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4 我聞到了狗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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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感覺自己喉嚨裡像是卡了一口老痰，上不上下不下的，憋的自己胸口疼。

當然了，如此‘考慮周全’且不要臉的領導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可你倒是發揚一下民主精神，提前徵求一下自己幾人的意見啊。

或者說，你象徵性的問一下自己幾人缺什麼，讓自己幾人提點小要求，也不至於這麼憋的慌。

翻譯、藥品、廚師、懂中文的助手，太TM貼心了。

孫新、李承祖兩人的表情，和杜衡此時的表情別無二致，都像是一個月沒出恭被憋壞了的樣子。

但是聽著領導如此細緻的安排，他們又不知道該怎麼來發洩心裡的憋氣。

領隊看著三人不說話，繼續笑呵呵的說到，“任務很艱鉅，但是你們足夠優秀，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出色完成任務的。

好了，孔子學院的老師們應該也到了。

老孫，你來一下，我帶你去認識一下你們的翻譯。”

說完之後，便‘自作主張’的在前面領路，根本就不管杜衡他們三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時候，他們三個怎麼想的重要嗎？

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難不成他們三個還能拒絕這個任務？

孫新本來心裡是很不爽的，但是看著杜衡和李承祖兩人黑漆漆的臉，心裡卻沒來由的感到好笑。

尤其是想到這倆小子之前還在那做白日夢的樣子，嘴角的突然就多了些笑容。

活該，讓你們倆瞎嘚瑟。

領導這麼安排，估計也是看這倆小子這幾天開會睡覺，給氣著了。

估摸著，自己就是被這兩小子給牽連的。

想到這裡，嘴角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了這倆人一眼。

等到孫新和領隊離開，其他小組的組長一起去領自己翻譯的時候，其他人全都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有打趣的，有調侃的；有安慰的，有鼓勵的；當然還有一些明捧暗諷的。

杜衡和李承祖心情難以言說，隨便應付了一下之後，便匆匆退出了場，坐在外面的臺階上無語凝噎。

一個抽菸，一個抽二手菸，但是誰也不說話，也根本看不出精英範兒、專家範兒，反而像是兩個失業，且兜裡分逼不剩的打工仔。

“杜衡。”

就在杜衡無聊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他名字。

女的，而且聲音很熟悉。

杜衡心裡一動，歪著頭看了過去，隨即緩緩起身，拍了一下屁股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好久不見啊。”

王淑秋，那個兩年半之前，突然不辭而別的。。。前女友。

還是那麼漂亮，而且離開黃土高原的金州兩年多，膚色變得更加細膩白嫩。整個人也看著很自信，顯得很有氣質。

“我聽說你也在這次的醫療隊，今天特地來看看你。”

“謝謝。”

看著眼前的王淑秋，杜衡有點小揪心，但也並不怎麼難受，而且覺得有點沒話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此時抽菸的李承祖卻歪著頭，很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現在的杜衡，和他認識的杜衡，有了些許的不一樣。

嗯。。。有點欣喜，但好像也有點抗拒，還多了一些冷漠。

情緒很複雜啊，這可不太像他認識的杜衡。

他認識的杜衡，生氣就冷臉，高興就咧嘴，情緒表達很單一的。

而且他知道杜衡結婚了，還有了個女兒，所以看著兩人的表情，忽然對這兩人的關係就有了興趣。

八卦心一起，李承祖的屁股立馬微微的調了下方向，讓自己歪著的腦袋能舒服的看著兩人。

而王淑秋聽到杜衡謝謝兩個字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隨即又像以前一樣，擰著手指低下了頭。

杜衡眼角瞟見了像個二流子樣抽菸看自己的李承祖，頓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沉默有點不對勁兒，便搜腸刮肚的主動問了一句，“你一直在加彭的孔子學院？”

“嗯，一直在這工作，給來這裡學習中文的學生上課。”

