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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潭水庫情人坡,冬生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手足無措,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看到馮老師躺在了李老師的懷裡,那漸漸烏青的膚色,無神的眼眸,破碎的身軀,流淌著的鮮血,無不在訴說著生命的逝去。

李詩云跌坐在地上,緊緊的將馮華抱在懷裡,可是無論她怎麼低聲呼喚,那具逐漸冰冷的身體,都無法再向她做出回應,“馮華?!馮華?!馮華?!”李詩云一次又一次的唸叨著馮華的名字,彷彿在期待著某個奇蹟。

“醫療隊?!快快快!”沈隊的聲音在麥克風裡怒吼著。

數名穿著軍裝,肩膀上帶著紅色十字肩章的戰士衝了過來,他們試圖將馮華從李詩云懷裡帶走,可李詩云死死的抱著馮華,她再也不想他離開了,她只想讓他待在自己的懷裡,她怕當她鬆開雙手,這個世界上,那個喜歡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遠處傳來心猿抵抗火力壓制的吼叫聲,灰色的塵埃飄落,覆蓋在李詩云和馮華身上,彷彿要兩人一同埋葬。

“詩云,將他交給我們吧,我會用我的許可權調動凝骨化生丹,這是我的保命丹藥,你知道的這種丹藥,只要是兩小時內,就能保證肉身不死,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並且馮華也值得使用凝骨化生丹。”沈隊蹲在李詩云旁邊開口說道。

聽到凝骨化生丹,李詩云無神的眼中才回覆了一絲神采,微微抬起來頭,看著沈隊說道:“他還能醒過來嗎?”

“我只能向你保證,那一顆凝骨化生丹會在兩小時內用在馮華身上。”沈隊低沉道。

“嗯,我明白了。”說完,李詩云便緩緩鬆開了緊緊抱著馮華的雙手,一旁的醫療隊士兵見此,趕緊將馮華放上擔架,迅速離去向市區轉移,佩戴出入符籙的他們可以隨時離開鏡花水月,看著躺在擔架離去的馮華,李詩云只覺得心裡像一面透風的牆,怎麼堵都堵不上,“詩云,放心,馮華一定會醒過來的。”隊裡另外一個女生安慰道。

“嗯……。”應了一聲,李詩云便沒有再說話了。

“現在是時候想辦法處理這個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了。”沈隊看著被巖化禁錮,火力壓制的心猿,冷冷說道。

李詩云也站了起來,看著心猿眼中充滿了恨意,如果目光可以殺死祂,心猿恐怕已經死了一千遍了吧。

“但是,那些怪異血肉活性可怕,已經不能算生物的血肉了,連特異子彈都打不穿,就算是上約束器,也只能限制祂的力量,而不能將祂直接殺死,真是不知道什麼武器,才能將他們斬殺。”沈隊看著心猿被打爛畫皮,裸露在畫皮外的血肉開口說道。

“只能將祂剝離力量鎮壓了。”高銘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沈隊回道,隨即按下對講機說道:“各單位注意,上約束器!”

聽到指揮的戰士們,馬上開始切換子彈,隨即一顆顆帶著約束器的子彈射向了心猿,“砰!”一顆銀色的子彈,擊中了宛如巨蟒的血肉筋膜,蛛網般的銀絲開始糾纏在其上,心猿發現這些子彈在壓制他的力量,雖然他可以隨手震碎它們,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銀色子彈擊中自己,那一股壓制的力量越來越強,讓他越來越難以掙脫,他不由得驚慌了起來。

“人畜,你們又想鎮壓我,我再也不會被鎮壓了!”心猿狀若瘋魔的吼叫道。

一股詭異的靈壓在心猿身上出現,“遭了,他要玉石俱焚!”李詩云感受著氣息,開口快速說道。

“快想辦法,攔住他!”高銘和其他隊友也趕緊說道。

“各單位,加快射擊,一定要在怪異爆發前,將祂壓制!”沈隊飛快的下達些命令。

雖然心猿血肉上附著的約束器越來越多

,但是那一股毀滅的氣息,還是在心猿體內不斷地凝聚,“遭了,怎麼辦,如果讓祂爆發,這裡的一切都會被摧毀的!”李詩云心裡驚懼道。

“得想辦法!”心裡想著,李詩云便向隊友喊道:“快用術法,打斷他!”

