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連破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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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郡，原是秦國滅義渠國取其土地所置，初為領縣十餘個的大郡，可是經過四百餘年的風雲變幻，如今已淪落為只統領兩個縣的小郡。

這兩個縣一個叫泥陽、一個叫富平，其中泥陽為北地郡治所在。

由於關中魏軍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汧縣、漆縣以及渭水一線，因此北地這些關中腹地郡縣的兵力甚少，兩個縣的兵馬加起來也就只有數百人。

因此當楊清的五千大軍殺進北地郡後僅僅在兩日之內就攻破了泥陽、富平兩座縣城，成功俘斬魏軍、官吏數百人。

讓楊清有些可惜的是沒有將曹魏北地太守齊寬擒殺，這廝見機甚快早就棄郡逃走了。不過泥陽和富平的兩個縣長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因為拒不投降，二人皆在攻城戰中被漢軍斬殺。

打破了北地郡，楊清並沒有多做停歇，領著騎兵又馬不停蹄地殺進東面的馮翊郡，因為北地淪陷太快，所以馮翊一眾軍民尚未收到訊息，猝不及防之下又被漢軍連破三座城池，漢軍兵鋒直治馮翊郡治臨晉。

馮翊郡在先漢時期被喚作左馮翊，之所以叫這個稱謂乃是因為其轄地在京師長安之東的緣故，與其相對的就是右扶風，其轄地則在長安之西，因此左馮翊、右扶風與京兆郡就合稱三輔，取都城長安周邊的三個畿輔之意。

曹丕篡位後將左馮翊改稱馮翊郡，領臨晉、合陽、夏陽、重泉、粟邑、下邽、蓮勺、頻陽八縣。

雖然有八個屬縣，但整個馮翊郡的郡縣兵加起來也不到兩千人，究其緣由還是因為年初的時候關中諸郡的主要兵力都被夏侯楙抽調去保衛長安了。

後來儘管又變成曹真負責關中防務，但他也沒有將這部分郡兵放回，而是將其留在身邊聽用直到現在，如此就給了楊清憑藉五千騎兵縱橫關中腹地的機會。

當曹魏的馮翊太守孫允火急火燎地趕到城牆上望見城外戎裝嚴整、殺氣騰騰的數千漢騎時，他的內心先是驚懼，後又轉為憤怒。

之所以驚懼，自然是因為突然而來的數千漢騎嚇了他一大跳，臨晉城中只有千餘兵馬，他可沒有多少信心憑藉這點兵力守住城池。

至於憤怒，則是針對北地郡眾官以及漆縣戴陵等人的，數千漢軍從西邊殺來他竟然沒有提前收到預警，以致未能早做準備，遂有今日之困。

“他們那幫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說楊清在漆縣那邊嗎，怎麼會突然帶著數千騎兵來到臨晉？某定要向天子參他戴陵一本。”孫允怒火中燒地吼道。

一旁的臨晉縣令蔣德上前勸道：“府君，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等還是想想如何守城吧？”

“嗯。”孫允聞言深吸了口氣，勉強按下怒火，說道：“還能怎麼守？汝快去徵召民壯上城助守吧。

另外，再以本官的名義通知城內各家大戶，就說本官為臨晉安危計向他們暫借家僕私兵一用，請他們以國事為重鼎力支援。”

“諾。”

蔣德也覺如此處置甚為妥當，爽快地應了一聲後下了城牆。

“宋司馬，汝速調兩隊精幹人馬，趁蜀軍還沒有圍城，立即往長安大將軍處和洛陽報信，請求支援。”孫允轉身又朝著一名武官吩咐道。

這宋姓司馬單名一個欽字，乃是馮翊郡兵中的司馬，因馮翊郡中郎將伍貴現在長安曹真麾下聽用，所以眼下臨晉城內的千餘郡兵由他統領。

宋欽連忙抱拳應道：“諾。”