杜衡又沒話說了，這種感覺很糟糕，沒辦法，只能再次沒話找話的說到，“聽玉竹說你六月的時候就已經回國了，怎麼現在還在這呢？”

“哦，那是回去看了一下我爸媽，正式結束這邊的工作，得到年底了。”王淑秋說這些的時候，擰手指頭的動作越發的明顯。

而杜衡忽然深吸一口氣，“你確實應該回去看看老兩口，他們。。。”

想說點什麼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杜衡嘆口氣後，直接閉了嘴。

“謝謝，謝謝你照顧我的父母。”聽到杜衡說了半截的話，王淑秋不再低著頭，終於再一次開始正視杜衡。

不過杜衡聽到王淑秋的感謝，卻直接笑著搖頭，“我做那些，一呢正好和我專業對口，我也有能力幫助到阿姨；二呢最起碼當時。。。所以沒什麼。

你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玉竹。

她給新方生個可愛、健康的大胖小子，而且這麼長時間，基本也是她在出錢出力，而且還會時不時的去看望叔叔阿姨，緩解他們內心的情緒，要不然啊。。。”

說著說著，杜衡忍不住就想多說兩句，但是又覺得沒必要，也沒那個身份去說，再一次的閉嘴不談。

只是杜衡這樣的態度，卻讓王淑秋很難受，這讓她感覺到了杜衡對她的抗拒。

“聽說你結婚了？”再次的沉默後，這一次由王淑秋主動的開口。

而聽到這個問題的杜衡，第一次在王淑秋面前露出了一絲笑意，“有一年了。”

“她人好。。。”

“不聊了，我們組長出來了，叫我們過去呢。”杜衡聽著話茬不對勁兒，他就立馬不想聊了，找個藉口立馬轉身離開。

而看著杜衡離開，坐在地上歪頭的李承祖，意猶未盡的扔掉了菸屁股，站起身衝著王淑秋笑了一下，三兩步就追上了杜衡，然後直接攬住杜衡的肩膀說道，“小子，老實交代，這是誰？”

杜衡歪了下嘴，沒理李承祖。

可李承祖不願意，他這會就想聽八卦，要不然憋的難受，“你小子別當啞巴，我可發現了，你剛才的情緒可是很不對頭，而且說話也結結巴巴的，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是不是不能說？”

杜衡無奈的瞥了一眼李承祖，“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不想說而已，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你說啊。”

“我前女友。”

“我聞到了狗血的味道。”李承祖眼睛亮了起來，更加八卦的追問到，“這女孩挺漂亮的啊，而且看起來性格也不錯，還是來支援孔子學院發展的高水平人才。

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成了前女友了呢？”

杜衡翻著白眼說道，“李哥，這可是我們的私事，你這麼八卦有點不好吧？”

“哎呀，就是覺得有點惋惜嘛。不過，嘿嘿，要是能說就說說唄。”

“性格不合。”杜衡看著眼睛放光的李承祖，直接給了一個萬能答案，就是不想讓他舒服。

“屁啊，你好好說。”

李承祖果然不舒服了，但是這不正是杜衡想要的結果嘛，所以果斷的不再理會李承祖。

就算是一直到了要出發的時候，李承祖還是在這種不舒服當中，尤其看到跟著一起去的廚師，是一位當地自學中餐成材的黑人哥們，心裡就更不爽了。

出發的隊伍很龐大，除了他們三人加翻譯和廚師外，還有運送藥品的皮卡車隊，護送的警察，當地衛生部門的一個負責人。

到了地方之後，又是差不多的流程，但是這一次卻多了一項安排住宿的地方，並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住酒店了。

住的地方在工作醫院的旁邊。

很近，走路兩分鐘不到，是一所很大的院子，後面住人，臨街的一面是間餐館。

另外值得一說的就是，這裡同樣還是非洲大廚的家，前面的餐館就是他和他哥哥一起開的。

他出錢，他哥哥出力的那種。

現在他回來了，那就兄弟兩一起出力。

不過在非洲大廚忙自己店生意之前，他先得給杜衡他們四人把飯做好才行。

“李哥，我憋了好幾天了，你說咱們這非洲大廚是不是有關係啊？”

