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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上班,杜衡先是忙自己手頭的工作,把科室的活率先幹完。

隨後他便去了腎病科,看望了一下昨天的那個舞蹈演員。

進過詢問,確定已經沒有淋漓不盡,且上廁所馬口不在有燒疼感後,杜衡便和牛主任做了一下最後的交代。

回到科室,杜衡又去找了那個住院醫,“昨天那個小夥來了嗎?”

住院醫搖搖頭,“沒有,科室這邊他沒過來,也沒有打電話。”

杜衡嘖嘖兩聲,“行吧,再等一會兒,要是他還不來,那你就辛苦一下,給打個電話問一下。”

住院醫點點頭表示記下了,然後疑惑的問杜衡,“主任,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那個小夥子出現的那些症狀?”

這可把杜衡給問住了。

他昨天晚上回去之後,還真就因為個問題,思索了一晚上。

但是最終也都沒有得出一個符合常理的答案。

透過各種手段的檢查,現在可以非常確定一點,那就是小夥子沒毛病,一點點的毛病都沒有。

那麼他出現的那些問題,只能是被一起睡覺的人給壓這了。

但問題就是,他是單身,不可能有人去壓他。

就算是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他合租的那個姑娘了。

可是這可能嗎?

那姑娘得有多變態,才能半夜竄進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的被窩,而且這麼長時間還不被發現,這可能嗎?

杜衡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還是等他來了,看看他拍的東西再說吧。”

這邊剛和住院醫說完,前面護士臺的小護士就喊了起來。

“怎麼了?”

“肛腸科那邊來電話,說請你過去會診。”

“行,我知道了。”

杜衡無奈的點了點頭。

留守科室的工作中,會診是一項必須的工作。

有時候輕鬆一點,你可能一天都接不到一個會診的電話。

但是有時候吧,這邊的會診沒結束呢,另一邊的會診電話就已經來了。

不過現在中醫內科被拆分了,所以很多找中醫的會診,都會直接打給細分科室,只有細分科室的中醫也沒辦法了,才會最後找到中醫內科的頭上。

但是往往這樣的會診,大部分都是沒有必要的。

他們找中醫,都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在搞,所以中醫內科這邊,也都是派個主治過去,應付一下差事。

而杜衡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的會診能找到他,是一個他自己不願意相信的人,推薦的他。

肛腸科內,錢主任看著大家都不說話,他本來也不想說什麼的。

一個腸梗阻的老頭,手術後一個星期,出現了腸粘連的情況,而且又一次的出現了不完全的腸梗阻。

你說這事,你找我這個消化科的幹什麼,我來了也沒用啊。

說真的,肛腸科和消化科,其實很大意義上,他們是可以等同看待的。

你說做胃部手術的,做個腸道手術就不行嗎?

或者說,難道做腸道手術的,就不能做胃部、消化管的手術了?

開什麼玩笑。

要是認真檢查起來,你看看這些科室,他們對別人的手術有沒有做過。

就拿自己來說,自己是消化內科的主任,就一個腸梗阻和腸扭轉的手術,自己就做了不下二十臺,要是算上其他的副主任和主治,這個數字會更多。

同理的,放到肛腸科也是一樣的情況。

所以,他們現在都已經沒有辦法,難道自己來就有辦法?

但是看著中醫肛腸科的主任坐凳子上直撓頭,肛腸科的病人主治臉色發黑,主任臉色發青,他也有點同情。

這要是處理不了,再一次強行給老頭動手術,先不說老頭能不能扛得住,就算是扛得住,就隨後而來的投訴,都能把這兩人的頭髮耗光。

中醫肛腸科的主任撓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髮,一臉無奈的說道,“我這邊是盡力了。

我和我們科室的同僚也商討過這個方子,大家也是一直同意的。”

說著說著,便默默的把方子放到了桌面上,“百病皆生於氣,所以一切痞塞不通之症,都是重在治氣。

三焦氣化升降的樞紐在脾胃,所以治氣就是升脾降胃,脾宜升則健,胃宜降則和。。。”

肛腸科的主任煩躁的搖搖頭,“行了行了,老呂你就別說了,說了我們也聽不懂,你就說你還有什麼法子沒?”

