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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垂下了頭,愧疚的說:“昨晚分開以後,小秋姐又去了第二趴聚會,沒想到就出事了。”
“小秋姐他們一群藝人在夜安會所被另一撥暴發戶調戲,讓他們當眾獻藝,揩油……兩撥人都喝多了,後來就打起來了。”
“小秋姐不敢隨便報警,就找了嚴警官幫忙,希望事情不要鬧得太大——”
林虞想起了昨晚打給嚴警官的電話第一次出現了沒人接聽的情況,隨後的電話裡嚴警官那邊的背景音喧譁嘈雜,想來是忙於處理向秋那邊藝人聚眾鬥毆的事,他們那群人身份敏感,也確實只有拜託相熟的警察來處理這事,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可,若是昨天她沒有制住那個男人的話,她會有什麼下場呢?林虞不由陰暗的想,隨即苦笑起來。
小徐的聲音還在繼續,“可萬萬沒想到,小秋姐前腳報完警,後腳就被人捂住口鼻塞了藥,好在她當時就在包間的廁所裡,拼了命的跑回了包間,被自己人保護了起來。”說到這裡,小徐頓了頓,哽咽道:“但她被下了那種藥,只能用碎玻璃片劃傷自己來保持清醒。”
林虞眼皮突然一跳,白初西的話倏地從腦海裡冒了出來——看緊你家藝人。
難道昨晚對向秋圖謀不軌的另有其人?
而白初西明明給她提了醒——
林虞不由咬牙自責,她以為向秋呆在外面會比在別墅裡面安全……
小徐眼睛發紅,越發哽咽著問林虞,“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那個時候為什麼我就沒守在她身邊呢!”
小徐的聲音把林虞從自責里拉了回來,她凝視著小徐,從小徐學會自省的語氣裡她感覺到了小徐的成長。
娛樂圈本就暗箭難防,就連她這次也防不勝防。
而小徐想留在向秋身邊,勢必需要不斷成長,而不是像之前一樣一味把過錯推給別人,把自己困在安逸的舒適圈裡。
“這種事暗箭難防,吃一塹長一智,你多警惕一些吧。”林虞又問:“下藥的人抓到了嗎?”
小徐垂下頭,有些諷刺,“抓到了,犯人竟是和小秋姐一起聚會的自己人!”
聽罷,林虞心裡一緊,難怪!難怪白初西會提前得到風聲給她提醒!還有一撥人竟然就是圈內人!這下就說得通了!
“那個人為什麼這麼做?”林虞問。
“還不是為了資源!”想到這事,小徐不由冷笑,“有個導演一直很欣賞小秋姐,他給那個人承諾,如果那人能促成他和小秋姐的一夜春宵,便許給那人一部新劇。”
“昨晚那個導演在夜安會所附近的酒店開好了房,就等那人把小秋姐送過去,哪知後來出了聚眾鬥毆的事,那人看原定計劃行不通了,就想趁亂把小秋姐帶去酒店——”說到這裡,小徐忿忿咬牙。
林虞垂下眼瞼,攥緊床單,她本想逮出那名“私生飯”,才替換了向秋,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到頭來向秋的遭遇竟和自己殊途同歸……
小徐低下頭,這一刻,她突然迷茫起來,“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這份工作啊?小秋姐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我卻一件也幫不上忙。”
林虞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在她看來,只要向秋有工作,小徐都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向秋身邊,但向秋工作以外的私生活,卻不是一個助理可以干涉的……
她想了想,對小徐說:“這要看你是不是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即使是其他工作,也會有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問題。”
林虞不太會安慰人,而且,她和小徐之間也沒親近到可以鼓勵她繼續堅持或者讓她離開這個圈子的地步,她只能客觀的提醒小徐,無論什麼工作,都不容易。
“我知道了。”小徐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什麼好聊的了,林虞剛醒來就說了那麼多話,大腦也在不停運轉,現在她也感覺有點累了,想休息了。
得知向秋就在樓上病房,她索性讓小徐上去陪向秋,並說自己這邊沒關係。
等小徐離開以後,林虞滑進被窩裡,用被子捂住頭臉,臉頰兩側辣辣地疼,頭也昏昏沉沉的……
林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吃過小徐順道送過來的午飯後,小徐前腳剛離開,葉淮之和嚴警官後腳就一同來了。
時隔一個月,再次看見葉淮之的時候,林虞竟一瞬發虛,她啞著嗓子喊道:“葉總,嚴警官。”
葉淮之一言不發地站在嚴警官身側,沒應聲。
“傷口好點了嗎?”嚴警官倒是關切的問了句。
病床上的林虞頭纏白色紗布,臉頰兩側的紅腫褪去了紅,轉成了大片大片的青紫,臉上的腫脹不減反增,瞧著一副重傷加劇的模樣。
“好些了。”林虞頂著“面目全非”的臉,語氣平淡地回覆。
