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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忠拈弓射箭,到龐德從馬背上栽倒而下,這一切也不過才幾個呼吸。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若非原本還咆哮著、吶喊著的龐德,突然安靜了下來,眉心中箭,倒在了血泊裡,所有魏軍都可能還沒反應過來,以為看到的是幻覺。

時間彷彿凝固在了這一刻,整個這邊戰場一片寂靜。

——“將軍,將軍…”

——“龐將軍。”

——“白馬將軍…”

當龐德身邊的親衛們高喊出這一句句驚歎與恐懼齊備的喊聲時,外圍的魏兵才意識到…後方發生了什麼?

五百步,超過五百步的距離,他們的將軍龐德被一箭射殺了。

——無雙!

——萬軍取首!

而那射殺他們白馬將軍的敵將,正巍然站立在那屍山之上,渾身是血,手持勁弓…宛若一個能射穿一切的戰神一般。

“殺…從這裡,衝出去——”

還是關平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來不及去抱起,為他與黃老將軍擋下一刀的二弟關興,他拔出寶劍,讓留下的兵士往這裡衝擊。

因為這一箭;

因為龐德倒下,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就連徐晃也呆住了,不可思議的望著龐德那邊,渾然沒有想到,這種時候,他必須親自支援去堵住那邊的缺口。

這裡雖是許多支兵馬匯聚而成的軍團,可龐德守住的那邊,多是龐德的兵啊。

而從龐德倒下的一刻起,這些兵就再沒有半點戰意…

徐晃只看到那再度煥發出激昂鬥志的荊州軍,從各自為戰,變得又匯聚於一處,他們軍容整齊、他們鬥志高昂,如潮般的朝龐德倒下的那邊衝去。

一路之上未有一合之敵!

原本守在這邊的魏軍則是一個個眼神迷離…再無鬥志,輕而易舉的被衝了過去。

這…

原本急退一步的徐晃連忙站穩身形,他打算再度排程兵馬去堵住那缺口。

只是,當讓他望向從那屍山上撤下,已然翻身上馬,正望著他的黃忠時!

隔著八百步,徐晃與黃忠的目光交匯於一處時。

當再看到黃忠提起了那巨大的弓瞄向他徐晃時。

龐德的前車之鑑,歷歷在目…

徐晃頓時間只覺得雙腿一軟,身子一個踉蹌,彷彿他已經被一支“天降神箭”射穿了一般。

“盾陣何在?列盾,列盾!”

原本的徐晃應該大喊…然後指揮著“出擊”、“攔住他們”,可他下意識的招呼盾陣,招呼這個只有在面對強弓勁弩時才會集結在主將身前的盾陣。

本能的,徐晃想到的不是去堵住缺口,而是攔住那如神似魔的箭。

是保住他自己的命!

命都沒了,什麼就都沒有了。

徐晃怯了…

這還是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在戰場上露怯,以往…哪怕面對關羽時,他都從來不會露怯半分。

五百二十步,還是太遠了,這射程完全超出了古人的認知。

古人又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畏懼。

如神似魔…不是說說而已!

這份壓迫感,還是太強了。

天穹之上,目睹了那驚天一箭,熱氣球中的劉曄與諸葛恪亦是呼吸都凝滯了一般。

許久過後…

看著那龐德再也站不起來,劉曄才漸漸的恢復了一些神色,這一刻他心頭不由得想起,當初他與黃承彥對於這蒙古大弓射程的討論。

劉曄記得那時候,他提出,如果想要在五百步的射程中再增加二十步,那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有關動物筋、膠和不同的木材、絲的製作,要在特定的月份完成,花費三乃至於四年完成一支強弓的鍛造,在匠藝上做到極致!

其二,就是將弓弦拉的更遠,本身獲得來自弓手帶來的更多儲能與力量。

但,在這兩點中,劉曄更傾向於第一條,因為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想象,有人能拉出超越臂展極限的弓弦…

至於…黃忠的用腿與腳開弓,劉曄下意識的感覺,就是離譜…就像是雲旗設計的這蒙古大弓能射出五百步射程一樣離譜!

但,不論是不是離譜!

劉曄覺得這必定空前,也將絕後——

只是,射出這樣一箭…又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誰又清楚?

