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破軍劍舞,正在此時,隨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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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在三國的大後期,晉國曾經與吳國維持著長時間“二分天下”的局面。
對抗強大的晉國,東吳採用的方法是“橫江鐵索”。
——“令撥匠工於江邊連夜造成鐵索、鐵錐,設立停當。”
——“連環索百餘條,長數百丈,每環重二三十斤,於沿江緊要去處橫截之。鐵錐數萬,長丈餘,置於水中。”
相當於用鐵…把長江下面悉數封鎖住了,讓船舶無法前行。
那麼問題來了?
橫江鐵索,這得用多少鐵?儼然,這可不是個小開銷。
這筆錢?東吳從哪來的?
事實上,這筆錢,只能來自一個地方,那就是交州,就是這位所謂的“狗大戶”!
要知道,後期的東吳,孫皓、孫魯班都造成啥樣了?可財力…依舊不見底。
很大程度…或許就是因為士家七代在交州的底子。
此刻…
因為士燮的豪闊,關麟不由得遐想連篇。
越是照著這個方向想,越是覺得…這劇情,咋跟後世一個“兔子遇到狗大戶”的動畫片這麼類似呢?
這很難說,兔子遇到狗大戶,這到底是兔子的幸運?還是狗大戶的幸運?
因為兔子要錢,狗大戶要軍械,雙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從這個角度看,關麟覺得…士燮,這“大兄弟”真的能處,關麟覺得是大賺,保不齊人家覺得只是灑灑水呢?
——『唉…貧窮還是限制了我的想象啊!』
果然…
士燮還得謝謝關麟呢。
“關四公子仁義、良心啊…能在這把年紀結識到關四公子這樣的朋友,我這老頭何其幸運了。”
呃…
關麟微微一怔,略微有那麼點兒尷尬,他淡淡的笑道,“我只是天生就有正義感罷了…倒是…”
關麟像是想到了什麼,揣著下巴…微微思索。
士燮猜測道:“四公子一定是在考慮,這些‘八牛弩’如何教交州兵使用了?這樣,我會派一支交州的隊伍跟隨四公子赴江陵,經由四公子派人訓練,放心…規矩我懂,訓練…還有運輸的話,那都是額外的價錢,不會讓四公子與黃老邪為難的。”
士燮越是這麼豪爽,關麟都整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咳咳…”
關麟輕咳一聲,“士先生,我其實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既士先生沒有見到實物,就如此豪爽,信得過我,那我關麟也不是小氣之人,從這‘八牛弩’的製造到運輸過來,少說也得一個月了…這中間,萬一陸家軍再度來犯?士先生當如何禦敵?”
這個…
關麟的話,瞬間讓士燮的眉頭凝起,心情也變得沉重。
南海郡與蒼梧郡已經丟了,若那陸遜再度推進,怕是…高涼郡、合浦郡、鬱林郡都會受到威脅。
萬一…八牛弩運到交州,又丟了兩個郡。
那…士燮這交州七郡督?豈不是就變成了交州三郡督?
八牛弩的作用無疑巨大的縮小…這是士燮不能接受的。
不過…
士燮抬眼望向關麟:“關四公子可有什麼辦法?”
“有。”關麟示意讓士燮附耳過來…
韓玄也好奇…也想湊過去,又不好意思,只能站在旁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
只是,關麟訴說的話,他是一句都沒聽見。
很快,這一句悄悄話說完。
很明顯的可以看到,士燮的臉色宛若拔雲見日。
關麟則張開嘴巴笑著朗聲問:“鬱林的橘子是挺多的吧?”
“哈哈…”士燮一邊捋須,一邊回道,“多…等回去後,我吩咐人摘下來,給關四公子送過來。”
“不用。”關麟依舊在笑,他感慨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這橘子用好了,也是能退敵千里之外的。”
士燮拱手。
“受教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關麟,也是他這把年齡,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個有趣年輕人。
士燮不由得心頭感慨。
——『此子之前途,不可限量啊!』
倒是韓玄將關麟送出府邸時,特地提了句,“若是這次的軍械賣少了,四公子可以少算些我的那份兒…”
此言一出…
關麟腳步一頓,抬眼望向韓玄,眼芒意味深長。
韓玄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可他又覺得不對勁兒,四公子不應該是這等小氣的人哪,當即他顫巍巍的道:“四公子是覺得…我與鞏督郵拿的太多了麼?”
“不…”關麟開口了,他的嘴角同時咧開,露出了爽然的笑意,他感慨道:“我是在想…韓公你怕是要發了呀!”
…
…
歷史上的孫權打了五次合肥。
為何都沒打下來?是因為張文遠麼?
