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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爹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霍光當即說道:「不,老爹,剛才你說對了,我所說的都是在吹噓自己,其實我沒有錢,也沒有做成功什麼生意,這些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嗯。」
「對,就是這樣。」
給自己夫人買衣服,當然得花自己的錢!
霍光一個當兒子的,幹嘛要吃這個虧?
霍仲孺見自家兒子這個樣子,當即就罵罵咧咧地說道:「你個小白眼狼,為父含辛茹苦將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報答的?」
對於老爹的咆哮。
霍光一邊揹負著雙手,一邊吹著口哨,完全不予理會。
這時候。
兄長霍去病將孫英叫了過來,向二老介紹道:「爹,霍娘,這位便是我要結婚的妻子,孫英。」
話落。
他趕忙又跟孫英說道:「這是我爹,這位是霍娘,喊人啊。」
孫英便在霍去病的要求下,喊了爹孃。
霍夫人見孫英如此乖巧,便笑著說道:「好好,等婚禮過後,你便是去病的夫人,也是我們霍光的嫂嫂,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嗯。」
孫英如蚊子般哼了一聲,霎時間臉紅到了脖子深處。
二老初來長安,霍光便為二老簡簡單單的擺了一席接風宴。
宴上。
自然也只有霍光一家人。
因為這些天告假回家接父母來長安,耽擱了霍去病不少時間。沒在軍中操練新兵,所以,飯後又急著回軍中看看情況,便提前先回了軍中,讓霍光和孫英陪陪父母逛逛長安。
長安不大。
甚至說有點小。
畢竟。
城內接近一半的面積都被陛下的那三座龐然大物般的宮殿給佔據了。
也正是因為小。
所以霍光此刻實在不知道陪同二老在哪裡逛。
這時候。
霍光只好先問道:「娘,爹,你們想去哪裡看看啊,長安就這麼大,繁華的地方,其實也不過是這一條街道罷了。」
長安不繁華嗎?
繁華啊!
相比於平陽縣那又小又破的地方。
長安城簡直是繁華到了頂點,可霍光畢竟是穿越者,以他「過來人」的眼見,這裡的所有繁華都不過如此。
霍夫人聽到兒子霍光的話,沒有第一時間回覆霍光,反而是先詢問孫英,道:「你想去哪裡呢?」.
孫英搖搖頭,尷尬地說道:「我不經常住在長安,以前都是在外陪著將軍練兵,照顧生活起居的。」
「霍娘。」
「這個,您還是找霍光,他比我要熟的多。」
見此。
霍夫人這才將目光轉向霍光,說道:「光兒,那就你來安排我們去哪吧!」
好傢伙。
皮球踢來踢去,最後又回到自己身上來了。
不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見狀,霍光也只能帶著二位霍夫人,這個鋪子看看,然後又那個鋪子看看。
最後。
更是逛街到一首飾鋪子旁邊,霍光領著二位霍夫人,在這首飾鋪子裡面看了起來。
女人嘛。
天生對首飾感興趣。
而且。
霍夫人有意要送孫英一個東西作為見面禮,想著能拉近關係云云。
於是。
她便開始挑起那些昂貴卻很好看的髮簪起來。
只是...
長安城的消費水準,很明顯,超出了霍夫人的認解。
等她挑選好了首飾物品,孫英也說喜歡的時候,結賬的時候,卻被告知了一萬八千八百錢。
這使得霍夫人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長安城的一件首飾,居然能抵得過霍仲孺一年的俸祿了。
這她哪裡能拿的出手呢?
孫英很聰明,看出了霍夫人臉上的尷尬,當即就說道:「算了,霍娘,其實這件簪子我也不是很喜歡,沒必要買這麼貴的東西。」
霍夫人見孫英如此說話,臉上尷尬的神色頓時消失了很多。
隨即。
便要將這支簪子遞還給首飾鋪子的人。
可霍光這時候突然攔了下來,說道:「娘,想要就直接拿下,這裡的東西,都不需要您付錢!」
這話一出。
霍夫人驚訝了,說道:「光兒,你說什麼胡話呢,哪有買東西不給錢的!」
孫英也是很不理解。
但她知道的比霍夫人明顯多一些,於是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霍光要說什麼。
可惜...