聽著杜衡無聊的問題，李承祖不想搭理他，他還在為之前的事情不爽呢。

不過他自己這幾天也憋壞了，也攢了一肚子的牢騷要發，所以還是忍不住的說到，“你管他有沒有關係呢，反正吃飯又不要你掏錢。

而且這非洲大廚的手藝不賴，頂得上咱們國內一般餐館廚師的水平了，在這裡既能吃飯，工作結束直接兩步路回來睡覺，不好嗎？”

杜衡聳了一下肩膀，躺在李承祖的床上開始兩眼發直。

李承祖沒好氣的瞪著杜衡說道，“你能不能回你屋子去，我也要躺著休息會。”

“不去，太無聊了。”杜衡姿勢都不帶變的，有氣無力的說到，“你這幾天還休息了，我可是盡忙著規整那些藥材了。

而且今天上班也沒病人，下班又沒地方去，看電視又看不懂，打電話又貴的要死，真是服服的了。

對了李哥，你說這裡的人都不生病嗎？還是說他們就不相信我們這些外來的醫生？

難道是怕花錢？

這也不對啊，咱們的看病是免費的，藥品是免費的，不應該不來人啊。”

聽著杜衡的嘮叨，又看杜衡躺在床上不動彈，整個人無語的不要不要的。

“我的大專家啊，你今天才第一天正式開始工作，而且你還是中醫，難道你能指望這地方的人蜂擁而至？”

李承祖四仰八叉的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無聊的轉著椅子玩。而這時候一個人待著無聊的孫新也推門走了進來。

而他剛好聽到兩人的話，便接著李承祖的話說道，“這地方看著經濟發展還行，但是貧富差距大的能嚇死人。

而有錢人他們有私人醫生，沒有私人醫生的也會去私人診所。

只有那些窮人，才會來他們國家的公立醫院。”

孫新一邊說，一邊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坐了下去，“可是我們工作的這地方你們也看到了，要環境有環境，要裝置有環境，要治療效果它還是有環境。

而且之前這裡的收費雖然比私人診所便宜，但是對於老百姓來說，還是有點高。

你說有幾個人會來這裡看病？在這裡，私立診所才是高水平的代名詞，這和咱們國內剛好是反過來的。”

杜衡嘆口氣不說了，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子，空有一身本領卻用不出來。

難不成還得像國內一樣，揹著藥箱直接下鄉？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起，杜衡立馬就驅逐出了腦海。

他是來援助的，不是來找死的。

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還語言不通、習俗不同，並且這裡山大林密的，估計鑽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

不行，不能找不自在。

就在杜衡胡思亂想的時候，孫新接著說道，“不過你們放心，這樣的清閒不會很久的。

主要還是咱們工作的醫院宣傳不夠，當地人都還不知道有咱們這支醫療隊呢。

等訊息傳開了，你們就看著吧，那病人多的能把你們的門檻給踏爛了。你們一定要知道，不管有錢沒錢，愛佔便宜的並不只是我們國人同胞，這裡的人一樣喜歡免費的。”

躺在椅子上的李承祖忽然張開雙臂喊道，“那就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我真的快要被憋瘋了。”

孫新好笑的看了一眼李承祖，然後轉頭對杜衡說道，“小杜，我聽說你和中醫藥會刊鬧別了？”

杜衡輕輕的嗯了一聲，不過他並沒有聊這個事情的慾望。

而孫新則繼續說道，“小杜，我和他們主任認識，還算是熟悉，要不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幫你攛個局，大家一起吃頓飯你看怎麼樣？

你之前的論文都是發他們期刊的，現在檢索受限制，對你和對他們都不好，有誤會咱們還是解開比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