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章：送上門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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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一名解夢人言聽計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在沒有威脅手段的情況下。

這類人，都太有自己想法了。

比如陳慕，在劉明面前答應得好好的，完全沒有一點抗拒模樣。但才出門，他似乎就把回家的事給忘，不作停留地去了偵查科。

偵查科在外勤處是非常受歡迎的地方，每天都有同事去拜訪。所去目的跟此時的陳慕一樣，借人家天網來用。

一位長相清甜的女孩主動幫了陳慕的忙，很快查到他記下的車牌號碼。

“車主叫皮青，行車記錄顯示，今天下午四點三十一分停在我們大院門口不遠處，接著繞繞繞的去了夢都行政院。

對了，皮青也是體制內的人，現在是夢都州行政院秘書。你看他們秘書處的排序，她負責聯絡的應該是州輔。”

“州輔的秘書？”

陳慕暗驚，短暫意外後又釋然。秘書皮青必定是代表州輔的意思，也就州輔那種級別，才可能拿出如此機密、置黃宣於死地的證據。

“陳慕，聽說你把黃宣都抓了？”

女孩的話打斷了陳慕的思考，他笑笑隨口回答：“當時腦子一熱就強行帶回來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處長剛罵了一頓，才知道惹了多大的禍，還不知該怎麼處理的。”

“聽起來好驚險呀，你也太厲害了，一個人就射倒了對方三名警衛員。

這皮青是不是跟此案有關係，我能幫你做什麼嗎？我很閒的，千萬別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

“就這麼說定了。不過，功勞是你的，咱也不能白忙活，請頓飯沒問題吧。”

“應該的”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馬上就下班了，算是提前請。吃人家的嘴軟，我也好用心用力幫你嘛。”

陳慕心中瞭如明鏡，他見過太多各種理由請他吃飯的姑娘。但眼前這位，還真不好拒絕，接下來可能還有更多事情勞煩人家，冷待了一個，說不定會惹到整個刑偵科。

“請飯是必須的，但我們馬上還要審訊，要不我們先加個微聊吧，有空我第一時間約你。”

“好呀好呀，我掃你。”

姑娘忙不迭地翻出了手機，陳慕裝作一臉的喜色。應付完，揮手告別返回一科。這是他專門用來處理這種情況的小號，一般都不線上。

包裹中的證據已經被劉明釦下，陳慕暫時也沒時間去深入調查。他目前最想做的，是把謀害吳鵬的所有嫌疑人都抓到。回去的路上，他就在思索審訊紀迸兩人的思路，沒有更多的證據，王青那老狐狸可不會輕易開口。

“慕哥，你終於來了，行政院的人來了，王處叫我們找你呢。”

走廊的轉角處，陳慕才剛冒出身來就被景田喊住，不等他問清楚，對方就拉著他往辦公室跑。

雖然知道行政院的人會來，但陳慕沒想到會是如此之快。還有這妹子，這般急著他去，是不盼他好嗎？

“知不知道是誰？”

“州丞楊代華，來找李科的，王局都被罵了。”

陳慕驚詫，沒想到對方會是來找李落的，而且連王局的面子都不給。

匆匆趕到一科，陳慕更是大吃一驚。大部分人都在，而且全部站著。最前面的是王局和王菲，在他們面前，一位面相兇悍的男人坐在靠椅上。在他左右，還有三名陌生男子。

“你是李落？”

陳慕進門，男人第一時間發現，當即面色冷峻地質問。

“小陳過來，楊丞問你話呢？”

“不是？”

楊代華立刻聽出了問題，脾氣更加爆發：“都耍我是吧？李落，我要找的人是李落，你們膽敢這樣敷衍，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了？”

王局連連道歉，保證說會找到李落。

陳慕心中不滿，一股厭惡之情莫名而出：“我知道她在哪，不知你找她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哼！仗著天賦能力謀害行政院秘書長，你說有什麼事？

既然你知道，就立刻把她找來，不能因為她有關係就任她踐踏法律，州警局的同志我帶來了，一定要讓正義得到伸張。”

陳慕心沉，他不清楚楊代華的關係背景，也不知道對方是受了誰的指示。但對方這種級別，肯定知道李落的身份，帶著警局的執法員來這裡抓人，絕對不是為了伸張什麼正義。

“抱歉，這事我沒法幫忙。”

“你敢？”

楊代華拍案而起：“包庇殺人犯，信不信我立刻開除了你？”

“我沒有證據，所以沒理由抓人。不好意思，我們還有重要工作，如果沒其他事的話，還請領導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

“小陳，你……”

“你好大的膽子。”

陳慕的話把在場人都驚住，楊代華看起來異常暴怒。王局還想讓陳慕低頭認錯，楊代華已經衝到了陳慕面前。

“沒想到帝國重器，堂堂非自然局中，竟會有你這等目無紀法之人。我現在宣佈，你可以滾了。”

