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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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老闆多年來一直貼身攜帶的箱子，裡面據說放著能救命的東西。

蕭胤寒的人去了，開啟之後裡面找到了當初玉娘子所寫的，用來任命商行新主子的任命書一封，就以為是所有了。

但事實上，對顏老闆來說真正重要的，能保命的信，是另一封。

當他要招供之後，信就送到了蕭胤寒手上。

不過這信卻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顏氏商行的上一任主子——顏滄海親啟。

顏滄海，顏老闆他哥。

泛黃的信拿在蕭胤寒手種，明明只有輕飄飄的一張，可不知為何卻讓他覺得格外沉重。

還沒有拆開，他心中卻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信上的內容，或許會顛覆他的認知，將他的生活拖入深淵。

若是別人或許會猶豫，可他是蕭胤寒。

他決定要做的事，就從來不會猶豫。

於是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直接撕開了信封。

信紙展開，出乎意料的是，以為是長篇大論，但實際上面只有兩行字：

“十月初七，

靖水樓。”

看到“十月初七”的字樣，蕭胤寒眼底閃過一抹痛意。

但他很快就將之拋在腦海，抬頭冰冷的看向地上傷痕累累的老男人：

“什麼意思？”

顏老闆趴在地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常年養尊處優的他，即便是安鶴已經收著些了，卻已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現在之所以還活著額，不過是因為他不想死。

“靖水樓……”

顏老闆停頓了一下，光是說話都很吃力的樣子：“靖水樓是和顏氏商行一起從我哥病床上接過來的，”

“他說過，若有一天收到一封從宮中傳出來的信。不惜任何代價，就算是搭上整個顏家，都必須將送信的人從宮中救出來。”

明明話還沒有說完，可蕭胤寒已經猜到了什麼，心臟彷彿被一記重錘狠狠擊重。

他思緒混亂複雜，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不至於失態。

“只有答應這個要求，他才會將家主令給我，還發了重誓。若不是、若不是……”

顏老闆一口氣說太多話，必須停下來呼吸一下才能繼續說下去：“若不是他突惡疾，那麼這封信，最終應該是他收到的。”

“王爺？”

溫柔擔心的聲音將蕭胤寒從回憶中喚醒，他低頭看著懷中目光關心看著自己的少女，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力道很大，隱約帶著一種決絕的、撕毀一切的瘋狂。

姜棠幾乎要不能呼吸，必須使勁抓著男人健壯的手臂才不至於軟下去。

他吻得瘋，將她眼淚都逼出來了，也沒有停下。

終於，在姜棠以為自己會掛掉的時候，男人終於放開了她。

她委屈巴巴地望著他，舌根好疼，雙眸水潤委屈，好像在對著他無聲撒嬌：“疼~”

蕭胤寒抬手用指腹擦去少女眼角的水痕，目光溫柔的都不像他了。

他問：“若是有一天本王失去了一切，你還會跟著我嗎？”

聽著像是玩笑，可姜棠卻敏銳地感受到了男人藏在話底下的認真。

他是認真的在問她的答案。

姜棠輕輕眨了下眼睛，同樣的話放在昨日她或許會斟酌一下再回答。

可他偏偏是今日問的，那答案當然是……

姜棠忽然伸手，主動又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目光溫柔而堅定，帶著撫慰一切傷痛的力量：“不會離開。無論王爺是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順利或失意，我都會永遠愛你，在乎你，陪著你。”

蕭胤寒從未聽過這樣直白的情話，他被衝擊得心臟狂跳，腦子變得空白，眼中只有少女此刻對他溫柔微笑的模樣，和“咚咚咚”鼓譟著耳膜的激烈心臟聲。

他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些話帶來的震撼，他只知道，既然她說了這些話，就一定要做到！

蕭胤寒一伸手就將少女狠狠抱入了懷中，微燙的唇落在少女柔白的耳垂邊，聲音說不出的低沉喑啞，就連被他抱著的姜棠都被迫感受到了他此刻激烈的心跳：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若你敢違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姜棠臉上溫軟的笑容被他這一段充滿威脅恐嚇的話給狠狠擊中了，只覺得頭皮一麻，剛剛升起的那點小得意瞬間被他擊得七零八落。

