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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會兒,狗兒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為什麼阿孃不直接告訴里正爺爺呀,里正爺爺對狗兒最好。”
“當然會說啦,不過不是現在。”看著狗兒一臉茫然的樣子南枝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專心趕著驢車,想著早些到鎮上。
一路上都很順利,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鎮上。
南枝找了個大娘打聽了一下鎮上稍大些酒樓的位置,道了謝才又帶著狗兒走了。
鎮上的情況比村裡好很多,大部分人家都只是生活水平降低了些,倒也還不至於像她們一樣食不果腹。
看到街上還有些擺攤的小販,南枝才算是放心下來,街上還有人做生意,這樣一來自己賣些東西才不會引人注意。
看來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緊了緊揹簍的繩子,南枝帶著狗兒去了一家大些的酒樓。
店小二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是個圓臉少年。
看見南枝和狗兒進了門倒也不在意她們的穿著,笑著上前招呼。
“夫人裡面請。”
看著店小二過來狗兒有些緊張,握著南枝的小手緊了緊,他知道家裡沒有多少錢。
南枝感覺到狗兒的緊張,嘆了一口氣,才開口道:“小二,我想找一下你們店裡的管事。”
聽了南枝的話店小二有些遲疑,卻還是招呼她們可以先坐下,他去找管事的說一聲。
看著少年匆匆忙忙的身影南枝摸了摸狗兒的小手,無聲的安撫他的情緒。
管事的來的很快,看到南枝娘倆的穿著打扮也只是微微一愣,行了禮便請了她們到後院說話。
“請坐,鄙人姓王,夫人稱呼我王管事就行。”王管事自報家門後又開口問道:“不知道夫人是想來我們酒樓賣些什麼?”
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的有人來酒樓裡賣些自家的蔬果,他自然也猜得到面前這母子倆的意圖。
正好現在天旱,有農家人願意賣些蔬果他們也樂的收。
“王管事客氣了,我夫家姓沈,今天是想來賣些板栗。前兩天在山上摘了些,想賣了換些糧食。”
南枝說完就把揹簍上的野菜掀開,露出了光溜溜的板栗。
招呼了店小二去叫後廚大師傅出來驗貨王管事給南枝和狗兒倒了兩杯茶。
兩大一小靜靜喝著茶,等著後廚大師傅回話。
“王管事,這些板栗可收。”後廚大師傅姓張,平日裡大家都稱呼他張師傅。
看了揹簍裡的板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的年景不好,酒樓裡沒有幾樣蔬菜可賣,這些板栗雖然個小些,但是勝在新鮮。
“那不知道沈夫人想賣多少?”王管事問道。
“五文錢一斤。”南枝也不多說,年景好的時候野生板栗是賣的三文錢一斤。
王管事倒也沒討價還價,點頭定下就讓那圓臉小二去幫著稱板栗了。
“既然王管事這麼爽快,我這兒還有點東西想賣。”
南枝說完話就從狗兒懷裡拿過了那個小竹籃。
看著被婆婆丁蓋著的小竹籃王管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雖說也有人來自己酒樓裡賣過些野菜,但是這些婆婆丁都已經蔫嗒嗒的不成樣子了,哪裡還能做菜?
直到南枝掀開了上面的一層野菜他才眼前一亮。
籃子裡都是新鮮的草菇,看起來應該剛摘下來不久。
“這些是草菇?”王管事的音量不小,引得在一旁稱重的店小二和張師傅都側頭看了過來。
“不知道沈夫人還有多少?有多少我們都收。”
看見王管事兩眼發光的盯著自己,南枝只能說道:“王管事別誤會了,這也不過是我運氣好才摘到的,攏共也就這些了。”
聽了這話王管事激動的心才像是被潑了涼水,冷靜下來,現在已經半年沒下過雨,這沈夫人能摘到這些草菇只怕還真是靠著運氣,他倒是想的多了些。
“沈夫人,這些草菇我們要了,你看我以一斤六十文的價錢收了怎麼樣?”
南枝沒有立馬答應,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頭。
看著自己點頭後臉上明顯露出些輕快表情的王管事南枝移開了視線。
她倒是沒想過這些草菇能賣到六十文一斤的價格,她的預期價格不過是三十文,現在整整翻了一倍。
“王管事,板栗一共四十三斤,草菇一共四斤二兩,一共四百六十七文錢。”店小二稱了稱說道。
王管事揮揮手讓店小二去前廳:“去支銀子。”
又招呼南枝和狗兒坐著喝茶,自己跟著張師傅去了後廚。
“阿孃,我們的東西都賣出去了嗎。”狗兒拉了拉南枝的衣袖,小臉上有些好奇。
“嗯,都賣出去了,一會兒阿孃帶狗兒去買糧食。”
沒坐一會兒店小二又回了後院,把串好的銅板遞給了南枝:“夫人,一共是四百六十七文。”
南枝點點頭,剛要背上揹簍帶著狗兒離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王管事的聲音。
“沈夫人,稍等。”王管事說著話遞上了個油紙包,“倘若以後夫人還有個什麼野貨,希望夫人能賣給我們酒樓。”
沒有遲疑,南枝順手接了過來,只點點頭說道:“自然的。”
出了酒樓南枝趕著驢車去了糧油鋪,現在她手裡一共有五百六十二文錢。
記憶裡陳米是三文錢一斤,新米五文錢一斤,白麵六文錢一斤,黑麵兩文錢一斤,鹽二十文一斤,豆油十文一斤。
只是不知道現在這個年景糧價會漲多少。
“阿孃,我們去買紅薯和土豆嗎?”狗兒看著街道邊稀稀拉拉有些人在擺攤,抬著小腦袋看向南枝。
“嗯。”
南枝也看了看街道兩邊稀稀拉拉的小攤,大多數都是村裡來的人賣的一些自家吃的米糧,看起來都是去年的陳米,估計是家裡糧食不夠,想賣了細糧換些紅薯什麼的撐日子。
哪怕現在半年沒有下過雨,但是大部分人也都想著撐一撐就好了,不願意動家裡的銀子。
原身不也是這樣想的麼,其實如果她願意丟下些面子回孃家,也不會餓死在家裡,留下狗兒一個三歲半的小娃娃。
偏偏是那心裡的一絲僥倖,在這還算不上多惡劣的年景餓死了多少人。
人都餓死了,留下那些個銀子又有什麼用呢?
到了糧鋪前南枝停好了驢車剛把狗兒抱下車就看見幾個婦人進了鋪子。
南枝也不急著進去,只站在外面看了看糧價,哪怕她已經心裡知道糧價肯定會漲,卻還是被現在的價錢嚇了一跳。
原本陳米是三文錢一斤,現在已經張到了八文,新米更是漲到了十六文一斤,白麵十五文,黑麵五文,鹽已經五十文一斤,油也要四十文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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