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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叫爸爸了?”

杜衡激動之下,抱著閨女的臉蛋就是狠狠的兩口,而肉乎乎的小臉蛋又讓他更加的心醉。

不過這一次閨女倒是很給面子,沒有哭沒有鬧,反而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旁邊的張素梅本來還因為學步車的事情,心裡自責不已呢,突然聽到自己小叔子這話,卻是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你剛還說走路早不是好事呢,怎麼叫一句爸爸你就激動成這樣了?”

杜衡樂呵呵的說道,“嫂子,這不一樣的。

走路早,會對還沒有發育好的關節、骨頭造成壓力,出現一些形狀的改變,但是說話不會啊。

她說的越多,對聲帶的發育就越好,還能促進心肺功能和語言、思維中樞的鍛鍊。”

“行吧,你是行家,你說了算。”張素梅提溜著學步車猶豫了一下,“那這個學步車還能不能用了?要不我扔了吧。”

扔了?

杜衡快速的看了一眼張素梅。

這個詞要是放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從張素梅嘴裡說出來的。

以前的她啊,過日子屬於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人,家裡很多東西放一個地方多少年不動,灰塵都落滿了,但是你說要扔,那是絕對不容許的。

用嫂子的話說,那就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得到。

現在對於手裡這個還是九成新的學步車,而且看樣子還是花了好幾百買的東西,她居然沒有猶豫的就說要扔,杜衡覺得,一是嫂子確實心疼小萱萱,對孩子不好的東西,她肯定不會留。

二呢則是,她的生活習慣,在悄然無息的發生著改變。

杜衡心裡有欣慰,也有感動。

欣慰在於嫂子不用再過那種摳摳搜搜的日子,不用再過那種縫縫補補又三年的苦日子。

說真的,即便現在的自己想要什麼就能買什麼,每天日子過的就是以前過年都比不上,但是隻要回想早些年的生活,杜衡還是覺得心酸。

至於感動,那是嫂子對自己和武勝男的妥協,為了這個家和睦做出的改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嫂子摳搜的日子過了近二十來年,這種習慣可以說是刻進了骨子裡的,哪是那麼輕易能改變的。

可現在。。。

杜衡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尤其是越親近的人,就越羞恥於表達這種感動和愛意。所以心中有很多的話要說,卻始終翻不過他的兩片嘴唇。

到最後,還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道,“嫂子,沒必要扔。

這丫頭雖然現在還不會走,但是爬起來估計有勁兒的很,所以留著吧,你帶累了,或者要乾點別的活時,你就把她放到學步車上,讓她自己亂轉去。”

聽到杜衡的話,張素梅的眼底泛起一抹肉眼可見的喜意,“那也行。”

隨即喜滋滋的拿著學步車,走進臥室放了下來。

“小衡,今天不走了吧?”

“不,在家待兩天,然後再去工作。”

“那你看著孩子,我去買菜。”

張素梅笑呵呵的便準備往外走,但是杜衡猶豫一下說道,“嫂子,晚上在外面吃吧,我想把我大舅哥他們也一起叫著。

另外我要回來的訊息還沒給楠楠說呢,我這會去接她下班,給她個驚喜。”

張素梅站定,“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去吧,孩子我看著。”

杜衡吧唧親了一口小萱萱的臉蛋,樂呵呵的說道,“寶貝姑娘在家和大媽待著,爸爸去接媽媽嘍。”

市刑警隊,這地兒對杜衡來說並不陌生,兩年多時間過去,這裡除了院子裡的車多了一些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改變。

就連那大樓左側已經脫皮的外層,依舊明晃晃的掛在那兒。

重新踏進這個地方,杜衡還頗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滋味。

門崗也是老樣子,一個大爺坐裡面按著遙控門,一個小年輕在外面來回踱步打發時間。

小年輕不認識杜衡,見到杜衡大搖大擺的就往裡面走,立馬伸手阻攔,小臉兒更是緊繃,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坐裡面的大爺出來了,“吆,這不是杜醫生嘛,你這是從首都回來了?”

“趙叔你好啊,好久不見了,腿還疼嗎?”

