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黑心：我真的好想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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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的死，是計劃的一部分。”

墨菲斯托低沉著聲音，緩緩開口。

賽托拉克的預料沒有錯，以黑心二代惡魔的身份，如果沒有墨菲斯托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掌握烈焰地獄的權柄，根本不可能掌握靈魂烈焰。

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在墨菲斯托的計劃當中。

這個計劃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定下，只是墨菲斯托一直處在猶豫當中，這才一直沒有實施。

墨菲斯托一直猶豫和沒有實施計劃的原因，在於他和黑心之間那十分微妙的關係。

在許久之前，在墨菲斯托剛開始研究靈魂力量的時候。

墨菲斯托為了使靈魂烈焰更加強大，開始瘋狂地捕捉並吸收靈魂，他的靈魂也因此變得更加強大，同樣也更加斑駁複雜。

那個時期是墨菲斯托最強大的時期，同樣也是墨菲斯托最瘋狂的時期。

在那個時期，墨菲斯托不斷地掀起戰爭，掀起充滿鮮血的戰爭。

那個時期的墨菲斯托被人們奉為最強大的惡魔，兇狠暴戾的靈魂收割者。

在經歷了無數血與火的戰鬥後，墨菲斯托的瘋狂開始退散，開始消失，他清醒了過來。

墨菲斯托發現他那斑駁的靈魂，正是導致他變得瘋狂，喪失自我的罪魁禍首。

墨菲斯托將靈魂中斑駁的那部分集合在一起，他準備利用靈魂烈焰的力量重新鍛造一下自己的靈魂，讓他的靈魂變得純粹起來。

但意外發生了。

在靈魂烈焰的灼燒下，靈魂中斑駁複雜的那一部分並沒有消失，並沒有淬鍊出去，而是變成了一個更加頑固的集合體。

那一部分斑駁的靈魂，徹底無法消除。

墨菲斯托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繼續用靈魂烈焰去灼燒。

在不斷的灼燒中，墨菲斯托發現在他的靈魂上出現了一個奇妙的現象，有生命的氣息正在那團斑駁的靈魂中孕育。

那道生命氣息給他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墨菲斯托將自己原初惡魔的力量注入其中。

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

生命氣息成長為生命個體，從墨菲斯托的頭顱中一躍而出。

墨菲斯托為這個生命個體取了一個名字，黑心。

自此，墨菲斯托和黑心成為了父子。

雖然名義上是父子，但墨菲斯托從未把黑心當成他的兒子。

雖然沒有當成兒子，但這不代表墨菲斯托就不重視黑心了。

墨菲斯托對黑心的重視，遠遠超過了對兒子的重視。

墨菲斯托很珍視黑心這件偉大的創造。

因為黑心不是正常誕生的生命個體，他是從靈魂當中直接孕育而出的生命個體。

這意味著黑心天生就和靈魂掛鉤，在關於靈魂上的研究，黑心可以給墨菲斯托很大的助力。

計劃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了萌芽。

黑心，就是墨菲斯托能更加搞懂靈魂的工具。

當然。

都說惡魔與惡魔之間並不存在感情，但又有誰能泰然自若地將從自己靈魂中孕育出的生命割捨掉呢？

血脈與血脈之間，尚且存在維繫。

更何況墨菲斯托與黑心之間，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羈絆？

墨菲斯托很珍視他和黑心之間的情感。

但若跟力量相比，情感二字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墨菲斯托注視著遠方，輕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黑心，我是給過你機會的，只是你自己沒有珍惜住。”

“如果你沒有偷偷竊取烈焰地獄的權柄，如果你沒有偷偷竊取我的力量……我們之間還會是父與子的關係。”

“但，你沒有忍受住誘惑，你沒有忍受住力量的誘惑，你沒有忍受住成為撒旦的誘惑……所以，你才會一步步走進我的陷阱當中，成為我繼續研究靈魂的籌碼。”

“黑心，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黑心，你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同樣，你也要為自己的選擇承受後果。”

“湮滅已經來了，你已經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當你的靈魂在虛無之中毀滅之時，我也會洞悉到那存在於靈魂之中的真相。”