儘管劉曄已經看到黃忠翻身上馬,看到他還能提的動大刀,可在俯瞰,在千里望之中,在火把的照耀下,劉曄已經能感受到黃忠整個人都在發顫。

他…已經到極限了。

只是。

劉曄再度望向徐晃,只見徐晃身邊密密麻麻立起了無數盾陣,像是頗為忌憚黃忠,頗為忌憚那烈弓下的金翎箭。

這讓他沒有第一時間接收另一邊戰場的指揮,讓這支荊州軍突圍了出去。

只是…

劉曄瞭解徐晃,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等徐晃回過神來,還是會派兵追擊…

那時候…

『局面依舊不容樂觀哪—』

就在這時。

“劉先生,你看…那是什麼?”諸葛恪突然提醒一聲。

只見得夜幕之下,一簇璀璨的亮光突然出現在魏軍的軍寨之中。

然後…火焰突起,熊熊的烈焰一時間將整個魏軍軍營燃燒了起來,再仔細去看,一枚枚火矢正從側翼射出。

這些火焰迅速的將魏軍軍營點燃,雖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殺傷,可前有龐德被一箭射殺,如今又是烈火焚營…

這很難不讓魏軍聯想到,江夏一戰,淝水一戰的驚魂一幕。

那時候,數以萬計的魏軍葬身於火海,再也回不去了!

這些使得…人數依舊佔優的魏軍頓時大亂。

“是火,會不會是如同那江夏的火,淝水大營的火?”

“快跑,快…”

“啊…這黑煙,是…是毒煙吧!”

無數魏軍開始呼喊,繼而不聽指揮的四處亂竄,就連徐晃身前的盾陣也有士卒第一時間就要溜走。

江夏一戰、淝水一戰,最可怕的不是火,而是那毒煙。

只要聞上幾息的時間,那麼…就是神仙也再難搶救。

更可怕的是,這毒煙的威力早就在魏軍中傳開了。

“哈哈,他們錯以為是毒煙!”劉曄驚喜道:“雲旗公子此前的火攻、毒煙唬住了他們…他們亂了,徹底的自亂陣腳了。”

一邊喊著話,劉曄的目光開始望向那支紅色鎧甲的騎兵隊伍…一邊拿特殊的箭矢發出響箭,用聲音提醒這支援軍…支援的位置!

援軍,援軍總算來了,且來的恰到好處。

諸葛恪也注意到了是友軍,是之前黃忠特地派往“鵲尾坡”與“朝陽城”進攻的騎兵,目的是剷除那邊的埋伏。

只是,已經被高空發現的埋伏,也就失去了他的作用。

…很快的,鵲尾坡與朝陽城的魏軍,就被“陸延”與“衛開”率領的騎兵剿滅。

此刻,這兩支騎兵已經匯合。

衛開作為南陽太守侯音的副將,他遙遙看到從“鵲尾坡”殺過來的陸延,連忙招呼:“陸將軍,我已經用火矢點燃起了敵軍的大營…敵軍陣腳大亂!”

陸延敏銳的觀察著戰場,他聽到了天穹上熱氣球發出的響箭,一連幾聲,聲音急促且密集。

“黃老將軍已經救出新野城中的關家軍士,你、我不可戀戰,快去支援黃老將軍——”

一聲吩咐,陸延一馬當先朝著熱氣球指引的方向前進。

衛開看著陣腳大亂的敵軍,突然覺得有些可惜,這種時候殺過去…足可以全身而退之前再帶走幾千個魏軍的頭顱。

只是,他也抬起頭望了眼天空中的熱氣球。

當即振臂一呼,“全軍跟我來,支援黃老將軍…”

——陣腳大亂!

因為要避開那神箭,因為龐德的死,也因為要避開那“毒煙”。

恐懼開始蔓延…

整個魏軍的陣腳大亂。

“將軍快離開這裡吧,若是那毒煙過來,將軍的性命怕也…”

有親兵提醒徐晃。

回過神來的徐晃,只覺得天旋地轉,若是繼續追,那勢必就要經過大營,經過那密集的毒煙。

若是不追,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支荊州兵馬…

在射殺龐德後;

救走這些關家軍的殘餘後;

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麼?

這簡直是…是對他徐晃,以及對大魏的奇恥大辱。

到底是追?

還是不追?

徐晃都特喵的快要醉了…

終於,徐晃心一橫:“傳我軍令,諸軍集結,用布蘸水捂住鼻子,去…”

他本想說“用布蘸水捂住鼻子,去追”,可肉眼可見的,毒煙已經襲來,整個三軍已經慌亂,所有的兵士宛若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撞。

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也直到這個時候,徐晃才意識到,他手下的,是一支新兵與守城之軍組成的兵馬。

他們再聚集起來才訓練了不到一個月!

