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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就對了!

歷劫!歷劫!

若是一帆風順,算什麼歷劫?

故而無論是仙人還是佛陀,下凡歷劫都偏愛‘倒黴鬼’人設。

歷盡千帆,再得始終,即使是走一萬次,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再從這感受裡,提取出人性,總結出智慧。

如此這般,只因這世間的幸福與成就,大抵類似。

苦難與不幸,卻各有不同。

生有異相,飽受苦楚,卻依舊純真善良者,十有八九就是下凡歷劫的仙神。

那些轉世即霸主,對無辜生靈動輒打殺,頂著仙神下凡的名頭,各種為所欲為的···更大機率是邪魔之胎。

仙神之名,非只是他們掌握的力量。

只有力量,而無德行者,也不配為正神。

看著還一臉懵的張安楓,嶽不群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終究還是沒有躲掉。

下凡前一瞬,天地兩界崖前,一道靈光隱藏在混沌之色中,悄然的落入了他的掌心,融入了他的靈臺。

內藏的內容只有兩個。

其一為,天罡三十六變,正統初始版本。

其二則是虛靖下界轉世後的身份。

沒有交代,沒有任務。

也沒有必須要求嶽不群做什麼。

但嶽不群卻懂了張天師的打算。

正因為如此,嶽不群才會施展手段,將張安楓拉入精神幻境之中。

在張安楓看來,他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但實則,他只是在與那黃毛cos青年‘互毆’的過程中,被一磚頭打的昏迷過去。

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就只有這兩種選擇嗎?”張安楓有些鬱悶的問道。

畢竟這兩種選擇,聽起來都不怎麼正經。

賽博修仙···是之前‘飛昇’的那位張道長那種賽博修仙?

那就大可不必。

至於詭物修仙,聽起來,也更不像是什麼好玩意。

“當然不是,你也可以選擇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嶽不群很開明的說道。

張安楓無言。

機緣難得,他不甘於平凡,怎肯放過?

雖然網上人人都在喊擺爛、躺平。

但那屬於沒有選擇,只被剝削的情況下,用來自我療愈的一種狀態。

真要是碰到貴人肯提拔一下,百分之九十喊躺平的人,都會立刻打滿雞血,瘋狂捲起來。

“那···能介紹一下具體的細節嗎?”

“我好做一下選擇。”張安楓糾結說道。

嶽不群搖搖頭:“不行!”

他會個只因的賽博修仙、詭物修仙,給張安楓選擇,實際上就是給他種下一顆心靈種子。

這兩條道路,基本上屬於,這個世界唯二能走通的路。

也是這個世界,即將展開的基礎博弈點之一。

這個世界已經被汙染了。

這是嶽不群來到這個世界的一瞬間,便立即感受到的現實。

就連神印和天符的力量,也被壓制了大半。

至於天條律術,目前來說在這個世界,所能呈現出來的威力,也被壓制了六成。

變得也就比尋常的法術威力,強上一線的樣子。

此界看似沒有拉開獄痕,但其實從一個更高維度的角度去看,反而比之前被獄痕侵襲的世界,更加難纏。

因為一個屬於被域外不詳之神徹底汙染的世界,已經與黃蓬界,徹底的粘在了一起。

兩個原本不相干的世界,如今正在發生融合與重疊。這是域外不詳之神們,與天庭之間又一場新的博弈前奏。

只是究竟是黃蓬界相容另一方詭物世界,還是詭物世界相容黃蓬界,就看兩個世界後續的發展了。

這當然也是一場實驗。

只是與僵約世界的‘實驗’,不太相同。

天庭的大佬們,也做不到無限控場。

嶽不群和趙靈兒,相當於有一定許可權的GM。

但如果黃蓬界落入下風,他們的許可權就會被大量壓縮。

最終任務如果失敗。

即使是逃回天庭,也免不了吃掛落。

虛靖轉世的張安楓確實是‘關健’,但不是唯一的關健。

他只是暴露的最早。

而張天師成為了一個讓嶽不群,自然獲悉部分詳情的‘突破口’。

嶽不群接下調令,聽從湯神將建議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身在局中。

很多舉措,都應該被有心者看在眼裡。

或許這也就是張天師,在天地混沌之時,送來關健線索,以及天罡三十六變的緣由。

暴露張安楓的存在,有兩重用意。

其一,自然是讓嶽不群關照一番張安楓,暗中做出引導。

其二,則是讓嶽不群明白,這並不是龍虎道場的局。

如果龍虎道場真的對局勢有完全的把握,就大可不必,將張安楓暴露給嶽不群。

張安楓安心歷劫,嶽不群帶著趙靈兒安心補天,互不干涉豈不更好?

