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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放眼望去全是蛇。

黃的,黑的,花的,奶白色的,。。。各種顏色直接讓人眼花繚亂。

長的,短的,粗的,細的。。。看的人尾巴根兒都是翹起來的。

還有那些看著就非常兇猛的,比如像是大腿一樣粗,長度看著也超過兩米多的;還有那種稍微細一點,但是長度一點都不少,而且看見人蛇頭就變成三角形的。。。

早就聽吳越慶說了,這位蛇王的兒子吳越利在養蛇,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養蛇的規模可以這麼大,而且會這麼現代化。

蛇坑、蛇箱這種都是常規場地和裝置,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現在已經入冬了,而蛇作為冷血動物,是要進行冬眠的。

雖然這個冬眠不是強制性的,但是到了這個季節,蛇的活動能力必定是不可能太過旺盛的。

畢竟養蛇的目的是為了掙錢,所以不可能使勁的折騰蛇,還得把它當祖宗一樣養著,而該冬眠的時候不讓冬眠,這是非常耗費蛇能量的事情,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生意人該乾的事情的。

可是在吳越利這裡,在一間很大的廠房中,就完全打破了蛇這種生物冬眠的習性,最誇張的是,不管蛇是大還是小,都是不見一點點的萎靡,反而一個個非常的精神。

聽吳越利的介紹,好像是和當地的農科院合作的一種新型養殖技術,這間廠房就是他們的實驗室。

吳越利是個非常精神的中年人,打扮很有民族特色,但是普通話說的非常好,一點口音都沒有,而這一點就是吳越慶,這個在鎮上工作的警察都辦不到。

大家交流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吳越利這個人的個人特色,卻很清晰的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熱情,自信,但卻沒有張揚,尤其是說到和蛇相關的東西,他可以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

出了廠房,大家身上那種莫名的緊束終於消散了一點,渾身驟然一輕,感覺空氣都變得香甜了起來。

這時候老尤突然開口,“吳先生,一直聽說養蛇挺掙錢的,剛才參觀了你的養殖基地,這裡面估計也得有幾千上萬條蛇了。

我就挺好奇的,怎麼把這些蛇轉變成經濟利益?”

吳越利爽朗的笑了起來,絲毫沒有隱瞞的說道,“要把蛇轉變成經濟利益,那可是太容易了。”

老尤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話,吳先生能不能介紹一下?”

“當然沒有問題,關於怎麼把蛇變成錢,其實並不是什麼秘密。”

吳越利笑呵呵的對幾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邀請眾人往他休息的地方去,“蛇全身都是寶啊,肉、皮、毒都是能變成錢的。”

幾人一邊往前走,吳越利一邊很是熱情的介紹到,“我們剛才在第一間蛇房裡看到的那些蛇,如大王蛇、水律蛇就是最好的肉蛇。

大王蛇又叫王錦蛇,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菜花蛇,在咱們國內很常見。就以我這幾年銷售的情況來說,一條養殖一年的大王蛇利益大概在四百元左右。

不過因為其利潤高,導致近幾年過度捕獲,野外已經很少見了,聽說在有些地方都被列入了重點保護物種。”

一條蛇四百塊的利潤?

那剛才的第一間蛇房裡,光他們看見的,粗略估計最少也得有五百條了吧?

這就是二十萬了?

而且蛇產卵每次都得好幾個吧,就按一次產卵五個算吧,那就是說能翻五倍?

那就是一年.一百萬?

這利潤有點高啊。

老尤心裡快速的計算了一遍,看向吳越利的眼神忍不住的帶上了羨慕。

甚至於除了杜衡,姚有石和吳越慶的眼神也多了一些驚訝。

而吳越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老尤等人的神色,他就像是在訴說著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對了,五步蛇的大名大家都聽過吧?”

“就是那種被咬了,最多走五步就能要人命的蛇?”