“不疼了,一直喝你開的藥呢,管用。”老頭笑呵呵的說道,“要不是你開的這藥啊,前年我就得病退回家去了。”

門口這大爺,可不是一般小區門口值班的那種大爺,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老刑警。

前二十來年還比較亂的時候,這位趙叔可是一個人抓了二十幾個混混的。

不過也就是那一次,這位趙叔身上留下了很多的傷疤,尤其是腳脖子被割了一刀,留下了終身殘疾。

雖然平時走路看不出什麼來,但是走不快,更不能跑。而也就是從那時開始,腳腕子在陰天下雨的時候就開始疼,後來慢慢的就成了天天疼。

殘疾,學歷還不高,沒什麼特別的技術手段,沒辦法,年紀輕輕的,就轉到了門崗這裡,這一呆就是小二十年。

所以別看他長相蒼老,但其實今年也不過剛剛五十三。

雖然門崗的工作很清閒,也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是對於一個曾經能單挑二十多個混混的漢子來說,這樣的工作卻足夠的磨人,再加上身體上的痛苦,所以趙叔看著要比實際情況更加的蒼老一點。

原本三年前就準備辦病退的,但是正好杜衡來市刑警隊義診,就給他開了個方子。

這不,就這個方子,讓趙叔又多上了兩年班。

熱情的寒暄了兩句,趙叔給杜衡指了武勝男現在新的辦公室位置後,便讓杜衡走了進去。

“趙叔,這人誰啊?”小年輕很納悶,這趙叔看見這男的,比看見他們陶大隊長都要激動。

“呵呵,你小子不認識這位吧?”趙叔呵呵一笑,揹著手慢慢的走進崗亭坐好,“這位,三年前在這給我看病,兩年前在首都給大領導看病,一年前出國給外國人看病。

前不久,也就兩三個星期前吧,人家成了中非友誼大使,愛心大使。”

小年輕瞪大了眼睛,“趙叔,你吹牛吧。

給大領導看病的專家,能給你看病?

而且這人看著沒比我大多少,怎麼可能是什麼友誼大使?

該不會和新來的武隊長一樣,有個好爸爸吧?”

趙叔輕輕瞥了一眼小年輕,用一種極其不屑的語氣說道,“小夥子,說話不要這麼憤世嫉俗。

來,今天你趙叔就給你好好說道說道,剛進去的這位有什麼本事。順便再給你說說,你看不上的那位武隊長,她是憑什麼當上隊長的。”

崗亭發生的事情,杜衡並不知道,他現在就只想快點看見他的老婆。

走進大廳,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但是也有相當多的熟悉面孔,沒走兩步便聽到,“杜醫生,好久不見。”“杜醫生,稀客啊。”等類似打招呼的聲音,親熱的不得了。

而這也讓那些新面孔很是好奇,進來的這誰啊,怎麼感覺大家都認識,而且比看到領導還要熱情。

隨即就有好事的開始詢問,想要一探究竟。

伴隨而來的,就是門崗發生的一切,在辦公樓內也開始上映。

找到武勝男新的辦公室位置,杜衡輕輕敲門後就聽到了一聲‘進’。

推門而入,辦公室不光有武勝男,還有此前見過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聽著門響,武勝男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過去。

當看到是杜衡的時候,眼中的驚喜一躍而起,“老公,你怎麼來了?你不是還在首都處理你們科室的事情嗎?”

杜衡也有點激動。

生完孩子後的武勝男,是有點丰韻在身上的,肉肉的、軟軟的,但是現在。。。瘦了一大圈。

這是在影片中,從來沒有發現的。

而這也讓杜衡感覺有點心疼。

“想你了,就想回來看看你,給你個驚喜。”

“你這是驚嚇啊。”武勝男剋制了自己的激動,白了杜衡一眼後,轉頭對面前的兩人說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兒,你們抓緊時間把名單上的人排查一遍。”

“明白。”兩人答應一聲,隨即收拾東西往外走。路過杜衡身邊的時候,女孩輕輕叫了聲‘姐夫好’,男生則是對著杜衡豎了個大拇指,並小聲的說道,“姐夫牛逼。”

啥玩意兒啊?

杜衡被誇的一臉懵逼。

等到兩個燈泡出去,杜衡兩口子激動的眼神都要拉絲了。但是礙於這是辦公室,兩人還是剋制住了那份躁動,甚至刻意的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坐在一起寒暄。

“行了老婆,這樣實在累得慌。”過了一會兒之後,杜衡不裝了,直接毫無形象的躺在了並不舒服的人造革沙發上。

“說說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而且每次打影片也都含含糊糊的問死不說。”

武勝男激動的神情有所低落,抿抿嘴唇這才緩緩說道,“張隊犧牲了,隊裡缺人,我只能提前結束學習趕回來。”

斜躺著的杜衡這一下也躺不住了,不可置信的緩緩坐起了身子,“老張?犧牲?你開玩笑吧?

人家可是一隊長,大小也算個領導吧,怎麼。。。怎麼就犧牲了呢?”

武勝男長吐一氣,“我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怎麼犧牲的?”

