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非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一十八章:兄弟,保重!,織明,蝸牛非牛,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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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陳虎子看上去似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不過按他自己所言,其實他還不到三十歲,同樣操著一口遼東鄉音,左邊臉頰上一道大大的傷疤,似乎是被箭矢掠過所留。
他平日裡就是沉悶寡言的,難得說上幾句話,不過他那小老鼠似的雙目中,總在閃動著狡詐殘忍的光芒。
陳虎子此時斜靠在樹上,眼睛微睜著,露出一條不易察覺的縫隙,正看他旁邊的大猴在拷問那個清軍哨騎。
他看到大牛用一把生鏽的小刀,將那清軍哨騎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看著那清軍哨騎身上被割處,鮮血橫流一地,聽著他欲死不得的嚎哭聲。
陳虎子竟有些氣喘,好似興奮得有些不能剋制自己的樣子。
這邊,牛勝聽了劉金海的話,也是默然,旁邊的程大山走前幾步,來到劉金海身邊坐下,安慰他道:
“我等從軍之日,便料定會有這樣的結果,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總會比病死在床榻上要強……”
程大山說了幾句,也是想起自己折損在清軍手裡的弟兄,眼中就泛起了淚花。
在旁邊的牛勝見狀,不願他們多提這些傷心的事,便對劉金海說道:“幸好我等連日哨探,也大致摸清了前方韃子的情況;
如今在定州境內活動的韃子兵只有四千多人,是以韃子鑲白旗為主,由奴頭阿巴泰統領著;
往真定府而去,賊頭多爾袞統帶正白旗的韃子兵,約有九千餘人左右,劫掠新樂、行唐、靈壽等縣,大有進軍真定府的態勢;
還有一路偏師,約有三千餘的韃子兵,由一位巴牙喇纛章京統領,正奔曲陽、阜平、龍泉關方向劫掠;
餘下還有數千韃子分佈在保定、真定各處,他們少則數百,多則千餘,一直遊動,劫掠各處鄉村;
而那賊頭豪格,帶著正藍旗的韃子兵,在安平、饒陽、武強等縣周邊劫掠,估計是要進攻深州;
這個情報,待大猴審完那個韃子兵,再證實一下,我等就可回報,傳遞給盧督臣等人知曉嘞。”
這邊,牛勝才說完話,大猴就走了過來。
他邊走邊拿著一塊在那清軍哨騎衣服上割下的布塊,仔細的擦拭著他那把生鏽的小刀,他擦得很仔細,也很認真,不時的還會湊到鼻尖,仔細聞聞,迎著陽光,認真看看,有沒有血腥氣和殘留的血跡。
來到隊官牛勝身旁,大猴滿臉橫肉都舒展開,露出有些瘮人的笑容,破鑼嗓子說道:“牛頭,妥了嘞,跟咱們查探的差不離,死韃子沒敢說假話,……嘿嘿……”
此時,那個俘獲的清軍哨騎己經被大猴給折磨死了,牛勝吩咐將他的頭顱砍下來,並剝了他的衣甲,只留下一具光光的無頭屍身倒掛在樹林內,顯得詭異恐怖至極。
眾人此番出哨,任務都已完成,各人都是準備著自己的物品和戰馬,臨行要上馬時,劉金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對牛勝說道:“牛頭,很榮幸能和宣鎮的兄弟一起出哨。”
牛勝的大手也是伸出,與劉金海握在一起,他又是用力一拉,兩人便緊緊擁抱在一起。
眾人都是走過來,一一相擁,程大山也是走上來,緊緊擁抱劉金海,互相說道:“兄弟,保重!”
他們拍著彼此的肩膀大聲笑著,爽朗的笑聲遠遠傳揚開去,似乎那呼嘯的寒風都掩蓋不住他們的笑聲。
…………
此時的定州境內,一支大軍正沿著寬廣的官道,浩浩蕩蕩行進著,近兩萬多的人馬,以行軍陣列展開,綿延數里,一片紅色盔甲與旗幟的海洋,似乎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初冬的華北平原,已是非常的寒冷,好在大軍一直行進著,每個軍士的身體都因為運動,向外散發著陣陣熱氣,到是不至於凍著了。
張誠自十六日從高陽拔營以來,連續行軍三日,因虜騎猖獗,四處劫掠,他們也是邊哨探,邊行進著,今日才過了博野縣,進入定州地界。
依據前時探得的情報,定州境內虜騎在四千上下的樣子,這對於張誠他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在高陽,豪格的六千虜騎,不就被殺得丟下千餘屍首,落荒而逃。
不過,只是還不清楚其他各隊虜騎的具體動向,張誠策在馬上,緩緩行進著,冰冷的寒風吹打在臉上,猶如鞭打一般,可他卻毫不在乎,心裡琢磨著:“該回來了。”
此時,張誠的心中,還在思索著另一件事情。
那已經開始考慮,這次勤王事畢後,自己該如何發展的問題了。
他不想再混營兵體制,等著朝廷發餉過日子,隨便來一個糧道,就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那還他媽的咋過日子?
張誠暗下決心,一定要有自己的地盤,要把糧袋子攥在自己手裡,才安全。
而且有了地盤,就有了丁口青壯,可以自己招兵選兵,也可以用土地,把將士們牢牢的和自己綁在一起,唯有如此,才能練出精兵,練出一支只聽令於自己的勁旅。
有了這些,自己才能一展抱負,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這隻大軍中,各鎮的將官麾下,論起個人勇力,單打獨鬥,那些個家丁親衛們,個個身手矯健敏捷,騎射步戰樣樣精通。
可家丁親衛只佔各營中的一小部分,再加上一些積年老兵,一般的軍中也就一半人馬,有些戰力,打勝了,大家一起衝,可若是敗了,還是那些家丁親衛騎著戰馬,護衛主將先逃。
而那些老兵油子也大多配有戰馬,畢竟他們都算軍中精銳了,何況征戰經年,眼力還是有的,跟著家丁親衛屁股先逃的,往往也是他們。
苦的就是那些新兵蛋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不過,各軍將可不會心疼他們,只要家丁親衛還在,軍隊的戰力就在,逃荒的流民那麼多,這新兵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啊。
就算主將戰亡了,這些家丁也是不怕的,他們戰陣搏殺本領在身,隨便投在那個軍將麾下,都是當寶貝一樣,無非就是換個地吃糧罷了。
而在張誠的理想戰鬥中,應該是堂堂正正的戰陣配合,宗旨就是:勝則舉杯同慶,敗則抵死相救!
可是,明末這個時期的軍隊作戰,真真的都是隻靠少數家丁親衛衝鋒,勝時一轟而上,敗時潰逃千里。
張誠想來之所以造成這個局面,各鎮將官們剋扣軍餉是其一,還有就是平日疏於或難以訓練也是其一。
各營中的驕兵悍將,兵油子太多了,想整頓也很難,例來大明各軍中只見逃兵,難得有一個願意留下來當兵的,還不都當寶貝一樣看待,誰願意對這些人下狠手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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