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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8月1日,莫斯克。
“快點快點!動作都快一點!”
金碧輝煌的走廊內,宮廷總管指揮著女傭和僕人在克里姆林宮內鋪設紅毯,今天可是女王登基的大日子,不能出一點差池!
臥室內,卡捷琳娜端坐在梳妝檯前,穿著一件嵌滿鑽石的藍紋白裙,拿起了臺上的吊墜耳環。
她的身後,貼身女僕瑪露莎正在為她梳攏髮絲,盤起高高的髮髻,打扮妝容。
保羅一世死了,王國軍敗退向著邊境逃去,卡捷琳娜已經成為了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她的登基,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的。
“殿下,您真漂亮。”
瑪露莎一邊將卡捷琳娜的髮絲盤起一邊笑著說:“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您神魂顛倒呢。”
“美貌,也是女人的武器。”卡捷琳娜戴好耳環,望著鏡中的自己說:“你也很漂亮,瑪露莎。”
瑪露莎笑了笑,她陪伴卡捷琳娜已經有十多年了,從彼得大帝還在世時就成了卡捷琳娜的貼身女僕,兩人的關係近似主僕,也勝過主僕。
如果問這世界上誰最瞭解卡捷琳娜,那一定是瑪露莎。
“殿下,您今天就要登基,羅曼諾夫王國的前任國王,保羅一世陛下沒有子嗣,而您也是羅曼諾夫王國直系繼承人中唯一的一位了,所以....您應該為羅曼諾夫王國誕下一位繼承人,只有這樣,羅曼諾夫王國才能繁榮昌盛下去。”
“羅曼諾夫王國的繁榮不是由我生不生繼承人來決定的,如果我生下繼承人就能振興羅曼諾夫王國的話,我早就那麼做了。”卡捷琳娜聲音平靜的說。
“殿下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瑪露莎搖了搖頭:“暗中愛慕您的軍官有很多,他們會為了爭奪您的青睞而爭風吃醋的,如果您生下繼承人的話,或許能讓王國更加穩定。”
“到時候誰來控制羅曼諾夫王國呢?”
卡捷琳娜目光深邃的說:“那些追求我的軍官貴族,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我,更多的,還是為了王位。”
“那殿下您打算一生都不結婚嗎?”瑪露莎疑惑道:“您遲早要邁出這一步的啊....”
“我要做的,是讓羅曼諾夫王國永遠的興盛下去,至少在我死去前,羅曼諾夫王國一定是蒸蒸日上的。”卡捷琳娜說:“而我的孩子,必須繼承我的意志,讓羅曼諾夫王國更加強大,而想要達成這一點,首先,我需要尋找一位合適的父親....他的影響力,一定是極度深遠的。”
“殿下您是想捨棄自己的幸福,去進行一次政治聯姻嗎?”
“這世界上99%的男人都是愚蠢的,瑪露莎,為了羅曼諾夫王國,我會從那1%的聰明人裡尋找合適的目標,如果對方能博得我的歡喜那自然再好不過了,但歸根結底,比起個人的喜好,我更重視羅曼諾夫王國的未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殿下。”
“你知道,為什麼去年的時候,我要親自前往溫莎王國,探索真理教會嗎?”
“不知道。”瑪露莎搖搖頭:“您從來都沒講過。”
“那我再問你,當我和選擇的教會取得最終勝利時,羅曼諾夫王國會進入怎樣一種情況呢?教會和王國,誰為主,誰為輔?”
瑪露莎仔細想了想,她是想說王國肯定最重要,但鑑於實際狀況....
“教會或許比王國更加強大吧,他們畢竟擁有神明。”
“沒錯。”卡捷琳娜頷首說道:“神明降臨之後,王國是要依附於教會而存在的,哪怕我做得再好,也只能和教會平起平坐,無法徹底消除教會對官員、民眾的影響力,在這種情況下,我所實行的任何改革、政策,都要經過教會的同意,對嗎?”
瑪露莎一下子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反應過來了:“殿下,難道您從去年開始,就開始在為羅曼諾夫王國未來的繼承人物色父親了嗎?”
“一個國家想要強大,其必須是專制的,領導者應該愛民,應該聆聽民眾的意見、苦難,但在發展問題上,獲取資訊不對等的民眾,是無法做出正確判斷的,這時就需要領導者來指引民眾。”
卡捷琳娜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著不遠處的聖瓦西里大教堂:“而教會與王國之間,勢必要有妥協與主導的關係地位,可問題在於,教會和王國的利益並非在任何時候都是一致、相同的,當雙方利益需求發生分歧時,該由誰向對方妥協呢?”
“馬維神父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為了羅曼諾夫王國的未來,我想以復仇的名義進攻溫莎王國,他阻止我,這就是教會與王國產生的分歧開始,他在保護真理的信徒,而我想要讓羅曼諾夫王國更加強大,我們的理想固然一樣,但選擇的道路是不同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羅曼諾夫王國,但馬維神父所做的,是為了真理的信徒,二者有交集,但不完全相同。”
“那麼,我如何才能讓教會全心全意的支援羅曼諾夫王國呢?”
卡捷琳娜回過頭,淺藍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瑪露莎,輕聲說道:“我跟誰誕下的子嗣,可以讓教會和王國牢牢繫結在一起呢?”