在她還未出聲提醒前,隊友們已經運轉術法準備向心猿攻去了,金行的“御劍術”,火行的“星火燎原”,木行的“汲元根”,紛紛準備攻向心猿的血肉,但見心猿心口被一柄三丈巨劍擊中,巨劍不斷地旋轉前衝著,想要洞穿心猿的血肉,卻始終無法建功,高銘見此,只得運轉力量,將巨劍召回化為金行靈力,隨即心猿身週一丈便被火焰填滿,火焰匯聚沖天而起,形成柱形火焰,可惜燒灼片刻也未見其效,甚至連禁錮心猿的巖化之力都有一些溶解,心猿的血肉與體能積蓄的力量也仍未被影響,火行男子見此只能無奈收回力量。

待火行男子收回力量,隊內的木行女性隨即出手,與此同時李詩云也拼命的調動水行之力來壓制心猿血肉,因為心猿本身屬於水行妖異,所以對水行術法幾乎免疫,她也只能靠自己對水行之力的掌控,來隔斷心猿對水行之力的控制,以此來遏制心猿繼續自爆。

心猿的腳邊,忽然長出無數草木植物,粗壯的枝蔓纏上了心猿的血肉雙腿,木行靈力的作用下,瘋狂的汲取血肉的生命力,可是無論木行女子如何催動,都無奈發現無法抽取血肉的生命力,就像一個圓潤光滑的弧面,你無法在上面保持駐足一樣,也只能散去靈力,殘留靈力形成的植物,雖然攀附在血肉之上,卻已淪為裝飾。

“怎麼辦!”完全沒有辦法處理這些血肉,四人有些難堪的互相看了看,就連因為馮華生死難料而內心悲痛的李詩云,都感覺到了壓抑,如果不能阻止,無法想象自爆後的心猿,會產生怎麼樣的破壞力,不敢想象。

如果“鏡花水月”陣約束不住這股力量,會對小石鎮造成怎樣的破壞,現在的心猿就像一個不斷升溫的鍋爐,不停攀附的約束器只是杯水車薪,雖然可以暫緩,但是最終的爆炸也必然更加的可怕,你可以不停你的加固鍋爐的質量,自此來防止鍋爐因為能量到達境界點而產生爆炸,但是加固是有極限的,如果不切斷源頭,那麼無異於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完了,再這樣下去,整個小石鎮水庫附近都會被狂亂的能量粉碎!”火行男子感受著靈壓,絕望的開口道。

眾人也是一籌莫展,一時間氣氛顯得格外壓抑,不斷提升的靈壓刺激著眾術士的神經,不停射擊的約束器,已經將心猿裹成了一個人形漿糊。

“詩云侄女,你們這邊發生了什麼?”龐猛揹著向他們跑開,環視了一圈,有些沒搞懂情況的出聲問道。

李詩云又將這裡發生的變故給龐猛講述了一遍,只是說到馮華的時候,語氣黯然難掩心傷。

“詩云侄女,雖然我也知道馮小子,現在情況難料,但是我只能說吉人自有天相,他會醒過來的。”龐猛認真說道。

“嗯,謝謝您,龐叔叔。”李詩云回應了一句,又開口道:“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已經交給我爹和劉……,咳咳。”差點說漏嘴的龐猛輕咳一聲,又說道:“我爹和老前輩,應該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這個心猿本尊怎麼處理,唉,確實麻煩。”

