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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推掉了晚上的活動,下午和趙董碰完面以後,便獨自開車去了相府別墅。
六點,車停在別墅門前,周禮下去按了門鈴,但等了快五分鐘都沒有人開門。
姜明珠的車就停在門口,她人應該是在家的。
周禮掏出手機去打電話。
嘟了很久,姜明珠才接起來,她的聲音很啞很疲倦,「怎麼了?」
周禮:「在哪裡?」
姜明珠:「在家。」
周禮:「相符別墅?」
姜明珠:「嗯,不然還能在哪裡……」
周禮沒有說話,他抬起手來,按下了可視門鈴,姜明珠那邊卻沒有一點聲音。
周禮的臉色陰沉下來,「知道了。」
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
「又掛了?」方沁陽瞠目結舌,「他跟人打電話能超過三十秒麼?」
姜明珠:「和詹語白應該可以。」
她聽過幾次,三分鐘都沒問題。
詹語白在周禮和周家那邊享受的所有優待,都是因為那顆腎。
在認識付曉芝之前,姜明珠的想法還沒有這麼篤定,她以為周禮對詹語白多少是有些特殊情感在的,要不然怎麼會對她那麼耐心呢。
直到前幾天,付曉芝和她說了周禮以前對詹語白是什麼態度,她終於可以肯定。
今天詹語白享受的一切,都是來自於那顆不屬於她的腎。
七點鐘,方沁陽把車停在了相府別墅的車庫,姜明珠下車後,和方沁陽一起往外走。
兩人走到別墅門口,突然迎面撞上了周禮。
看到周禮的那一瞬間,姜明珠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方沁陽的臉色也不怎麼好。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周禮給姜明珠打電話,姜明珠還跟他說在家裡。
現在屬於是撒謊被逮了個正著。
周禮的目光掃過姜明珠,語氣像是淬了冰,「發燒?在家?」
姜明珠腦子很快就轉過來了,周禮剛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應該就在這裡了。
周禮給人的壓迫感太強烈了,方沁陽之前沒跟他接觸過,見他這麼生氣,有點擔心姜明珠。
姜明珠對方沁陽說:「沁陽,你先回去吧。」
方沁陽用眼神問她:你確定?
姜明珠:確定。
然後,姜明珠繞過方沁陽,走到了周禮面前,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滿臉驚喜地問:「哥哥是專門來看我的麼,我好開心哦。」
方沁陽:「……」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姜明珠永遠都能以最快的反應應對各種突***況。
方沁陽後來回去了,她一走,姜明珠又踮起腳去親周禮的下巴,「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周禮將她推開,手按住她的肩膀,冷冷睥睨著她,「去哪裡了?」
姜明珠:「陪沁陽去逛街了。」
「我今天真的發燒了,但吃完退燒藥好多了,剛才你打電話……我是怕你擔心嘛。」姜明珠小聲地說,「你對我那麼兇,知道我出去逛街肯定要罵我了。」
周禮抿著嘴唇不說話,看錶情是在審判她的話是真是假。
姜明珠:「我又沒有揹著你和別的男人見面,哥哥不會連女人的醋都吃吧?」
她腦袋往他肩頭靠住,蹭啊蹭,「不要生氣了嘛,我保證下次不騙你了。」
周禮:「你最好是。」
語氣雖然還是冷硬的,但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陰翳了。
姜明珠知道,這是氣消了。
她只慶幸今天是和方沁陽一起出去的,如果是她一個人回來,狗東西一定會認為她是揹著他去找男人了,他腦袋裡就是這些廢料。
姜明珠開懷一笑,「那哥哥原諒我啦?我請你吃飯吧。」
周禮:「不必。」
姜明珠:「懂了,哥哥不想吃飯,想吃我。」
她勾住他的皮帶,一雙狐狸眼波光瀲灩勾著他,「那我們去車上?」
「少發瘋。」周禮拍開她的手,往後退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
他整理著領帶,冷冷告訴她,「病好了就來上班,我不養閒人。」
姜明珠:「哥哥在關心我呀?」
回應她的,是周禮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
姜明珠仍然嬉皮笑臉的,她追上去,擋在周禮面前,湊上去要親他的臉。
周禮嫌棄地躲開,「別動手動腳。」
「那就只能給哥哥一個飛吻咯。」親不到臉,姜明珠便給他個飛吻,「開車小心哦,晚安。」
——
送走周禮回到家裡,姜明珠就聽見了方沁陽鼓掌的聲音。
姜明珠:「?」
方沁陽:「真是了不得,幾下就把周禮給哄下來了。」
方沁陽剛才在窗戶上看了姜明珠跟周禮撒嬌哄他的畫面。
如果不是知道姜明珠的目的,她肯定也以為姜明珠喜歡周禮喜歡到不行。
不管是表情,還是小動作,都拿捏得死死的。
姜明珠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他就吃這一套。」
方沁陽:「我也吃,要不你給我也來一個?」
姜明珠:「……去你的。」
方沁陽看到姜明珠露由衷的笑,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看到詹語白和劉培見面之後,姜明珠的情緒就一直不大好。
晚上臨睡前,姜明珠給鄭凜敘打了個電話,把自己今天跟蹤詹語白的收穫告知鄭凜敘。
姜明珠:「你幫我找人盯著劉培吧,既然他參與了這件事情,肯定能找到線索。」
鄭凜敘:「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一下就安排人過去。」
姜明珠:「好。」
——
隔天姜明珠還是沒去上班,她和方沁陽一起飛回了港城,去了裴燁桉下葬的陵園。
裴燁桉當年被接到港城治療的時候,為時已晚。
不足半個月,他就去世了,被葬在了這座私人陵園裡。
裴燁桉生前最喜歡向日葵,姜明珠買了一束向日葵來看他。
墓碑的照片上是裴燁桉二十歲生日那天拍的照片,他笑得溫暖和煦。
姜明珠蹲下來,把向日葵放到墓碑前,手指摸上了照片,笑中帶淚,「哥,我來看你啦。」
照片上的男人在朝她笑,周圍的風都是暖的。
裴燁桉的墓前很安靜,每週都有人定期打掃。
姜明珠坐下來和他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就像小時候一樣。
現在聽不到他的回應了,只有風聲在附和她。
姜明珠絕口不提替他復仇的事,只和他分享了生活裡瑣碎的小事。
裴燁桉走之前,曾和她說過,不要怪任何人。
她心眼很小,做不到那麼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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