不…
要知道,這五次合肥之戰,有張遼張文遠的只有一次。
其它四次統兵的分別是蔣濟、滿寵、張潁。
跨度更大、更久遠的,諸葛恪掛帥攻合肥時,守將是張特。
可以說,這座孫權一輩子都沒跨過去的“合肥”,無論守將是不是名將,吳軍都打不下來。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合肥的地理位置。
區別於後世…
合肥是經濟繁榮的大都市,是科學中心城市,是網友親切稱呼的“霸都”!
可在三國時期,合肥就是曹操的“橋頭堡”,是“邊界”,是“軍事要塞”…
先秦時期,當地民眾開鑿“江淮運河”,溝通了南淝河和東淝河,這就使得水路十分暢通。
時至三國,曹操在擊敗袁術,得到合肥後,就發動民眾重修運河,河道運力得到極大的提升。
從後方壽春輸送的…無論是兵馬、糧草,還是輜重、兵器,都極其便利。
一日既可順流而至!
而這條運河也被曹操親切的改名為——“曹操河”。
反觀東吳,攻下合肥最大的掣肘,不是張遼,而是補給
這就要提到,曹操為了應對東吳的攻勢,特地將合肥與長江之間的淮泗地區,除合肥城內的所有百姓悉數遷走。
留下的就是個大號的“堅壁清野”,是無人區。
孫權打合肥,補給線極長…
運輸隊也要吃糧,真正運送到城下的糧食,已經所剩無幾。
正常情況下,糧食吃完了,必須要劫掠四周,可四周被堅壁清野了,沒有田地可以掠奪,持續補給成本太高。
所以,曹軍防禦東吳就簡單了,只要想辦法頂住東吳的前幾波攻勢。
後面,東吳就沒糧食了,補給就斷了,那時候,東吳還怎麼打?
這也是如今合肥城內,李典與樂進堅持的東西。
只要頂住東吳前兩波進攻,按照經驗,東吳就萎了,就退了!
只可惜…
這次…
他們遇到了硬茬兒,遇到了呂蒙的統軍,遇到了孫權短暫的承認“他不如狗”這件事兒,也遇到了江東子弟最堅決的一次攻勢。
…
——“咚咚咚!”
鼓聲如雷…
合肥的東、西城門已經愈發的艱難。
因為箭矢已經快要耗盡,可敵軍還在瘋狂的衝擊。
無數的雲梯一個個的搭起…
數不盡的江東根本沒有絕盡。
白日裡曹軍就抵抗了一整日,晚上…這還沒有休息一個時辰,又、又、又攻過來了。
無疑,這對於守軍精神力與體力是個嚴峻的考驗!
一個時辰,已經有江東兵奮力攀上了城牆過道。
無數人發出怒吼,在狹隘的城牆過道上,許多人沒有章法的拼殺在了一起。
每一次雙方計程車卒拼殺,一人倒下,後面又有人飛身撲上去。
雙方抱在一起,撕扯在一起,兵器被擊掉…就用牙齒咬,用頭將對方撞得頭破血流…
宛若雙方存在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而雙方都知道…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拿下(守住)或者毀滅!
“都跟我衝上來…”
西城門的城樓之上,徐盛已經登了上去,他揮刀大吼著,像是要指引身後的江東子弟向前衝。“破軍劍舞,正在此時,跟我殺!殺——”
那刻意拖長的尾音,讓曹軍膽寒,也讓江東子弟一個個心情激盪,上下振奮。
另一邊…
東城門上,周泰頂著無數長矛的攻勢,從雲梯上一躍蹦上城樓,他的左肩又中了一槍,可他頂著疼痛,用手捏住了眼前曹軍的喉嚨…
隨著“啪嘰”一聲,這曹軍的脖頸,竟被周泰生生捏碎。
他不顧肩除流出的血,奮力將長矛的鋒矢拔出,肩上的血頓時噴湧…
可宛若,這些血讓他變得更硬朗,像是一個鐵人一般,一步不退!
他的樣子,讓曹軍心生畏懼…
——『這…傢伙,不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吧!』
周泰幾乎是憑一己之力,愣生生的護住了三處雲梯,讓將士們奮力攀爬。
他一雙眼睛赤紅,他大吼道。
“爾等雜碎,誰再上前一步,我教他血濺當場!”
——“殺呀!”
就在這時,一眾曹軍蜂擁支援而來。
“李典在此,諸將士列陣,頂住…奪回城樓!”
頓時,李典就率軍朝周泰這邊殺來。
西城門上,樂進也支援了過來,他親自迎上徐盛的鐵索連環刀。
伴隨著“鏘啷啷”的聲響,絢爛的火花在夜色裡激盪。
他不忘大喊。
“三軍聽我號令,堅守陣地…不得撤退!”