中醫肛腸科的呂主任尷尬的搖搖頭,剛才要是直接認栽多好,幹嘛要多說這幾句,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肛腸科的主任臉色由青變黑,狠狠的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的自家主治。

但是他也就是看看罷了,他又發不出來火,因為這事情和主治說白了就沒什麼關係。

硬要把這個責任往主治的頭上推,那也只能是主治的手藝不精,手術的時間稍微有點長而已。

但是這臺手術除了這點不完美的地方,就沒其他不合適的地方了。

所以你要說怪主治,還真不好怪罪。

但是現在病人因為手術出了問題,那不是你主治的問題,也得是你的問題。

誰讓你是他的主刀大夫呢?

肛腸科主任也知道主治這會很難受,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後,就緩緩的轉過了頭,“謝謝各位的幫忙,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辦法,那我們就繼續找家屬談話了,希望能儘快進行二次手術。”

看著肛腸科主任咬牙切齒的說出這段話,錢主任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的咳嗽了一聲。

這一咳嗽,立馬就引起了肛腸科主任的注意,立刻對著錢主任說道,“錢主任,你還有辦法?”

錢主任有輕輕咳嗽一聲,“咳咳,要不你請中醫內科的杜衡副主任來看看?”

“杜衡副主任?中醫內科?”肛腸科主任先是疑惑,隨後又是猛的眼睛一亮,看著錢主任的眼神都變的怪異了起來。

“錢主任,你說的這個杜副主任,是不是就是那個,上個月因為蘭教授的事情,和你。。。”

“咳咳,咳~~~”錢主任努力的咳嗽一聲,打斷了肛腸科主任的話,看著肛腸科主任的眼神也不爽了起來。

豎子不當人啊,自己好心好意的給他出主意,這狗東西居然揭自己的傷疤,太不是個玩意兒了。

肛腸科主任在錢主任咳嗽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是說錯了話,但還是嘴硬的說道,“行了老錢,別咳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

感情被懟的不是你,這風涼話讓你給說完了。

錢主任狠狠的瞪了一眼肛腸科主任。

肛腸科主任笑了笑,“不過老錢,那個杜副主任能不能行?你有把握沒?”

錢主任不爽的看了一眼,但還是開口說道,“你這話就問的很沒有水平。

有沒有把握的,我又不是杜衡本人,而且我也不是中醫大夫,我從哪給你保證去?

既然說開了,那我也就不怕丟人了,我就全說了。

蘭教授的事情你們知道我就不贅述了,我就說另外兩個吧。”

肛腸科主任驚住了,“不是吧老錢,你後來還找過他?”

而隨著肛腸科主任的話,那位中醫肛腸科的主任也看向了錢主任,一臉的好奇等著錢主任接下來的話。

但是就這句話,讓錢主任心裡直接開始罵娘。

這肛腸科主任真是沒點眼力價,典型的屬於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再不爽又能怎麼的,錢主任還是把那個“惡性胰腺囊腫”的事情,還有那個腸扭轉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只不過,這一次不只是他自己當了背景板,還有一個背景板,那就是地包天的楊主任。

肛腸科主任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真這麼利害嗎?”