聊天中途,龐猛將昏迷的龐帥交給了醫療隊帶走,自己留了下來,準備和眾人一起處理自爆的心猿,不過,相較於手段多變的術士,武夫確實有些相形見絀,在問清楚了狀況後,也只有看眾人怎麼安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沒辦法了,只能疏散人群了,將小石中學的人全部撤離!”沈隊緊縮眉頭開口道。

“來得及嗎?”李詩云問道。

“但願來得及。”沈隊說道。

“嗯”,應了一聲的李詩云和眾人都沉默了,這是何等的無奈,人族拼盡了全力去對付怪異,卻在最後勝利的關口,面對怪異臨死的反撲,也只能倉皇逃命。

“這是何等的可悲、可笑、可嘆啊,我人族何時才能得到這天地的認可?”面對心猿自爆的可怕靈壓,一個不約而同的想法在眾人心中生起。

就在此刻,一道飛快的身影,瞬間來到了李詩云眾人旁邊,正是極速趕來的劉老漢。

“怪異,準備自爆?”感受著這股暴動的靈壓,劉老漢開口問道。

“是的,前輩,我已經安排人手去疏散周圍的群眾了。”沈隊知道劉老漢是和龐武同輩的老人,所以尊敬的開口回答道。

“嗯”,劉老漢應了聲,接著說道:“這件事,我來處理吧,你們先撤離吧。”

“前輩,這事可以解決?不用疏散群眾?”沈隊驚喜問道。

李詩云等人聽聞,也驚喜的看向劉老漢,“前輩,需要我們協助嗎?”高銘出聲問道。

“不用,你們暫時退到陣法邊緣,到時候處理好了,我會通知你們收拾殘局的。”劉老漢淡淡說道。

“好,那我們這就撤退,前輩也請小心。”沈隊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兒,見確認劉老漢要獨自處理後,也果斷開始安排部隊撤離,自己也跟著離去,臨走時看著還未動身的五行小隊人員說了句:“我相信前輩,他是龐老先生的故人。”言罷,便隨軍離去。

“我們也行動?”火行男子開口詢問道。

“嗯,走吧,畢竟我們也確實沒有必要留下來。”高銘開口說道。

“嗯……。”李詩云等餘下幾人點了點頭,便是決定向陣法邊緣撤離。

“前輩,如果中途有什麼需要壓制心猿請及時通知我。”李詩云走到劉老漢身旁,對著劉老漢開口說道。

“李老……,咳咳,嗯,我省得,且離去吧。”看到李詩云走近,差點繃不住嬉皮笑臉的劉老漢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維護住了德高望重老前輩的形象。

隨即四人便轉身離去,跟上了沈隊的大部隊。

劉老漢看著還沒有走的龐猛,開口罵道:“大猛子,你個混小子,還不趕緊滾蛋?待著這幹啥。”

“俺這不是想瞻仰瞻仰,劉老前輩降妖除魔的偉岸身姿嘛”龐猛腆著臉說道。

“快滾!趕緊去照顧你兒子,但凡你小子勤奮點,你爹就早退休找我釣魚了,還天天擱那給你忙前忙後!”劉老漢甚至想抬手教訓這個大猛子。

“唉!你還想真打啊!劉叔俺錯了,俺馬上走了。”屁股捱了一巴掌的龐猛,這才屁顛屁顛的跑路了。

“真是賤皮子,不打不舒服!”劉老漢笑罵了一句,又想起自己可愛懂事的孫孫,心裡想道:“還好,俺孫子聽話懂事又孝順,舒坦~”

待所有人終於都離去,劉老漢終於撥出一口氣,說道:“憋死我了。”然後掏出旱菸杆子就是吧唧了三四口,隨後用粗大的手指頭,狠狠的按摩了一遍自己的鼻孔,並將其搓成一團的神仙丸,彈向了心猿的方向。

終於舒坦了的劉老漢,這才細細的打量了起來心猿,銀色的蛛網一層又一層的包裹著祂,一隻手臂連同半邊身軀被巖化,其餘四肢被巖化的結晶禁錮,一陣陣爆裂的能量在其內鼓動,由於約束器的抑制,靈壓緩慢又倔強的持續升高著。

“嘖嘖嘖,狗急跳牆之暗度陳倉?”劉老漢有些不屑的說道,接著想了想又自言自語道:“可惜呀,你遇到了我,想要靠自爆血肉靈能,衝擊鏡花水月,然後憑藉本命神通逃命,你還真是如記載那般奸詐狡猾啊!”