陳慕冷靜地看著對方的表演，演技絲毫沒有破綻，但言行舉止與氣度完全不符州丞形象。任何一位從二品的官員，也不可能這般狂暴衝動。

“說完了？說完的話請離開，州丞應該知道，我們是拿納稅人的錢為人民服務的，請不要耽誤我們服務。

我們工作紀律沒有諂媚上級一條，也沒說一定要聽州丞命……”

“來人，把他關起來。”

王局嚇得面如死灰，慌忙打斷了陳慕的話，招呼人手將陳慕拉走。

楊代華氣得渾身發抖，堂堂州丞都不能命令一名無品小官的話，那他這三十年的拼搏有什麼意義？千千萬萬的體制人削尖了腦袋往上爬又有什麼意義？

“放開他，我十分懷疑他包庇嫌疑人，讓警局的同志帶回去審問。”

“真巧，我也有證據證明楊大人涉嫌殺人罪，本來還想進一步證實的，既然今天州丞來了，剛好配合調查一下。

這是每個帝國公民的義務，楊大人不會推遲吧？”

“還愣著幹什麼，一大堆案子沒處理，很有閒嗎？都出去辦事，把門關上。”

王局想死的心都有，事情超出他掌控，只得將其人人趕走。

楊代華聞言怒極反笑，冷冷看著陳慕道：“死到臨頭還想反咬一口，今天你要是能拿出證據，本丞配合你又如何？”

“那請稍等，我馬上回來。”

“你留下，王林去，你說的證據不會連非自然局的局長都不能動吧？”

“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在重案組辦公室裡面。”

王林乖乖聽令，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點頭哈腰很是滑稽，好在除陳慕外的所有非自然局人員都被趕走，沒人知道他的醜態。

王局的離開在陳慕的意料之中，對方前腳才出門，他氣勢更盛地與楊代華對峙起來。

“楊大人，在證據到來之前，我們口頭上聊幾句。比如，你能否跟我說說，那夢境平臺十三暗影的事？”

楊代華心下一重，臉上卻依舊是不變的冷意：“夢境平臺？難道你就想用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當做誣陷我的證據。”

“純屬好奇而已，我說的證據只是幾張信件而已，還有幾張照片，上面有楊大人，還有一位名叫劉子業的男人，他是我們此案的罪魁禍首。”

“什麼信件什麼照片？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楊代華心中的慌色上升到了眼中，忽見陳慕有意無意地看向他身邊人，莫名明白了什麼，於是轉身吩咐：“你們去看看，別讓王林故意拖沓。”

“是”

大門再次關閉，整個房間只剩兩人。陳慕手伸懷中，將剛才私藏的東西遞向楊代華。

“這。。這不可能。”

楊代華臉色大變，作威作福的凌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楊大人放心，這些都是原件，僅此一份。”

“你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又如何保證？”

“我怎麼得到的，這不能說。至於保證，楊帶人只能相信我的人品了。”

“你想要什麼？升官？女人？還是金錢？”

“做個交易。我提幾點要求：一是撤銷對李落的追查，恢復她職位。”

“這是州長的親示，我需要跟他商量。”

“別擔心，他會答應的。你仔細看，除了你，後面還有州長大人呢。”

楊代華臉色劇變，抽出最後面的來看，果然是關於州長的。

“不得不說，你好大的本事。”

“第二，嚴肅查處謀害吳鵬的九名兇手。”

“我怎麼知道兇手是誰？”

“王青知道，你可以問他。”

“他不聽我的。”

“第三，告訴我劉子業藏什麼地方？”

“不可能”

楊代華想也不想地拒絕，他被劉子業抓住的把柄更多，出賣劉子業後果會更慘。

“我的要求提完了，在王局回來之前，都是楊大人考慮的時間。”

楊代華臉色陰晴不定，吳鵬被害之事，他是真不知道。今日來為難李落，也是州長的意思。

再看陳慕，他心底開始恐懼，一是不知道對方何處得到的這些證據，二是總覺得這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

“我需要回去找人商量”

“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從此以後，我不再記得什麼十三暗影。當然，我的交易時間僅限王局長回來之前。”

“兇手的事我可以想辦法，但劉子業藏身處，只有州長一人知道。”

“時間過得好快，王局長快到了吧。”

楊代華怒不敢言，直到聽到門外腳步聲，他才咬牙做出決定。

“好，我會說服州長。但你必須保證，對劉子業一擊致命。到時候，我們行政院會全力協助你們。”

“成交”

陳慕露出笑意，他既猜到了送出包裹之人的身份，當然也能猜到對方的意思。

可惜，他對殺害吳鵬以外的其他人罪行不感興趣，更不願意被別人當做槍使。本想的是悄悄將證據銷燬，沒想到楊代華不請自來，讓他撿了大便宜。

楊代華深呼吸極力使自己平靜，萬分後悔今日到此來，陳慕這關他是過了，但接下來，還有更大的危機。