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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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鳴之聲不斷，金色劍光與那兩頭怪物接連碰撞，每一次都有著燦燦金色光芒迸發，好似煙花般在空中綻放。

那鋒銳無邊的劍道意志，在那兩頭怪物之前，卻像是碰上了堅硬無比的城牆，雖然每一次劈砍，都能夠令得那兩頭怪物接連倒退，然而卻沒有辦法真正對那兩頭怪物造成多大的傷害。

那兩頭怪物看似節節敗退，然而實際上，兩頭怪物並未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點點黑光灑落之下，這兩頭怪物的進攻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隱隱間有些兇猛起來，似乎在那雕像所灑落出來的黑光加持之下，這兩頭怪物的力量，反而是在不斷變強？

王燼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劍光橫掃，再一次將這兩頭怪物逼退出去之時，他猛然間張開手掌，霎時之間，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大量的真氣鎖鏈從王燼的掌心之中洶湧而出，眨眼之間，便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鎖鏈囚籠，將這兩頭怪物給困在其中。

連帶著王燼也被困在了這真氣鎖鏈囚籠之中。

靠著這種方式，那灑落下來的點點黑色光點，終於是被隔絕在外，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夠透過這黑色鎖鏈的束縛，滲透到這囚籠之中來。

但相對應的，王燼也被迫困在了這囚籠之中，這囚籠之中的空間並不小，但是，相較於這兩頭怪物龐大的身軀，這囚籠之中的空間，就顯得並不那麼寬敞了。

王燼眼神冰冷，他也清楚，這種方法，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這囚籠之中，還在有少量的黑色光點滲透進來，這兩頭怪物的實力，還在呈現出極為緩慢的增長。

劍光在這囚籠之中迸發，狹小的囚籠，彷彿是鬥獸場一樣，金光橫壓四方，可怕的劍意迸發，瞬息便將面前那兩頭怪物籠罩進去。

萬千金光，似乎是要直接將這兩頭怪物分屍開來，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那金光幾乎是將這兩頭怪物的渾身上下，毫無縫隙地籠罩進去，根本沒有任何躲藏的餘地。

若是這兩頭怪物身上有某種要害，那必然也逃不過這燦燦金光的籠罩！

吼！

然而，就在這時，這兩頭怪物忽然間齊齊發出吼聲。

那吼聲從兩頭怪物的口中迸發出來之時，竟然是化作一片漆黑的風暴，那黑色無比純粹，比墨汁還要更加濃郁，比夜空更加深邃，好似一片大淵驟然間從兩頭怪物的口中擴散出來。

漆黑風暴驟然間席捲，一股讓王燼無比熟悉的氣息，瞬息衝擊而來。

黑霧氣息！

那種濃烈至極的腐蝕氣息，那種似乎是要將人的真氣、神識、甚至靈魂都要給腐蝕掉的氣息，分明就是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氣息！

儘管相比於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氣息，從這兩頭怪物口中噴吐出來的黑色風暴，其中所蘊含的灰霧氣息已經是被稀釋之後一般，遠不及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氣息那般腐朽墮落。

但仍舊是讓得王燼面色大變。

鏘鏘鏘！

那純粹到了極點的黑色風暴之中，像是有著溶於黑暗之中的恐怖利器摻雜，與王燼所揮出的劍光碰撞之時，鏗鏘之聲響徹不停，那金色宛如天柱一般的劍氣，竟然是直接被那黑色風暴所淹沒在其中，金光好似被黑洞所吞噬，僅僅只是能夠聽到從那黑色風暴之中傳出的鏗鏘迸響之聲，卻再也沒有任何的金色光芒逸散出來。

而那鏗鏘迸響之聲，也在漸漸消逝。

那劍意，竟然就這麼被腐蝕掉了！

王燼心中吃驚之時，卻見那黑色風暴已然再度洶湧而來，呈現出滔天之勢，彷彿是要將王燼也淹沒腐蝕在那濃郁至極的純粹黑暗之中。

嗡！

黑白光芒亮起，在這純粹至極的黑暗之中，像是某種半明半暗的燈光，不過勉強能夠容納下一人站立的黑白領域，勉力支撐起來，將那濃郁至極的黑暗之中撐出一片狹窄的立足之地。

漆黑至極的黑暗，像是欲要侵蝕一切的惡魔，黑白光芒艱難抵抗著。

而在那濃郁的黑暗之中，兩道龐大的身影緩緩走出，站立在那黑白光芒的邊緣地帶。

這兩頭怪物的身軀，都已經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縮水，彷彿從口中噴出這般濃郁而純粹的黑暗來，也是耗費了這兩頭怪物大量的力量，但饒是如此，這兩頭怪物的身軀仍舊是在三米以上。

這兩頭怪物站立在那黑白場域的邊緣地帶，黑白場域之中散發出來的光芒，將那兩頭怪物的些許軀體照亮，身後則是深沉無比的黑暗，這兩頭怪物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來的惡魔，站立在光明世界的邊緣，正欲擇機而動，將這光明世界吞噬！

轟！

這兩頭怪物毫無徵兆地發動了攻擊，狠狠地衝擊著這方黑白場域的邊緣，本就在那濃郁黑暗衝擊之下搖搖欲墜的黑白場域，在這兩頭怪物的加入之下，更是搖搖晃晃，似乎已經無法維持多長時間。

感受著自身立足場域的搖晃，王燼反而平靜了下來。

周遭這濃郁黑暗之中的灰霧氣息，雖然比起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氣息要稀釋了不少，但其危險程度，卻不是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能夠相比的。

夢境世界之中的灰霧，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無法對王燼產生任何的傷害。

但現實世界之中的灰霧卻不同，就如上一次王燼所見到的那灰霧，僅僅只是一絲而已，卻將一個普通人，硬生生腐蝕成了那般恐怖的怪物。

而眼前這般海量的灰霧氣息之下，王燼根本不敢放任這般灰霧接觸到自己的身體。

只是，生死場域搖搖欲墜，待這生死場域徹底崩潰之時，便是那灰霧湧入進來，腐蝕王燼身體之時！

生死關頭，王燼反而完全平靜了下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一刻，從夢境世界之中所得到的那大道經之中的一句話，忽然間在王燼的腦海之中迴盪。

“世間大道……莫過於均衡與迴圈……”

王燼忽然間有所領悟。

生與死，並非對立。

作為世間大道之一，生與死，亦可融合貫通。

心中這般明悟念頭落下之時，那原本在無盡黑暗腐蝕之下苦苦支撐的黑白領域，驟然間膨脹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