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蠢東西！

她有點不高興，想從男人懷中掙脫出來，可誰知一動，卻被抱得更緊了。

姜棠抿抿嘴，只好安靜下來，任由男人緊緊抱著。

“王爺，是發生什麼什麼事了嗎？”

問出這句話，她明顯感受到男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不是什麼大事。”

那就是有事咯？

她還想再問，就聽到男人後面的一句話：“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大好的事，你不用在意。”

蕭胤寒不肯說，姜棠倒也沒有繼續追問。

隨便吧，死不了就行，反正你發瘋不止這一兩天了。

蕭胤寒不知道少女心中如此吐槽自己，只覺得她乖巧得讓人心疼，沒忍住又親了親她的臉頰。

別說，姜棠是真的覺得，某人是越來越黏人了。

-

劉公公在門口緊張地等著，王爺剛剛回來一臉的氣勢洶洶，一看就是出了事兒。

原本還擔心他會發火牽連，結果等了半天沒聽到裡面傳來聲響。

再後來就是恢復平靜的王爺從裡面出來，彷彿剛剛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他看在眼底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所以說還得是棠主子啊，幾句話就能哄好發怒的暴君。若是王府沒了她可怎麼辦啊！”

原本只是一句狗腿恭維的話，誰曾想會在不久後一語成讖。

直到失去了姜棠，劉公公才發現有她在時的日子是多麼幸福輕鬆啊！

姜棠在房間裡繼續梳妝打扮，等待著今晚的宮宴，蕭胤寒從房間裡出來之後卻直接去了私庫。

只有自己一個人，護衛都守在外面，就連忠心如劉公公也不知道王爺要做什麼。

只知道他從裡面出來後，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格外的深沉，就好像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似的。

-

宴會是一早定下的，受邀的大臣宗室們，若是沒有特殊原因都必須要參加。

五皇子一開始是很期待宮宴的，因為他想要在宮宴上毀了蕭胤寒。

可是現在……

“本皇子不去，不去，不去！”

房間裡不斷傳出瓷器破裂的聲響，外面候著的下人們一個個心驚膽戰，好幾個臉色慘白的彷彿要倒下去了。

五皇子妃站在門口，臉色同樣不好。

“娘娘，宴會就要開始了，殿下若再不出來怕是會耽誤。”

管家看著皇子妃催促道：“您進去勸勸他吧。”

五皇子妃臉色一白，她不想進去。

她抿了抿嘴，看向空無一人的身後：“薛妹妹呢？她怎麼沒來？”

“回娘娘，側妃娘娘說小公子身子不適，她要留下照顧，今晚的宮宴她就不去了。”

“她！”

五皇子妃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薛側妃是五皇子最寵愛的側妃，平日裡有什麼好事她都跑在前面，現在他發火生氣了，她又不來了。

管家不好說話，只能低下頭：“娘娘，請吧……”

“嘩啦——”

說話的同時，房間裡有用東西被摔壞了。

五皇子妃看了管家一眼，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殿下，宴會要開始了，再不走就要遲到……”

“滾！”

五皇子怒吼，絲毫不留情面：“你想去就自己去，本皇子不去！”

說是宮宴，但分明是勝利者的狂歡，失敗者的悲歌。

顏老闆的女兒沒有抓到，他的人反而被蕭胤寒給抓了。

今晚少了拿捏他的東西，那太子之位……

“我不去，不去，不去！”

房間裡又開始響起瓷器碎裂聲了，外面站著的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

日落時分，大臣們陸續進場了。

作為王爺，蕭胤寒的馬車可以直達宮內，這是隻有宗室才有的待遇，其餘的大臣們只能老老實實的走進來。

他們到的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不過宴會里人已經很多了就是了。

當蕭胤寒帶著姜棠一出現，宴會算是到了一個小高峰。

許多人圍了上來，熟悉的，不熟的，都帶著熱情恭維的笑容將蕭胤寒圍住。

姜棠站在邊上，扮演一個安靜的花瓶，但她容貌太盛，就算是花瓶也是全場最美麗奪目的花瓶。

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和往常一樣，面對圍上來的恭維示好，容王殿下依舊用他一張冷臉，給冷了個徹底。

