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山本不高，有仙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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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閣下何人？”一名年長者不由問道。

看著這胖胖的年輕武者一身的微光，周圍的人都不由的禮敬三分，原本擁擠的車頂上，硬生生的給這胖胖的武者，空出了一小片活動區域，可以讓他伸展開身體，不至於蜷縮著。

眾所周知，入微光者至少都是一脈宗師。

宗師已然難得，更何況是青年宗師。

便更不容小覷。

胖胖的青年武者伸展了一下筋骨，靦腆微笑，抱拳說道：“好說！好說！鄞縣張松溪！見過諸位同道了！”

說完又招招手道：“諸位不必如此客氣，大家同坐一趟車，本就不易，相互搭把手，互相理解，也免得不小心掉下去。”

旁邊立刻有人道：“竟與昔日武當張四俠同名？”

這話多少聽起來有些刺耳。

大抵與‘你什麼檔次，敢和XXX同名’，有異曲同工之妙。

噴吐著濃煙，宛如一條長龍般的火車，轟隆隆的駛入隧道。

漆黑的隧道之中，張松溪身上的光線，也顯得強烈了幾分，照射在周圍眾人的臉上，也彷彿驅散了他們心中的陰暗。

先前說話之人，收斂了許多刻意的痕跡，顯出幾分口頭善意：“且莫要在那些武當門人面前拿大，雖是道門中人本不該計較這些，又非聖人皇帝，更無避諱，但近些年來獵殺詭邪，倒是養出了些兇悍之氣，張少俠也需小心一些。”

倒是有見識廣的，立刻眼前一亮，語氣又熱情三分：“原來是內家宗師張先生到此，難怪入了微光。”

如今天下武道，單單只是大的方向、種類，就不下十種，細小的分支，可謂是數不勝數。

有體修武道單練氣血，氣血如龍，有十萬斤巨力，亦有傳統的內氣修行，主練真氣，徐徐而行，直通大道。

而真氣與氣血相合，便迸發出罡氣，威力更強於真氣，但不修性命，往往巔峰期不過十載左右，若是消耗過多，巔峰更短，氣血一衰，精氣消亡極快，常常盛年而亡。

不過前些年詭邪鬧的厲害，特別是沿海地區，時常有大海領主率領詭邪上岸劫殺，罡氣武道這種突出短期威力的武道，便在沿海一帶蔓延開來，成為了當地的主流武道之一。

畢竟，並不是誰都有能力，到華山上的獵詭堂，兌換槍炮、符咒甚至是神奇生物。

張松溪出身鄞縣，本就靠海。

師從孫十三老，少年時便習得一些武當的內功心法，也在家鄉入了武堂，學得嶽不群傳入江湖的種種神功。

年紀輕輕，便推演罡氣，抱丹坐胯，將罡氣武道分出了內家武道一支，成了宗師。

又因其名與昔日武當四俠同名，故而在江浙一帶，很有名氣。

甚至被戲稱為‘武當小祖師’。

“莫這般說，年前我與武當沖和道長還論過武，武當不愧為道家聖地，於這姓名之事，並無掛礙。”

