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奧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八十九章:生樁祭神,民國詭聞實錄,漆奧嶠,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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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吧,我看也是時候了。”
嶽觀潮聽著這魚姑的話,心說,大概指的是魚婆選了花玉岫的事情,幾人跟著老太太穿越走廊來到後院。
這個位置基本上屬於守廟人的私宅,平常人也不會到這裡,他們走進院落時,可見院落還算乾淨,幾間灰瓦屋房圍著方形院落,中間有顆巨大老槐樹,枝幹粗糙虯結,歪脖子樹幹形成詭異弧度。
此時正指春夏之交,樹冠膨大如華蓋,枝繁葉茂中,可見槐香撲鼻!
只是,在這股槐花香氣之外,有股淡淡藥味兒被遮蓋起來,輕易也聞不見味道。
這老太太叫他們坐在槐樹下,等上了藥草清茶後,這才看向嶽觀潮他們:“你們,肯定很好奇,為什麼魚婆會選中她,對吧?”魚姑坐在身邊,語氣神秘問道。
“其實,不是魚婆選中了她,而是她選中了魚婆。”
老太太這話叫他們幾人好奇起來,孫大喬也覺得有些雲裡霧去,繼續問道:“老太太,明明是花老闆被魚婆給選中了,她選中魚婆是哪來的話。”
“你們肯定覺得雲裡霧裡,魚姑我卻不會胡說,這件事還要跟花老闆的身世有關。”
“我的身世?”花玉岫斗笠下的眼神蔓延起一絲疑惑。
“我不是個孤兒嗎?我記的自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花玉岫對這一點尤為篤信,她有記憶以後,一直都是一個乞丐婆在帶自己,等到八九歲時,那乞丐婆就消失了,自己只好在戲臺下給人當學徒,同時也混口飯吃,不至於把她給餓死了。
如今,驟然聽聞魚姑知道她的身世,又是驚喜又是氣憤,驚喜是因為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氣憤則是等到自己都快四十歲了,魚姑才願意現身,多少有點太晚了。
“那我父母現在何處?”
花玉岫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一直都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父母死亡親族不親,她太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這些事,就要從四十年前說起了,與魚廟的修建也有很大關係。”
魚姑枯萎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溫情,解釋起她的身世命運:“這座魚廟是江漢三鎮合併後,江水邊最大的一座魚廟,在等級上也要比任何魚廟地位都高,他們在修建時又是選在泥沙灘塗地帶,江水中多水族異類,難免遇到一些怪事。”
“不對啊,花老闆說過,當初魚廟樁子打下去後,灘塗無論漲水還是落水,都穩定下來。”
聽見這話,魚婆嘆了口氣搖搖頭:“這話你們也信?如今,盛傳的什麼打下樁子水就不再漲落,受了魚神保佑這些鬼話,不過是用來說個場面話,圖個吉利意頭罷了,當初,修建魚廟時,遇見的怪事可不是一般多……”
江心灘塗是泥沙堆積而成,上面又少樹木,這也造成水土流失極為嚴重,甚至,上午剛修完河岸,下午就被江水給沖垮了,不知道耗費了
多少力氣。
有時候,還見搬到島上的材料消失得一乾二淨,不是瓦片消失,就是梁木失蹤,前一天打好的樁子,哪怕入泥沙四五米,第二天照樣被頂出來飄在水面上。
有些匠人還以為是有什麼孬種,偷了這些材料去換錢,趁著夜晚蹲守一夜,也沒見什麼人鬼鬼祟祟上島,等第二天再醒來時,東西果然又消失了。
這種情況,就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泥沙中,不讓任何人往裡面打樁修廟,這樣的事情一多,修建魚廟的匠人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兒,懷疑是出了怪事。
以前,這些情況也確實出現過,尤其是森林山地,若有人想在這裡修屋建宅,除了要打點匠人外,還得打點好附近的野神。
有些山林野林中看似寂靜,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也生活著不少東西,甚至是棲息著某些不坐廟的野神,他們本來就是山林裡的主人,如果人貿然闖入,那就屬於跟這些野神犯衝。
野神一生氣,就很容易給人搗亂!
