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李大人，又高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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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季氂聽聞趙然兵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當看到敗兵殘將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不由得他不相信接受這個事實。

為了逃命，胡季氂當即決定逃往暹羅。

即便暹羅曾經是安南的死敵，但是胡季氂知道，自己如果不逃走，肯定會被明軍所殺。

不說明軍，就連身邊的那位王上，恐怕也不會放過自己。

可就在胡季氂準備跑路的時候，一直在北邊沒有任何動靜的明軍，卻是開始強渡市球江。

胡季氂大怒，認為這些明軍根本就是找死，畢竟現在整個市球江都已經被自己的水師所封鎖，明軍如果強行渡江，除了送死，沒有任何機會。

可手下的彙報，卻是讓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相國大人，江面之上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明軍戰船，我水師猝不及防，被明軍突襲，導致損失慘重。”

“如今明軍水師已經快打過來了，咱們還是快逃吧。”

這兩句話讓胡季氂直接破防，甚至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轉身就走。

“相國大人，您要去哪？”

“逃命！！！”

胡季氂跑路了，頭也不回的跑了，原本的他是想要帶著自己的水師向西跑。

畢竟除了手下三千親衛，這些水師就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有了水師在手，至少在暹羅不至於那麼被動。

可是現在，水師居然被明軍直接給打的潰不成軍，看樣子這場戰爭，明軍是早就蓄謀已久，要不然不會如此迅速的出動這麼多水師。

胡季氂認栽了，這種情況，他除了逃命，別無他法，至於向大明覆仇的事情，只有日後再說了。

眼見胡季氂開始逃竄，船上的文武大臣還有陳哲平，卻是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陳哲平肯定是不想跟胡季氂一起跑路的，畢竟自己身為安南國君，本來就是明軍的藩屬國，甚至自己可以稱作是大明國君的兄弟。

在宗藩體系之中，藩屬國對於中原王朝，本來就是兄弟國家，自己奉大明為大哥，向大明朝貢，而大明則是負責保護自己的安全，這就是大明王朝的家國天下。

如今大明打過來，自己沒有完全沒有理由逃跑，甚至他還可以趁此機會，擺脫胡季氂的控制。

不只是陳哲平有這種想法，甚至就連很多文武大臣都是這種想法。

自己不過是臣子，國君都可以投降，臣子當然更可以投降，畢竟那麼大的安南領土，明軍即便日後佔領，也需要人來治理。

自己等人就是地頭蛇，有誰比他們更適合替大明管理安南？

至於去暹羅，不說路途遙遠，生死難料，就算是僥倖抵達暹羅，那也是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放棄了所有的權利和財富，這根本就不值得。

胡季氂走後，跟隨他一起離開的人寥寥無幾，很多人看似身體在動，但是腳步卻一直在原地踏步。

一直等到胡季氂不見了身影，才有不少大臣開始向陳哲平靠攏，不斷表達著自己的忠心。

這個時候，他們一直看不起的王上，才是他們能夠保住性命的救命稻草，甚至以後還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眼見越來越多的大臣投靠自己，陳哲平也有點飄飄然起來，伸出雙手緩緩下壓，而後朗聲說道：

“諸位愛卿放心，寡人心中自有計較。”

“只要諸位能投靠寡人，寡人絕對不會虧待諸位，寡人願與諸位共進退。”

陳哲平的許諾，得到了大部分官員的擁戴，這些官員簇擁著陳哲平，這讓陳哲平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掌握了權利。

就在眾人不斷拍著陳哲平馬屁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一陣刺鼻的氣味，在房間之中升騰而起。

“走水啦！！”

突然，外面的一聲大喊，讓船艙中的眾人，頓時嚇得亡魂盡冒，他們沒想到胡季氂居然這麼狠，要將他們活活燒死在船上。

眾人紛紛開始逃竄，許多王公大臣被眾人推搡，而後踩踏致死。

陳哲平被幾位身強力壯的武將擁戴著，使勁往房間門口擠，好不容易出了房間，卻聽到一陣陣破空聲。

“啊！啊啊！！”

前面逃出來的大臣，立時被射倒了一大片，這些人全都是被亂箭射殺。

陳哲平胳膊上也中了一箭，急忙又重新逃回船艙之內。

此時此刻，眾人全都明白了，胡季氂這是已經對他們動了殺心，這一次非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船艙中的大臣全都是後悔莫及，有些人甚至開始跪著向船艙外走去，想向胡季氂求情，表示自己願意跟隨胡季氂一起逃走。

原以為這樣可以逃過一劫，但是胡季氂卻沒有絲毫憐憫，這名大臣剛剛跪著出去沒有多遠，就被亂箭射殺。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絕望了，剩下的百餘人擠在一個房間內，火勢越來越大，而門口就好似鬼門關一樣，沒人敢跨過一步。