“他甚至還邀請我加入武當派。”張松溪擺手說道。

周圍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來打招呼的武林中人，立刻便都更熱情起來。

許多人瞧張松溪好說話，便紛紛詢問起了有關微光的細節訊息。

更有膽大的，直接問張松溪學的是那種微光武學。

雖然光明武道，以大光明拳法、正氣劍歌訣以及旭日功築基。

但這些都是入門前的武功。

真正入了微光之後，便另有七十九種微光武學可供學習，初入微光者可到當地官府，無償領取其中一種。

待到融入自身武學後，便是千變萬化，足夠演變出無窮無盡的絕學來。

說話之間，火車又穿過了幾個隧道。

終於···華山就在‘眼前’了。

和曾經的華山相比，現在的華山，是一眼可望見的高與大。

它像是突兀的坐鎮在大地之上，有著如遠古巨神般的高大與威嚴。

因為體積的放大，原本的陡峭與險峻，反而似乎收斂了一些。

猶如通天之柱，屹立在天地之間，將天與地，明明白白的切割成兩個平面。

白雲繚繞，靈霧升騰，瑞彩化橋，祥光四溢，單單肉眼看去，便會忍不住讚歎，好一處神仙居所。

巨大的仙鶴，盤旋著山峰，震翅而上。

仙鶴背上，往往乘坐著一到三名華山弟子，揹著寶劍，穿著青衣，出入雲中，彷彿仙人一般。

那些亭臺樓閣，那些仙宮殿宇，那些錯落在峰巒之間的橋樑···全都好似一幅幅窮極想象的畫卷。

即使是已經包容了南來北往數不清的訪客，華山依舊顯得從容、大氣，沒有絲毫擁堵之相。

這讓一路擁擠而來的人們，不由的都鬆了一口氣。

隨即，便從心底，湧現出更多劇烈激盪的感慨。

“我已經是第三次來華山了！”

“每一次來，感覺都完全不同。”

“上一次來，那還是十年前，那時的華山雖為天下五嶽之一，但比之黃山、泰山或還有差距，如今卻不同了，天下神山莫不以之為尊，天下山川無有能與之比肩。”年長的武者，發出這樣的感慨。

張松溪：“山不在高，有仙者名···此言大謬也！既有真仙居於山中，此山如何不高？”

“山本不高，有仙則奇才是！”

嗚···！

火車長鳴，濃煙飄過頭頂。

長長的車廂，全都駛入了站臺，然後緩緩的剎車停下。

寬闊的車站，同樣有數輛火車停靠進來，烏泱泱的人從火車上下來，然後好奇而又帶著一絲絲膽怯的打量著一切。

世界千變萬化，但入了華山，依舊會為這變化的迅速與神奇，而感到無法置信。

一些從遙遠的大洋彼岸而來，剛剛獲得自由的外國人，看著這樣神奇的一切，口中依舊止不住驚歎。

有些人，甚至十分浮誇的跪倒在地，滿含熱淚的親吻地面。

張松溪隨著人群走出來，同樣在左顧右盼。

喧鬧的聲音裡，他沉了沉心思，將微微躁動的氣血壓制，然後自信的抬起頭，拎著行李箱走了出去。

他是來揚名的！

也是來見一見那位享譽世界的嶽掌門。

最好是能向他請教一番！

下了月臺之後，便是各式各樣的奇異獸類，組團開大會一般，湧入眾人的眼簾。

一些熟悉規則的，已經開始和商家討價還價，然後坐上心儀的異獸，在異獸的配合下，將行李搬運上獸背。

張松溪卻陷入了選擇障礙，站在原地顯得有些幸福而又煩惱。

“天馬、毒角獸、鷹頭馬身有翼獸、六足牛···。”張松溪對照著神器生物圖譜，然後興奮的拿出了照相機，打算和這些神奇動物分別合影。

此時的他，看起來倒也不像青年宗師，並無任何穩重可言了。

一陣合影之後，張松溪停在了一頭混血天馬旁邊，看著這頭明顯帶著龍族血統的天馬，張松溪嘖嘖有聲。

幸好他不懂遺傳學和生物學，否則看著這頭混血天馬，他該陷入更深刻的迷茫。

“走嗎？”馬主人對張松溪問道。

嶽不群大批次的引入神奇動物、神奇植物，經過一代代的繁育，以及靈藥的培養，如今神奇動物在這個世界，雖然算不上氾濫，但至少在華山地界，已經算不得什麼稀奇。

當然像巨龍、鳳凰之類，有著強大攻擊力和破壞力的神奇動物，始終處於管控之中，即使是滿足了兌換需求，也需要獲得一些特別的許可，並不是誰都有資格持有。

而這類神奇動物繁育需要的資源更多，消耗也更大，在世界整體能級進一步提升更高之前，很難到氾濫的程度。

張松溪道：“好奇問您一句，華山近在眼前，怎麼還有這麼多坐騎租借？”

“是一種旅遊產業嗎？”

馬主人熱情道：“您是第一次來華山吧！”

“您不知道，華山自數年前起，就一直在變大，不止是外面，裡面的變化更大。”

“就說這從山腳到山腰這段距離，看著好像也就百來里路，其實不然。”

“嶽掌門施了神通，設下大陣，將天下間所有的山川地貌，全都裝了進去，若是沒有熟人指路，走上千里路程也上不到山腰，要是不小心陷入了一些絕地，說不準還有性命危險。”