“前段時間有人在黃河邊遊野泳的時候,發現一女屍,而且有被肢解的情況,只是女屍在水裡的時間太長了,很多線索都已經消失。

這案子轉到我們這之後,張隊沒日沒夜的帶人調查,以至於舊疾復發。”

杜衡皺起了眉頭,“舊疾復發?是不是他那眼睛的問題?”

“對。”武勝男輕輕點頭。

“之前就給你們說過,你們張隊那眼睛得好好修養,之前就因為過度勞累造成的失明,怎麼就沒有記性呢。”杜衡哀嘆一聲,“但是眼睛的問題最多也是失明吧,這和犧牲沾不上邊啊。”

武勝男只是輕輕的看了一眼杜衡,“張隊眼睛出問題後,就讓他回家休息了。

只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徹底失明,就是視線變的很模糊,所以張隊在家也閒不住,就想幫家裡做點家務。

可就在晚上下樓倒垃圾的時候,他被人用刀割了。。。割了脖子。”

杜衡猛地瞪大了眼睛,“割脖子?這應該是報復殺人吧?一般情況下,沒人會用刀直接割人脖子的。”

“對。”武勝男眼神冰冷了起來,“兇手下手快準狠,就是奔著一刀斃命的目的去的。”

張隊,警察啊,這人TM的絕對是個精神病,膽子太大了。

“人抓到了沒?”

“沒。”武勝男這會整個人都變得冷冰冰的,“事情出了之後,由陶隊親自指揮,我們把和張隊有關聯的全查了個底掉,但一無所獲。”

“就沒有嫌疑人?”

“有,還不少,但這些嫌疑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武勝男忽然搖搖頭,“行了,不能再說了,再說就犯紀律了。”

杜衡不由的瞪了武勝男一眼。

難不成前面說的這些就不犯紀律?

“行了,咱們回家吧,今天偷個懶。”武勝男站起身,在杜衡說話之前,主動的提出了回家。

“這還差不多。”杜衡不再想張隊的事情了。

武勝男他們這些專業的人都想不明白,他就更不可能呢,“給你哥和你嫂子打個電話,晚上一起吃飯。”

“可以,我哥前些時候還唸叨你呢。”

武勝男嘻嘻一笑,好似把之前的不愉快也瞥到了一邊。

兩人收拾好出門,恰好就碰上了二隊的隊長,“吆,杜院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杜衡熱情的打招呼,“蘇隊長這是忙完了?”

“哪裡會忙完啊。”二隊長苦笑一聲,“這些日子脖子又酸又漲,偷空去紮了個針。

但是怎麼說呢,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感覺沒有杜院長你的水平好。

杜院長,你要是有時間,再來幫我們做個義診唄,前年那一次之後,發現誰也不比不上你啊。”

有了蘇隊長開頭,旁邊無意路過的,還是有意等待的,全都一股腦的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誇起了杜衡,都要求杜衡再來一場義診。

但也有人說讓杜衡這麼出大力不好,就不遠處的警察醫院開個臨時體檢門診,自己出錢也好,單位掏錢報銷也罷,反正不能讓杜衡白出力。

開一個臨時門診,這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自己人,杜衡還真不怕有人去舉報自己不在註冊地行醫的事情。

只要這人膽子夠大,他可以去舉報試一試。

但這事吧。。。杜衡轉頭看向了武勝男。

武勝男此時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誰家老公能有自己老公這麼給自己長臉的?

看看單位裡這些精兵悍將,平時對領導都有可能甩臉子,但是現在呢,一個個的全得給自己陪著笑臉,還得好聲好氣的求他。

太長臉了!

現在看杜衡轉頭看她,她儘量剋制激動說道,“你也好久沒回來了,要是有時間的話,幫大家看看吧。

大傢伙的工作都挺累的,忙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跑,休息不好也吃不好,時間長了身體肯定受不了。”

杜衡呵呵一笑,“行,既然我老婆發話了,那我沒時間也得有時間啊。”

旁邊蘇隊長立馬接腔,“好,杜院長大氣,武隊長也不遑多讓。那剩下的事情我來溝通,肯定不讓杜院長白忙活。”

杜衡趕忙擺手,“蘇隊,千萬別這麼搞。楠楠和你們是同事,我和你們怎麼的也算是朋友吧,你要是搞什麼有償看診,那可就打我們兩口子的臉了。

這回去之後,楠楠可饒不了我。

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們定個時間,我協調好我的時間,就在咱們辦公室樓裡,隨便找個房間就好。”

“這有點不好意思啊。”蘇隊搓著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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