嚴警官問候了幾句後,就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在另一個警察的陪同下,向林虞簡單的做了一個筆錄。
筆錄做完以後,嚴警官合上資料夾,他又朝林虞豎了個大拇指,轉頭對葉淮之說道:“你這秘書厲害!不虧是你身邊的人,跟你一個德行。”
林虞眼皮抽了抽,竟一時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葉淮之涼涼地掃了一眼嚴警官和林虞二人,他的聲音少見的沒什麼溫度,“我不會做一腔孤勇,自我感動的事。”
葉淮之毫不留情的譏諷令林虞羞愧地垂下了頭,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嚴警官見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葉淮之,而後者肅著一張臉無動於衷。
相識多年,葉淮之此刻沉著的臉色同樣也令嚴警官感到心虛。
嚴警官只好戰術性咳嗽一聲對林虞說:“那你好好養傷,我就先回警局了。”
林虞回:“嚴警官,李警官慢走。”
然後嚴警官帶著同事又和葉淮之告辭以後,逃離現場。
畢竟,林虞的一腔孤勇,也跟嚴警官脫不了干係。
很快,病房裡只就剩下了林虞和葉淮之二人。
葉淮之在床邊的凳子上坐著,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
病房裡的安靜,瀰漫著一股壓抑,有種山雨欲來的即視感。
“你為什麼生氣?”林虞率先憋不住,心裡有滿肚子的委屈,憋了老半天。
葉淮之語氣沒什麼情緒,反問林虞:“我為什麼要生氣?”
林虞不吭聲,直直地看著他。
倏地一聲輕笑響起,葉淮之黑沉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問她:“你是來工作的,還是來玩命的?或者,只是單純地想給我惹麻煩?”
他後半句話的話令林虞不由睜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淮之,一股火氣躥了上來,青紫的臉色又染上了一抹紅——氣的。
偏偏葉淮之視若無睹,繼續說:“你委屈也好,憤怒也罷,沒人讓你用以身犯險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解決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種,你無疑選了最愚蠢的一種。”頓了頓,他哂笑,“這次只是你運氣好。”
葉淮之少見的罵她,責備起她來的話毫不含糊,也正應了他對林虞的評價——一腔孤勇。
林虞攥緊了被角,因為她無從辯駁。
她當時也只是趁向秋昨天的親密拍攝和暗示戀情給媒體一事,賭了一把。
她賭那個男人會被刺激而有所行動,從而抓住這個機會引蛇出洞,想速戰速決。
林虞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彷彿在坐過上車,冷靜下來後,她想到自己的自作主張不僅使自身陷入了危險,還令向秋陷入另一種險境,自責終是戰勝了林虞的自尊,她還是低聲道歉:“對不起。”
委屈嗎?
怎麼不委屈?
她制服那個男人的過程有多驚險,甚至因此掛傷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想早點解決這件事。
可是她做的這些事,在葉淮之看來不過是打亂他的佈局,給他添了亂。
林虞的道歉,並沒有令葉淮之像往常一樣就此消氣,他從凳子上起身,只說:“你好好反省。”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林虞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動不動,直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她想到凌晨的驚心動魄換來的冷漠斥責,鼻頭酸澀難當。
醫生來幫林虞換藥的時候,小徐扶著向秋來了。
向秋一進病房,看見林虞這副狼狽的模樣後,她捂住了嘴,瞬間紅了眼眶。
等醫生離開後,向秋哽咽道:“阿虞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此刻臉色慘白的向秋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她被送來醫院洗胃後整個人還處於比較虛弱的狀態。
林虞心情堵塞,處於不太想說話的狀態。
儘管如此,林虞還是強打起精神解釋:“主意是我出的,出了事也理應我自己承擔,跟你沒關係。”她這麼說其實是不想令向秋自責。
看著向秋和自己的同款病號服,林虞又問:“你呢,身體怎麼樣了?”
向秋一怔,隨後笑了笑道:“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其實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是許姐太小題大作,非讓我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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