“哈哈,這個說法有點太誇張了,不過也能說明五步蛇的毒很厲害。”吳越利哈哈大笑著說道,“五步蛇的毒很厲害,但是被我們當成肉吃的大王蛇,它的血清卻能直接抑制五步蛇毒。”

“無毒克有毒?大自然還真是神奇。”姚有石很是驚訝的讚歎了一句。

吳越利輕笑著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剛還說了水律蛇,水律蛇是兩廣地區常見的蛇類,所以很早就被當地所接受,也是比較暢銷的一種。

水律蛇的利潤比較低,一條大概在220元左右,像是今年就能達到240元。”

豁,這又是一個百萬的利潤產品啊。

“還有就是眼鏡蛇了,這種蛇看著嚇人,但是肉質卻也是相當的嫩滑,尤其是煲湯營養更佳,銷量也是非常不錯,不過它的利潤就比較低了,大概一條在170元左右。”

“還有一些國內常見的肉蛇,如棕黑錦蛇、烏梢蛇、泥蛇、黑眉錦蛇等。”吳越利說到這裡,卻是砸吧了一下嘴巴,帶著一絲可惜的語氣說道,“棕黑錦蛇就是東北黑蛇,這蛇前幾年比較緊俏,但是這幾年有點賣不動了。

還有就是泥蛇了,這種蛇比較的緊俏,但是養殖難度大,不太容易養好,就是我這也養的小心翼翼,總共不過六百多條。”

吳越利是有點可惜,但是老尤幾人卻是悄悄翻了個白眼,都是小百萬的買賣啊,這還可惜什麼,總不能錢都讓你一個人賺了吧。

吳越利也就是感慨一下,隨後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咱們國內常見的肉蛇,我這還有從國外引進如越南眼鏡蛇、泰萬蛇等好幾個品種的肉蛇,銷量也都不錯。”

又多了幾個百萬的品種!

老尤幾人都有點羨慕不及了。

“除了蛇肉之外,還有就是蛇酒和蛇皮的製作和加工了,這塊兒每年的利潤不比賣蛇肉少。”

“還有一個利潤大頭,就是蛇毒。”

“我這有很好幾個科研單位和學校的採購合同,把收集起來的蛇毒賣給他們,這個收入也是非常可觀的。

而且和這些單位合作,還能獲得一定的技術和資金的支援,嗯~~~~還有政策上的支援,呵呵。”

吳越利回身指了一下大家剛出來的廠房,笑呵呵的說道,“就比如這間恆溫養殖房,就是這麼來的。

要是能把蛇冬眠的這個問題給完美解決,我這每年的利潤應該能比以前翻一番。”

翻一番?

這一下老尤幾人已經都不羨慕了,他們直接麻木了。

不過聽著吳越利如數家珍般的說著每一種蛇的特點,他們就知道,這錢活該人家去掙。

太專業了,也真的很敬業,他是真的把養蛇當成了他喜歡的事情在對待。

一直走了快十分鐘,大家才算是走出了這個養蛇基地,回到了大家最初見面的地方。

再次回到這裡,杜衡就準備說明自己的來意了,但是吳越利卻沒有說正事的打算,而是拉著杜衡等人開始入席。

他要請杜衡四人,好好的嚐嚐他的全蛇宴。

極品龍虎燴、太史五蛇羹、百花煎釀蛇脯、酥炸金錢蛇盒、錦繡炒蛇絲、蔥油焗海豹蛇。。。

做菜的是吳越利的愛人。

聽吳越利介紹,他愛人做蛇宴的手藝,是花了大代價,專門去香港找的大師傅學的,是得了真傳的那種。

每次這裡來買蛇的客人,都是他愛人親自下廚招待。

而只要嘗過了他愛人的手藝,就沒有空手而走的採購商。

甚至於一些想開蛇宴館的人,他愛人還會親自去教,手把手的教會店裡的大師傅。

這生意讓這兩口子給.做絕了!

菜的量不大,沒有北方或者東北菜那種分量,但是菜品多,一共十二道菜,色香味俱全,讓人忍不住的口水直流。

姚有石和吳越慶沒有心理負擔,提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但是老尤和杜衡兩人,作為徹徹底底的北方人,他們倆都沒有吃過蛇肉,以至於看著滿桌子的菜都要流口水了,但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拿著筷子猶猶豫豫的不敢夾。

尤其是聽到那個極品龍虎燴,是由毒蛇肉做的,而且還有貓肉的時候,更是筷子都不敢往跟前放了。

吳越利好像對於杜衡他們這種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讓了兩下之後,也沒有強迫兩人,反而開始和杜衡兩人開始閒聊,說著蛇的故事,說著蛇宴的典故,說著家族長輩的傳說。

慢慢的,杜衡和老尤的牴觸情緒慢慢減少,再看姚有石和吳越利兩人大快朵頤的模樣,心裡也多多少少的開始接受。

最後還是滿桌的香氣衝進鼻子,讓大腦再也抵抗不住的時候,兩人試探性的夾了一筷子,然後試探性的嚐了一下。

好像和吃其他肉沒什麼區別.