劉老漢說完,便開會邁步向心猿走去,隨著靠近心猿,他的體內氣血開會瘋狂的運轉,一股泯滅的氣息在他身上出現,紅色的焰火點燃了他的身軀,隨著劉老漢的接近,被裹在約束器內的心猿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開口說道:“人畜,打敗了吾的化身,將吾逼到現在這種境地,汝等值得驕傲了。”

“哦?”劉老漢有些隨意應了一聲,又開口說道:“可是還不夠,還沒有將你徹底殺死,將你碾碎成灰燼,告慰慘死於你手的同胞。”

“呵呵呵”,不屑的笑聲傳出,心猿說道:“汝不會覺得汝有能力阻止吾吧,哈哈哈,三千年前汝等都殺不死我,現在吾要與這天地同葬,再也不受汝等畜牧的鎮壓!”說著心猿又笑了起來。

“別再演戲!”劉老漢厲聲打斷了心猿的狂笑,心猿彷彿仍有些僥倖的出聲道:“汝又知道什麼!!”

“呵!”劉老漢恥笑了一下,說道:“你不就是想自爆血肉,靠自爆的力量破壞鏡花水月,然後用本命神通穿梭人心夢境逃走,偷偷伏蟄恢復實力,最後報復我們嘛!”

心猿沉默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族居然將祂最後的逃脫之法當面道破,祂的內心突然有些慌亂,但還是保持聲音平緩的出聲道:“就算被汝識破又如何,吾自爆神軀,吾自己都無法估計,會造成多大的威力,而吾的氣海已經徹底失控,只等血肉無法再支撐,便會被壓縮到極致的氣海吞噬,產生更加可怕的扭曲之力,破壞涉及範圍內所有的一切,將其化為虛無。”

“哈哈哈”隨即心猿又是一陣嘲弄的笑起來,劉老漢聽著他的笑聲不為所動,紅色的焰火仍然燃燒著,而且顏色越來越深沉,突然劉老漢豎起了右手食指,紅色的焰火開始向指尖匯聚,當所有焰火都匯聚到食指指尖時,一朵紫色的火花靜靜地燃燒著,其內有一縷金色浮動,感受著火焰的氣息,心猿心神大震,驚叫道:“洞明真火!”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凝練出洞明真火!”心猿的聲音透露著慌亂。

“嘿嘿嘿”,劉老漢有些得意的笑道:“你們這種誕生就是先天的東西,又怎會知我等人族,為了翻越大山,所做出的努力與變革!”

許是說的有點盡興,劉老漢又開口說道:“這一朵洞明真火,我花了整整二十年,就是為了給你們這群畜生一個驚喜,這世間雖被絕天地神通,但偏偏你等卻有一線生機,可是這卻成了你等一族,殘忍暴虐肆意妄為誅殺百族屠戮生靈的本錢!”

“呵呵……哈哈哈”,覺得必死的心猿,聽聞此言不由的笑了起來,甚至最後化作了大笑,等待笑累了,才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天道!吾族不過是順應天道!吾族無錯,汝等本就卑劣的畜牧,又何來殘忍暴虐?老虎吃肉,何錯之有?”