愛答不理的樣子就……很欠打。

眾人：神他媽煩人，換個人上位不行嗎？就非他不可了是嗎？

蕭胤寒帶著姜棠離開了，六皇子左右看看，忽然道：“三哥其實我覺得你不錯，咱們兄弟裡就你最低調好說話了。若是今晚換成你就好了。”

“我看你是想死。”二皇子一句面無表情的吐槽，六皇子目光一轉：“其實二哥你也不錯。”

然後換來了二皇子一記白眼。

就在六皇子嘻嘻哈哈和兄弟們胡扯的時候，邊上最小的十一皇子無意識說了一句：“所以……真的是四哥嗎？”

還在開玩笑的六皇子聽到這話，低頭看了眼身旁的弟弟，扯唇笑了笑：“除了他，你還想得到別人嗎？”

十一皇子安靜了。

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沒有。這樣也好，早點塵埃落定了也不用……”

她後面的話說的很小聲，加上邊上很吵，並沒有太多人聽到。

“嘖，小孩一個，怎麼說話還老氣橫秋的。”

十一皇子哈哈一笑，然後伸手拍了拍十一皇子的肩膀。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開口：“那是不是老五？還以為他今晚不來了呢……”

-

姜棠是第三次參加宮宴了，已經能保持一顆平常心來關注宴會了。

比起臺上動人的舞蹈，她其實更關心身邊男人在想什麼。

來的一路上，蕭胤寒就很沉默，進了宮之後更是。

剛剛她就看到了，那些皇子大臣們的臉色都快被他給氣變了。

宴會開始沒一會兒，皇帝開始舉杯敬酒，大臣們一個個起身恭祝。

姜棠跟著蕭胤寒起身，卻發現男人的目光看著對面，眼神格外的冰冷。

她順著看過去，認出對面坐著的是五皇子和他皇子妃。

“都坐吧。”

隨著主座上皇帝的話，眾人又一一落座，姜棠當然也跟著坐下。

歌舞之後，就是眾年輕官員們競相做詩。

今晚的題目是“花”，年輕的官員們一個個揮毫提筆，爭奇鬥豔。

姜棠對詩詞沒什麼天賦，也沒什麼興趣。

紙筆送來時，她並沒有碰。

身邊的蕭胤寒同樣也是，不過比起她的輕鬆寫意，他眉頭輕皺，似乎在等著什麼。

“王爺，要不要過去和其他人一起？”

聽到姜棠的話，蕭胤寒看了一眼對面熱鬧的場景，新進的狀元郎寫了一首好詩得到了皇帝的讚賞，今晚的魁首似乎就要定了。

幾位皇子們也湊上去同父皇說著話，父皇頻頻看他，似乎希望他也上去。

蕭胤寒卻移開了目光，當做沒有看到：“不去。”

他若是去了，才是掃興。

想到這裡，他忽然勾唇笑了一下：“這麼高興的時刻，就讓他們多享受一下好了。”

“嗯？”

姜棠看向他，可他只自顧自的飲著悶酒，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現在宣佈，今夜詩作的魁首……”

果然，今晚的勝利者就是那位新晉狀元，贏得魁首的他也意味又一次得到了皇上的關注

詩詞比賽結束了，又該是歌舞繼續了，就在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時候。

姜棠聽到耳邊傳來一句：“來了。”

她心頭一跳，剛想問蕭胤寒“什麼來了”，就見身邊的男人將酒杯往桌上隨意一拋，然後直接站了起來，揚聲道：“父皇，今夜花好月圓群臣歡聚之時，兒臣斗膽為您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一句話，宴會安靜了一瞬。

主座上的懷文帝頗感興趣地道：“哦？什麼禮物？”

其他人也竊竊私語，甚至有人說：“容王這是終於開竅了？也知道示好皇上了？”

唯獨姜棠看著男人嘴角冰冷的笑，心中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來人，帶上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被帶上殿來。

哦豁~

姜棠嘴角抽了抽，他是真的愛作死啊……

本來這張的標題應該叫《結婚誓詞不能亂說》，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作家助手上沒同步到電腦後臺，然後變成了沒標題，好氣哦。

7月快樂啊大家～明天努力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