臨晉不是小城，城中魏軍也不算少數，因此漢軍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打造一些簡易的雲梯就發起了攻擊，漢軍分作兩隊，一隊在柳隱的指揮下安營紮寨，一隊在陶珙的帶領下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

漢軍雖然全是騎兵，但下馬步戰也是好手，且柳隱等一干將校皆是老於兵革之輩，更何況還有數百俘虜充作苦力，故而攻城前的諸項準備乾的是井井有條，儼然一副大舉進攻的模樣。

“使君，為何選擇在臨晉亮出您的名號？”臨晉場外，張嶷不解地問道。

原來之前為了迷惑漆縣的戴陵，楊清領兵一路攻來都未亮出他的身份，如今時機成熟，這才故意打出將旗好讓城中魏官去向曹真報信，以誘曹真派來援軍。

他沒有第一時間下令圍城以及封住各路通道也是這個緣故。

楊清微笑著解釋道：“因為如今是到了執行第二階段計劃的時候了。”

“第二階段的計劃？”張嶷臉上的不解之色又重了幾分。

楊清道：“不錯。伯岐你也不必心急，等休然他們忙活完了，我等再一塊兒商議。”

到得傍晚，營寨總算築好，攻城器械也已打造了不少，軍士們各自回營歇息，楊清等人卻在帥帳內聚齊商議下一步行動。

“使君，不知之前所說的第二階段計劃到底是什麼方略？”待眾人落座，張嶷便問道。

柳隱等人也是好奇不已，皆豎耳靜聽。楊清道：“我等這幾日一路狂飆突進，連破五座城池，將北地、馮翊兩郡鬧了個天翻地覆，吾料曹真不日就會派出援軍來攻我等，南下出兵的首要目的可以說已經實現。現在是到了施行第二階段計劃的時候了。”

他起身走到木架地圖前，指著上面道：“只要曹真派出援軍，長安必定空虛，我軍不在馮翊與偽魏援軍糾纏，卻突然回師涇水以西，迅速南下，直指長安，給曹真再來一記狠的。

到時曹真必定會召集四方援軍相救，如此一來他精心佈置的關中防務就會被我軍徹底打亂，防務一亂丞相那邊就會更加輕鬆，說不定就會出現大破魏軍的良機，至於我等到時可相機殲敵或者北撤。

這就是某籌劃的第二階段計劃，諸位以為如何？”

如此大膽的奇思妙想，眾人自是聽得血脈賁張、心悅誠服，紛紛表示願與楊清一道促成此計。

“只是使君，若是曹真派出的援軍兵力不多，那長安也就不至於空虛，如此一來魏軍部署在渭水一線的諸路兵馬就不一定會被調動了。”張嶷猛然想到了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楊清笑道：“所以我今天才讓軍士打出將旗，我想我這顆腦袋在曹真那裡還是值點錢的。

再者我軍深入關中腹地，一路破城斬將，聲勢浩大，震動魏廷，在魏人看來我軍行為是極其囂張、極具挑釁的，曹真必定想要將我等全殲，好對偽帝曹叡有所交代。

所以，曹真派出的兵馬定然不會是少數，幾千人肯定是不夠的，想要殲滅我五千精騎，怎麼也得上萬兵馬。”

“原來如此，使君謀劃長遠，卑職深為佩服。”張嶷這才明白楊清今日打出旗號的真正用意，由衷地說道。

楊清聞言笑著擺了擺手，又道：“當然我軍在殺去長安後，馮翊這裡也要留下些許兵馬與魏人的援軍周旋，不知何人願意留下啊？”

“使君，某願留下。”話音剛落，馮衝旋即起身應道。

楊清大笑道：“哈哈，就算公虛你不毛遂自薦，我也有意讓你留下。敵眾我寡，須用遊擊之法方能周旋，以前你在南中時就擅長此法，你請命留下最是合適不過。”

“是，使君放心，某定會將魏人援軍拖在馮翊。”馮衝也笑著保證道。

楊清頷首道：“好啊，現在我們就等曹真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