“靈魂毀滅之後，究竟會去往何方？”

墨菲斯托輕嘆了一口氣，注視著遠方，靈魂烈焰在他的眸子中熊熊燃燒，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

深紅地獄。

深紅主宰賽托拉克設下的結界當中。

黑心虛弱無比的跪在地上，深紅之劍貫穿了他的身體，插入了他的嵴梁之中。

深紅之劍沒有給他帶來痛苦，只帶給他無邊無際的虛弱。

黑心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流逝，他掌握的權柄也在一點點的消散。

力量的流失，讓黑心的內心倍感痛苦，如同插入了千萬把鋒利無比的刀子一樣，刻骨銘心。

他接受不了力量流失的可怕事實，卻沒有辦法做出反抗的行為。

在他眼前，湮滅的形象越來越清晰。

湮滅那道微小的身影越來越大。

他能看到湮滅正在沉睡的模樣，他能聽到從湮滅嘴裡傳出來的那極其微弱的鼾聲。

黑心知道，一旦湮滅睜開眼睛，他將被摧毀的一乾二淨，在這世界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是失敗的代價。

這是他必須面對的後果。

緯度魔神失去了自己的緯度，便等於喪失了自己的一切，和緯度的共生便就此終結。

這條和緯度共生，來使自己變強的路，自然也就走到了盡頭。

共生失敗，就必須要承受共生帶來的那可怕的後果。

這是宇宙中永不改變的規則。

黑心沒有辦法逃過這種強大規則的約束，等待他的只有毀滅。

黑心皺緊了眉頭，思索如何才能讓他自己活下來的辦法。

他現在只有一個活下來的機會，那就是讓賽托拉克停下來，讓賽托拉克停止吞噬黑心地獄的行為。

這樣他才能重新掌握黑心地獄的權柄，與黑心地獄再次進行共生，從湮滅的手裡躲過這場獨屬於他一人的浩劫。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

黑心所剩的權柄越來越少。

湮滅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他的鼾聲越來越大。

留給黑心的時間所剩無幾。

黑心勐地睜開了眼睛，急促地呼吸了兩下後，抬起頭注視著賽托拉克，嘶啞著聲音道：“賽托拉克，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湮滅是四大創世神明中最不可控的那一位，賽托拉克，你也無法確定自己能否從湮滅的手裡活下來……”

“這是神明對我們的碾壓，在他們的眼裡我們都是螻蟻，殺了一個賽托拉克，也會有下一個賽托拉克誕生。”

“黑心地獄不缺少它的主宰，同樣深紅地獄也不缺它的主宰！”

黑心頓了頓，嘶啞著聲音繼續道：“賽托拉克，這一切都是墨菲斯托的計劃和陰謀。”

“這一切都是墨菲斯托挑起來的是非！”

“他想讓你死！他在賭，他在賭湮滅會不會殺了你……如果湮滅殺了你，那他就將是下一個撒旦。”

“如果湮滅沒有殺了你……墨菲斯托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死！因為當你殺了我的那一刻，就等於你能殺死緯度魔神的秘密暴露了。”

“墨菲斯托一定會挑起戰火的，屆時所有的緯度魔神都會圍攻你一人！”

“除此之外，白魔法領域的白魔法之神三位一體維山帝、物質世界的至尊法師古一、統御九界的諸神之王奧丁……也會一起聯合來征討你。”

“他們絕不會坐視一個最強的地獄君主誕生，他們也絕不會允許傳說中的撒旦降臨人世！”

賽托拉克聽後，皺了皺眉，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低沉著聲音，道：“黑心，既使你此刻說得再多，也難以改變我要殺死你的決心。”

“我，賽托拉克決定好的事情，永遠不會改變！”

“哈哈哈……他們想來征討我，那就儘管來征討我，我，賽托拉克，無所畏懼！我，賽托拉克，以一己之力將他們征服！”

賽托拉克大笑了一聲，十分用力地攥緊了拳頭，發出了斬金截鐵般的聲音：“想要成為王，就要有成為王的覺悟。想要成為王，就要有成為王的勇氣。”

