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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肉也香?然後再把酒倒入熟肉裡面,跟他說這就是酒肉臭了?
御史大夫張湯的一波迷惑行為。
把衛青看得都有點懵。
要是換個飛揚跋扈的人,那估計就要罵他有病了。可大將軍衛青是什麼人?那可是把匈奴人都揍的哭爹喊孃的猛人。
若沒有絕頂的智慧,能回回都打贏匈奴人?
於是。
看完御史大夫張湯表演完後,衛青皺著眉問道:“張公,若是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
“衛大將軍真不知道?你家開的酒樓,可是將請簡送到長安所有權貴家族裡去了。”張湯輕輕哼了一聲。
隨即。
將那張被洗過的請簡,丟到食案上。
“你自己看吧!”
衛青拿起請簡,看完後,震驚地說道:“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長安城內冒用我這大將軍幕府的名義下請簡?”
“冒用?呵...”張湯搖搖頭,接著帶有些警告意味地說道:“衛大將軍,可別怪老夫沒有提醒過你。”
“最好還是愛惜點羽毛。”
“陛下命我打壓富商,剪除豪強。若是哪天你落在老夫手裡,我是不會留任何情面的。”
御史大夫張湯的話聽著不舒服,但完全出於好意。
然而!
衛青卻是滿臉苦澀,說道:“張公啊,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愛惜什麼羽毛呢?”
“你真一點不知道?”張湯懷疑的盯著他。
衛青立馬回道:“請張公明示,我真是一點不知。”
見此。
御史大夫張湯點了點頭,道:“那就問問你這大將軍府上的長子衛伉吧,可是生了個好大郎!”
這話一出,衛青頓時如同雷擊一般。
瞬間!
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一定又是那個逆子乾的好事。
張湯見他這個樣子,便也不再多說,放下手中裝著酒肉的盤子,說道:“老夫良言已勸,大將軍自己想想該怎麼處理吧。”
說完!
御史大夫張湯便要離去。
衛青連忙上前說道:“張公,我送送你?”
“呵,不必相送,老夫生來就是個討人厭的鬼,一個人走的輕巧。”張湯擺擺手,拒絕了大將軍的好意。
“張公...”
衛青還想說些什麼。
可是!
張湯卻不給他任何挽留的機會,看著瘦弱,走起路來,卻顯得格外有精氣神。
等御史大夫離去後。
大將軍衛青的臉色很難看,喚來婢子,在府院內尋來幾根木棍。他一一掂量了下,挑選出最結實的那根棍子。
隨後。
他和婢子囑咐道:“紅兒,夫人身子不好,你要照顧好夫人。記住,莫要讓她出府,知道嗎?”
被喚作紅兒的婢子當即回道:“知道了,郎君。”
“嗯。”
衛青點了下頭,隨即就拎著木棍出府。等坐上馬車,跟車伕說了聲話後,便直接奔向長安城最熱鬧的此間樂酒樓。
長安城不大,甚至說很小。
畢竟!
這是時隔兩千多年的漢朝,一座城池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很快。
馬車就到了目的地,趕馬的車伕,轉頭對著馬車內的人恭敬地說道:“大將軍,到了。”
“這就是我那個逆子開的酒樓?”衛青怒瞪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非常新穎的酒樓。
一旁的車伕不敢說話,只得暗暗點著頭。
見車伕這個反應。
衛青臉頰上的肌肉如虯龍般抽動著,可以想象,此刻他在壓抑著怎樣的怒火。
不多說。
下了馬車後,衛大將軍便拎著一根看起來就很粗地木棍,怒氣衝衝地走了進去。
而此時。
衛伉正按照霍光的要求,學著大人的模樣接待著每一位來尋歡作樂的權貴們。
平陽侯府的歌姬,換上了這個時代不曾有的蠶絲長襪,身上還穿著令人蠢蠢欲動的惹火服裝。
酒樓內。
賓客們在叫好,權貴們交結關係,商人們也在討論著各種利益往來。更有多位長相極好的歌姬,在酒樓中央舞臺的位置,扭動著傲人的身姿。
一副糜爛的眾生相!
此時的酒樓裡,唯獨有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那就是拿著粗大木棍的衛青大將軍!
旁邊!
