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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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周晨。你瘦了好多。”賀少安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周晨說道。

周晨雖然十分納悶，但是他卻平靜說道：“是有兩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都是當上公司總裁了。”

“不不不，是副總裁。”賀少安緩緩說道。

在異能者的軍營裡，賀少安如一根木樁般單調乏味，原本應該在這裡煥發光芒的他，卻顯得格格不入。這個地方是為了培養異能者的才華和力量，而他在這方面，就像是進入死衚衕，毫無進展，如同凝固的油墨，無論如何揉搓都難以在紙上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當賀少安跳出這個讓他窒息的框架，投身於繁華熱鬧的生意場上之時，他彷彿找到了自我，就如同久旱逢甘霖，或者說，魚兒回到了海洋。他在商界的觥籌交錯中游刃有餘，如同水中的魚兒，輕鬆自如，完全不見剛才在軍營的那份無助與束手無策。

令人驚訝的是，短短兩年時間，他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逐漸爬升至定城最大批發商的副總裁的位置，這無疑是他商業天賦的體現。他變得如此亮眼，就像太陽高懸在天空中一樣顯眼，無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這個曾經一竅不通的少年，如今已成為了商界的新星。

而周晨的身影從未在人們眼前消失過，那並非他未曾失蹤，而是他在精心謀劃著一項大業——走出隊伍，將他的理想釀成事實，一個讓人類與妖獸和諧共生的宏偉理想。然而，軍營中堅硬的壁壘阻止了他理想的實現，因此，他選則離開，去尋求理想的土壤。

近兩年內，周晨製造了一場看似真實的死亡之局，巧妙地逃脫出去，以此作為開始佈道他理念的契機。他的鏗鏘有力的演講，感召了無數的妖獸，周晨的理念開始在他們心中生根發芽，他的計劃也步步見功。然而，事物發展總存在挫折，周晨遭遇了他的理想中的最大瓶頸——金錢。他苦心籌劃的大計雖浩渺，卻沒有足夠的金錢來支撐。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開始遊說，開始說服那些擁有豐厚財力的商賈們，欲使他們投入身家，一同支援他追求和諧共生的崇高理想。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人相見了。

“你很厲害，兩年就做到了這個位子上，看得出來，你前途不可限量。”周晨誇讚道。

賀少安笑了笑，開口說道：“那些禮節上的客套話，我們就別再說了吧。畢竟，你我之間都是走過風雨共患難的老朋友。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並非只是簡簡單單的拜訪，而是要申請見領導，一定是有重大商業計劃需要談判。”

“在我們之間，始終沒有需要隱藏和遮掩的東西。我們不必像漫步在迷宮中的人，時刻提防著每一個轉角，試圖找尋出口。我們可以直截了當地把話說出來。我們彼此瞭解，彼此信任，無需繞彎子，無需抹黑角，有話就直說。”

周晨也就不繞彎子了，立刻開口說道：“我懷揣著一個夢想，讓人類與妖獸能夠拋棄敵意，和諧共生，無論何時何地，都沒有任何絲毫的衝突。在這個偉大的事業中，我已經說服了一部分妖獸來接納我們，相信我們，但是，問題擺在眼前，我不能滿足他們的日常需求，他們需要足夠的食物來維持生活。”

“因此，我急切地尋找一個合作伙伴，一個可以共同生產飼料的夥伴，他能幫助我，以實際行動來支援我的理想，確保每一個妖獸都不會因飢餓而受苦。我們一同創造一個人妖和諧共生，沒有衝突的美好世界。”

聽完之後，賀少安笑了笑，開口說道：“我猜測，你曾經踏過無數的商業陣地，與那些有著權威之名的商業巨頭們交談過。然而，他們並沒有向你伸出援手，你的努力無疑是一場空，失敗和挫折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你的肩頭。”

“但請聽我說，兄弟，世間的人往往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尤其是我們這群商海中的遊子，生意人，更是如此。他們眼光短淺，只能看到表面的索取和損失，而忽視了合作的價值。你的提議，雖以合作之名，實則更多地體現在單方面的索取上，這無疑讓那些富有經驗的商業巨頭們望而卻步。”

