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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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抬頭，正對上令狐棠一雙圓瞳中幽幽的目光，頭皮沒有來的就是一麻，身前何幽卻吃痛的低呼一聲，再看向楚然時裝出訕訕模樣。

“楚然哥哥，她侮辱你！我，我看不下去嘛……”

“她咒你不得好死，這你都能忍嗎？”

“這種口無遮攔的賤人，打死她也是活該！”

她嗓音先是委屈，緊接著竟染上幾分殺意。

殊不知，奶孃是真的怕，如今令狐府已經鬧成了這樣，就算小姐當真受了委屈也是無可奈何。

老爺夫人都關進大理寺了，就連最疼愛小姐的少爺也難逃一劫。

她一顆心始終提著，卻感覺一道灼灼視線，抬頭髮現楚然正緊盯著令狐棠的方向。

“她並非詛咒我。”

何幽和奶孃聞言臉色都是一變。

“令狐小姐，你的意思是……”

令狐棠下頜點了點桌對面，何幽還要說什麼，楚然已經來到她面前落座。

他動作有幾分拘謹，令狐棠卻一副完全不著急的樣子，伸手輕輕擺了擺，奶孃會意站回令狐棠身後，只留何幽一個人愣在原地。

“楚然，話我就放在這，錯過了你別後悔就行。”

她再看向楚然時眼底笑意冷然。

“這軍契對將軍府來說不重要，但會成為你們楚家的無上榮光。”

“令狐棠！”

何幽氣的臉色都扭曲起來，還無上榮光？她難道真的不看不清現在令狐府什麼德行！

楚然臉色同樣難看，不過是被何幽氣的。

他抬手握住茶盞，還沒來得及抬起卻見令狐棠一伸手覆住杯口，順著纖纖玉手與她四目相對，楚然皺眉。

“楚然，昨夜心口疼的一夜沒睡吧，還敢喝茶？”

楚然眼光一滯，何幽和奶孃聞言整個一僵，卻見楚然臉上掩不住意外。

“你怎麼知道？”

令狐棠眯起眸子笑笑。

“我還知道你喝了參湯，不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現在更是一點用都沒有。”

楚然皺眉沉思，片刻後皺眉看向令狐棠。

“我信你一次，但你應該知道欺騙楚家的後果。”

令狐棠一笑，笑意中有些輕蔑，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軍契，楚然咬咬牙，將楚家那份軍契雙手遞到令狐棠面前。

見狀，奶孃和何幽都懵了！

契約本就是雙方各執一份，若是將自己這份交給對方，可以說徹底將生殺大權交了出去。

說是契約，不如說是臣服！因為這樣一來，就算將軍府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楚然也只能接受，因為沒有證據！

“楚然哥哥！你瘋啦！”

何幽臉色鉅變，心底莫名升起慌亂，楚然卻皺眉看向她。

“楚家的事，要向你解釋嗎？”

楚然臉色深沉，按說這種事他本來派個下人來便是，不過念在兩家多年情分才親自走這一趟，可何幽自告奮勇要來，如今更是這副做派，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何幽那點心機？

“楚公子有魄力，我喜歡。”

令狐棠見狀笑笑，頂著身後奶孃震驚，愕然，甚至有些火辣的目光，卻沒有伸手去接楚然手中那份軍契。

“其實這事應該很好辦，不過我看不到楚公子的誠意啊。”

奶孃聞言臉色一變，心裡就剩兩個字：完了！

她咬著牙，心裡下定決心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護小姐周全，軍契可以不要，但小姐千萬不能有事啊。

“令狐棠你可要點臉吧，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想借此敲詐楚然哥哥？”

楚然還沒說話，何幽卻雙手環胸露出譏諷笑意。

“我要是你啊見好就收，免得待會兒玩脫了，收不了場。”

楚然看她一眼，收回視線，看向令狐棠眼光平靜。

“你想要什麼？”

短短五個字，宛如巨石垂在何幽心口！她臉上的笑意幾乎要繃不住裂開。

她和楚然相識多年，算是熟知他的性格，但萬萬沒想到令狐棠這般蹬鼻子上臉的舉動竟然沒讓楚然動怒，還滿臉認真地問她想要什麼？！

瘋了！

他們都瘋了……

何幽還沒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令狐棠卻忽然笑了。

她收回楚然面前的手，指尖彈了彈楚然手中這份軍契，目光瞟向何幽。

“我想，收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