“呵”,劉老漢也不氣惱,不屑的笑了下,開口道:“百族盛世,被你說成老虎吃肉,正是因為如此,你們一族才會輪到現在這個下場,天地的主人永遠不會是你們這種得了一點天道垂青,便肆意妄為的無智蠢貨。”

“你……啊!”心猿正要反駁,劉老漢已經迅速將指頭點在了祂眉心,一點“洞明真火”,在接觸到心猿後,瞬間遍佈了全身,飛快的分解著心猿,將祂化為著世間最基礎的物質,真正意義上的挫骨揚灰。

洞明真火顧名思義,便是武道先天的存在,明悟天地大道,奠定武道之基,正式邁步走向武道一途,所燃起的一點啟迪之火,心猿的血肉便是透過洞明真火錘鍊而出,若是未能明悟洞明之意,便無法將其血肉摧毀,也正是因為如此,大眼珠子雖說武夫,但也不得不承認武夫的難纏,想打屎一個開啟武道,點燃洞明真火的武夫,可能比殺死更高境界的術士,還要難上加難。

不過,有長必有短,洞明武夫難殺,困倒是很好睏住,一包煙,一瓶酒,一個武夫被迷陣困一宿。

說回正題,洞明真火瘋狂的分解著心猿,劉老漢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心猿逐漸消失的慘叫聲,抽著旱菸吧唧吧唧悠哉悠哉,直到周圍一丈範圍內的所有事物,都被焚成灰燼,而洞明真火也因為力量耗盡熄滅於虛空時,看著一地的灰燼,劉老漢凝視片刻,周身氣息鼓動,氣勁在掌中運轉,抬起手臂舉掌翻天,一股氣勁沖天而降,開始旋轉著將所有灰燼收集在一起,壓縮……壓縮……再壓縮,終於所有灰燼包括地下三米深的泥土都被壓縮成了一個半米的圓球。

滿意的看著這個傑作,劉老漢沒有停下氣勁,維持著氣勁的運轉,渾身又燃起火焰,最後所有火焰匯聚於指尖一點,一縷紫色帶金絲的“洞明真火”,又在指尖燃起,然後被劉老漢點在了混合物的球體上,整個球體又熊熊燃燒了起來,看著燃燒的球體,劉老漢另外一隻手也沒閒著,運轉氣勁攪動坑內的泥土向點燃的洞明真火中託去,直到實在是周圍的土地都被翻爛了,才又靜靜地看著燃燒的球體,“啊——!”突然球體裡傳出一聲細微的慘叫,便消失在熊熊燃燒的噼啪聲中,“果然如我所料!”劉老漢心裡美滋滋道,安靜的欣賞著燃燒的火球,直到全部燃成飛灰,又將剩餘的殘渣壓縮成球,再點燃洞明真火,繼續燃燒,而因為持續用盡全力,劉老漢的腳都開始有些打顫,不過他仍舊堅持站著觀看。

此時一道身影提著一個球,飛速來到了他的身旁,感應到來人是龐武,他便沒有動作,龐武來到近前看著燃燒的紫色火球,有些疑惑開口道:“三哥,您這是?”

“欣賞佳作!”劉老漢津津有味的答道。

龐武聽到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便放棄了詢問,畢竟他這個三哥,總是喜歡幹一些奇怪的事情,什麼武道七重偷襲人家武道三重,什麼在外行走要學會易容打扮,什麼強搶民女打家劫舍肯定有坑,太多了,你反駁他,他還會美其名曰地說道:“出門在外,不得不謹慎啊!”

抬起手裡被搓成球的屍猴,龐武開口問道:“這個怎麼處理?打到中途這屍猴就熄滅了氣息,仿若死物。”

“帶回去給你的後生們研究唄,這麼好的材料,燒了可惜。”劉老漢隨口說道。

“得行”龐老爺子應了聲,又問道:“現在我們咋辦?”

“去和他們匯合吧,後續情況還需要他們處理。”劉老漢思索著說道。

“好。”說完,劉老漢抬手一握,將已經燒成殘渣的殘渣,又壓縮成彈珠大小,揣進了兜裡,隨即兩人便提著屍猴球,飛速離去,過了片刻,附近的陰影裡,劉老漢和龐武又走了出來,“我就說都這樣,怎麼可能還活著。”龐武嘆息的說道。

“好吧,那我們走。”說完劉老漢和龐老爺子又啟程離去,過了十分鐘,另外片陰影內,一雙水膠鞋浮現,“看來是真的不會死灰復燃了。”一道嘀咕聲響起,接著又有聲音說道:“因為死灰都被你揣兜裡呢……。”

“走了……。”

“我怎麼總感覺還有什麼東西?”