只不過,無論是東城樓上的李典,還是西城樓上的樂進,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夜色的隱藏下,徐盛與周泰…他們在笑。
——『終於中計了!』
——『甘興霸,看你的了!』
——『換個統領,這仗打的也舒心了不少!』
隨著天漸漸地亮起,魚肚白的天空,薄霧冥冥。
此刻的北城門…
本在懶懶散散攻城的韓當、甘寧、潘璋三位將軍,他們彼此互視。
時候差不多了…
“錚”的一聲,三人同時拔出佩刀。
“——所有人,全力攻城!先登者賞千金,退縮著斬!”
話音落下…
甘寧與潘璋當先,三萬東吳的主力軍動了。
雲梯,衝車…一時間從軍陣中湧出。
“殺進去!”
“一雪前恥!”
喊殺聲…突然洶湧、澎湃!
而北城門的守軍哪裡想到…
原本東吳和緩的攻勢,突然就變得洶湧了起來。
“快…快去稟報李典、樂進兩位將軍!”
“來不及了…頂不住了,敵軍這麼多雲梯,已經…已經要攀爬上來了!”
“城破了——”
“跑…跑啊——”
“南門,往南門跑——”
戰火燃燒,無數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黎明將至,從九天俯瞰,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紅色的人影,在迅速的攀上這黑色的城池…最終將這城池的北面城樓全部覆蓋。
然後是…北城門的空開。
而沒有了城牆的阻隔,三萬江東子弟宛若一把鋒銳的長刀,直直刺入合肥城中。
本就不足一萬的曹軍瞬間,就被撕開一個裂口…
而這個裂口還在深入,還在擴大,就像是被蟻蟲啃食的堤壩,瞬間就變得千瘡百孔。
合肥城是堅固,佇立在此間的曹軍是英勇。
樂進亦是五子良將…在關羽絕北道之前,未逢一敗。
李典更是儒雅之風,破虜大將。
可…這一次。
究是他們也無力迴天。
當合肥的北城被突破後,曹軍崩塌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的多。
“李將軍…北城門失守!”
“樂將軍,北城門沒了!”
幾乎是同時,東、西兩處城門的李典、樂進同時聽到這聲音。
他們完全不能相信…
這座曹軍的“要塞”,這座曹軍的“橋頭堡”就這樣…就這樣淪陷了。
得虧李典與樂進不是莽夫…
兩人很快就看清楚了現在的局勢。
反攻回來,已經不可能了!
巷戰,更是取死之路!
“糟了…”李典暗道一聲…“快傳訊息於樂進將軍,告訴他…往南門撤離…”
“想跑?你跑的了麼?”徐盛的大刀已經攔在了李典的面前。“還沒分出勝負呢?”
…
此刻…
北城門洞開,甘寧率領的數萬江東兵,已經衝入城中。
腳步聲震天動地…
合肥城的百姓躲在家中,關上了厚重的大門,老人們抱著孩子,家人們互相依偎,這一刻…他們無比膽怯…
且他們的心頭就生出一句話。
——今晚,怕是城頭要變幻大王的旗子了。
“殺…”
“衝過去。”
“往南門追,莫要放走了曹賊…”
這些江東兵太“飢渴”了,他們太渴望一雪前恥、
最重要的是,他們總算等到…
等到一個靠譜的統領。
總算不是主公孫權指揮了!
所有江東子弟,等這一天等的太辛苦了!
天時地利…一雪前恥的機會,真的只有這麼一次啊!
反觀樂進…
“李典將軍呢?”他已經退到了南城門…
“李典將軍被…被賊將拖住了!”
“唉呀——”樂進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可…當他望著南城門…
李典的處境,他已經無暇顧及…
他的心頭添滿的是無限的悲愴。
作為身經百戰的將軍,作為曹魏最擅攻城的將軍,他如何不知道…“圍三缺一”呢?
這一處沒有包圍的城牆…不就是敵軍埋伏之所麼?
不就是敵軍妄圖在野戰中殲敵的手段麼?
可…
可…如今的局勢。
明明知道這邊有埋伏,硬著頭皮也得往這邊撤呀。
“誒呀…”
樂進最後長嘆一聲,“撤…隨我撤!”
頓時…數千曹軍迅速的退出南城門,他們順著官道往壽春方向奔去。
只是…
兩邊的樹叢中,早就有馬忠、賀齊、張承三將嚴陣以待。
局勢…已經不可逆轉了!