“這些在商界裡摸爬滾打的老手們，他們深知這些動物帶不來他們所想要的價值，更談不上什麼豐厚回報。他們用理性的目光看待生意中的投入和回報，拜金和現實使得他們不能接受回報遠遠小於投入的專案。他們注重效益，卻忘記了，有時候，真正的價值並非立即可見。”

周晨則直接回答道：“我無法花費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去引導妖獸體驗和諧共生後能帶來的巨大價值。這些妖獸，他們深諳現實主義，他們的眼光短淺卻又極度鮮明：他們只希望能有足夠的食物填飽肚子，保證每一日的衣食。如果我連這些最基本，最短期的利益都無法滿足，那麼我們如同築在沙灘上的城堡，分崩離析只在一剎那。”

“所以我必須儘快找到解決辦法，否則我們今天建立的盟友關係很快就會土崩瓦解，而那樣的結果只會讓我們遠離和諧共生的初衷。我懷疑，如果沒有了短期的保障，那麼長遠的理想又怎會等待我們前行？”

賀少安緩緩說道：“我深深地理解你的意願，我對你那份對世界美好的期待充滿了共鳴。如果歷史的程序不必被那場與妖獸的戰爭所打斷，我或許會更早地涉足繁華的商業世界，或許我在商海里能夠斐然有成，展現出更為閃耀的光彩。”

“更重要的是，那個我心底深處所愛著的女子，就不需要在軍營中經受苦難的洗禮。她的青春年華應該是花朵在陽光下綻放的美麗，而不是在嚴寒的冬日裡受折磨的枯草。”

“我也和你一樣，熱切期待著那場可怕的戰爭早日結束，似乎此刻，我已經看到那白鴿在天空中飛翔的場景，帶來和平與希望。因此，我希望為你提供一份力量，我想用手中的鈔票為你築起一道堅固的堡壘，對你進行投資，使得你的想法能實現，為我們的世界帶來更多的美好。”

但，賀少安頓了頓，轉折道：“然而，我必須要告訴你，現在的社會環境和政策狀況並不能容許你的想法得以成功。形勢的大變已經將至，聯盟的鐵蹄已經阻斷了通往西大陸的道路，他們正如同獵人一樣，把網撒開，準備一網打盡所有出沒的妖獸。”

“而你，你的未來還在遙遠的地方，就像黑夜中的星辰，雖然明亮卻遙不可及。你的路還需要走得很遠，很遠，前方的迷霧還沒有散去，未來是模糊不清的。”

“最關鍵的是，我目前只是這家大公司的副總裁，我的權力有限。我無法調動起像海浪一樣洶湧的資金來支援你的理想，我能提供的幫助也只是像一滴水珠一樣微小。請原諒我現如今的無能為力，因為要改變一個世界，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

周晨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贊同自己觀念的商人了。難的有一個，結果是副總裁，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這時賀少安又突然說道：“然而，你無需過於擔憂。隨著時間的流轉，再過幾年我或許可以攀升到總裁的寶座，那時我將有足夠的實力和資本，以傾盡我所有的力量來支援你，支援你的理想和夢想。我那時就可以給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

“然而，現在最為緊迫的問題在於，你需要度過這段艱難的歲月，熬過人類對妖獸的瘋狂圍剿。在風雨如牆的日子裡，你需要堅忍不拔，如同頑強的小草一樣，在風雪中傲然挺立。”

“在這惡劣的環境下，我有一個尚待成熟的提議。也許它並不完善，可能會有許多漏洞和困難，但是我願意把它展現在你的面前，因為我們都期待著更好的未來。”

“我願意向你提供一艘尚存於世的還沒有來得及銷燬的船隻，應該能讓你承載起那些心懷善意的妖獸，駛向那片浩渺的西大陸，尋找屬於你們的新家園。在未來的日子裡，你可以返回來向人類敞開內心，用你的言語和信念說服他們，當他們接受了你，那時，你便可以把所有的妖獸引領回來。”

”我能給你提供的，還有一份為期一個多月的口糧，以及一些可供你們在新生活中播種希望的蔬菜種子，這是我當前所能做到的極限。然而，這只是你們重塑生活的第一步，在西邊大路上真正的生活建設，需要你自己來掌握。”

生意人，看的就是比自己遠啊。賀少安指明的道路，看來是他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了。周晨只能點頭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