“你是不是腦年痴呆啊!”

“你才腦年痴呆,你個老小子,沒大沒小!”

劉老漢的感應其實沒有出錯,這裡確實還有東西,不過,不是心猿的死灰復燃,畢竟死灰已經被某個老頭帶走了,但相比起心猿,這個殘留在這裡的東西更加的重要,那就他心心念唸的小孫孫咯。

時間回到馮華搏命心猿自爆,劉老漢準備處理心猿時,因為劉老漢的出現,大眼珠子趕緊讓冬生躲遠點。

“不是說我現在是夢境編制的軀體嗎?為啥要躲遠點?”冬生疑惑道。

“因為那個老者是半步先天的存在,靠太近會被感應到的,而且他可能已經有一絲感應了,只是因為你沒有殺意,所以並不具體。”大眼珠子解釋道。

“這麼厲害啊!你不是說武夫很……那個……粗鄙?”冬生說道。

大眼珠子在冬生額頭,翻了個白眼,說道:“可我何曾說過武夫弱?”

“武夫只是相對於術士,沒有術士那麼多繁瑣複雜的術法,但是同境甚至是高於武夫的術士,都不敢說穩贏,你懂了吧,這就是肌肉練到腦子裡的強度!”大眼珠還是解釋道。

“哦,明白了。”冬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隨即他便看見了劉老漢使出了“洞明真火”,“眼哥,你不是說武夫不會術法嗎?”冬生有些疑惑道。

“嗯,那確實不是術法。”頓了頓,大眼珠子走說道:“你可以理解為武夫的本命神通,其他的說了你也不懂。”

“好吧”,應了一聲,冬生又做起了看客,聽著劉老漢和心猿的對話,冬生感覺自己心裡生氣了一股怒火,他很想狠狠的打這個心猿一頓,什麼叫百族卑劣,什麼叫老虎吃肉無錯。

雖然,冬生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但是他知道就算老虎吃肉,也不會把整個族群殺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無錯,可是每個族群之間,就真的只有滅絕這條道路嗎?冬生不懂,他也不知道答案,他只能聽著劉老漢和心猿的話,努力的思考著什麼是對錯,思考著有些事不只是對錯,思考著明白對錯後自己又會怎麼做,但是現在的他連什麼是對錯都還分不明白,他只有把這些東西,記下來深深的藏在腦海裡,以求未來懂了更多道理的自己能夠明白。

想到這裡,他便放下心緒,繼續觀看劉老漢處理心猿,然後被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眼哥,這個老頭是在幹啥啊?”冬生問道,等了半天,眼珠子也沒有回答,“眼哥?”冬生又問道,“咳咳,可能是因為謹慎吧,打小吃虧,長大了就比別人慎重吧”

眼珠子有些心虛的說道,他算是知道這個頭套老者是誰了,“原來這就是謹慎啊,那我以後也學著點,感覺他確實挺仔細的,我之前不應該輕視人家的。”冬生很是禮貌的歉意道。

“你……,說的對。”眼珠子最後還是肯定道,畢竟這個世界這麼危險,謹慎億點點又有什麼錯呢?他只是一個孩子,熱愛學習良好的品質,自己又怎麼能肆意的改變呢?大眼珠子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生活太過安逸,忘記了居安思危之心。

在看到龐老爺子和劉老漢一起離去後,冬生正準備說話,大眼珠便開口道:“別急。”

隨後他便看到,劉老漢和龐老爺子說著話從某處陰影中走了出來,“啊?”給冬生下了一跳,“居然還沒有走?”冬生有些震驚。

他再次看到頭套老者一步三回頭的離去後,才開口說道:“咱們現在?”

