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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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瞥了那個族老一眼，說道：“你們之前，和我家這兩位說的話，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口中的老妖怪，指的是，那個閻王廟的老廟祝。不過嘛，我得糾正你們一下，你們口中的那個老妖怪，可根本就不是什麼妖怪，更不是什麼老妖怪。”

“他就是一個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當然，那是在他死之前。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他的屍體。”

族老們看著老廟祝的屍體，這才深刻理解了陸紫怡所說的，怪物們都是屍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族老伸出手，指著老廟祝的屍體，看向王宇，略微顫抖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死的時候不是怪物，而是人？可是……”

不等他的話說完，王宇就打斷了他，說道：“你就別可是了，我告訴你們吧，那個糟老頭子，就是在騙你們的，什麼狗屁的人魈呀！它現在的狀態，才是人魈！”

王宇指著老廟祝的屍體，說道：“你們這些傢伙，雖然糊塗了這麼多年，但是，有件事情，你們沒有猜錯。那就是，閻王廟裡面，確實有妖怪，而那隻妖怪，就是山魈！”

“山魈這種山精野怪，能夠操控屍體，而那些被它操控著的屍體，就是人魈！”

“不僅僅是這具老廟祝的屍體，你們村子這麼多年以來，所有死去的人，都變成了人魈，而這些人魈，就是晚上，來屠殺你們的怪物！”

“而它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老廟祝報仇！”

那個族老接著王宇的話，說道：“不是，殺老廟柱的，是村長的兒子；抓老廟祝的，是村長。這些事情，都是他們一家乾的呀！”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要報仇，找他們一家去啊！禍害村子裡的其他人幹嘛？村子裡的其他村民，和這個事情有什麼關係啊？他們是無辜的呀！”

那個族老，雖然是看著王宇說的，但是，王宇還沒來得及接話，老廟祝的屍體，就操著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無辜？你們這些人，也好意思說自己無辜？”

“他從小到大，都是在閻王廟裡長大的，他的衣食住行，全都和你們村子，息息相關。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了，你們居然還在懷疑，他是人，還是妖怪？他是人還是妖怪，你們看不出來嗎？”

老廟柱的屍體，伸手朝著大門之外一指，繼續說道：“就在這個大門之外，就在那裡，他雙手被反捆，跪在地上，嘴巴被堵著，說不了話。”

“可你們這些人！”老廟祝的屍體，把朝門外指著的手移了回來，對著在場的族老們，都指了一遍，並說道：“你們卻連聽他辯解一句，都不願意！”

“甚至沒有一個人，說上一句，把堵著他嘴的抹布拿開，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他這些年，哪怕再窮困潦倒，也沒有在你們村子裡偷一樣東西吧？也沒有什麼時候，買完東西不付錢吧？更沒有，做任何一件，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吧？”

“可你們呢？那個騙子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你們寧願相信那個騙子的鬼話，也不願意相信，他這麼多年來，和你們一起的相處！”

“那個騙子一家，是兇手，我不會放過他們；你們這些人，也都是幫兇，我一樣，也不會放過你們！”

“咳咳！”王宇咳嗽了一下，把大家都目光吸引了過來，而後補充道：“這隻山魈，因為長時間生活在閻王廟裡面，它信仰的，是閻王廟裡的秦廣王，所以，它覺得死亡，其實是一種解脫。”

“所以，你們這些人，或許會覺得，把人殺了，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是，它並不會這麼覺得覺得。”

“對它而言，讓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所以，它殺了那些村民，卻把村長一家，留到了現在，就是為了讓他們，活在恐懼，痛苦以及悔恨之中。”

族老們原本還覺得，你既然覺得，村長一家，是主犯，我們這些人是從犯，那麼，你怎麼讓他們一家活得好好的，而村子裡的其他人，卻死了這麼多呀。

聽了王宇的解釋，他們才明白，合著，在那隻怪物的眼裡，死亡，反而是比較輕的懲罰呀！

一時之間，所有的族老都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要說，怪那隻山魈吧，人家確實是為了老廟祝報仇，自己這些人，當時也確實是袖手旁觀了，說是幫兇，也並不為過。

它找自己這些人報仇，可以說是名正言順，而且，人家還是用了，它自以為比較輕的懲罰，來懲罰自己這些人。

當然，這個比較輕的懲罰，只是對那隻山魈而言的，對自己這些人來說，死亡，那是最大的懲罰。

可要說，不怪那隻山魈吧，那怎麼可能啊？

這幾十年來，村子裡面死了多少人啊？有多少人的親朋好友，都是因為這個山魈而死的呀？

有多少人，因為這隻山魈，變得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村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拜那隻山魈所賜！

現在，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這些族老們，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那個族老看向王宇，問道：“這位好漢，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應該拿它怎麼辦呀？”

王宇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那個族老，沒好氣地吐槽道：“還你們拿它怎麼辦？它不拿你們怎麼辦，那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好吧？”

“你們可別忘了，要不是那些碎片，哦，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那些碎片，實際上，對它來說，根本就沒用！”

“它只是不想讓你們，那麼快死而已，想讓你們這些人，在絕望中，多活一段時間，才故意搞得，它很怕那些碎片一樣。”

“其實上吧，那些碎片，對它而言，就是普通的碎片，對它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也根本就阻攔不了它。”

“所以，你現在，最好搞清楚你們的狀況。不是你們，要對它怎麼樣，而是，它在處理完那個村長以後，會對你們這些人，怎麼樣！”

組長們，聽著王宇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他們不相信，自己賴以生存了這麼多年的碎片，實際上，根本就不具備，能夠阻攔那些怪物的作用。

他們更加難以相信，自己這些人，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完全就是因為，那隻怪物，想讓自己活到現在。

說句難聽的話，自己這些人的生死，完全就在那怪物的一念之間。

可是，這些話，他們又不得不相信。

一方面，是因為，這些話，是從那個煞星的嘴裡說出來的，而那個煞星，根本就沒有欺騙大家的必要。

更何況，那個煞星，早上的時候，還要求大家把碎片收集起來，他要拿去對付幕後兇手，可是現在，他卻說碎片沒有用處了。

那就只能說明，他在中間這段時間，確實發現了什麼東西，也確定了，碎片是沒有用的。

另一方面，族老們聯想到了，怪物出現以後，碎片出現之前，這中間發生的事情。

當時，並沒有碎片的保護，可是，那些怪物們，卻並沒有把大家斬盡殺絕。

按理來說，如果它們願意的話，傾盡全力，把村子翻個底朝天，肯定是能夠找到自己這些人的。

那麼，整個村子的人，或許，在那個時間段，早就死絕了。

可是，每一次屠殺，總會有很多人，能夠倖存下來。

之前，大家都覺得，是因為自己運氣好，僥倖倖存了下來。

可現在，族老們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活下來，並不是因為自己的運氣好，而是因為，幕後的那隻山魈，並不希望，大家這麼快，就被弄死。

它就像一隻經驗老道的貓，抓住了一隻懵懵懂懂的老鼠，卻沒有立刻把它吃掉，而是，一次又一次地鬆開利爪，讓對方逃跑，又一次又一次地，把對方抓回來！

它一直在戲耍大家，一直讓大家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卻沒有真把自己這些人，給弄死！

就像那個煞星說的一樣，它是想要自己這些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