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有心無意的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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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外頭都是達官顯貴，我該……該如何是好？”

“與他們問好麼？會不會太不識抬舉了……”

“哎喲！疼疼疼——”

林燁側目望去，一個男人穿著新郎官的紅馬褂，內襯一身玄色長袍，一顆碩大的紅繡球繫於胸前。

他正焦慮萬分地自言自語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腳下有一塊堅硬的石板，踉踉蹌蹌地差點摔了一大跤，只把腳咯得生疼。

林燁一聲不吭的看著他，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楊家的新郎官木人直。

不過林燁不是看他這身打扮和那雙眯眯眼猜出他是木人直的，而是看他這幅呆呆愣愣的神態。

在勾心鬥角的人類裡面他這種二愣子倒真是一股清流。

大概是因為太緊張了，直到林燁坐在後院這好一陣以後木人直才發現他。

“誒！這位是客人吧？”

“還請到前院去吧，這邊沒有準備菜品點心，別……別怠慢了您。”

木人直像是背詩一樣不太連貫地說著禮節用語。

“你應該就是木人直了吧。”

林燁嘆了口氣，眼見四下無人，直接就問了這麼一句。

“誒？你認識我嗎？”

“你胸前都頂著這麼大一個紅繡球了，你說呢。”

“這……還真是！哈哈——不好意思，我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我就挑正事說了。”

林燁的表情略顯嚴肅了起來。

不知為何，雖然看上去林燁的年紀要比自己小不少，但木人直卻有一種在與長輩交談的凝重之感，神經也隨之更為緊繃，

“之前你在礦區放跑了一隻山妖，是不是有過這回事呢。”

“呃……？為什麼你會知道？”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吧。”

“是，是的呀。我的確是放跑了一隻山妖，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木人直，如果你像這樣回答的話你就慘了。”

“欸……我不懂你的意思。”

林燁早就猜到木人直會這樣回應自己。

他對人情世故的理解能力實在太差，這雖然也算是個美德，但在道盟裡並不適用。

‘只是路過湊巧想幫他一把，就不浪費太多時間了，直接編個故事嚇他一下算了。’

‘他這種性格當楊家的女婿早晚也會出事，後面的命運就看他自己如何掌握吧。’

林燁嘆了口氣，又是悠然說道：

“木人直，楊家曾經對我有恩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些，接下來的事你可要聽好了。”

“在道家的道法裡有一樣秘法可以占卜未來之事。而我已經提前算到之後會有道盟監察使來大鬧你的婚禮。”

——“大鬧我的婚禮？為什麼？”

“就因為你放跑了那隻山妖。”

林燁的口氣變得強硬起來。

“人妖二族勢不兩立，你幫妖，人便不幫你。”

“如果你向那些監察使攤牌說這事是你乾的，你就會被活活打死。”

——“我還是不明白。”

木人直望向林燁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不相信林燁，自從林燁直接說出他放跑山妖的事後他就已經非常相信林燁說的每一句話。

他只是單純不理解為什麼放跑山妖就會招致這樣的惡果。

“那隻山妖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叫它害人啊。”

“我只是看它很可憐，所以不忍傷害它，這又有什麼錯呢？”

“活活打死？這未免也太……”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

林燁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去。

“木人直，你如果想把自己害死，讓你的妻子守寡一生，讓你的孩子沒有父親，你就按你的想法向他們坦白吧。”

“或者，你可以選擇保持沉默。只要你什麼都不說，一切就自然會過去。”

林燁說著離開了楊府後院，徒留木人直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這……”

木人直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但是林燁剛才說的這一番話卻如同火燒火燎一般在他心頭髮熱發燙。

“把自己害死，讓雁兒守寡一生，讓孩子沒有父親……”

“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怎麼可能……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我放跑了那隻山妖的？”

“真的像他所說是因為占卜的道法麼……”

木人直快速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看起來年齡不大，也沒必要把他的話這麼放在心上。”

“占卜的道法……什麼亂七八糟的，今天是雁兒的大喜之日，楊家可是道盟的大家啊，怎麼可能有那種組織來攪局。”

想到這裡，木人直已經聽到了楊雁的聲音從中庭傳來。

“人直，你在哪呢？我們馬上就得拜堂了——”

“雁兒，我馬上就來！”

——————

鑼鼓喧天，禮花漫地。

所有道盟長老已經在臺下就坐，其中最為德高望重的東方家、王權家家臣們被請上了高臺，位於兩側分坐。

東方孤月看著自己身側空空如也的座位，眉頭稍稍皺了起來。

“只是如廁罷了，林燁這孩子怎麼去了這麼久。”

“怪了，這孩子一向很守時的啊。”

一旁的東方淮竹也略微有些意外，記得林燁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耽擱時間，平時無論練功還是就餐都比其他弟子早到。

“要不還是讓我去找找師弟吧？”

“不必了。認識林燁的道盟中人並不多，但大家都見過淮竹你，馬上新人就要拜堂了，淮竹你這時再走動有些不妥。”

“是。”

果然正如東方孤月所說，很快楊雁就帶著木人直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憨憨傻傻的木人直披上一身精神的紅褂子以後氣色也顯得飽滿了許多，他雖然相貌平平，但是身材高挑，也算不上毫無氣勢。

在他身旁的楊雁就比他吸睛得多了。

她原本就長得亭亭玉立，再加上一雙明眸周遭搽了紅脂，嘴唇也抿過了胭脂，襯得她那本就透亮光滑的面板更加的白嫩，更增添了幾分貴氣。

‘好漂亮……’

東方淮竹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她之前也參加過幾次道盟世家的婚禮，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新娘能像楊雁這樣美豔的。

哪個少女不渴望以這樣的姿態度過拜堂成親的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