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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義這是在藉著跟三三說話,和她解釋這件事情,他的確是個很會盤算的人,三三為了求證,已經拿著他的手機走了過來,鄭翩躚即便不想看,也不能掃三三的興。
手機螢幕上的確是一張周義和孩子們大合影,看背景是在山裡,周義和孩子們穿著一樣的校服,他笑得很燦爛,那些孩子看他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崇拜。
再看下面的拍攝時間,的確就是他失聯的那陣子——但就算是他真的是在山裡忙,鄭翩躚也沒打算動搖自己的決定。
“媽媽,周叔叔說的是真的吧?”三三眼巴巴地看著鄭翩躚,“我們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三三沒忘記鄭翩躚之前說的話,媽媽不希望她和周叔叔走得太近,怕她以後再失望……但她看完這些照片之後又有點動搖了。
鄭翩躚不會責怪三三有這樣的想法,說到底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段位怎麼能跟周義這種人比?周義那張嘴,沒借口都能編得天花亂墜,何況這次是真的有事兒呢。
鄭翩躚拍了拍三三的肩膀,“三三,你先和阿九伯伯回去。”
三三聽懂了,鄭翩躚是要單獨留下來跟周義說話。
阿九聞言走了上來,拉住三三的同時,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鄭翩躚,鄭翩躚朝他搖搖頭。
三三把手機還給了周義,之後便跟著阿九進了院子。
鄭翩躚和周義難得默契,兩人一起看著三三和阿九走進客廳大門之後,才收回視線。
先開口的人照舊是周義:“你現在願意相信我了麼?如果你還是不肯信,我可以給你看其它的證明,我真的不是——”
“不必,我對你去了什麼地方沒有興趣。”鄭翩躚打斷了周義的解釋,“協議裡之前說過,如果三三因為你心情不好,你們就沒有見面的必要了,你簽過字。”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按照協議上的內容來。
周義:“這是最後一次,我可以承諾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以後就算臨時有事,我也會先跟三三說清楚,絕對不會再讓她空等我。”
鄭翩躚全程冷著臉,周義的承諾在她這裡一文不值,他從她的表情便能看出她的想法。
周義不自覺地握緊了一側的手,豁出去似的,看著鄭翩躚說:“這次我被刺激到了,沒考慮太多,是我不好。”
“那天跟你聊了幾句秦烈,我當時……心裡太亂了,就想找個地方躲一躲,調整一下心情,否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周義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我知道自己沒什麼資格質問你這些事兒,但我愛你,沒辦法不在意這些,只能慢慢消化。”
他說了很長一段,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態度也極為誠懇。
鄭翩躚看到他的眼眶有些紅了,但她並未因此有半分心軟,眉眼冷淡依舊:“你是想告訴我,你失聯責任在我?”
周義:“我不是——”
鄭翩躚:“你剛剛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她擺出談判的姿態和他說話,“你覺得責任在我也無所謂,以後同樣的事情還會發生,那就代表你未來依舊可能會被我‘害’得和三三失聯,為了不讓我女兒承擔情緒,就此打住吧。”
周義的眼眶比剛剛更紅了,面前的景象隨著心臟的劇痛漸漸變得有些模糊,拼命壓制的衝動,被她的話刺激得破土而出。
周義再也控制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直接將她拽到懷裡摟住,“我那樣說你,你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不解釋?”
鄭翩躚被他突然親密的肢體動作弄得眉頭緊蹙,但並沒有拼命掙扎——一方面是不想表現得太失態,另外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的力氣不是周義的對手。
而且憑她對周義的瞭解,她越掙扎,反倒讓他征服欲越旺盛,這種時候,唯有冷漠應對不給回應才是最優解。
鄭翩躚在他懷裡抬起眼來,聲音淡淡的,“我不在乎你怎麼看我。”
解釋是留給在意的人的,無關緊要的人,她根本不屑。
周義聽完這句話之後,更是妒火中燒,他將她抵到了旁邊的牆上,鼻尖幾乎和她抵在一起,聲音啞得發顫,“那你在乎誰,秦烈?”
鄭翩躚不理會他的發瘋。
這讓周義的情緒又漲了一個度:“你喜歡他那樣的,我也可以變成那樣,翩躚,你別這麼對我行麼?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我快瘋了。”
鄭翩躚聽見周義的這些話,再看他眼梢的淚,突然有些怔忡——倒不是因為感動,更多應該是唏噓、恍惚,因為這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以來,周義情緒最崩潰的一次。
他在男女關係裡向來遊刃有餘,鄭翩躚只見過女人為他崩潰,她的人生也差點因為那段戀愛毀掉。
鄭翩躚從來沒想過,周義會為了男女關係而情緒崩潰,說出“我快瘋了”這句話。
肩膀上突然加大的力道讓鄭翩躚回過神來。
她的視線再次聚焦在了周義的臉上,發現他眼梢的淚已經滴下來了,順著臉頰向下流著。
“我想聽你說話。”周義看著她,“你罵我也可以,別這麼冷淡行麼。”
鄭翩躚這次情緒上終於有了一點起伏,聽過他的要求之後,發出了一聲短暫的冷笑。
“周義,你覺得崩潰、快要發瘋了是麼。”她說,“和我過去經歷的一切比起來,這不值一提。”
“既然你想聽,那我說給你。”
“我這樣對你,是因為你在和我戀愛的時候沒有邊界感地和別的女人搞曖昧,明知道對方對你心思不單純,你還頻繁和她見面,給她你家大門的密碼,甚至在我提出讓你們保持距離的要求之後反過來責怪我不夠強大自信,一邊為了敷衍我刪掉所有訊息,一邊私下不斷和她聯絡——每一次疑神疑鬼,我都會看不起自己,我的自我攻擊、厭棄、自毀,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想我怎麼對你?像之前一樣,你勾勾手指隨便哄一鬨,就相安無事?”
這是鄭翩躚第一次跟周義說這麼大段的話。
她之前不提這些,是怕自己情緒收不住。
但今天,她控制得很好。
從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她都是冷靜而有力的,沒有半點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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