有一人認出衛青,連忙上前攀炎附勢,恭賀道:“這不是衛大將軍,令郎開的這酒樓真是妙啊,讓人大開眼...”
“滾開!”
那人話都沒說完,就被衛青一把推開。
然後。
一聲大喝道:“衛伉,你個小兔崽子,給我滾出來!”
這聲暴喝。
直接讓歌姬們嚇得不敢扭動身軀,酒樓內所有貴客譁然。一轉頭,發現是一副凶神惡煞模樣的衛大將軍。
其中,膽小者莫不作聲,膽大的權貴者欲上來勸說。
然而。
衛青直接無視了他們。
因為大將軍已經發現了他的那個逆子衛伉,於是直接向著他跑來。而衛伉人已經被那一吼,嚇傻了。
他哪裡見過老爹這樣動怒過。
等他反應過來想跑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衛青直接衝了過來,一棍子打在小胖墩的腿上。
頓時!
酒樓裡響起衛伉慘烈的哀嚎聲。
“你個逆子,誰讓你開這種藏汙納垢的酒樓?嗯?還敢用我大將軍府的名義招搖撞騙,今天非打死你個逆子不可。”衛青非常憤怒。
而衛伉則再次表現出了他的神技!
他選擇出賣隊友!
“是霍光表弟帶,啊不,是他教我的,我跟他學,我跟他學的啊,爹,別打了,疼。我知道錯了,別打了,啊,啊!”
然而。
衛青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下。
衛伉受不了這種打,開始抱頭鼠竄。他的老爹衛青就在後面攆,一時間酒樓鬧成一團。
“還扯你表弟霍光,他一個鄉野裡來的孩子,能有你知道的花花東西多?”衛青邊追邊罵,怒道:“霍光才來幾天,就被你這個逆子帶壞了。”
“你還好意思汙衊表弟。”
“你個逆子!”
“你說,你把霍光帶壞成這樣,你要我怎麼跟去病交代。”
衛大將軍這次下手,那是真的狠。
小胖墩被打的抗不住了,開始胡亂喊道:“老表,老表,你快出來解釋啊,不是我帶壞的你。”
也許是巧合。
也許是天意。
捱打的衛伉,正好一眼瞥到了準備開溜的霍光。於是撒丫子狂奔過來,一把抱住霍光大腿,喊道:“老表,你快說話啊,你說話啊!”
沒辦法。
霍光只好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對著一臉怒氣走過來的衛青說道:“舅舅,衛伉真...”
然而。
衛青今天是真的打紅了眼。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指著霍光就罵道:“霍光,我叫你不要學壞,你還天天跟著衛伉惹事。”
“今天!”
“我這個做舅舅的,不打你一頓不行了。”
說著。
衛青那大手就要向著霍光抓住。
好在霍光腦袋聰明,不像衛伉那般笨拙。明知道要捱打,還不跑,那不是傻子麼?
於是霍光大叫一聲,道:“老表本是異窩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舅舅連我都要打,兄弟,對不住了,我只能先跑了。”
由於前面一頓時間,天天跟著兄長習練武藝。
雖說他還打不過舅舅衛青,但是身體靈活度可比衛伉這個小胖墩高多了。
一個扭身下。
便讓舅舅衛青抓了個空,然後如同脫韁野狗,快速跑了出去。
沒辦法。
霍光逃掉了,衛青只好揪著自家兒子,將其按在地上,一手扒著褲子就要打他屁股。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是真一點面子都不留。
一旁!
幾個當朝權貴上來勸阻,想著拉一下衛青,道:“哎呀...衛大將軍,這酒樓開的不挺好的嗎,又沒犯法,何必這麼生氣。”
衛青抬手,見勸說的幾人都是朝堂上的大官,也不好駁了他們的面子說一些叫他們滾開的話。
於是只能拱手道:“諸位同僚,我這逆子今天擅自以大將軍府的名義招搖撞騙,還帶壞了一個老實孩子,實在是我衛青教子無方,給大夥們看了笑話。”
“我衛青忠於陛下,從沒想過用大將軍幕府的名義,開這種汙穢地方,圈各位的錢財。”
“等我先教訓了這逆子,到時候再把錢財退還給大家。”
然而!
聽到這話,被按在地上的衛伉就不老實了,大吼道:“為什麼要退還,那是我憑本事賺的!”