“等。”眼珠子只說了一個字,就這樣過了片刻,一雙水膠鞋出現在附近的陰影邊上,“我怎麼總感覺還有什麼東西?”

“走了……。”

看著逐漸遠去的對話,冬生感覺自己的天靈蓋,彷彿被醍醐灌頂一般,一股頓悟在內心升起,就像打通了任督,渾身一陣雞皮疙瘩浮現,“嘶,原來這就是強者的為人處世!”冬生吸著冷氣讚歎道。

“錯,這是苟比之道,孩子啊。”大眼珠子心裡嘆息一句,傳出聲音還是說道:“你能明白就好。”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大眼珠子出聲說道。

“去哪裡?做啥?”冬生一臉懵逼,“就是剛才老者焚燒那個心猿的地方,過去吧,有東西。”大眼珠子解釋道。

“不是灰都踹走了嗎?還有東西?”雖然將信將疑,冬生還是邁步走到了劉老漢站立的位置,看著這個像被一頭蠻牛犁過七八遍的地方,和麵前的一個大坑,冬生有些疑惑。

“當然,不是現實裡的東西,現實裡的東西早就燒成灰了。”大眼珠子說道。

“肯定啊,感覺再等會整個水庫都要被燒成灰帶走了……。”冬生在心裡想著。

“看好了,小冬瓜,這就是武夫無法發現的東西。”說完,冬生的三眼開始散發白色熒光,然後冬生便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一個物體,它像是一團青紗又像水流般浮動,“先抓它。”大眼珠子說道。

“哦”,不疑有他,冬生抬手輕輕抓住了輕紗,柔軟光滑的觸感,讓冬生忍不住揉了一下,但是下一刻,輕紗就消失在了手心,“?”腦海裡一個問號,“我的輕紗呢?辣麼大一坨輕紗,又柔又軟的輕紗呢?”嘴裡嘟嘟囔囔,冬生是在手心扣了又扣,甚至對著手心罵到,“是不是你左手!?你偷藏俺的寶貝輕紗。”沒錯當感受了輕紗的柔滑以後,冬生已經將它當成了寶貝兒了,抬起右手就要教訓自己的左手,“停!”大眼珠子說道。

“別攔我,今天我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吃裡扒外的左手,平日裡我把你當老婆,臨到頭背刺我是叭!”冬生罵道。

“好啦”,大眼珠子看不下去了,又說道:“它是融入你體內了,小屁孩。”

“啊?怎麼什麼都往我身體裡鑽啊……。”冬生一瞬間心思就有些沮喪。

“好啦,好啦,咳咳。”大眼珠子有些心虛,還是解釋道:“這個東西是個好東西,本來我也不敢讓你拿的,不過,有洞明真火提煉,那就沒問題。

“所以,這是什麼呀?眼哥”冬生詢問道。

“這個是心猿的本命神通,嘿嘿,名為‘織夢’,可以幻化與進去他人夢境,還對水行術法有一定免疫作用,好的很。”大眼珠子笑著說道。

“我不要那個壞傢伙的東西!”冬生犯起了小孩子脾氣。

“也不能這麼說,這也是好事,如果被隨便一個人得了去,拿去做壞事了怎麼辦?本來就是無主之物,這個東西可是很稀有的,你會拿去做壞事嗎?”大眼珠子有些作弄道。

“不會,我可是要成為大俠的男人!怎麼會去做那種事。”冬生正義凜然的說道。

“這不就對了,這不就說明你能更好的管理它嘛。”大眼珠子有些發笑。

“好吧。”冬生暫時想不出怎麼回答的理由,只能先答應到,隨後又開口說道:“那接下來,我們做啥?”

