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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這邊剛一鬆口,馮維父母臉上的喜色再也控制不住,“杜醫生你儘管試,想要什麼我們都配合。”

董越章也順勢介面說道,“老杜你放心,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們都不會說的。”

而此時病床上的馮維,也是從杜衡進門後第一次開口說話,“杜醫生,你是你老董的兄弟,我們肯定不會胡亂說的。

你用什麼方法都行,就算不能讓我像個正常人,但只要能讓我坐起來,能自己吃飯也行。

杜醫生,事後我肯定會有報答的。”

也難怪馮維及其他的父母情緒激動了,畢竟馮維這病發展的太過迅速,給所有人都沒有緩衝和適應的過程。

這病要是慢慢來,在三年五載的時間裡,緩慢的失去行動能力,大家其實慢慢也就接受了,但好死不死的,馮維他這病還是個急性的,兩個多月的時間而已,直接躺床上什麼都不能動了。

按照這個發展速度,不出一個月,馮維估計連說話的能力都會喪失。

看著面前急切激動的四人,杜衡輕輕擺擺手說道,“我剛認真的想了一下,馮維的這個情況,和中醫裡的痿病有點像,而且之前他之前有過那位老先生的調養,底子還是有一點的。

所以說,我現在也只能是盡力試一試。”

隨即杜衡也不再廢話,直接說出了他所需要的東西。

而當馮維父母和董越章聽到杜衡說的東西后,只是微微詫異之後,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叔叔阿姨,其他的東西我來準備,但是我剛說的,這個只能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希望你們就這兩三天把東西找到,要不然我這身上還有其他的任務,在金州待不了多長的時間。”

交待完之後,杜衡便想要離開,但是剛走沒兩步,猶豫一下後還是轉身問道,“叔叔阿姨,此前那位老師傅給馮維治療的方子,你這裡還有儲存嗎?

如果有的話,能不能給我看看?”

馮維父母對視一眼,隨即對著杜衡很是抱歉的說道,“停藥十幾年了,而且我們還都搬過幾次家,那些藥方子我們。。。我們。。。”

得,這是當沒用的東西給扔了唄。

杜衡頓時就覺得非常可惜。

說實話,他現在確實對單個藥材的藥性非常的精通,但是中藥的魅力就在於,每一種不同的藥材相互搭配之後,它所能得到的效果,那有可能是天差地別的。

更別說四種五種以上的藥材的藥材搭配了,能得到什麼樣的效果,那就更多了。

所以那位老先生治療馮維的藥方,杜衡真的是非常的好奇。

如果能看到,他一定能從中學到一些東西,甚至不客氣的說,對於這種先天不足的治療,他肯定能摸出一點道道來。

但是現在,真的只能是說一聲可惜了。

告辭離開後,杜衡見董越章情緒不高,頓時也沒了繼續找董越章吃宵夜的心思,叮囑了他趕快找東西之後,他自己也就回家了。

只是回到家之後,他對於馮維這次的治療,再一次的開始思索。

如果是其他的病嗎,他只要能準確的辯證出來,那麼就一定能給出一個相對應的治療辦法,而且這個治療辦法即便還沒有開始使用,他心裡都是有底的。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沒什麼底,真的就與馮維說的那樣,就是試一試。

