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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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體內那道將我的氣海攪得天翻地覆的劍光，這個時候反倒救了我一命？」

廣場之上，一切安靜下來，那血虎暗獄刀已經沉寂無聲，表面的鏽跡似乎在這一刻都多了幾分。

而那道於王燼體內擴散出來的劍光，此時此刻也已經徹底沉寂下去，完全消失不見。

整個廣場之上，只剩下一臉錯愕的王燼，還傻傻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

王燼檢查自己的氣海，發現氣海之中一切已經風平浪靜，那道劍光仍舊好端端地呆在氣海之中，沒有任何聲息，彷彿方才那般醒目的動靜並非是那道劍光所導致。

體內那道原本橫衝直撞的煞氣，也在此時消失不見，一切風平浪靜。

「這算什麼？一山不容二虎？」

王燼有些發矇，難不成是因為這道劍光已經搶先一步佔據了自己的氣海，所以這血虎暗獄刀之中迸發出來的煞氣侵入到自己的體內時，這劍光才會突然間爆發，將那道侵入進來的煞氣趕盡殺絕，不留一絲痕跡？

他再看了一眼那已經寂寂無聲，再也沒有方才那般煞氣滔天的模樣的血虎暗獄刀。

他下意識再次嘗試掐動法決，這一次卻驚喜地發現，此時他再次藉助法決催動這血虎暗獄刀，再也沒有先前的凝澀感，反而有種如臂指使的感覺。

他手指掐訣，對著下方廣場一指，頓時那血虎暗獄刀發出猶如虎嘯般的顫鳴聲，一道刀氣迸發，直奔下方廣場而去，轟隆一聲，一道比起先前還要更加深刻數倍的刀痕出現在廣場之上。

這般威力，讓王燼驚喜無比，眼下他竟然能夠比起方才調動起更多這血虎暗獄刀的威力！

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想要催動這血虎暗獄刀，必須也要在同時間承受著這血虎暗獄刀自身的驚人煞氣，這樣一來，這血虎暗獄刀殺人之時，對於自己的反噬作用也是不可忽視的。cao

然而眼下，這血虎暗獄刀再次被王燼所催動時，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凝滯，彷彿已經完全服從於王燼，王燼催動之時，非但沒有任何的凝滯，甚至連反噬之力也沒有絲毫的感知。

前後反差之大，就好像是初中時候學校裡初一仗著自己發育早而無法無天的孩子頭，有一天被初三更高更壯孩子頭給收拾了一頓一樣。

簡而言之，被打服氣了，不敢囂張了。

「看來我體內那道劍光的來頭，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大……」

王燼自語一聲。

在此之前，他原本以為，這道劍光的主人，應當是歸一境界以上的強者。

但現在他明白了，這完全是大錯特錯。

這血虎暗獄刀足以輕易滅殺歸一境界的強者，而王燼體內這道劍光，僅僅只是一道跨越時間與空間出現在王燼體內的投影而已。

卻能輕而易舉便將這血虎暗獄刀的本體給懾服。

這般差距，簡直大到無法想象。

王燼甚至有種感覺，這血虎暗獄刀的主人，恐怕實力還要在洞玄境界之上！

「洞玄境界之上的強者……」

洞玄境界究竟有多強，王燼甚至都有些難以想象。

洞玄洞玄，洞徹天地玄機，是為洞玄。

到了這一地步，已經可以真正意義上是凡人眼中的「神仙」，掐指一算之間，可猜測吉凶禍福，可知命明玄。

洞玄境界便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洞玄之上那王燼還未曾得知的境界，又該強大到何種地步？

而就算是這樣的強者，也隕落在這天地間的黑霧之中嗎？

心中無數念頭紛雜閃過之時，王燼忽然間注意到，自己的腦

海之中不知何時似乎多了幾道記憶碎片。

意識下意識觸及腦海之中那幾道記憶碎片的瞬間。

轟！

一道道明亮無比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之中炸開，迅速地在他的面前閃過。

「何為劍？」

「劍生而為殺，乃是萬兵之王，我門祖師，當年證道成仙，走的便是劍仙之路，以劍成仙，成就無上殺伐大道，一劍出，萬仙伏！劍道，才是真正的無上大道！」

籬笆小院之中，一個看不清楚相貌的老者，端坐竹椅之上，手中拿著一把竹劍，肅聲說道：「扔掉你手中的刀，那不過是不入流的東西罷了！」

「可是，師父，我見到的修行之人，他們大多數都是用刀的啊？」

面前的少年面容模糊，同樣看不清楚長相，手中提著一把短刀，此時疑惑出聲。

「哼，多者便是平庸，那些修行中人究竟為什麼要用刀？因為他們用不好劍！劍道玄妙，那些平庸之輩豈能揣度其中真意？」

老者平靜道。

「師傅，那如何才能揣度到劍道真意？」

「四個字，唯心而已。」

老者緩緩地從竹椅上起身，抬手看向院落兩旁的竹林，淡淡道：「劍道，亦是心道，心中有劍，手上的劍才能一往無前，心中無劍，手上的劍就算是神兵利器，也不過明珠蒙塵。」

「劍道……亦是心道？」

少年喃喃自語，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有劍……心中有劍……」

「於心中種劍，這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莫要急於求成，這或許是一輩子的事情。」

耳邊傳來老者淡淡的聲音。

王燼彷彿是一個無形的旁觀者，站在這幅畫面之外，無聲地注視著面前的畫面。

然而，忽然之間，那老者猛然轉身，這一刻，王燼分明察覺到那老者模糊的面容之上，竟然有著一道目光，好似跨越時間長河，與自己的雙眼所注視。

「你是何人？」

厲喝之聲猛然間響起，好似天神狂吼，這一刻，王燼彷彿看到一把擎天之劍，撕裂虛空，跨越無盡時間長河，朝著自己狂怒劈來！

這一刻，王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悚然感，一種真真切切的無端大恐怖遍佈全身，彷彿身體將要被狂猛的力量卷中，碾碎，湮滅，徹底化作一粒塵埃。

轟！

王燼的腦袋轟然間炸開，面前那一幅幅畫面也在同時間炸開，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而王燼感覺腦海之中轟鳴不止，似乎有一道神秘的力量橫在自己的面前，讓那道擎天劍光無法斬落在自己身上。

轟隆！

狂暴的衝擊爆發，王燼瞬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