“在多元宇宙中，沒有哪位王可以不經歷一番鮮血，也沒有哪位王可以不經歷若干場生死交織的戰鬥就證得王位，更沒有哪位王可以在戰爭沒有來臨前就選擇屈服和後退！”

“所以，他們要戰，那我就陪他們戰！”

“而且，他們也沒有能夠吞噬深紅地獄的辦法，他們再高深的辦法也不過就是設定一個封印將我永遠地困在深紅地獄中罷了！”

“我有能夠輸的資本，我不怕輸，我不怕失敗……既使他們合力將我賽托拉克封印在深紅地獄中，在度過漫長的歲月和時間後，我賽托拉克依然可以打破封印，重新歸來。”

賽托拉克扭了扭脖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所以，今天這個撒旦，我賽托拉克當定了，同樣，黑心你也死定了，你難以躲過這個令你毀滅的命運。”

“今天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突然到訪的湮滅大神了，不過，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將你的黑心地獄吞噬掉，我就獲得了成為無限大神使徒的資格。”

“無限大神自會現身庇佑我……黑心，你應該知道無限大神對自己人有多麼好吧！這些年，三位一體維山帝，可是沒少受到無限大神的庇佑。”

“無限大神會庇佑維山帝，同樣，它也會庇佑我賽托拉克。”

黑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道：“賽托拉克，你真的只想成為無限大神的使徒嗎？”

“成為無限大神的使徒就是你此生的目標嗎？如果是的話，你早就選擇這條沒有風險的路了，你也不會因為吞噬混沌魔法被重傷到本源。”

“賽托拉克，直視你的內心，直視你內心中那巨大的野望，直視你內心中那巨大的慾念。”

“賽托拉克，我知道你從未把成為傳說中的撒旦、成為惡魔之王當做你此生的目標，你心中一直堅定不移，一直想要的都是比肩甚至超越四大創世神明。”

“今天，你要殺我，也只是被一時的憤怒衝昏了頭罷了！你一開始根本就沒有動殺心，只是你忍受不了我在你面前的趾高氣揚，才發的火。”

“你為了讓自己的面子好過一點，這才選擇殺了我！”

“嘖嘖嘖……值了，這對我黑心來說也值了，以我一人的性命，斷送了你賽托拉克成為至高的可能性！以我一人的性命埋葬了你賽托拉克那無上的野心。”

“這麼一看，這筆買賣我黑心賺的很，我死的一點也不冤！”

“住口！”賽托拉克狠狠地拍了拍王座的扶手，睚眥俱裂，猩紅著雙眼，咆孝道。

此刻的賽托拉克無比憤怒。

“呼！呼！呼……”

賽托拉克勐地站起身，從他的鼻孔中噴出兩道沸騰的熱息。

這沸騰的熱息噴在了黑心的臉上，將黑心那張英俊的面孔霎時間灼燒得滿是蜈蚣大的疤痕，比緯度魔神中最醜陋的撒坦尼什還要醜陋無數倍。

深紅之力在賽托拉克的身上浮現，那四處飄蕩的深紅之力，就像燃燒著的火，演繹著他心中那盛開的巨大憤怒。

賽托拉克咬緊牙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黑心，語氣無比冰冷地道：“黑心，看來我還是對你仁慈了！”

“竟然讓你沒有一點痛苦的死去！讓你還有力氣來嘲諷我！”

“黑心，我本來是想讓你體面一點的死去！但你不配體面，你就應該帶著痛苦和後悔消失在這個世界。”

“你本該享受一段安詳的時光，但你自己選擇了拒絕，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

“哼！”

賽托拉克冷哼一聲，張開雙臂。

“轟！”

一對巨大的深紅色羽翼在他身後勐然張開。

活了無數歲月的賽托拉克，張開羽翼的次數屈指可數。

沒有什麼強大的敵人能逼得，他張開這對由深紅之力凝聚成的羽翼！

賽托拉克猩紅著雙眼，深紅羽翼狠狠一扇，無數根深紅色的羽毛射出。

每一根羽毛都是實質的深紅之力凝聚而成，每一根羽毛都是一把鋒利的深紅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