“可以回去了,等會他們會回來的,雖然你不怕他們感應,但是以防萬一嘛,我們還是趕快離去吧。”大眼珠子說道。

“好嘞”,在燒盡心猿後,就想回家的冬生,答應了一聲,抬腿就想跑起,“等等。”叫住冬生,大眼珠子開口說道:“這又不是現實,跑啥跑,咱們有另外的方法回去。”

“可是之前我們就是走過來的啊?”冬生疑惑。

“此一時彼一時。”大眼珠子說道,心裡卻想著:“因為咱們有織夢啊,一步飛回去!”

隨即開口道:“準備好,我要施術了。”

“等一下,我想找找看,這裡還有沒有周小妙的殘留物!”冬生趕緊說道,差點把最重要的事忘了,然後便開始四次尋找了起來,終於在一塊泥巴下,找到了一條被燒成一坨的手鍊,看魂石的反應,應該是周小妙的遺物,將它和魂石都放在心口的兜裡。

“好了嗎?”大眼珠子確認道,“好了!”冬生答道。

隨即,一股波動從三眼發出,“織夢”在冬生震驚的眼中,從他腹部飛出,便慢慢變大,將他整個人裹住,他感覺自己變得好輕,慢慢的飄了起來,正當他要飄的更高的時候,發隔著織夢發現了一個東西,“等一下!”

“又咋了?!”大眼珠子不耐煩的問道。

“有東西!”冬生指了指地上,稍微幾丈外的距離,一個發著白光的球漂浮著,周圍還有一些碎片圍繞,“咦?居然是意識碎片。”大眼珠子驚歎道。

“怎麼剛才我們沒看見?”冬生問道。

“因為意識碎片這個東西,本就不是能輕易發現,我現在又沒有力量源泉,能力不夠,只能在全力運轉織夢的時候,才能發現。”大眼珠子無奈答道,心裡卻想著,靠你了,小冬瓜,加油吧,未來的冬生!

冬生突然打了個噴嚏,“這裡也會感冒嗎?”冬生心裡生起疑惑,嘴上說道:“這個意識有什麼用?”

“我看看。”說著,大眼珠子就盯住了那團意識,“這是一個叫馮華的人的意識,不過,他的意識已經碎了,應該是被心猿影響,發出了體內。”

“馮老師,?!眼哥,他是我老師,也是李老師喜歡的人,能不能救救他!”冬生知道是馮華有些焦急。

“如果之前還挺難,現在有了織夢,小意思。”大眼珠子隨意道。

“坐好了,咱們收了他,就回去咯”,言畢,開始盡力催動織夢,得到催動的織夢,分出了一縷輕紗,將整個光球與周圍稍等的殘片都包裹住了,裹成了一個紗包卷在一旁。

隨後飄到了高空,慢慢向教師宿舍飛速,“哇!好高,我恐高!”冬生有些大呼小叫的說道,“閉眼!”大眼珠子說道。

冬生當即捂住了眼睛,不過,還是好奇的露出一條縫,在雙股顫顫下,觀察的飛過的大地,他看到了遠處被破壞的森林,被蠻牛犁過的情人坡,一切都在他的眼中,緩緩的他飛到了“鏡花水月”的邊緣,他看到了受傷計程車兵,看到了裹著遺體的裹屍袋,看到了熟悉的人,看到了他們受傷的身影,他看到了大家沒有因為死亡而意志消沉,仍然在有條不紊的部署著,但是他能感受到那秩序下的悲痛,聲音有些沙啞,冬生開口問道:“眼哥,為什麼我們要和哪個東西打生打死啊?明明只要吃飽飯,就能好好活著,明明比龐老師還要年輕,他們只有我哥哥的年紀,卻永遠只有我哥哥的年紀,為什麼?每天吃飽飯,幸福的活著不好嗎?”那些死掉的人,被永遠留在了這個冬夜裡。

“因為,有人不想只是吃飽飯啊,小冬生,你知道嗎?也許當你擁有一塊餅就能吃飽的時候,你會很幸福,但有的人不會,他們會想辦法得到更多的餅,就算他們吃不下,就算他們已經有未來一年都吃不完的餅了,他們仍然會去索取更多的餅,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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