所謂的紀律性在順境面前還能保障,可當逆境來襲,在恐懼面前,這支雜牌軍簡直不堪一擊。

追?

他何必下令追擊呢?

他何必自取其辱呢?

這時,又有兵士來稟報道:“鵲尾坡與朝陽城的埋伏被敵軍識破,兩處戰場我軍被敵騎突襲,幾乎全軍覆沒,此兩支荊州騎兵…已經與逃竄的敵騎、關家軍慘敗匯合,沿著白水一路向南。”

這…

最後這一條稟報宛若壓垮徐晃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下他已經不再感覺恍惚、暈厥。

巨大的無力感席捲全身。

邪了呀!

整個戰場整個就是一個大寫的“邪乎”…

有那麼一瞬間,徐晃感覺他不是在與一個人戰鬥,他是在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

否則…憑什麼?他們的一舉一動,敵人一清二楚!

醉了,麻了。

徐晃無語至極。

按照情報,這些來自荊州的騎兵繞開了一切的埋伏,甚至將最近的埋伏給殲滅?那麼,徐晃想問,到底是誰埋伏誰啊?

肉眼所見,這支騎兵在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時,身先士卒,悍然無畏,甚至…他們的將軍黃忠還在五百步之外射殺大魏的上將軍龐德。

這…這一箭?他徐晃要跟誰去說理啊!

如今,他們又集結到一起,愣是從重重埋伏,重重防護,數倍於己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救出去了!

這…誰信哪?

屈辱,徐晃感覺到的只有莫大的屈辱。

在這份屈辱之下,他只覺得心血上湧,“啪”的一聲,他的雙腿一個踉蹌,既然是“噗”的一聲,他無助的捂住胸口。

他沒有吐出血,但吐出的是深深的悲哀!

屬於大魏的悲哀!

屬於他徐晃的悲哀。

“將軍快撤吧?那毒煙…已經…已經襲來了,將士們都跑的…跑的差不多了!”

這名兵士的聲音又一次加重了徐晃的悲哀!

“將軍…”這時一名尚有骨氣的副將拱手:“將軍,還追麼?”

這!

“追?”徐晃顫巍巍的吟出這一個字,可他突然笑了,“軍心散了,人都跑完了?還怎麼追?”

說到這兒,深深的悲痛彷彿要將他壓垮。

他仰天長嘯:“我…我徐晃,今夜過後,我徐晃即將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晃突然笑出聲來,這笑無比癲狂,這笑悲涼到了極點。

再望向那些戰場上的荊州兵…

他們早已絕塵而去。

如今的漢水北岸,風雲變幻,倒是唯獨張遼一如既往的穩坐中軍。

此刻張遼的面前肅立著五個探馬,其中第一個探馬稟報道:“關羽帶關家殘軍距離此間聯營已經不超過二十里!”

第二個探馬補充道:“各部埋伏已經就位,只要關羽陷入重圍,便是插翅難飛!”

這兩個信使稟報過後。

張遼端坐在帥位上,不慌不忙的讀著關羽留下來的那本《孫子兵法》,不時的與另一本書籍上已經落灰的《春秋左氏傳》對比。

心頭不時的感慨。

——『雲長還是更適合讀《春秋》啊!』

——『春秋更光明磊落些,可《孫子兵法》卻是玩弄於心計,雲長的心計…呵呵…』

心頭一個“呵呵”,表明了在張遼的經驗世界裡,還是無法將關羽與“玩弄心機”這樣的辭藻聯絡在一起。

張遼始終覺得關羽是個耿直的人,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而這樣的人,一定會陷入他佈下的陷阱。

終於,張遼將《孫子兵法》放下,他端起一碗水一飲而盡,然後斜睨了一眼下面的探馬。

“繼續稟事…”

第三名探馬稟報道:“趙儼先生已經帶一萬兵抵達郾城,補上了徐晃將軍離去的空缺…”

探馬還沒說完,張遼一怔,連忙問:“本將軍不是派給他兩萬兵麼?”

“小的問過了,這邊…都…都在埋伏,實在是抽不開!”這探馬如實道:“哪怕是一萬兵也是硬生生擠出來的…”

這…

一時間張遼的心頭不由得浮起一抹陰霾。

本就是新兵居多,這種埋伏關羽的關鍵時刻,能調派給趙儼的一定也是新兵。

一萬新兵能圍得住偃城麼?