而他想到的辦法,也是分析了馮維的情況後,覺得與《丹溪心法》中的痿病中一種很相似,進而他又想到了一種治療辦法——虎潛法,即滋陰降燥,強筋壯骨。

而之所以叫虎潛法,那是這個法子中,要用到一味藥,叫做虎骨。

沒錯,就是老虎的骨頭,最好還得是虎脛骨。

而讓馮維父母去找的,也就是這個東西。

但是在他現在所構思出來的這個藥方中,虎脛骨只是臣藥,其作用為鎖陽、強壯筋骨治其標。

按照這個構思來說,不一定非得用虎脛骨,用其他位置的虎骨也是可以的,甚至是大型獵犬的狗骨也不是不行。

但是為了效果能達到最好,杜衡的首選一定是虎脛骨。

其實在這一點上,杜衡也早就想好了,萬一馮維父母真的找不到虎脛骨,或者是虎骨,他也不會用狗骨來代替。

因為三年前的一個機會,他知道誰的手裡有虎骨。

所以虎骨這個東西,馮維他們能找到最好,要是找不到也沒關係。

至於為什麼要讓他們去找,其實是杜衡給自己留了一個思考完善治療方法的時間。

因為在他的方子裡,虎骨只是臣藥,而主藥的選用,才是最最艱難的。

首先最容易定下來的,就是黃柏這味藥了。

黃柏,清熱燥溼,這味藥的選擇就是針對馮維現在溼熱壅塞的。

將溼熱散開,才能讓肝脾之氣得以舒展,肝脾之氣暢通,那麼對於筋與肌肉的滋養控制,才能得到恢復。

但這味主藥不是最緊要的,因為馮維的根本問題,在骨在髓,而骨髓的根本又在腎。

所以要選用一味能滋陰補腎、填精益髓的主藥,而且能和黃柏相安無事的藥,這就成了關鍵。

所以回家之後,杜衡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熟地這味藥是最好的。

熟地,甘溫質潤,補陰益精以生血,既符合了杜衡的要求,還藥性溫和,容易繼續搭配。

君藥、臣藥確定下來,杜衡心裡也是開心的不行,手也是控制不住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面。

“老公,你這不睡覺整的噼裡啪啦的幹嘛呢?”

興奮的心情還沒落下,卻不想剛才那一巴掌弄出的響聲,把剛剛睡著的武勝男給驚醒了過來。

等到杜衡回頭看時,就見武勝男揉著眼睛慢慢的往他身後走呢。

杜衡滿是歉意的笑了一下,起身和武勝男抱了一下,“今天遇到個病人有點棘手,這不剛想到治療辦法,心裡激動沒控制住。

不好意思啊,你繼續回去睡吧。”

“哦。”武勝男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走,“算了,被你這麼一嚇,我瞌睡全部跑沒了。

你繼續想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

杜衡看著揉著太陽穴離開的武勝男,知道武勝男這是心上有事,便主動的走了過去,“那咱兩聊聊天唄,回來這幾天,咱兩口子說實話都沒正兒八經的說說話呢。

心裡有什麼想說的,正好咱們聊聊唄。”

“你想你的事情去吧,我這也是工作上的事情。”武勝男反手就拒絕了杜衡的好意。

但是杜衡好像沒聽到,徑直走到武勝男身邊,攬著她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剛和你這麼一說話,我的思路也斷了。

這會兒讓我去想,我也什麼都想不到了。”

武勝男也不是真的拒絕杜衡,所以杜衡攬住她之後,她也沒有反抗,而是直接依偎進了杜衡的懷裡。

“老公,還記得那天剛見的時候,我給你說的那個黃河女屍案嗎?”

“知道啊。”杜衡輕聲的說道,“怎麼,破案了?是情殺還是謀財害命?”

武勝男在杜衡的懷裡慢慢的蜷縮了起來,心情很是低落的說道,“都不是。”

“都不是?”杜衡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本來對這種事情沒興趣的他,忽然之間就有了刨根問底的想法。

而已經開了頭的武勝男也沒有讓杜衡掃興,直接開口說道,“我要是告訴你原委,你可能會受不了。”

“你別吊我胃口,要是能說你就說說看,我挺好奇的。”

武勝男嘆了口氣,“死者是上西區河道鎮的人,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呢,打工掙的錢的呢,全部交給她媽替她存了起來。

最近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一檢查要做手術,她這就回來了。

但是和她媽要錢的時候,她媽卻不給錢,還說死者就是想裝病把錢要回去,最後還說要是死者真的死了,她就把錢給燒過去。

但是現在想要,她一分錢都沒有。”

聽到這裡,杜衡忽然間就失去了興趣,“是不是這個女孩家裡有個哥哥,或者是弟弟要結婚,她媽把錢給兒子了?”

