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三教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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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城內，東邊，如夢居住的一所民宅裡。

“說，你的師傅去了哪裡？”一個揹著一具棺材的青衣男子指著地上的如夢，冷聲道。

“逃了，你若見到他，倒可以與我說。”如夢同樣也冷冷望著這個突然找上門的天屍門弟子。

這弟子她倒見過一面，據說是天屍門的內門弟子，築基期修為。

“哼，莫以為你也有一具築基期屍奴，便敢如此與我說話？”

“我是如何與你說話了？”如夢抱著手臂，露出滿臉不解。

“如何說話？”青衣男子愣了一會，隨即哈哈笑了一聲，“我青雲客行走江湖數十載，從來未有遇到這麼有趣的女娃子。”

如夢沒有應答，她只是望著這個笑得猖狂自稱青雲客的天屍門弟子，有些不解，他找王陸幹嘛？

“怎麼不說話了？”青雲客問道。

“等你說。”

“行，我與你也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不是很深刻，但就看在你這麼有趣的分子上，與你說清楚，你師父，王陸他騙走了我們天屍門中一名前輩的法寶。”

青雲客頓了頓，補充道：“我便是奉命前來抓拿他的。”

“那又與我何干？”

“你是他弟子，我自然找上你。”

“你既然奉命前來抓拿他，那你去找他啊，找我幹嘛。”

“嗯？”青雲客輕皺，“你那幾個師兄師弟也是這般的時候，不是被我廢了，便是被我殺了。”

“廢了？殺了？”如夢恍然大悟，這是她覺得最奇怪之處，前些日子與王陸一戰，自己那幾個師弟從來沒出現過，原來他們不是廢了便是死了。

但為什麼王陸知道自己幾個徒弟死了之後，為何沒有逃走，反而還要留在虎牢關呢。

“說吧，你師父在哪裡。”青雲客繼續補充了一句：“我不殺女人，但你也別考驗我的耐心。”

“你殺了他那麼多弟子，肯定打草驚蛇，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躲了起來。”

“我在與這裡很遠的一個山頭裡，殺了一個自稱詩仙的矮子，他與我之前廢掉那個高個子都自稱是王陸的弟子。”青雲子說道：“所以，我認為離得那麼遠，他定然感應不到他死去的徒弟，而你又是他徒弟，肯定知道他在哪裡。”

“徒弟？他從來沒把我當過他的徒弟。”如夢說著，便要去解衣裳。

“你，你要幹嘛？我不近女色。”

如夢白了他一眼，然後背對著他，解開了全部衣裳，露出了一大片後背，但那後背是觸目驚心，橫豎交錯的猙獰無比的疤痕。

“這，便是我那個師傅留下的傷痕。”如夢說完，便重新穿起了衣裳，又道：“我前面還有更多，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青雲客說道：“你如此這般，所謂何意？”

“我只想表達我與我師傅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如夢說道：“所以，你若遇到那個師傅，請告訴我，我要親自手刃了他。”

“不信。”青雲客說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師傅，既然是你師傅，你肯定也知道他在哪裡。”

“師傅？這樣的師傅不要也罷。”

“別扯過話題，你師傅到底在哪裡。”

“歸根結底，你還是認為我知道我師傅在哪裡，好，那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如夢說完，指著東邊，說道：“他便躲在東邊一個山頭裡，你去追他呀。”

“東邊？”青雲客閉上眼睛，分出神識掃視東邊方向，不過，他的神識也只能籠罩三里之內，東邊也實在太遠，他毫無所獲。

“與我同去。”青雲客這時睜開眼睛說道。

“若我不去呢？”

“那別怪我對女人動手。”

“那便來吧。”如夢招來了死人臉，護在一旁。

“別人是見不到棺材不流淚。而你是見了棺材也不流淚。”青雲客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你見見真正煉屍傳承的強大。”

青雲客說完，便解開了捆綁在自己腰上的粗繩，然後放下了棺材，直接上手，著力開啟了棺材，

“夢雪，揍他。”

隨著他話音剛落，棺材裡面便跳出了一個身材姣好，身穿紅衣，朱唇皓齒的女屍。

那紅衣女屍跳出了棺材，便是快速揮拳，攻上了死人臉。

死人臉反應過來，也是揮拳回擊。

“蓬蓬蓬蓬”幾聲巨響。

兩屍的攻擊，一時間，帶起無數氣浪，氣浪捲起無數的灰塵，充斥著整個小小的民房。

“夢雪，用掌劍。”

紅衣女屍得到青雲客提點，當即便改拳換掌，那掌化劍，說時遲，那時快，唰唰唰聲音響動，也不知道是眼睛花了還是什麼情況，只感覺到那一陣間，劍光閃動，如是真劍一般。

死人臉努力招架著，但還是不及紅衣女屍，幾個片刻間，他身上便被多劍砍中，滲出陣陣的黑血。

“你這個築基銅屍也不過如此。”青雲子道著。

“老哥，使用黑虎拳。”如夢喊道。

生前，死人臉便是煉武之人，死後雖然失去記憶，記不得以前之事，但這武功早已經刻在肌肉裡了，屬於肌肉記憶。

“轟轟轟轟。”