店鋪的人很明顯,不太認識這位冠軍侯弟。
聽聞霍光的話,當即說道:「哎,這可不行啊,鋪子裡的東西,都是要給錢的!」
霍光輕輕掃了一眼這個收拾鋪子的打雜,當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過來幹活的?」
「這個月!」打雜的當即說道。
霍光點了點頭,道:「那你不認識我也很正常,不過,劉玲玲知道吧?」
「啊,知道,負責清風相印鋪子的掌櫃,但她不負責我們首飾鋪子啊。」打雜的呆呆地說道。
霍光淡淡搖頭,道:「我知道劉玲玲不負責這邊,提她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本議郎實在想不起來,她的另外兩個姐妹叫什麼名字了。」
霍光能記得劉玲玲的名字,主要還是因為衛伉這傢伙經常帶著她玩的緣故。
時間久了。
自然也就知道了名字。
那時。
年齡太小的三姐妹,霍光本打算是送回到平陽公主身邊的。
後來因為衛伉求情,才留了下來。
不過年齡上太小。
霍光就沒打算讓她們幹歌姬這類對名聲不太好的活,也是看在衛伉面子上,讓其分別負責紙巾,首飾品,衣物等等霍光開起來的鋪子。
此間樂酒樓很賺錢。
但城外圈地修建房屋,製造水泥等這些,光是請的工人所花費的錢,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且。
霍光對僱工們出手很是大方。
雖然說商人都是無女幹不富,但霍光實在幹不出那種自己吃的肥頭大耳,還對外說什麼不給工人提高工資,是怕自己太強勢壓倒其他商人的狗屁話來。
所以。
一系列原因疊加之下。
只靠此間樂酒樓賺取的錢財,遠遠支撐不了霍光在金錢上的消耗。
於是。
私底下里。
長安城街道上,這兩年裡突然冒出來那些火爆的商業鋪子,其實都是出自霍光的手筆。
那照看首飾鋪子的員工,一聽到霍光自稱議郎,加上之前述說的事情,一下子便聯想到什麼,當即眼睛一亮,小聲問道:「您是冠軍侯弟霍光?」
「嗯。」
霍光點點頭。
那員工當即說道:「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鋪子裡的首飾,您的家人拿走,自然不要錢。」
「但...」
「小人實在不知道,晚上對賬的時候,該怎麼和掌櫃交代?」
霍光皺了皺眉,說道:「你就說是我拿走了不就行了?」
可這員工當即苦笑著說道:「這店鋪的規矩是,賬要走公,每件飾品賣出去前,都有編號的,今日售賣晚上對賬,怕是走不了私賬啊!」
一聽這話。
霍光頭疼不已,因為這可是他定下來的規矩。
所以。
也不能完全怪這員工。
所謂走公,便是他要求的,不管白天賣出去多少,晚上對賬時,錢財總額要對得上。丟了、漏了、缺了亦或者是掌櫃的做人情送人也好,反正總得該收到的錢是不能少的。
若少了。
就得掌櫃的給其補上。
無奈。
霍光只能嘆氣道:「算了,還是給錢吧!」
饒了一大圈。
霍光還是隻能選擇「現金」支付。
沒辦法,規矩害人啊。
可若是沒有規矩,又不能立方圓。
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而霍光的一系列舉動,可算是把霍夫人和孫英給看蒙了。
拿到了簪子,出了店鋪。
霍夫人此時卻皺著眉,疑惑不解地問道:「光兒,剛才我聽你意思,這家店鋪是你開的,可為什麼還要付錢呢?」
「哎呀,娘,因為我不是完全擁有這家店鋪,上頭還有人呢。」霍光不想解釋,便胡亂扯了一通。
霍夫人平常只跟霍仲孺生活在平陽那個小地方,不懂其中道道,但好奇的心思還是有的,於是便又追問道:「這什麼意思,怎麼開一家鋪子還上頭有人,你上頭是誰啊?」
「娘,聽清楚了啊,我小聲說。」
霍光便湊到霍夫人耳邊,輕聲說道:「是陛下。」
「陛下?」霍夫人頓時驚疑一聲。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兒子的上頭,居然是當今皇帝。
當即。
這霍夫人便喜笑顏看,認為自家兒子這是在長安混的好了。
能與陛下扯上關係的。
豈是一般人?
