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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餐廳包間,裝潢金碧輝煌,一看餐位費就收得貴。
黃白遊和魏銘兩人,點了一桌子炒菜,特別是這家的椒鹽蝦,外殼炸得金黃,而蝦肉很嫩,一口咬下去,首先吃到的是椒鹽的鹹,其次是蝦仁的鮮。
“和魏導也是有一年多沒見面了,魏導多吃點。”
“太多菜了,我們也吃不完。”
吃不完沒關係,黃白遊會出手,他會打包。
邊吃邊聊,從十一點四十扯到十二點半。
聊了娛樂圈的八卦,聊了之前拍攝守護者的某些演員糗事,還聊了黃白遊的新戲。
“很懷念在守護者劇組拍攝的時間,能和魏導一聊就是幾十分鐘,戲就是要越聊才越明顯。”
聽到這話,魏銘明顯打了一個激靈,想起了被演員支配的恐懼。
“首先恭喜《神探》提名了金馬獎和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提名。”魏銘轉移話題,“白遊你可能會成為首位國內大滿貫影帝了。”
金馬獎是桂月舉辦頒獎典禮,而香江金像獎則暮秋舉辦,但兩個獎項都在七月初就公佈提名。
《神探》金像獎有七個提名,金馬獎有九個提名,成為本屆最為強勢的港片。
金雞百花電影節的提名名單還未公佈,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南海十三郎外加神探,金雞金馬金像三金妥妥的。
“我們還是別太自信滿滿。”黃白遊說,“事情有時候不會朝著我們預想的情況發展,金雞百花還沒公佈名單。萬一突然湧現出黑馬呢,我們國內有實力的演員真不少。”
“歷年來,都不缺少厚積薄發的前輩。”
黃白遊已是個成熟的演員了,他已經會反向毒奶了。
有的沒的講這麼多,魏銘就是不講此行目的。
見導演不好意思開口,黃白遊問,“魏導找我不會只是為了敘敘舊吧?”
“肯定也是敘敘舊,”魏銘遲疑片刻,“其實真有兩件事要麻煩白遊你,準確說是拜託。”
“什麼事?”黃白遊問。
“《隱形守護者》由白日夢工作室執行,馬上就要在南韓播出了,關於去南韓的宣傳,我不想去。”魏銘道。
這不是一件增加導演知名度的大好事嗎?
“沒問題,具體宣發方面本來也不會太多,因為日韓的國際關係近來很好。”黃白遊是很疑惑,但依舊答應。
“第二件事……”魏銘有點尷尬,臉上的表情就像從別人手裡乞討東西。
“我想拉個投資,我的新片,”魏銘還是說出口了,“想請白日夢工作室投資。”
當前白日夢工作室常務由總監楚苑掌握,目前投資了《白夜追兇》和《人生刪除事務所》,實力還不錯。
有人拉投資很正常,但魏銘拉投資就不正常,守護者後的劇集《北風呼嘯》改編自龍潭三傑之一胡底同志的故事。
沒再大火出圈,但口碑和成績尚佳,更簡單的說魏導應當不缺投資。
“想拍攝點其他東西。”魏銘拿出劇本,“白遊你看看,滿不滿足你工作室的投資標準。”
劇本名:一串人生
名字就不是黃白遊會看的劇集,黃白遊瞥見內容簡介,“都市背景的職場劇?開小飯店算職場嗎?”
“應該不算。”魏銘說道,“我對這部戲的定位是社會底層的生活。”
“放棄擅長的諜戰領域,有勇氣挑戰新的東西。”黃白遊說的大實話,當真勇氣可嘉。
不過導演自身,他知道不是勇氣,而是《隱形守護者》太難超越,再創作諜戰劇,就像四肢綁上沉重的山脈。
“魏導那我先看看。”黃白遊放下筷子,也開始看劇本。
為什麼劇名是一串人生,這麼抽象的名字呢,因為男主的工作是街邊賣烤串的。
不是常見的國產劇,劇情愛情比例,或者叫男主角的愛情戲比較少。
有點單元劇的模式,主要講述食客的故事,有喜劇有悲劇,有點像一部叫什麼深夜飯堂的日劇。
沒時間細看,黃白遊粗略地翻了翻,就發現一個重大的問題。
“魏導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很熟悉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黃白遊說,“這不是社會底層的故事。”
聽前半句還以為是劇本不滿足投資要求,但後半句出來讓魏銘愣住,不明所以。
“為什麼不是,工地的拉磚工,開長途汽車的司機、酒店服務員,甚至包括男主都是比較底層的職業。”魏銘道。
“拉磚工有家庭的情況下,不可能天天吃七八十的串。”黃白遊說。
“肯定能,白遊別覺得工地的工資很低,工地搬磚一天四五百。”魏銘說,“每天拿出不到五分之一的收入吃串怎麼不行?”
“全國各地工地價格有變化,我看魏導的劇集背景設定在夜生活豐富的蓉城,蓉城工地搬磚的話,每天基本不超三百。”
“工地上的工種很多,鋼筋工、外架工、內外牆膩子工以及砌牆工,是有四五百一天,基本是高空作業的工種。”
伴隨著黃白遊的講述,魏銘陷入思考,看樣子或許想是在如何改劇本。
黃白遊說道:“即便魏導你把這個角色的工種改一改,但工地五百一天和每月收入一萬五,中間的差距還是很大。”
“這個故事講述孩子不明白父母的辛苦,故事很好的,但每天花費七八十吃串的工地人特別懸浮。”黃白遊還沒講故事後面的外賣員,每年換個蘋果新款手機。
“那按照白遊你說,普羅大眾的生活是什麼樣子?”魏銘問。
“其實我也不怎麼清楚,因為我的收入實際很難共情大眾的消費水準。”黃白遊說,“就好像魏導你應該很難理解,為了每天節省二十多塊的打的費,然後擠地鐵對吧?”
“……”魏銘沉默半晌,“我出行自己開車。”
“魏導想拍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百態我支援,因為現在這種劇本很少,只要搞得好,我們工作室的投資肯定能掙錢。”黃白遊說。
“但既然是拍攝底層勞動人們,是不是要真的拍攝底層勞動人民的形象,否則有一種……”
黃白遊點到為止,但魏銘把後面的話補齊,“否則只是借普通人的名義搞噱頭的感覺。”
“白遊你看待問題總是能夠一針見血。”魏銘抽了兩張旁邊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餐位費這麼貴,居然紙巾還要收費。
魏銘自己寫諜戰劇本,會查詢很多資料,很多經歷都是真實事件改編,保證故事的精彩性。
哪怕《一串人生》只是他用來“散心”的作品,但身為一名好導演,對自己作品也要負責,太懸浮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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