“龍虎道場裡有壞人啊!”嶽不群心道一聲。

迴歸眼下。

兩個完全不相容的世界,正在被迫融合。

造成的結果就是,兩個世界原本的規則,都在坍塌破壞。

黃蓬界這邊,大機率主色調是‘賽博修仙’,用器物代替人體,去過濾掉天地靈機中的雜質。

如果器物出現‘病變’則可以選擇更換。

缺點是對外物依賴性高,優點是癲狂、入魔的機率更低。

而詭物修仙,則是融入詭物世界的規則,主動成為它們的一部分。

將自身化作一個小戰場。

是在融合中癲狂而亡,化作怪物。

還是在走鋼絲中,維繫住理智,最終抓住機遇,一舉登高。

就看個人的修行與造化。

此刻的張安楓,還在遲疑,究竟怎麼選。

在嶽不群不提供任何線索的前提下。

他只能憑藉簡單的名詞推測。

“詭物修仙,聽名字就不詳。”

“但是···我好像對它,更加心動。”

張安楓的心思,自然被嶽不群捕捉。

這是一個心靈幻境。

他的任何心靈波動,都在嶽不群的把控之下。

“看來你已經有了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聽我一言。”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去漂來不自由···。”

嶽不群開始在張安楓的心靈深處設防。

傳授的正是張三丰的無根樹。

順為凡,逆修仙,凡樹無根,有念。

心生若夢,浮事三千,高低之邊,未分近遠,觀其全面,得失如眠。

守住了得失,也就守住了底線。

樹無根,人有根。

那即使是化身邪物,也還有迴轉的餘地。

伴隨著一聲聲的誦唸,張安楓感覺聲音,畫面,一切都在越飄越遠。

整個人好像沉入了一片靜謐、安逸的湖底。

水波柔順,陽光透過了湖水照射下來。

安靜中好似一條階梯,指引著他不斷向上。

“張安楓···張安楓···!”呼喊聲由遠級近。

張安楓艱難的睜開眼皮。

然後看到了一束光照照射下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收起小手電:“病人已經醒了,瞳孔無血絲,繼續觀察。”

“四十八小時後,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說完之後醫生走出了病房。

從懷裡掏出一塊潔廁靈,如糕點一般,放在嘴裡咀嚼。

臉上那原本看起來一派嚴肅的表情,突然怪異,肚子裡發出古怪的嗡鳴。

張安楓躺在病床上,扭過頭去。

看到了公司王姐留下的紙條,以及醫院門口買的水果。

張安楓還有些迷糊。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醫院。

不過仔細回憶了一下,倒是想了起來。

那黃毛小子被打狠了,撿了一塊磚頭,給他腦門上來了一下。

“似乎還有些什麼事情···。”

“不對!我怎麼想不起來?”張安楓感覺有點口渴,按了按醫護鈴。

病房裡沒有開燈,窗簾也都關上了。

一時間,張安楓也分不清白天黑夜。

只是等了一會,沒有等來護士。

就只能自己摸索著起身,勉強倒了點熱水,端著熱水坐在病床上發呆。

拉上的窗戶外,鮮紅的血,已經流淌了半片玻璃。

死在樓上一層的醫生,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

鮮血順著牆壁,往下滴答。

······

不知道,你會不會遇到這樣一種情況。

有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在一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路途。

某一個瞬間,會突然的進入一種奇妙的困境,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周遭的一切都似乎變得是如此的陌生,彷彿是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一般。

就像是一個突兀生出來,然後擋在眼前的迷宮。

或許突然驚醒,才會覺得,好像已經順著腳步,走出了那個令人迷惑的地方。

雖然走出來了,但是迷惑卻不一定會解開。

它總是盤踞在心頭,就像是一條毒蛇的眸子,陰冷的盯著,好像等待這下一個時機。

或許有人會特意與探查一番,覆盤這個過程。

但最終都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鄒燕辭別了表姑媽,獨自在鄉間土路上走著,偶爾呼嘯而過的摩托車,帶起的塵土總是讓她感到一陣厭煩,從自家到姑媽家這條路,已經走過很多次了,雖然稱不上了如指掌,卻也是熟悉非常的。

