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守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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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場面如走馬燈一般在沈瑜白麵前浮現，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一覽無餘。

那是過去“白潺”帶著蘭溪和蘭蓉從魔族逃亡時的場景。

“為什麼，會看到這些……”

因為愧對沈月溪，沈瑜白一直不願意回想起這段記憶，就算真的是因為沈月溪害得他們暴露，他也不想責怪她，那個時候她年紀尚小，被那些兇殘的魔族追兵嚇到後，會不受控制地發出動靜，本就情有可原。

但那時的沈瑜白並未想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味地心疼沈月蓉，覺得沈月溪拖累了他們。

這些畫面像是受到人為地控制，無法終止，沈瑜白只能看下去。

香囊散發出金光包裹他的身體後，他就看到了這些，沈瑜白忍不住猜測，這會不會是沈月溪故意想讓他看見的畫面。

他是想故意讓他對她心生厭惡，還是說，過去……其實也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呢？

紛繁的雜念在沈瑜白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但也不過幾息時間。

而眼前的場景倏然一變。

為了躲避追兵，白潺將蘭溪和蘭蓉藏在一個隱秘的草叢之中，讓她們不要發出聲音，他自己則到了另一邊的樹上，這裡的視野更加廣闊些，同時魔族的追兵若是趕來，第一時間肯定會注意到這邊，白潺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就能保障蘭溪、蘭蓉二人的安全。

白潺看著不遠處的追兵靠近，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魔族。

這追兵是從另一側繞過來的，只要他再往前幾步，就能看到書上的沈瑜白，情狀十分危急。

沈瑜白看著畫面裡的場景，心中陡然一驚，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魔族追兵出現，要不是因為蘭溪忽然弄出動靜，把追兵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想到這裡，沈瑜白神色忽然一震，他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

而畫面之中緊接著，就出現了沈瑜白記憶中的一幕。

被白潺藏在草叢中的蘭溪所在的角度剛好能看見有魔族追兵靠近沈瑜白，她非常擔心，想要出聲提醒白潺。

一旁的蘭蓉卻忽然捂住她的嘴，眼神有些兇狠地制止了蘭溪，無聲道：“你瘋了是不是，你這樣會害死我的！”

“可是……”

蘭溪被捂著嘴，只能發出一點含混的聲音，還不足以引起追兵的注意。

眼看白潺已經被那個魔族追兵發現，這追兵看起來非常激動，提起武器一步一步逼近，下一秒就要刺向白潺的後背，蘭溪越發著急，便拼命掙扎著撿起一塊石子丟到另一邊，製造出一些聲音將那些追兵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你瘋了！”蘭蓉低吼，一腳將蘭溪踢開，然後想要逃到一個更加隱秘的地方。

蘭溪被蘭蓉這一腳踢得一滾，一下子離開了草叢的遮蔽。

沈瑜白看著這一幕，呼吸險些停滯。

緊接著，等蘭溪回過神想要離開的時候，那些追兵已經到了近前。

“在這裡！”

“只有一個，還有一個跑了，就在那，你們追！”

追兵一腳將蘭溪狠狠踩在腳底，然後吩咐另外的人去找還沒逃遠的蘭蓉。

“不要，不要抓她，你們抓我就好，求求你們……”

蘭溪苦苦哀求，希望他們可以手下留情。

但是追兵並未理會，一腳重重碾在蘭溪身上，啐了一口，直接把手上的長柄武器捅進她的心臟，“廢話真多，閉嘴吧！”

白潺跳下樹，卻沒來得及阻止，蘭蓉很快也被抓住，當著白潺的面，直接將蘭蓉也一併殺死。

畫面中的白潺痛苦萬分，怒吼一聲，幾乎陷入癲狂，憤怒地將所有的魔族追兵殺死，然後抱著蘭蓉的屍體，悲慟不已。

畫面外，沈瑜白看著這一幕，滿眼卻只剩下一旁的蘭溪，滿眼痛苦，“月溪，月溪……為什麼，當初……原來從一開始，我就誤會了你……”

沈瑜白撲到死去的蘭溪面前，她的胸口汩汩流血，怎麼也止不住，染紅了她的衣服，看起來悽絕異常。

沈瑜白回想起沈月溪的死，再看著畫面中的一切，不願意相信，蘭溪就這麼死了。

“不，別死，月溪……你還活著是嗎，求你……不要死！”

沈瑜白拼命想要阻止蘭溪的死，但是他身在此間，卻只是一個看客，甚至無法觸碰到蘭溪逐漸冰冷的屍體。

最終，場景在沈瑜白的眼前開始坍塌，一旁緊抱著蘭蓉的白潺、死狀悽慘的蘭溪……他們最終都如過眼雲煙一般，消失在沈瑜白的眼前。

無論沈瑜白怎麼樣挽留，卻始終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蘭溪消散，抓不到任何留下的痕跡。

“不！”

沈瑜白痛苦地發出嘶吼之聲，雙眼彷彿被血染紅，撕心裂肺地低吼。

“為什麼，為什麼那時死的人不是我？”

他無法阻止蘭溪的消散，更無法喚回沈月溪的靈魂。

“是啊，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呢？”

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虛幻縹緲的聲音。

恍惚聽到這個奇異的聲音，沈瑜白還以為是沈月溪回來了，他抬起頭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那麼這個聲音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

沈瑜白的眉心緊蹙，頓時心生警惕。

“你是什麼人？”

“我？”那個聲音似乎嘲弄地輕笑了聲，然後諷刺道，“我啊……難道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沈瑜白心尖一顫，隨即又快速否認道：“月溪？不……你不是她！”

“你在這種時候，倒是意外得很敏銳嘛。”

對方的語氣更加諷刺，輕蔑無比地出聲嘲弄。

“你到底是誰？”

沈瑜白看不到對方的身形，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法辨清對方的位置。

他神情變得格外謹慎，同時心中也在猜測，這……難道是他心魔殘留的意念？

“別把我和你那種不堪入眼的心魔惡念混為一談。”

對方彷彿看穿了沈瑜白的心思，有些厭惡，“我是守護靈，月溪主人的守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