“可是殿下,我覺得您不應該為了羅曼諾夫王國放棄自己的幸福,您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啊!”瑪露莎說:“如果您不喜歡馬維神父,就不應該強迫自己!”
“我並沒有說過不喜歡他。”
“那你喜歡他嗎?”
“嗯....我也不知道。”
卡捷琳娜再次看向聖瓦西里大教堂,想了許久才說:
“只是不討厭而已。”
....................................................
上午9點,聖瓦西里大教堂。
教堂外人山人海,圍滿了從各地趕來的人們,今天是卡捷琳娜登基的日子,也是羅曼諾夫王國徹底重生的重要時刻。
“神父!”
迪諾擠出人群,匆匆走進教堂,一邊擦拭著額頭細密的汗水,一邊在祈禱廳找到了馬維。
此刻的馬維,已經穿上了那身潔白的、繡滿金紋的教皇長袍,頭上戴著銀色冠冕,正站在點滿蠟燭的桌臺前閉目養神。
聽到迪諾的聲音,馬維睜開眼睛,轉過身來,澹澹的詢問道:“什麼事?”
“差不多要開始了,登基大典!”迪諾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外面人太多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你和卡捷琳娜殿下同一天登基,真的沒問題嗎?”
“同一天登基,代表了我們攜手共進的決心,同時也避免鋪張浪費....”馬維說:“現在羅曼諾夫王國的財政形勢非常緊張,不宜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過多支出,應該把錢省下來用在恢復基礎設施上。”
“辦一次登基大典才花多少錢....關鍵是刺激經濟,提高消費力,讓流進市場裡的錢運轉起來...神父你就不懂....”
迪諾嘴裡吐槽著,臉上卻笑意盈盈:“不管怎麼樣,咱們至少走到今天了,教皇冕下....”
“我還是喜歡別人喊我神父,教皇的稱呼太冰冷了。”
“教皇多有威嚴啊!唯一的,也是最高的統治者,前幾天投票,你可是全票透過了,大家都認可你的地位!”
“我是教會建立人....如果當不上教皇,那也太失格了...”
馬維來到窗前,眺望著將紅場圍滿,水洩不通的人群,幽幽說道:“當上教皇不是結束,只是開始,現在,我們跟天啟神系的全面鬥爭才算正式展開了。”
“爸爸!”
穿著小白裙,腳踏小皮靴,嘴角還沾著奶油痕跡的尤妮亞踮著腳跑進祈禱廳,拉住馬維的手掌說:“來文叔叔說時間差不多了,克里姆林宮那邊準備完畢,該開始了!”
“那就走吧....”
迪諾拿來一件紅色斗篷,幫馬維穿在身上,刺繡精美的斗篷下襬長長拖在地上,彎腰擦掉尤妮亞嘴角的奶油痕跡,拉起她的小手,馬維走出了教堂。
譁——
身影出現在教堂門口的瞬間,紅場上就爆發出了驚人的聲浪,今天不知來了多少人,懷森、斯科特金、岡察洛夫....他們都在人群中,既興奮又期待的看著頭戴銀色冠冕的馬維。
真理旗幟與羅曼諾夫王國的雙頭獅旗幟一起飄揚在紅場的上空,提前搭建好的高臺上,擺放著一頂金色的王冠。
幾名修士上前,托起馬維斗篷的下襬,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中,馬維拉著尤妮亞走上高臺站定,信徒們不斷呼喊著‘馬維’的名字,人群中,偶爾可以看到貓貓四下穿梭的身影。
為了防止刺殺事件再次發生,胖橘率領著貓貓軍團,聯合博德利諾夫的秘密情報組織以及近衛軍組成了三道陣線,混在人群中秘密巡視,不給刺客留下任何機會。
樂器突然奏響,克里姆林宮中,同樣披著斗篷的卡捷琳娜出現了。
人群安靜了,陽光下,卡捷琳娜身上的珠寶熠熠生輝,緩步走上高臺,在馬維身前站定,四目相對,卡捷琳娜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單膝跪下,頷首低垂。
“我,馬維·恩德斯,真理教會第一任教皇,承認卡捷琳娜·羅曼諾夫身為王國繼承人的合法性,並在女神的示意下,以真理女神尤妮亞的名義,授予其全羅曼諾夫國王的地位....”
馬維拿起金色的王冠,親手戴在了卡捷琳娜的頭頂:“從今天開始,卡捷琳娜·羅曼諾夫,你將成為莫斯克、基輔、弗拉基米爾、諾夫羅德公國的國王及其統治者,喀山、阿斯特拉罕、西伯利亞汗國的女王,愛沙尼亞斯特蘭、理夫蘭、特維爾、普斯科夫等公國大公、切爾尼戈夫、羅斯托夫、格爾斯克的親王、繼承女王和佔有者。”
“若你能奉行真理,為羅曼諾夫王國的子民帶來富饒的暖風,讓羅曼諾夫的名字享譽世間,得到世人的認可,那時....”
“我將賜予你皇帝的稱號!”
卡捷琳娜站了起來,面對紅場上的人群,手臂探入斗篷,抽出一把長刀,大聲說道:“光明照耀羅曼諾夫!”
“烏拉!!!”
“烏拉!!!”
人群再度爆發出響徹天際的歡呼聲,時隔多年,他們再次迎來了教皇,迎來了萬民敬仰的國王,一如王冠上閃爍的金輝,所有人都相信,羅曼諾夫的明天....
必將充滿光明!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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