…
…
合肥城下,東吳軍寨,中軍大帳前。
“汪汪汪——”
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正在悲鳴的吠,它的四肢連同頭顱被繩索捆住,而對應著每一個繩索的是一匹矯健的駿馬。
馬上的騎士手持馬鞭,像是靜候著指令。
這時,東吳的國主孫權從中軍大帳中走出,他尚不知合肥城的戰況,可這隻突然闖入軍中的“小狗”,卻是讓他動了無名之火。
“汪~~汪~~”
小狗的聲音愈發悲鳴,它不知道,它如今正在經歷的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五馬分屍!
“主公,已經準備好了。”
有親衛向孫權請示。
孫權抬手就要下令——開始!
因為關麟,因為呂蒙,也因為孫登…
今兒個,乃至於之後,他孫權將無比痛恨“狗”,也痛恨與狗有關的一切。
包括那些“狗一樣”的東西。
誰讓那關麟關雲旗,將他這個東吳國主與“狗”放在一起比較。
“開…”
開始的“始”字尚未脫口。
“父親…”孫登已經快步趕來…
他突然看到了這中軍大帳之前,一隻狗要被五馬分屍,當即一驚。
可他有急事稟報,不敢耽擱,於是連忙開口:“父親…甘寧帶三萬吳軍攻進城了!”
唔…
孫權那碧綠色的眼瞳剎那間瞪開。
他像是一時間還無法接受,“登兒?伱說什麼?”
“——攻下來了…合肥城…我軍攻下來了!”
孫登的話無比激動。
倒是孫權,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他陷入了短暫的驚訝。
緊接著,他不自禁的抬起頭,仰望著那正在東昇的浩日。
他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咆哮。
“攻下來了…這合肥城,孤攻下來了——”
這一刻…
孫權彷彿看到了,東昇的浩日裡,有他的大哥孫策孫伯符的模樣。
當年大哥…何止攻下過合肥?
大哥當年打到過徐州的廣陵城啊!
也是在那裡,大哥孫策遇到了死敵與剋星——陳登!
而他孫權…若要走出大哥的陰影,開創出屬於他孫權的時代。
那大哥沒有攻下的廣陵城,他必須攻下。
可,這個該死的合肥城,讓孫權的時代遲遲不能到來!
好了…
終於,好了!
如今一切都好了。
合肥城攻下了,那所謂的“曹操河”昔日能如何幫曹軍運送輜重、糧草,今日…就能在他孫權進攻壽春時,幫便捷的運送輜重、糧草…
他可以隨時…沿河而上,直取壽春。
之後…就是徐州的廣陵,就是大哥孫伯符的足跡。
孫權是個要強的人,他必須證明,他的時代遠遠勝過他大哥孫策的時代!
等等…
——『不是隨時沿河北上,而是即刻沿河北上!』
孫權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吩咐道:
“登兒,你告訴呂子明,讓他率得勝之師,即刻北上進攻壽春城…”
啊…
孫權的話嚇了孫登一跳。“父親,這是不是有些急了?”
“哈哈哈哈…”孫權笑了,他難得表現出豁達的一面,“誠如那關家四郎所言,或許…孤的統兵是不行,可如子敬,如吾兒所言,孤強的地方不是統兵,而是任人唯賢,而是‘人主’才有的眼界,孤比你們都更懂人心!”
孫權伸手指向西北方向。
“吾兒,孤問你,壽春距離合肥多少裡?”
“不足百里!”孫登不假思索的回答。
“若要馳援?需要多久。”
“不足一日!”
“所以…”孫權笑道:“若是壽春有兵,早就來救合肥了,怎麼會給孤一日兩夜攻城的時間?合肥又怎會失陷!呵呵,那壽春是一座空城罷了!”
這…
孫權的話讓孫登一怔,他恍然大悟一般的望向父親。
孫權的話還在繼續,“吾兒,孤的眼界可不止是壽春,孤要攻下廣陵城,孤要讓所有人打心底裡承認孤,孤比孤的兄長更強大!”
這一番話脫口…
孫登拱手,“父親…喏…”
說話間,他迅速的再度往前沿陣地跑去,這一刻…他打從心底裡是佩服父親的。
倒是孫權的親衛繼續問道。
“主公,這狗…”
“哈哈哈哈…”孫權的心情像是大好:“放了他吧,給這狗一頓肉,讓他吃飽了,好好的養起來…這些‘狗一樣的東西’,孤眼前還用的上!”
孫權這一番話說的意味深長。
可誰又能知道?
他口中那所謂的“狗一樣的東西”,究竟是指代的誰?
陸遜?
孫登?
亦或是…呂蒙呂子明?
…
…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真的是剛剛碼完…
說今兒三章就三章…
牛奶糖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關鍵是我怎麼攢出來明天的存稿啊!我都要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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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雙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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