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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智力水平有待提升,只靠感覺和經驗主義實在是太過傲慢了——你有考慮上個大學嗎?”

超頻結束,[美好祈願]裝甲立刻癱了下來,中央電腦過熱,不得不開啟,散發出濃厚的煙霧。

教授在【生化師】的領域沉浸積累太久,還不是他一個剛晉升的貝塔階可以比擬的。

杜澤辛倒也不覺得氣餒,以他這個年紀達到這種水平,已經卷贏了霜鍍百分九十的人。

他蹲在茁壯者屍體旁,拆下來對方身上的反重力系統,如果沒有這東西,他和李澳茲早就幹掉它了。

——話又說回來,難怪李澳茲有這麼大底氣,居然可以死而復生。很難不讓人猜想他到底有多少種奧能?

杜澤辛從裝甲脫離出來,他帶上軍帽,朝著李澳茲走過去:

“雖然我理解奧能者們通常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但是以後面對的敵人,智力水平只會越來越高……你有在聽嗎?李澳茲先生。”

李澳茲背對著他,杜澤辛一頓,他注意到李澳茲微微低頭駝背,後者緩緩抬起手,扯掉手套,露出滿是皺紋和老人斑的手背。

“你這是……”

“我差點忘了,我已經是人了。”

李澳茲握緊拳頭,他轉過頭,露出蒼老幹枯的臉龐。

他摘下兜帽,灰白色的頭髮立刻脫落掉一大半,露出光禿、滿是斑痕的頭皮,五官和輪廓依舊英俊,但是卻無法抹去憔悴和衰頹的痕跡。

李澳茲收刀入鞘,如同杵著柺棍一樣,杵著刀柄,緩緩朝杜澤辛走過來,面色複雜:

“借我一下,讓我看看我長得什麼樣?”

杜澤辛把頭盔摘下來,遞到李澳茲面前,讓他看清楚自己的真實相貌。

李澳茲的眼睛不再清澈,而是被紅黑色吞噬浸染,面部的肌肉也有所鬆弛,一副昏聵不堪的樣子。

“……原來不夠的壽命,是以衰老的形式施加給我了嗎?”

李澳茲恍然。

前世作為玩家的時候,他們從來不會變老。

就算壽命耗盡,也不過就是重新部署,更換一具npc身體的問題。

然而現在不同——這具身體完全屬於他。

他是人,他就是李澳茲,自然會像人一樣衰老,頹廢,死亡。

“你能復活是因為持有了某種奧能嗎?”杜澤辛看出了端倪。

“死者復活,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李澳茲擺擺手,他從口袋裡取出來興奮劑,又給了自己一針,目的是為了讓他重新亢奮起來。

他裹上面巾,重新帶上兜帽,以遮掩自己的衰老面容,激素很快就生效,在他身體起了作用,讓李澳茲重新振作起精神。

“你這樣,還能戰鬥嗎?”

“不要問能不能,有些事情只有該不該。”

李澳茲接連注射了大量藥劑,才讓自己的精力恢復正常狀態。

思前想後下,他不惜花費了980點券,從【遊戲商城】中購買了一針【白騎士合劑】,以備後患。

這是一個基因突變合劑,一旦用了,下次突變時,他會立刻獲得一個突變選項【基因嫁接·蒼白騎士】。

這個專長極為特別,會讓他的主宰者形態覆蓋上顯眼的白色骨質裝甲,並且輸出率提高80%——負面作用,則是每次使用後,會增加額外的基因負擔。

這只是個備用方案……李澳茲此前太過低估教授的實力,也低估了【智力】屬性真正意義。

不論是杜澤辛還是教授,兩個高【智力】的人物在細節觀察,戰鬥意識,學習聯想,邏輯思考的能力都遠超自己。

玩家的攻略不能全部信任,實際情況變化太多。

前世中《不被銘記》根本沒有出現過食嬰者、茁壯者、衰朽者,也沒有教授的個人劇情,最後敵人,也只是一頭強大的生化戰獸。

但李澳茲面對的教授,觀測到他和杜澤辛入侵,就專門準備了了剋制針對他們的茁壯者和衰朽者。

那接下來呢?

他和杜澤辛都是人,剛剛激戰,受到這麼大的重創,機械也需要調整,彈藥儲備也捉襟見肘,需要休整。

但如果不一鼓作氣繼續戰鬥下去,那接下來教授會開發出來什麼呢?

長痛不如短痛,李澳茲下定決心,不在這裡擊殺教授,以後引起的麻煩無窮無盡。

於情,教授不死,諾米的仇不報,雪諾和許多厄煞感染者還困在這裡,不解放出來,他們長期遭受折磨和活體實驗,最後會被製作成厄煞武裝,李澳茲心理上也過意不去。

於理,教授不除,以後只會更加放肆。何況,不拿到《將其銘記》的任務獎勵,李澳茲的升級很成問題。他也急需這筆經驗快速晉升貝塔階,以延長自己的生命。

為此,李澳茲不惜付出一些慘痛的代價。

使用【白騎士】合劑會讓他的生理承受巨大的痛苦。

大不了,他以後直接用基因修復器去除掉這個突變選項,用點券換掉教授這個危險目標,還能拿到經驗獎勵,足夠讓自己晉升貝塔階——這也不算虧。

今天,必須除掉教授。

杜澤辛看他態度如此堅決,略一遲疑,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殺掉教授,後患無窮。”

他說著,便給自己的動力爐設定了一個程式。

“如果出現意外,我會自爆裝甲的反應爐,裡面至少有780克的武器級濃縮鈾,只是我必須提醒你,自爆需要5秒的準備時間讓程式走完,去維持鏈式反應進行下去。”

他看向李澳茲:

“如果這裡還有你說的那些厄煞感染者,你就帶他們離開,我來殿後。”

李澳茲詫異:

“出生於霜鍍……你居然有這種覺悟?”

李澳茲只是淺淺跟他解釋過一句厄煞感染者的事情,沒想到杜澤辛居然記在心裡。

“正因為我的祖國是霜鍍,她才更需要這樣的覺悟。”

杜澤辛反過來說道:

“霜鍍的男人已經承受了女人的剝削和歧視——既然如此,那就不應該讓剝削和歧視蔓延到別人身上,否則的話,我們和那些禍害國家的蟲豸有什麼區別?”

李澳茲看了他一眼:

“教授不知道還有什麼武器,也許接下來,我們面對的是遠比茁壯者,衰朽者加起來更加恐怖的生化體,也可能是無以數計的生化士兵,更多的厄煞武裝,我提示你一下——這可不一定能做得到全身而退,你要做好捨棄某些東西的心理準備。”

“不要問能不能,這場戰鬥,該不該打?”

杜澤辛用他的話反問道。

李澳茲深深吸了口氣,晃了晃脖子,他逐漸適應了這具蒼老的身體,注入血管的藥物全部生效。

“該打。”

“那還用解釋嗎?打他媽的!”

李澳茲和杜澤辛相對視一眼,默契地抬起拳頭擊了一拳,隨後他們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朝著前方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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