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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令妤瞧不出帝王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心跳快了幾分,不放過他面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夫君他溫和良善,是頂好的郎君。”
她的野心只能藏匿在寧丞序身後,她如今在蕭紊川面前,只不過是個被夫君推了出來的可憐婦人。
聽著她強誇出來的話,他嗤笑一聲,他不信。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後生悽慘罷。”他眼眸眯起,伸手掐上了她還帶著紅腫的臉,“通姦、怨憎,當除以絞刑,寧夫人可受的住?”
他聲音涼薄,聽的楊令妤心頭一顫。
她當即跪了下來,一邊將眼底蓄上淚,一邊道:“妾萬不敢如此,從前夫君對妾有恩,妾自是不能忘本,但如今,妾已經是您的人了。”
眼淚順勢落下,她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妾唯願事事如君心,能伺候床笫,已經是妾的福分,不敢多奢求半分。”
“是嗎?”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我看你敢的很。”
話音剛落,他手上用力,楊令妤被推到地上,手上湯碗灑在了地上,碎裂的聲音震的她心頭一驚。
她知道,她面對的可是帝王,哪裡能輕易得手?但她卻沒料到,如今竟連近身伺候都不許。
她手攥的緊緊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而後怯生生地回眸:“您息怒,莫要因為妾一介卑賤之身動怒,妾自是不敢妄想君恩。”
“寧夫人,莫要在我面前撒嬌扮乖,還是將這套手段用到寧大人身上罷。”帝王那雙眸子又重新落回了手中的書卷上,“張韞,將寧夫人請出去。”
楊令妤咬了咬牙,他抬眸對上了張韞的眸子,想了想幹脆自己主動起身,禮數週全退了出去。
走了幾步已經出了院子,張韞卻還跟在她伸手,她露出個略帶愧疚的笑:“張總管,給您添麻煩了,妾自己走就是了。”
張總管卻是搖了搖頭:“咱家送夫人回去罷,您夫家不善,若獨自回去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楊令妤心上一暖,卻見張韞將她給的那顆珠子還了回來。
她心緒瞬間降落谷底,盯著這顆珠子不願去接。
豈料張韞卻壓低了聲音:“咱家剛淨身之時,還是您父親楊太醫給咱家撿回來了一條賤命,那時本就命懸一線,但楊大人卻不嫌咱家身子髒,夫人,萬事開頭難,您莫要氣餒,蒼天有眼,必會叫夫人得償所願。”
原本因帝王態度而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緒如今像被注入了一縷清泉,將她心中的不安一一撫平。
留餘慶,遇恩人,父恩子承,楊令妤心中忽然酸澀難當。
父親在天有靈,也在叫她不要放棄是嗎?
“那日咱家身後帶著人,不好與夫人您多說。”張韞將聲音壓的更低,“陛下之心,不在水患,而在人。”
楊令妤站在自己的屋門前面,眼瞧著張韞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接觸到帝王心中真正所盼。
一個帝王,他哪裡會只因為她的容貌而片刻歡愉,必是因為她如今還是寧家妻,彼時她心中隱隱後怕,幸好方才沒借機說寧家的不是。
她在院落之中踱步,腦中盤算著,下一次能靠近帝王且不叫他拒絕的理由。
她安靜等著不去露面,暗中觀察著帝王的喜好和習慣,在能經過亦或者接觸到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跡,她既然不能主動湊上前去,那便慢慢滲透在他的周圍。
她能按兵不動,但寧丞序等不住了,他主動來了她屋子,語氣似乎是在商量:“妤娘,這幾日你可是惹陛下不快?”
她端了盞茶,聲音淡淡:“妾不敢如此。”
他沒說話,屋子裡陷入了沉默。
楊令妤瞧著他,眼看著他胸襟前鼓出來一點,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寧丞序將懷中的東西拿了出來,是個精巧的盒子。
他將東西放在桌面上:“這個你拿去用,我知道你與陛下有舊情,你若是能跟著他回京,日後你在後宮我在前朝,妤娘,楊伯父如今已經不在,咱們才是最親近的人。”
他將算計都擺在明面上,楊令妤都不知道先笑他異想天開,還是先罵他恬不知恥。
她將盒子開啟,香味刺鼻讓她立刻又關了上去。
她眯著眼瞧他:“夫君,給陛下用這種髒藥,你就不怕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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