不過,也只是一個剎那,張遼就輕呼口氣,消除了心頭的這份質疑。

倒是他的副將朱蓋提出質疑,“如此…偃城的防護可就鬆懈了,若是這時候那關羽帶著殘兵與偃城內的關家軍裡應外合,那…極有可能殺出重圍!”

“是啊…”另一名副將殷署也露出愁容,可他只說了一個“萬一”…就把嘴巴給閉上。

他意識到,如今埋伏已經佈下了,大戰在即,這種時候不應該說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他更意識到,關羽不可能知道偃城的防護從徐晃變成了趙儼,兵力也從兩萬縮減到一萬!

說起來,朱蓋與殷署,此二人也是幷州人,因為與張遼同鄉的緣故,一直為張遼的副將。

建安十四年,便是張遼帶著他們兩人進攻袁術的部將,兵敗壽春後,落草為寇劫掠淮南的“陳簡”。

一戰徹底擊潰陳簡,徹底的幫曹操佔穩了江淮一線。

此二人在這一戰中均立下了赫赫功勳。

特別是殷署,除了張遼對他無比器重外,曹操也覺得他是個人才,官至平難將軍。

為表器重,在曹操擊敗馬超、韓遂後將關中的五千兵交給他統領。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記載,在關羽水淹七軍後,便是朱蓋與殷署領十二營兵馬增援,協助徐晃擊敗關羽,解了樊城之圍。

這麼算下來,此二人也算是一方虎將。

(Ps:《三國志》宋刻本中,朱蓋作‘牛蓋’,袁術部將‘陳簡’作‘陳蘭’,本文權且以朱蓋、陳簡去說。)

果然,在聽到兩位部將的聲音後,張遼露出了些許不悅,他輕聲道:“郾城內不過五千關家殘軍,且此前那周倉率領幾次突圍,多已負傷…如今有趙儼先生在,萬無一失,至於關羽…哼…”

說到這兒,張遼一聲冷哼,加重了語調,“本將軍說過多少次,關羽攻的只會是這連營大寨,絕不會是偃城!”

這…

聽得張遼這麼說,殷署與牛蓋紛紛低頭,齊聲道:“末將知罪——”

只是,他們不知道,其實張遼原本也有一些擔憂,但他憑著對關羽性格的瞭解。

他篤定,關羽一定會光明磊落的將他失去的東西給奪回來。

“繼續…奏事。”

看到兩名部將請罪,張遼接著說。

這時,第四名探馬稟報道。

“從荊州來的騎兵為首將軍乃是老將黃忠,其手下七成的兵馬被我軍在鵲尾坡、朝陽城的埋伏絆住,如今…黃忠與關家軍匯合於一處,但已經被龐德將軍、徐晃將軍、還有其它援軍重重包圍,守衛密不透風,敵軍絕無生還可能!”

此言一出,“好…”張遼拍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想不到,這一戰竟誘出了那大耳賊手下的又一員虎將!”

“黃忠黃漢升,好一條大魚啊!”

說到這兒,張遼的嘴角咧開,露出成竹在胸的笑意,“哈哈哈,想不到…這一仗本將軍可是送了龐令明、送了徐公明一份大功!”

“哈哈哈,過不得幾日,兩位將軍陣斬老將黃忠的訊息就將傳揚天下,兩位將軍的名頭也將威震荊州,威震那巴蜀之地!讓那大耳賊聞之膽寒!哈哈哈哈…好一條大魚啊!”

說到這兒,張遼止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滿是篤定與自信!

就像是這一切的局勢盡在掌控。

這時,第五名探馬稟報道:“稟將軍,魏公已派子健公子與李藐先生帶兩萬兵赴宛城駐守…如今子健公子與李藐先生與兩萬兵馬已經抵達!”

唔…

這一條情報脫口,張遼頓了一下,旋即眼眸一眯,一邊搖著頭,一邊感嘆道:“雲長不過是一支殘兵?又無糧草,如何敢北上直取宛城?”

說到這兒,張遼搖頭更用力了幾許,他繼續幽幽的沉吟道。

“主公啊,還是太緊張了——”

“偃城無恙,宛城更是萬無一失。”

機關鳥,這個“公輸班”與“墨子”時期大名鼎鼎的發明,其實…就類似於後世的風箏。

只不過增加了特殊的機括,可以透過一支線控制這目鳥在地上行走。

此刻,因為一支機關鳥的出現,關羽的大軍停住了。

也因為這機關鳥的指引,關羽成功的肅清了周圍魏軍的探馬。

其實,這些探馬很容易被發現,他們往往三五成群,因為要行路,因為這路途中處處石塊、荊棘…所以必須點燃火把。

而天穹之上,這火把,就是最醒目的目標!