直到火勢燒到了房間內，有人是在忍耐不住高溫，開始瘋狂的向房間門口衝去，但是迎來的仍舊是一片箭雨。

所有人徹底絕望，他們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有的只是變成烤豬還是箭豬的選擇。

最終，當大火徹底吞噬整艘戰船之後，船上的安南國君和留下來的文武大臣，無一倖免。

胡季氂靜靜的站在岸邊，看著船隻火起到最後整艘船被大火吞噬，直至沉入江底，他的目光始終如同一灘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在確認完船上的人再無生還的可能後，胡季氂帶著身後四名心腹大臣，還有三千多名親衛，扭頭向西趕路。

他的目標是暹羅，只有在那裡，他才有可能完成政治避難，直到等到日後捲土重來的機會。

他不相信大明會徹底佔領安南這片地方，雖然他是安南人，但是胡季犛對於華夏卻是瞭解頗多，甚至在年輕的時候，他還曾經出使過元朝，見過元朝的帝王。

胡季犛明白，華夏人是以中原為中心，並且以天朝上邦自居，根本看不起周圍的國家，更不可能看的上這裡的土地。

他們把這裡稱作四方蠻夷，同樣認為這裡瘴氣叢生，乃是窮鄉僻壤之所，絲毫沒有佔領的價值。

所以胡季犛肯定，大明遲早會撤軍，等到了那時，自己就可以向暹羅王借兵，從而復國。

現在離開，只是為了明日更大的勝利。

胡季犛在離開之前，恨恨的看了一眼烽煙四起的江南渡口，他知道明軍此刻就在那裡搶灘登陸，雖然恨不能將這些明軍粉身碎骨，但是深知實力懸殊的他，只能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我遲早會回來的！”

...

市球江江南渡口。

一名探子急匆匆的向大明臨時大帳中趕去，剛一進去，這名探子就急忙單膝跪地，向李進彙報最新蒐集的情報：

“報！安南水師已經全軍覆沒，無一條船隻逃脫，所有船隻都被俘虜或者擊沉。”

“好，太好了！”

傅友德高興的大叫道：

“這藍玉率領的海軍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不錯，真不錯！”

李進嘴角也是微微揚起，而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出聲詢問道：

“那安南宰相胡季犛還有王上陳哲平呢？”

“藍玉沒有抓住兩人？”

探子再次彙報道：

“並沒有。”

“但是安南俘虜中有人說，胡季犛將陳哲平燒死在戰船上，而後自己一個人向西逃走了。”

“據說，胡季犛打算逃亡暹羅國。”

傅友德聽說陳哲平被殺，條件發射的心頭一跳，皺眉道：

“李大人，安南國國王居然死了，咱們這一次可是麻煩大了！”

“麻煩？什麼麻煩？”

李進卻不覺得這是一個麻煩，他在聽聞陳哲平死訊的時候，眉頭一挑，差點笑出聲來。

“胡季犛殺的好，這陳哲平若是不死，還會給咱們增加許多麻煩。”

“如今胡季犛主動把這個黑鍋給背在身上，咱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他。”

“不得不說，這胡季犛還真是一個人才，做臣子做到位極人臣，殺起王上來，又絲毫沒有心慈手軟。”

“心狠手黑又不要臉，這種人才，本官還有點不捨得殺他。”

傅友德被李進的話搞得一臉懵逼，不解的問道：

“李大人，此話何解？為什麼陳哲平死了，對咱們是好事？”

李進揮手將探子打發出去，而後衝傅友德詳細的解釋起來：

“穎國公，還記得咱們之前進攻安南前的方案嗎？其中有一項就是要殺盡安南王室，你難道忘了嗎？”

傅友德聽到這，方才恍然大悟道：

“若非李大人提醒，我差點忘了此事。”

“當初李大人說，要全據安南，就必須殺光安南王室。”

“可是安南畢竟是咱們大明的藩屬國，若是貿然殺其國君，恐怕會惹得皇上降罪，這也是咱們之前擔心的事情。”

“現在胡季犛替咱們把這件事情給做成了，的確是大功一件。”

“可是陳哲平雖然死了，但是安南王族還有很多，這個咱們要怎麼辦呢？總不能咱們真的親自動手屠殺整個安娜王室吧？”

李進呵呵一笑，“當然不是咱們。”

“馬上安南叛軍就要殺進河內城了，他們要做什麼，就跟咱們大明沒有關係了。”

傅友德聞言，與李進相視一笑，露出奸猾的表情，衝李進說道：

“李大人，又高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