而霍光卻頓時噓聲道:「娘啊,小聲點。」
可此刻的霍夫人,卻是有了些小得意,道:「兒子,你不都是議郎了麼,怕什麼!」
「誒,娘,你不知道,議郎只是最底層的小官,沒權利的,和兄長相比,我啥也不是。你沒聽剛才那店鋪的人問的我是不是冠軍侯弟,而不是霍議郎麼!」霍光搖搖頭道。
確實。
不管此時在長安混的多好。
對外。
霍光的大名,永遠是冠軍侯弟。
若無這個名聲。
他的這些店鋪,包括此間樂酒樓,都不可能在長安經營下去。
更不可能得到陛下的特殊照顧。
若是換做其他人。
能想在長安城外圈地就圈地,長安城內想開酒樓就開酒樓,想開鋪子就開鋪子麼?
何況。
還給霍光謀了個議郎的身份呢。
只能說!
陛下對於冠軍侯驃騎將軍的偏愛,得天獨厚。甚是,愛屋及烏,都擴散到自己的這個冠軍侯弟的身上來了。
霍夫人一聽,覺得也是這個理,當場說道:「嗯嗯,光兒,以後與你兄長要好好相處。在外面,長兄如父,可莫要惹你兄長生氣。」
「啊啊,知道知道。」
「.......」
......
兩日後,未央宮內。
漢武帝劉徹檢驗了一下太子劉據的功課後,便滿臉不悅的走了回來。
可能是因為穀梁傳的影響。
又或者是對強勢的漢武帝產生的叛逆心思,劉據竟然在今天跟他討論起關於大農令顏異的事情。
太子劉據認為。
御史大夫張湯為人女幹佞,大農令顏異為人耿直。
雖然未直接說漢武帝信女幹佞,害忠良的話語。
但自古皇帝多疑心,尤其是對自己的儲君。要知道,自古以來,因為一些弄臣的挑唆,皇帝甚至都會將自己的太子儲君當成假想中的敵人。
「這個董仲舒怎麼教導太子的,讓其學習公羊,就是想讓太子的性子,跟朕一樣強硬。什麼忠良女幹佞,那是他該管的事嗎,他還沒當皇帝呢!」漢武帝在宮中發著怒火。
顏異被誅,一切經由張湯之手。
但其所為,乃是漢武帝授意。
太子那些話。
無疑是給漢武帝臉上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時。
一直跟在陛下身邊的韓說則是說道:「陛下請消消火,太子年幼,只道聽途說,哪能辨別忠女幹。依末將來看,定是那董仲舒胡言亂語,迷惑了太子。」
董仲舒已經恢復了士人的身份。
但毫無疑問。
此刻的他,是最好拿捏的物件。
再加上。
姓董的有前車之鑑,當年不過皇陵起火,這董仲舒居然想上書責斥陛下,還妄圖以天人感應來企圖控制皇權。
諸如此類。
只是漢武帝聽後,微微眯起眼睛,道:「董仲舒,他應該不敢再亂說話的!」
話罷。
劉徹又搖了搖頭,道:「你幫朕盯著太子,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韓說一聽,立馬點頭說道:「諾。」
於是。
大殿中,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片刻後。
坐於高位的漢武帝劉徹,手襯著額頭,跟韓說問道:「差點氣糊塗了,今天,是不是朕的驃騎將軍,大婚的日子?」
「是!」韓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驃騎將軍的婚禮,陛下已經送上一對鴛鴦玉,以示祝賀。」
「噢...」
漢武帝呆呆地沉思了半刻鐘。
久居宮中,早已難耐。
少時好玩的心態又被調動起來,說道:「驃騎將軍大婚,應該是在衛青府裡舉辦吧?聽說連霍驃騎那遠在平陽的生父都被請來了,應該挺熱鬧的,你說,朕要不要也湊個熱鬧?」
「驃騎將軍、衛大將軍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前去參與,那是他們莫大的榮耀。」韓說拍馬屁道。
只是。
漢武帝卻是說道:「不不,朕此次前去,不想興師動眾,朕要用平陽侯的名號去。」
韓說一聽此話,當即表態道:「陛下,驃騎將軍此次大婚,宴請人員眾多、魚龍混在,陛下前去有很大危險,不如帶臣一同前去,也好有個護應。」
聽到韓說這番忠心耿耿的發言後。
漢武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當即感動的說道:「韓說啊,朕知道你忠心,但這次就算了吧?」
「朕有驃騎將軍和衛大將軍,還需要你保護?」
「再者。」
「認識你的人太多了,你跟在朕後面,傻子都能認出朕來,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此番,朕準備帶駙馬都尉金日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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