兩屍開始又打得有聲有色起來。

“你這具銅屍倒也與你默契非常貼合，若在天屍門年輕弟子之中，也有你一席之地，若不這樣吧，我舉薦你進入天屍門，但前提之下，你要助我擒住那王陸，追回法寶。”青雲客突然動了惻隱之心。

“沒興趣。”如夢迴答道很乾脆，乾脆得讓青雲客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是三教五宗之一的天屍門啊。”青雲客又提醒了一遍。

“還是沒興趣。”

“誒，這怎麼說呢，你跟著你師傅，他也不會傳授你真正的控屍之術，再說，我們天屍門裡面的神通功法也不至此，甚至還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手段呢。”

“真的？”如夢神色一動。

“真的。”

“那能讓我這件銅屍復活嗎？”

“你這屍奴死得太久了，復活不了。”

“那算了。”

“嗯？是否要加入？”

“我喜歡自由，不想受制於框框架架的壓縮。”

“自由？也行，帶我找到你師傅，便放你自由。”

“我都與你說了，我也在找那老東西的行蹤。若你真的找到，留最後一招給我擊殺如何。”

“難道你真的不知他行蹤？”

“難道我還能作假不成？”

“夢雪，回來。”

紅衣女屍被青雲客喊停了攻擊，候在了一旁，然後，便見青雲客走了過去，掏出了一張紙巾，心疼地擦拭著女屍手上的黑血汙漬。

這些黑色汙漬，自然是取自了死人臉的身上。

“我的小心肝，手臂痛嗎？”

“嗚嗚。”紅衣女屍張口嗚嗚著聲音，聽不出她在說什麼，但是知道她是在訴情。

如夢只感覺一片惡寒，這一屍一人，透著古怪，似乎關係非同小可。

青雲客咳嗽了一聲，緩解了一下尷尬，說道：“你也可以不用跟我去，但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可有見過你師傅身上帶著一把白骨所鑄的白骨劍？”

“白骨劍？”如夢沉默了片刻，說道：“沒有。”

“沒有？你在撒謊。”

“我沒撒謊。”

“你沒撒謊為什麼沉默？”

“我在回憶自己有沒有見過，自然要沉默。”

“不對，你剛剛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訴我，因為你的眼神出現了閃躲。”青雲客說道：“說吧，你到底是在隱瞞什麼？”

“我沒有隱瞞。”

“你是在替誰隱瞞？”

“沒有。”

“真是見到棺材也不流淚。”青雲夢說道：“我雖然不傷女人，但別人就說不定了。”

“你想如何？”

“如何？”青雲客笑道：“與我走一趟。”

“我若不去呢？”

“那若讓我找到你要保護的人，他便無法活過一天，三教五宗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如夢沉默了，她答應過林驚蟄與王淑雅，擔任楚國國師，但這一走了之，便再也難以回到楚國境地了。

“機會你只有一次。”

青雲客說道：“我查過，楚宋兩個凡間小國打了一戰，虎牢關城內死傷無數，大量殘存死氣，若你只是為了這一口死氣修煉單純留在這裡，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想你留在這裡，應該不止這點，你應該是在守護某件事或者是某一個人？”

“行了，別說了，我與你走。”如夢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

“我有些好奇，你要守護那個人是誰，有沒有我帥？”

“......”

“果然，想完成一件事，或讓一個人妥協，威脅是最簡單，最粗暴的法子。”

“......”

林驚蟄有些意外林兮瑤竟然會關心起自己，雖然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但他還是能感覺到了。

這個關心可能會包含著目的性的關心，但至少萬年寒冰也開始融化了。

次日，清晨。

林驚蟄早早便醒了。

他決定，今天便返回滄州，回去之前，他要與王淑雅告別。

王淑雅住在西城，一間帶著小院子的民房。

當他推開院子大門時，便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獨臂的老人坐在門庭前，望著院子內唯一一棵桃樹出神。

林驚蟄看到她如此模樣，有點心塞，他快步走了過去，道了一聲：“早，三師姐。”

“啊，早，師弟。”王淑雅回過神，輕輕道了一聲，不過她的眼神，依舊沒有離開那棵桃樹。

“我要回去了。”

“好。”王淑雅輕描淡寫了一聲。

“注意身體，別讓自己操勞，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與虎牢關的嶽龍將軍說，他會幫你的。”

“好。”

“走了...”吩咐完一切，林驚蟄望了一眼王淑雅，始終再也說不出什麼，便轉身出了院子，離開了。

在林驚蟄離開那一刻，王淑雅的雙眼開始溼潤了……

林驚蟄離開王淑雅所住的院子，去了東城，不過，他沒有找到如夢。

他只在如夢房中找到了一封書信，便什麼都沒留下。

書信上只是簡單地留下了十幾個字：“請諒不告而別，切誤擔心，有緣再見”。

“這如夢，果然不靠譜。”林驚蟄苦澀一笑，但他還是不死心，分出神識，籠罩了在整個虎牢關城內，依舊沒有找到如夢的蹤影。

“都答應要當楚國國師的，怎麼走得如此匆匆？不過，似乎楚國的人也並不喜歡她......”

（本來還想多給三師姐這個角色多點段落，想來想去還是算了吧，這也算是給她最好的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