成功肅清了周圍的探馬後,關羽突然對這善意的機關鳥好奇了起來。

而他的女兒關銀屏可是黃月英的女弟子,關羽難免會因為這“機關鳥”想到了黃月英,想到了墨家機關術!

果然…

在這機關鳥的身上,關羽發現了一份草圖。

這草圖上明明白白的繪製著…那原本的關家連營大寨周圍密密麻麻的埋伏。

關羽不敢大意,一邊讓騎隊就地休整,一邊派人去按照地圖上的方位去探查。

果不其然,當這些探馬回稟之時…關羽嚇了一跳!

這時,他才驚愕的發現,一支數萬人埋伏的大網早就拉開,只等他關羽傻乎乎的深陷其中,成為甕中之鱉!

也直到這時,關羽才意識到,他反攻回連營大寨的想法是何其的天真?

他的臉也由紅變得煞白,再變得羞紅…

想想都是一陣後怕。

也同樣是因為這地圖,讓關羽意識到,那天穹中莫名其妙的連線著那機關鳥的大球…是友非敵!

於是,關羽帶著一眾騎兵跟著這大球的指引,躲入了一處空曠山巒之間。

這裡,距離張遼連營大寨還有二十里的距離…

然後,關羽就目睹了一個巨大的球體從天而降。

透過飛鉤勾住地面上的巨石、巨樹,然後這巨大的球體緩緩降落。

再然後,在關羽驚愕的目光中,他當先看到了操作此大球的人,他不由得小聲驚呼,“黃承彥?沔水山莊的黃承彥?”

這話方才脫口。

卻見得一個身手矯健的中年人從大球的藤筐中翻了出來。

隨著這人影越來越近。

關羽看的真切…這…這…這不就是徐庶徐元直麼?

關羽這輩子佩服的第一個人是大哥劉備,佩服的第二個人正是這徐庶徐元直啊。

那是一段美妙的新野城的因緣際會。

在那一段抵禦曹賊進犯的…美妙的因緣際會!

這這一段故事中,因為這徐元直的出現,關羽突然意識到,有個謀士運籌帷幄,仗原來還能打的這麼輕鬆,這麼事半功倍,這麼穩操勝券!

能讓關羽服氣的人不多。

可徐庶徐元直絕對算是一號!

這時,徐庶已經快步走近了關羽。

“雲長,沒曾想你、我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元…元直!”哪怕確定了來人身份,關羽的聲音依舊有些磕絆,有些巨大的難以置信…

他還是無法相信,一個飛球落下,然後從中走出個徐元直。

這是,老天爺派下來一個頂級謀士,給他關羽麼?

助他一臂之力!

為他指點迷津!

“元直怎生是從天而降?”

徐庶沒有解釋這些,他知道此時的處境,也知道此刻局勢的千鈞一髮。

他長話短說,開門見山:“那聯營大寨的草圖,想必你也看過了,重重埋伏,強攻則必死…”

啊…

關羽下意識吟出一聲,被徐庶再度提起,他尤是一陣後怕。

徐庶的聲音還在繼續。

“當務之急,先救偃城,再拿宛洛,圍魏救趙,局勢可破!”

這…

關羽的一雙丹鳳眼瞪得碩大,他不可思議的聽著徐庶的話,先救偃城,再拿宛洛…這是…這是好大的口氣啊!

只是,關羽哪裡知道,徐庶的臨陣謀劃本就是一流,如今從天上來,一睹了此間敵軍的兵力部署,這種情況下臨陣謀劃,唯獨四個字:

——萬無一失!

徐庶見關羽愣神,於是他轉過身,望向這巨大的熱氣球,也望向其中的黃承彥與黃月英,他只淡淡的說。

“雲長當信我,也信你那出色的兒子云旗…”

說到這兒,徐庶突然加重了語調,語氣更是一絲不苟:“摒除戾氣,一心破局,先救偃城,再拿宛洛…你、我可謀定勝天,逆轉乾坤!”

Ps:

(今兒先就這一章,後面的,晚上我細細的理一理,臉皮薄…不敢莽著寫,也不想再挨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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