再嘗一口.

艾瑪真香!

吳越利表情沒有改變,只是看著杜衡和老尤開始動筷子之後,他還是一如往前那般,拿著筷子陪著吃兩口,然後繼續著剛才的話題,沒有讓氛圍冷淡下來。

沒有尷尬,沒有不好意思,在不知不覺之間,桌子上的十二道菜快速的見了底。

吃完全蛇宴,喝了一口茶水順了一下,杜衡幾人差點舒服的哼哼出來。

而這時候,吳越利捧著一個小箱子走到了杜衡的身前,在杜衡詫異的目光中,把手裡的小箱子放到了杜衡的面前。

杜衡心裡有預感,但還是有點疑惑的問道,“吳先生,這是?”

吳越利此時臉上沒有之前輕鬆而又熱情的笑容,而是認真中帶著一抹惋惜說到,“杜教授你們的來意,前段時間的時候,省上其實就已經通知過我了。

但是我這邊沒有聯絡杜教授的方式,所以我父親的事情,也就沒有及時的通知到杜教授。

前天聽村裡人說,越慶要帶著杜教授來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挺忐忑的,怕杜教授聽到我父親去世的訊息後就不來了。”

杜衡沒有插話,只是很認真的傾聽著吳越利的話。

而此時的吳越利卻帶著一絲感激的對杜衡說道,“謝謝杜教授能來,感謝你對我父親的看重。”

“吳先生言重了,吳老先生是值得敬重的前輩,既然已經來了,肯定要來一趟的。”

“謝謝。”吳越利沒有多說客氣話,只是再次說了聲感謝。

稍微的沉默一下後,吳越利繼續說道,“我爸這輩子交遊廣闊,別說是我們這周邊的村寨了,就是再遠一點的縣裡,對我父親敬重的人都不在少處。

而我現在這生意能做這麼大,我爸的名聲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是我這當兒子的不爭氣,年輕的時候光想著怎麼掙錢了,除了和蛇有關係的東西之外,把老祖宗傳下來的其他手藝都給扔了。

因為這一點,我爸去世的時候,都是帶著遺憾走的。”

吳越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桌子上的小木箱,眼神中是不捨,是惋惜,是後悔,也有一絲解脫。

“本來我以為,我爸視若命根子一樣的寶貝,可能就要在哪個角落裡落灰,慢慢腐敗變成爛紙,沒想到杜教授你真的能來。”

吳越利再次摸了一下木箱子後,不捨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這裡面是我家長輩代代傳下來的醫書和筆記,還有經過我爸整理收藏的藥方。

現在我替我爸送給杜教授,希望能對杜教授有所幫助。”

杜衡心中微動,就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嘴還沒張開,吳越利就伸手製止了杜衡,很是認真的說道,“杜教授不要忙著拒絕,你先聽我說完。

我之所以把這東西交給杜教授,我也是有私心的。

首先是我自己的原因,以前不想學就想掙錢,現在想學了但是沒人教了,自己光看是看不會的,這一點相信杜教授很清楚。

而我女兒和兒子,他們對醫學的東西也不感興趣,而且還沒有人教,所以這東西放到我手裡,除了變成破爛之外,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第二,杜教授你是專家,也是識貨的人,我把這東西交給你,相信這些東西肯定會流傳下去,不至於讓我家族幾代人的心血就此消失。”

“第三.第三”

吳越利猶豫了一下,但隨即深吸一口氣後說道,“第三,這東西經過杜教授你的手,就能沾了杜教授你的光,這樣讓我爸,讓我家先輩的名字被更多的人看見,被更多人的記住。”

“子孫不孝,子孫無能,讓祖宗幾代人的傳承斷在我手裡,很是慚愧。

再讓它從我手裡消失了,那我都不知道死了怎麼去見老祖宗了。”

“現在把這東西交給杜教授,既能保祖宗傳承不斷,又能揚祖宗名號,那以後去見了我爸我爺,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杜教授,別推辭,請一定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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