“這些神奇動物，都是經過訓練的，能夠快速的找到捷徑，更快抵達山腰處，避開一些險惡之地。”

“我這頭天馬，混了龍血，速度可以說是整個租借市場上數一數二，您借我的馬，絕對不虧。”

“早點到，還能搶一個觀禮的好位置。”

張松溪問道：“那要多少錢？”

馬主人豎起三根手指，還怕張松溪理解錯，開口說道：“三個功勳！”

“這麼貴？”張松溪驚呼。

雖然功勳不是大明的法定貨幣。

但它的價值，卻毋庸置疑。

並且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都是承認功勳其價值的。

豪門大戶和皇室貴族，都有日常收購功勳。

一枚功勳，通常可以兌換理論上等價的三到五倍不等的銀錢。

如果遇到嶽不群將一些新鮮貨放到斬詭堂中兌換，功勳的價格還會小漲一波，最多達到十倍溢價。

“用銀錢結算可以嗎？”張松溪問道。

馬主人搖搖頭：“您看看我這馬···我像是缺銀錢的人嗎？”

這話說的不錯！

能兌換出一頭混血天馬的人，定然日常不是幹這個的。

也就是藉著嶽不群開大會，即將在人前顯聖，製造‘神靈’的契機，出來賺一波快錢。

張松溪聞言，又看了好幾眼天馬，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心頭的熱愛，肉疼的拿出三枚銀幣。

銀幣上有特定的防偽標識與圖案，象徵著三個功勳。

這東西是幾年前，華山為了方便功勳流通，而特意打造的。

其中混入了極少極少的秘銀，帶著獨特的道術標記。

所以無法仿造。

因為這種功勳貨幣的出現，倒是緩解了朝廷的壓力。

無須再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統計、核實各方獵詭團的功勳。

有功者，直接以這功勳銀幣支付即可。

顯然，此地可租借的坐騎，並不是都價格這麼高。

諸如雷牛、巨蜥、巨鷹、猛獁象這些身體龐大修長的巨獸，一次可以運送數十人甚至是百人，坐上去的價格，就要親民很多。

需要等滿員之後，再行出發。

支付了車費之後，主人拍了拍馬頭。

無須操控，這天馬自然認路，震動翅膀，帶著張松溪飛向華山深處。

穿過了一層白雲組成的牆體之後，就好似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印象中的自然規則，在這裡都好像失去了作用。

奇幻而又瑰麗的景象，蜂湧入張松溪的眼簾，讓他頗有應接不暇之感。

此刻他又有些微微的後悔了。

或許乘坐更慢一些的猛獁象或是巨蜥，可以慢慢的將這些風景畫面，看的更加細緻一些。

當然···坐天馬也很快樂！

風馳電掣之中，山川美景就從腳下掠過。

大約大半個時辰之後，天馬帶著張松溪，落在了一處廣闊的高臺上。

各式各樣的神奇動物，以及少量賽博朋克風十足的飛行器，同樣也都落在這平臺上。

租借的坐騎，紛紛調頭離開，空出位置。

至於那些長期停靠的坐騎或者飛行器，則是會被引導到特定的摺疊停靠處。

許多的華山弟子，遊走在人群中，接引著各方來的貴客。

兩側的音響中，傳出甜美的女聲：“各位來客！各位來客！歡迎大家來到華山派，我派已在盛友堂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飯食和酒水，另外在新起的曉客十一峰，有別院可以借住，無須任何費用，請大家愛惜公共設施，不要隨意浪費、破壞，否則會被追責索償。若是手頭寬裕的客人，也可以租住在主峰朝陽峰或是風光更好的玉女峰。”

“入了微光的客人，請到右邊貴客廳登記，我派已為諸位準備好了房間和特定的觀禮位置。”

明晃晃的區別對待，卻無人在意。

更沒有莽漢，因此而鬧事。

這自然不是因為，江湖風氣變好了，武林中人的整體文化素養上升。

而是半山腰的平臺上，設定了靜心陣法。

入得此處的人，受到了影響，都會心平氣和，更加的理智。

張松溪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向貴客廳的方向。

他已經被激滿了期待值。

這一趟來華山，他真的是大開眼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