“信不信隨你。”錢主任不想多說話了。

肛腸科主任這會也是沒招了,想了想後,便讓主治去給中醫內科打電話,邀請杜衡過來會診。

杜衡到了一看,發現錢主任也在這裡,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太會打招呼了。

不過這會的肛腸科主任,好像腦子轉過來了,主動的上前打了招呼,並再一次主動的介紹到,“杜副主任,錢主任可是把你誇了一個遍,說你是華佗在世啊。

我這現在遇到了難題,希望你能幫幫忙,給我們解決一下這個難題。”

杜衡有點意外的看了一眼錢主任,並回了一個微笑。

但是錢主任,卻很傲嬌的撇過了頭。

杜衡回頭看向肛腸科的主任,“那我們開始吧,我那邊也有病人等著呢。”

“行行行,杜副主任先看看病人的病例。”肛腸科主任剛說完,那個主治便把手裡的病例遞給了杜衡。

說實話,他從杜衡進來的那一刻,他心裡就非常的彆扭了。

這打眼一瞧,就知道自己的歲數肯定比杜衡要大一點。

雖然兩人是不同的專業,但是杜衡這個歲數就能當副主任,現在又要被請來會診,當專家一樣的對待,他心裡其實是有點不平衡的。

但是人家現在也是來解決自己的難題,而他也知道錢主任身上發生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什麼不爽來。

只是注意力卻一直放在杜衡的身上。

而杜衡真的是心繫昨天那個小夥,所以拿到病例的那刻起,還真的就不在關注其他人,而是專心的看起了手裡的病例。

看其他的內容都還好,一直看到中醫肛腸科的治療記錄,他的臉色就微微的變了變。

自己這好像要得罪人了?

不過作為醫生,得罪同行的事情是在所難免的,因為一切都得以病人為第一要素。

所以也只是微微出神之後,便接著往下看了。

只是越看,他的眉頭就越皺。

按照病例上的記錄,中醫肛腸科診斷的氣虛失於運轉,胃液涸不主和降,基本是沒有問題的,至於開出來的方子,也是益氣降逆,增液行氣的方子,這也是對路的。

那問題是?

杜衡放下了手裡病例,轉頭對肛腸科主任說道,“咱們去看看病人吧。”

這是應有之義,也是必須的。

要是杜衡不去看病人,直接就說怎麼治,肛腸科主任估計會直接把杜衡和錢主任打出來。

至於為什麼打錢主任,那是因為杜衡是他推薦的,他脫不了干係。

患者五日不進食,身瘦形脫,疲軟不能坐立,動則氣喘,且伴有嘔吐和腹痛的表現。

脈大按之而散,舌紅中根燥幹。

檢查清楚一切,杜衡心中便有了數,隨後一行人便又回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杜衡也不墨跡,直接拿筆刷刷的就寫了一個藥方,然後遞給了肛腸科主任,“一天一劑,一共兩劑,然後便按照你們的方法治療就行了。”

杜衡的自信,讓肛腸科的主任有點傻眼。

迷迷瞪瞪的接過杜衡的藥方,就開始看了起來。

而這一看,他臉上的疑惑就越來越重。

隨後,他就拿過了那張中醫肛腸科開出來的藥方。

越對比,他臉上的皺紋就越多,“杜副主任,你這是不是搞錯了?”

杜衡輕笑一下,“沒錯,就是這個方子。”

“可。。。可。。。這兩個方子一樣啊。”肛腸科主任抖了一下手裡的藥方,“這之前已經喝了三天了,一點效果都沒有,你這。。。”

杜衡挑了一下眉梢,“主任你在看看,真的一樣嗎?”

什麼意思?

肛腸科主任疑惑的低頭看了起來。

而旁邊的中醫肛腸科的呂主任,終於是等不住了,直接探頭過去一起看,

只是一眼,他就發現了其中的不一樣。

自己開的是大承氣湯,破滯順氣的驗方。杜衡也確實沒有改動這個藥方的結構,但是,他卻改變了其中兩味藥的劑量。

而這個劑量的改變,卻讓呂主任是心跳的不能自已。

太重了。

雖然自己用的劑量比原藥方要輕一點,大黃用了一百二十克,厚朴用的是一百五十克,但是這個量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尤其是剛做過手術的老人來說,已經夠可以了。

但是杜衡用的這個劑量,還不是還原到原劑量,而是比原劑量還要多。

杜衡用的大黃是三百克,厚朴是四百克。

呂主任疑惑的看向了杜衡,緩緩的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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