可這話一出。
衛青那是更氣了,當即罵道:“你這個逆子,還敢頂嘴,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話罷!
衛大將軍一手要扒開衛伉的衣服,一手高高地揚起木棍,要打他的屁股。
周圍的權貴更是上前攔住衛大將軍,不讓他打。
兩方一下子僵持住了。
而就在這時候,一位宦官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制書,喊道:“陛下有制,請宜春侯衛伉、冠軍侯弟霍光出來聽宣!”
宦官的聲音,總是那麼與眾不同。
一下子。
酒樓裡就安靜了下來。
各位長安城內的權貴,也不阻攔衛青教訓兒子了,紛紛散開。
只剩衛大將軍,一手高舉著木棍,一手扒著宜春侯衛伉的褲子,尷尬住了。
這是要繼續打呢?
還是打呢...
宦官一看到這副場面,當即說道:“哎呦,長平侯,你這是做什麼?快快鬆開宜春侯,讓他出來接陛下制書啊!”
被壓在身下的衛伉,聽到宦官的話,也是見縫插針地說道:“爹,陛下有制書,讓我聽陛下旨意吧!”
“噢噢...”
衛青也沒有想到,他這個老父親正欲教訓兒子呢!
怎麼?
皇帝會在這時,突然降下一道制書了?這到底什麼意思啊,是這事捅到了陛下那裡,要懲罰他們衛家?
衛青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這次皇帝下的制書,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但不管如何。
他現在都要先鬆開衛伉!
衛青松手後,將他拎了起來,呵斥道:“還不快滾過去接陛下制書去,看你惹了什麼樣的天大禍事!”
得救的衛伉,當即一路小跑到宦官面前接旨。
小胖子已經決定了。
要是長平侯還要揍他,他就直接跑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被老爹打屁股,太丟人了。
宦官一看宜春侯過來,便問道:“哪個是霍光呢?讓他也一同出來接陛下制書。”
聽到要霍光一起接旨才行,衛伉便大聲喊道:“老表,沒事了,你快出來。”
“哦!我在呢,在呢...”
人群裡,霍光鑽了過來。剛才衛青那凶神惡煞地樣子,著實把他也嚇得不輕。
倒不是怕被打的疼。
主要是因為,眾目睽睽之下,被脫了褲子打屁股那也忒丟臉了。
他寧願找個地縫去鑽。
宦官看到他來,為了確認是本人,便問了一遍:“你就是霍光?”
“是的,就是他!”
霍光還沒有回答,衛伉便搶先說了。
無奈。
他也只好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宦官得到確認的回覆後,便開啟錦帛材料的制書,念道:“元狩三年一月,漢皇帝制曰。”
“朕聽聞宜春侯衛伉,與冠軍侯弟霍光開創酒樓,以增國家酒水稅收,不甚欣慰。特此製作牌匾,以為天下第一樓,望此行興旺。”
“欽此!”
一份簡簡單單制書,驚呆了所有人。
這可是陛下的制書啊!
然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霍光淡然起身,接過陛下的制書,然後遞給衛伉,說道:“去,給你父親道個歉,讓舅舅別生氣了。”
畢竟對方是衛大將軍!
不能讓舅舅下不來臺啊...
衛伉知道這制書在手,父親是不會打他了。當即高高興興的拿著制書,來到衛青面前,說道:“爹,你不能打我了,我跟霍光首創酒樓行業,能提高酒水稅收,陛下都支援我們。”
“你要是打我,就是違背陛下的旨意。”
“大不敬的!”
違背陛下的旨意,何止是大不敬,嚴重起來誅連三族都有可能。
畢竟宮裡面的那位,可是漢武帝劉徹啊!
沒辦法。
衛青此刻只能丟下手中木棍,從衛伉手中拿過制書看了看。
那宣讀陛下旨意的宦官,此時又開口說道:“宜春侯,冠軍侯弟,跟雜家出來看看牌匾吧?”
“好。”
衛伉憨憨地應了一聲,然後還拉著霍光一起走出去。
那樣子,別提多神氣了。
衛青看著外面走出去的權貴們,如同眾星拱月般圍著衛伉跟霍光,又看了看手中制書。
強如衛青這等猛人,也不禁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中。
“我兒,出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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