人,他給老人和陣亡士兵家屬發錢。”
“我是說,你恨他嗎?”
“我恨卡爾梅茨,因為他給老人和陣亡士兵的家屬發錢。”
尼基塔的話,聽起來卻一點不矛盾。
“好人,卻不代表是個好領袖,明明爸爸你是卡爾梅茨政策的受益人,卻恨著卡爾梅茨——這世界真奇怪啊,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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