武勝男再次嘆息,“要是這樣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在老一輩的人心裡,重男輕女這種思想還是很重的。

但是問題是,死者家裡就她一個孩子。”

杜衡愣了一下,這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還是以看電視看新聞得來的訊息,想要掙扎一下,“那就是她有一個好賭的父親或者母親,父母把錢早就花了。

因為錢沒了,她媽才不給她的是不是?”

武勝男搖搖頭,“老公你就別亂猜了,死者是單親,在她六歲的時候,她媽就離婚了。”

這一下杜衡是完全的懵逼了。

單親,就這麼一個孩子,她媽為什麼不給女兒錢?

想不通啊。

而武勝男則是長嘆一口氣說道,“但是你剛才說對了一點,死者這些年寄回來的錢,確實被她媽給花光了。”

“賭博?還是遇上電詐了?”杜衡還是忍不住的猜測,但是說到電詐,他腦子忽然就跑偏了,“對了媳婦,你們就不能管管電詐嗎,現在看看,網上受騙的人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很多我看著直接把家底都給騙光了。”

武勝男伸手輕輕的擰了一下杜衡的大腿,“你既然看新聞,你就不能看看時事新聞嘛。

就今天,電詐氾濫的那地方的警察,給我國移交了一千多名電詐成員,你怎麼能說我們沒關呢?”

杜衡再次發愣,“有嘛?怎麼之前沒訊息啊?”

“切,你是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啊,爸爸為了這事可是忙了好長時間。”武勝男翻著白眼說道,“你還記得不,你剛回國的那天,爸爸不是要和你吃頓飯,但是半路退場了嘛。”

杜衡茫然的眨巴了兩下眼睛,他當時只以為是老丈人位置高所以工作忙,他怎麼可能想到和這事有關係呢。

而武勝男明顯不想聊這話題,又擰了一下杜衡的大腿後說道,“剛才的事情你還聽不聽了,不聽就忙你的去。”

“聽聽聽,你說,那女孩她媽媽為什麼不給她錢?”杜衡趕緊的說道。

“哎,說了你可能不信,她媽談了個男朋友,她把錢全部花到了這個男人身上。”

武勝男有點痛心,又帶著一絲無奈的說道,“而且女孩媽媽對她說的話,也是這個男人說給她媽媽的話。

而她媽媽信了這個男人,但卻沒有相信她的女兒。

女孩受不了,當天出門就跳了河。”

說著武勝男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更可氣的是,當時我們的人去調查的時候,她那媽媽亂七八糟的一頓亂說,把我們的偵查方向引到了十萬八千里。

要不是我們的人覺得不對勁兒,又這回頭去走訪村民,有人偷著告訴我們的調查人員真相,說不定這案子就得成懸案了。”

懸不懸案的,杜衡不在意,他只是有點想不通的是,這媽是不是精神病?

因為這種事,在杜衡看來,是個正常人他就幹不出來。

但是現在這話是武勝男說出來的,那就肯定是真的,這個媽媽肯定也不是精神病。

真TM糟心。

杜衡也跟著武勝男嘆了口氣,“對了,老張的事情怎麼樣了?”

武勝男蜷縮的更緊了一點,聲音也小了很多,“一點頭緒沒有,好像這個兇手從來就沒有過一樣。”

杜衡一聽這話,就知道武勝男在愁什麼,頓時也不說什麼糟心的話了,只是伸手輕輕的拍起了她的肩膀。

就像是哄小萱萱睡覺那樣,一下一下的輕輕這拍著。

這種靜怡的畫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只是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武勝男的呼吸聲慢慢加重,沒一會兒就又多了一道隱隱約約的呼嚕聲。

第二天起床,兩口子揉著發酸僵硬的身子從沙發上坐起,相互笑了一下之後,便一起去了刑警隊。

武勝男忙武勝男的,杜衡忙他自己的事情,只是武勝男到了下班點卻不回家,只能讓杜衡自己回去。

吃完飯,和大哥大嫂聊了會兒,又陪著女兒玩了一會兒之後,杜衡又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書房。

虎潛法,他現在只是確定了君藥和臣藥,還有佐藥和使藥他沒有定下來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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