烈日暴曬,手裡還領著表姑媽非要塞過來的一顆大西瓜。

消瘦的鄒燕,提著西瓜,不過走了十幾米,就累的大汗淋漓。

扭頭卻恰巧看到一條看起來樹影密集的小路,量了量方向,居然正對著她家的位置。

“這裡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條路了?”鄒燕心想。

沒有猶豫,她立刻快步衝了過去。

再猶豫的話,人都要烤化了。

小路窄小,只能行人。

此時夏日炎炎,小路上除了一些樹上傳來的知了叫聲,就逐漸再也沒有了其它的聲音。

遠處的稻田,似乎也在炙熱的陽光下,蒸騰起了水汽。

晃眼的陽光,看的令人渾身不安。

開啟了手機裡的音樂,然後輕聲跟著哼唱著,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

反正是無人的鄉間小路,沒有可能發生意外的擔憂,鄒燕時而在唱到酣處時會閉目高聲,幻象著她已經站在了華麗的舞臺。

四下無人,沒有了羞澀和顧忌,她的歌聲格外的清脆悅耳。

雖沒有專業的技巧。

但毫無疑問,唱歌本身更吃的是天賦。

再多的技巧,也無法真的彌補天賦的不足。

反之,天賦出眾的人,哪怕用的是大白嗓,依舊能有極佳的感染力。

這東西過份的追求所謂的專業性,實際上就是一群老傢伙們,佔著位置在耍流氓。

伴隨著歌聲,腳步也逐漸輕盈,偶爾抬頭看一眼。

鄒燕判斷,沿著小路再有十來分鐘的路程,就應該可以走出田埂。

然後只要再搭乘十三路公交車,坐兩站路,就能返回城區,在家門口附近下車。

只是,不知是不是熱暈了。

恍惚間,隱約的···前方似乎看到了一片高樓的影子。

鄒燕腳步有些遲疑,在她的記憶中,這片高樓原本是不該存在的,難道是最近新起的?

不過在這樣一片荒野裡平地建起一群高樓,似乎有一種難言的違和感。

哪怕是過去十幾年的大開發,也不至於開發到如此荒僻的地方吧!

這裡只是小縣城而已,本來發展潛力就十分有限。

更何況,這裡還是依附於小縣城,更偏僻的農村。

抹去心裡的疑惑,鄒燕順著荒蕪的田埂,朝著樓群走去,無論如何這麼大的一群樓群,應該會有公車站,能夠少走一些路,鄒燕還是很樂意的。

樓群外圍似乎很安靜,甚至沒有車輛往來,隱約在眼前,似乎隴上了一層迷濛,再仔細瞪大眼睛,卻又什麼都沒有。

走進樓群,人流逐漸的熱鬧起來。

明明是夏日炎炎,但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卻顯得十分的熱鬧,樓群中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熱鬧的鬧市,這是鄒燕沒有想到的。

看看周圍商店的招牌,鄒燕卻始終有一種彷徨感。

“鍾市人民大藥堂,鍾市乾果店,鍾市人旺超市,鍾市購物中心····!”

都是鍾市!

但是鍾市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在鄒燕的記憶裡,是沒有鍾市這麼一個地方的。

難道是迷路了?

將手機裡的音樂關掉,鄒燕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爸!”

“燕兒啊!有麼事?”電話那頭傳來嗤啦~~嗤啦的聲音,顯然父親正在燒菜,這是父親的業餘愛好之一。

“爸!我現在剛剛離開姑媽家,正要回家呢!”

“那好!你搞快點,不行打個的,我和你媽等你吃午飯!”

“爸!我想問一下,姑媽家不是在青鎮嘛!那青鎮附近有沒有一個鐘市的地方?”

“鍾市?沒聽過!等會,我問一下你媽!”

“燕兒他媽!你知道鍾市這個地方嗎?”父親扯著嗓門喊道。

正在看電視的鄒燕媽頭也不回的說道:“鍾市?沒聽說。”

嗤啦!

嗤啦!

這次是真正的盲音。

電話被幹擾了訊號。

直接結束通話。

而鄒燕則焦急起來。

下意識的先走向路旁的小商店,打算先問個路。

但那商店,看似在眼前,卻怎麼都走不過去。

漸漸地,眼前的場景,又如延時攝影一般,開始快速的變化。

周圍那原本讓人安心的嘈雜聲,也漸漸遠去。

鄒燕更慌了。

手中的西瓜一鬆。

整個人加快了腳步,開始奔跑起來。

跑!

快點跑!

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不斷的催促。

“小姑娘!你唱歌真好聽。”一個聲音,如斷續的氣息,又好似毒蛇的舔舐一般,在鄒燕的耳邊響起。

鄒燕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伴隨著她的尖叫聲。

所有的一切樓宇、店鋪,全都在化作灰燼一般燃燒、消散。

而在這灰燼的陰影裡。

一個巨大的身影,正俯瞰著整個灰燼中燃燒的城市。

好像巨人,把玩著手裡的水晶球。

祝大家七夕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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