比如,動土打樁時候,故意叫人打不進去,就是打進去了也得打歪了,再比如,上樑的時候故意使壞,上到一半繩子斷了、或者牆頭塌了,或者是房子建成後會莫名其妙著火。
這樣的壞把式雖然謀害不得人命,卻能讓人噁心死,甚至,是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有道是禮多人不怪,懂道行的主家壓根不等野神使壞,就先置辦了酒席和六畜,趕在動工前擺在林中開闊處,然後,再讓懂咒的匠人給說幾句好話,讓周圍的野神都知道,他們來這裡建屋多有叨擾,若有冒犯,酒席笑納,以後還請保家護院,香火供奉絕對不少。
這樣的好話說完了,匠人再點上爐鼎線香就可以離開了,等第二天線香要是燒沒了,就代表周圍的野神笑納了貢品和香火,已經同意人在此地安家,以後,就不能再使壞了。
這時候,主家才會讓匠人動土打基樁,在原地起宅院。
如果,爐鼎中的線香沒燒完,或者是壓根就沒燒,這就代表周圍野神不太滿意,匠人多會讓主家再另選地址重新祭神,免得出了意外。
從古至今,這樣的習俗,既是祭野神,也相當於在開工前用做熟的酒席滷肉,招待了匠人師傅,只要線香燒完了,心裡多少也就有底了。
不管是真為敬神還是圖個心安,這樣的儀式,也算是人介入原始自然環境時,和周圍的生物達成的默契。
尋常民宅只需要酒席、六畜、甚至是幾隻雞鴨即可,如果涉及更為高階的宮殿廟宇,那要祭祀的東西可就嚴重多了,有時候,甚至要用人命來祭祀,這種用人命來填建築的風俗,就叫打生樁!
何為打生樁!
相傳,秦始皇修長城時,責令負責的官吏怕挨責罰,為了追求質量,已經將長城的修築細化到了築造徭役身上,就是一塊磚,都要標註鑄造的師傅以及砌牆的役夫,只要這些東西日後出現了問題,就可以按
圖索驥找到當事人。
他們面對出錯的徭役,輕則砍手砍腳,重則活埋入牆,也就說,要把一個人活活埋進牆中。
歷史上的打生樁就是由此開始!
到了此後的年代,打生樁被匠作誤解傳揚,從懲罰意味扭曲為敬神保佑,他們認為巨大的建築需要有些靈去鎮守,如果沒有靈的鎮守,建築極易倒塌,不死幾個人就穩固不住,同時,修造的過程中,也會有很多野神來搗亂。
這樣想的匠作越來越多,打生樁也就成了慣例,但凡是殿宇廟觀這樣的大工程,必定有主家去找一些家境貧寒或者是生了重病的窮苦人,將他們給活活澆築在地面之下,以確保打完生樁後,建築工事會一帆風順。
當時,匠作察覺出有怪事,當即就通知了江漢官衙,委婉說了江心島的怪事,意思就是要讓官衙去找個人打生樁。
面對匠人的這些要求,江漢官府一開始也不太願意,打生樁儀式固然自古有之,可也只是見六畜被打樁,涉及到活人就難免有些殘忍,他們這樣說當然不是宅心仁厚,只是不想因為打生樁擔當了惡名。
在背地裡,官老爺早就找上承建魚廟的建築商行,要他們務必找個人來打了生樁,好繼續修魚廟,這商行找來找去,將目光盯在了來江漢避難的北方難民。
前面說道,四五十年前北方亂得跟一鍋粥一樣,百姓早就活不下去,僥倖逃難過來,誰都是一窮二白,活得都不是很容易,有些難民但凡能找到活計,都恨不得千恩萬謝。
建築商行找到難民,只告訴他們有活計給他們做,這些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好事好喝伺候半個月,才告訴他們是要去打生樁。
這些難民再傻,也知道打生樁就是活活送死,他們當然不願意去死,如果真想死,待在北方活活餓死就好,逃出去就是想有個活路,何必要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打了生樁。
這些難民中,真正願意被打生樁的,是一對中年夫婦。
他們逃難來的路上已經病入膏肓,哪怕是想做工也沒人願意用這樣的病秧子,自從逃難以來,兩個人只能乞討為生,他們眼看已經沒法再照顧孩子,這才想為孩子找到最後一條路。
根據這些建築商行的話說,只要他們願意打生樁,他們的家人就可以拿到一百兩白銀,有了這些銀兩,以後就不用再流浪乞討,甚至,是能置辦起城外莊戶的宅院,過起安生日子。
就這樣,這對夫婦自願簽了生死契,將自己的身體賣給建築商行,等他們的屍體送入泥沙地,江心綠洲這才安穩下來,成功打下基樁修建起廟宇。
等魚廟建成後,周圍被廟中人栽滿樹木,江心島就更為穩定,再不見泥沙流失。
只是,這對夫婦為唯一的閨女打算好的後事,卻在此後生了變化,建築商行壓根沒想認下這個生死契,夫婦打了生樁不久,他們的閨女就被趕到街道上,很快成了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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